22、算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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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等熬过考试的关卡，终于有时间和机会奔到A大追杀洛伽的高小松扑了个空。
洛伽宿舍里不知哪位姐姐以娇柔并凛冽的语气告知高小松：“洛伽已奔赴边疆，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还待再问，对方已扔掉电话。
高小松无奈寻林月季，林月季却一脸泫然，小嘴撇撇，对高小松满眼满脸的怨。高小松只得仓皇逃走，再无处寻觅洛伽，暗讨洛伽莫不是真的自尽了吧。
帮正式离校的莫里搬行李时才得知，洛伽参加社会实践小分队，已经抵达陕西某个贫困县小学支教去了。
高小松心里也不知该怨还是哀，看着身边一起抬箱子的苏黎，唯有无辜与无奈。
那晚接到苏黎的短信，高小松就陷入沉重的崩溃状态。
“你这个混蛋，负了她八年。”
高小松不信这是洛伽的原话，在这种事情上，洛伽从不说谎。洛伽以为那是种亵渎，对于自己的爱恋。可以阴暗，可以永不赤诚相见，但不欺骗。
可高小松也因此不能对苏黎坦诚，高小松不能对苏黎说，杨洛伽心里的那个人是莫里不是我。不能。不能出卖洛伽，这是洛伽的私事，不能因兄弟之情将亲人出卖；也不能伤害杜青，洛伽很小心藏起来从不给莫里负担，让莫里轻松的快乐的爱着杜青，小松怎能去破坏。
所以，对苏黎，一脸憔悴的苏黎，高小松只能歉意又沉默。任心中的秘密发酵腐烂。我们又能怎样呢，面对这淘气的世界。是它不给我们和乐融融，不给我们幸福满满。
搬完家，谢绝莫里请客的好意，杜青、苏黎与高小松沉默搭上返校的公车。拥挤的人群中，高小松依然小心的给杜青一丝自由空间。
杜青却对着空气说，陕西榆林某镇，听说有蓝色的内陆淡水湖与红色沙滩躺在黄色沙土中间。
刚好公车颠簸，杜青向前扑去，苏黎伸手扶住。而后，杜青恢复沉默，看着窗外，面目表情模糊。
高小松只顾诧异。杜青与洛伽亲近却从不亲密，除了莫里谁都晓得。洛伽本刻意隐藏行踪，又为何告知杜青。
女生的心里究竟想什么，高小松无从得知。那些友谊，顷刻可以亲密无间又可以轻易烟消云散。不像兄弟，天大的事情挡在中间，也可以一起喝酒，一起默默的看着月亮抽烟。
高小松与苏黎坐在操场看台上，身边一箱刚买的燕京以及一堆空罐子。
苏黎咂口啤酒，吐口烟，笑：“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挺过去。”
高小松心里苦涩，直视苏黎：“兄弟，你知道我不能说，可那人真不是我。”干掉一罐。
苏黎也直视高小松：“你说，我就信。可是只要那个人存在，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高小松眼窝突热。只要那人存在，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洛伽说的，喜欢是我一个人的事，与别人无关。就像自己，莫里在那里牵杜青的手，自己是恨是疼，可并不会因此打莫里一顿。这全然是那些女生搞出来的事端，与男生们何其相关？
可是看着大好青年苏黎颓废的脸，如果他真的挺不过去了呢。高小松还是无法将自己置身事外，一群冷感的人中间，自己是唯一的热源。
于是高小松拨通洛伽的手机，明知道这已是深夜。没理由有人辗转难眠，有人睡得太酣。
弟，你还欠苏黎一个解释。
洛伽居然很快接起电话。
高小松诧异：弟，你还没睡？
洛伽清朗的声音传来：哥，毯子里都是虫子在爬，黄土高原上的夜好冷。
高小松心中陡然升起怒气，将手机递给全神贯注偷听的苏黎，拎着啤酒罐子独自走开。对于这事，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或许明天太阳会明亮起来，或许又是一个阴天。在这难熬难眠的夜，几多欢笑几多愁。这世界多么不公，有人在哭，罪魁在笑。
……而我们，竟宁可见她们笑胜过听她们哭。
只因为我们都是傻孩子。
你看那月亮，只顾追逐太阳，何时能想到，一直陪伴身边不离不弃的是星。
高小松被啤酒呛到，为了这传说中的爱，自己居然成了个酸腐的文艺青年。洛伽说啤酒之中以燕京最苦涩最难入口，可是最能解忧。高小松蹲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咳得惊天动地。
一双精致凉鞋出现在眼前。高小松狼狈抬头，以为自己醉了，才能见到那个人。
其实这夜，谁又能睡着。
杜青不接高小松递上的啤酒，慢悠悠品着自己的茉莉清茶，深深嗅那香甜气息。生活已经够苦，不能自苦。要尽量甜蜜，要善待自己。
杜青不会让自己像洛伽，弄坏自己的身体，弄的自己拖着破碎的身体逃到更恶劣的地方去。
今夜是真的难以入眠了。杜青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竟主动提起洛伽的去向。只为了让那个人脸上稍稍少一些焦虑。可是随即又后悔，她都主动逃了，将舞台留给自己，自己为何还要故作秀贤。这样做并无益处。
可是这场solo如何编排，这场探戈如何进行，杜青并不知道。当然，洛伽的离开并非处于多么良善的目的，或许只因为多年的怯懦持续并增加着。可这个巨大的诱惑，让杜青如何抵挡，如何面对梦寐以求的糖果不动声色。
洛伽在火车上给杜青发的短信：“小师妹爱林平之，可是小林子迷恋葵花宝典。任盈盈的大方不过是建立在小师妹已嫁人并且不幸福的基础上予以同情。令狐冲才可耻的仗着盈盈的有苦说不出才在小师妹面前炫耀自己的优秀与痴情。所以，爱情它真不是个东西。”
杜青回：算了吧，不要如何？
洛伽回：可是它是我们的盐。失去不会死掉，可是会白发，会早生皱纹会憔悴枯萎。
杜青猜，洛伽一定在取笑自己那句“不要”的虚伪。
可是洛伽又回：所以我就此做成白发魔女去了，你的江湖你做主。
杜青思索良久，回：我们都不是武林盟主。
洛伽回的却是一句不相干的话：我看到黄河断流了，穿越隧道时不晓得关窗，煤灰洒了满身满脸。千沟万壑的黄土中，青郁的玉米就是浪漫。我愿将十八般武艺全部身家换一个心如止水。
这两年，许是已长大，许是已懒得藏匿，洛伽不再回避莫里的问题。虽未言明，亦不远矣。两人默契的不再谈及实际的某人，依然偶尔谈论爱情。也渐渐放开，这不是某一个人的错，谁都没有错。但并不能做成朋友。矛盾诸多，不能伪装心无间隙。
如果这团乱麻永远不变，杜青猜自己或许会就此安静的与莫里过一生吧。与挚爱自己的人一起，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心难如愿。
有人说80后最大特征之一就是惟心独尊。心里痛快，做牛做马都可以。心里不痛快，穿金戴银做王都不成。
这是个缺点。可大家都无奈。既然都说了这是烙印，又怎是能矫正过来的？
现在洛伽的剪刀已经剪断自己。那么，杜青的剪刀到底剪不剪呢？谁都不知道后果。
杜青看着身旁已是半醉的高小松，艰难思索：这一剑究竟要不要刺下去呢。刺在这里大概是伤害最低的地方，——对自己来说。可是……
高小松忽然骂道：妈的，这他妈过得是什么日子。
杜青鼻子一酸，我们都被自己那点矫情的心折磨的提前老了。其实，这算多大个事儿啊，怎么就过不去了呢。
A大的球场上。
杜青靠着高小松的肩膀轻轻睡去。
高小松正设想苏黎与洛伽可能进行的对话，听到杜青清晰的呢喃一个名字。
“苏黎……”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算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