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养女》禅心柚

14、第 14 章

　　八皇子脸色一变，喝道：“不许胡说！”

　　关恒之站在木梯上，正从书架上找书，闻言居高临下地扫了九皇子一眼，目光微凉。

　　九皇子头皮发麻，声音卡在喉咙里，身子瑟缩了一下。

　　八皇子简直想暴揍他一顿，扯着他离开了书房，过了一会儿回来，关恒之已经从梯子上下来了。

　　八皇子僵笑道：“恒之，九弟年幼胡闹，你不要……”

　　“微臣明白。”关恒之微笑颔首，“先看书吧。”

　　八皇子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下一松，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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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读每旬休假，可以回家一趟。

　　如今薛琬琰与关悦之熟悉了，聊天也随意了一些。前两天，关悦之无意中提到家里还有个刚满周岁的弟弟。

　　薛琬琰对关夫人印象挺好，想了想问：“与你同母所出？”

　　关悦之猜，她是看到宫里的皇子大多不是同母所生、以为别人也一样才有此问，因此摇头：“没有，我父亲不曾纳妾。”

　　薛琬琰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那挺好呀。”

　　关悦之微微讶异。虽然是自家的事、从小看惯了，但旁人大多纳妾，也是看惯了的，便从未想过好与不好——也是年纪小，从未想到那上头。如今被薛琬琰一说，她开始在心里对比起来。
　　另外，她疑惑，薛琬琰怎么会说这种话？薛琬琰比她小一岁，又比平常人迟钝，按理应该比她更不懂这些事的。

　　薛琬琰看到了她的眼神，丝毫不慌，兴致勃勃地叫人开箱子，拣了几件从前的玩具出来，给关悦之道：“等你回家时，拿回去给你弟弟玩吧。”

　　关悦之一愣，慌忙谢了恩，心想：她刚刚特意问是不是同母所出，如果不是，大概就没这几件玩具了。
　　一瞬间，她觉得这公主真不错，而且，哪里傻了？她觉得比旁人好许多呢。

　　这些都是小玩意，在旁人眼里却是一种恩宠。太后得知后，想着关悦之很不错，又与好几个皇子年纪接近，瞬间就将她圈在了孙媳妇的待选名单里，愿意与她做脸，就让人取了枚长命锁，也让她带回去给关小弟。

　　关悦之先前得了薛琬琰给的小玩具，只道是薛琬琰亲近自己，太后这一出却让她惶恐了。幸好马上要回家，可以问问母亲是怎么回事。

　　出宫时，她和周采采、关恒之一起。

　　四公主带周采采来向太后请安，完了就留下来和薛琬琰玩，周采采和关悦之启程出发。出了慈安宫，见关恒之站在外面。

　　关悦之虽然与他天天见面，但宫里规矩严，怕行差踏错，很少说话。此时要回家了，倒放松了一些，关悦之飞快地跑过去：“哥哥——”

　　关恒之对她笑了下，又抬头跟周采采打招呼：“表姐。”

　　周采采点头：“我们走吧。”

　　三人一起出了宫，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今天也是官员休沐，关守道在家。
　　关恒之和关悦之到家后，先去关夫人房里请安。

　　关小弟在床上爬，见了关悦之道：“姐……”

　　口齿不清，但关悦之十分高兴，坐在床边抓着他小手：“那哥哥呢？”

　　关小弟并不理关恒之。关恒之前两年就进宫了，在家的时间少，回家后也不带他玩，他哪里记得住。

　　关恒之的表情有些扭曲，心说等八皇子成了家，我就有时间管你了。

　　关夫人哪能不懂他，笑道：“去你父亲那里吧，等下过来和怀之玩。”

　　谁要和他玩？！关恒之一脸嫌弃，蠕了蠕唇，到底没说出来。

　　他转身去找关大人，重点不是请安，而是说宫中发生的事，九皇子那句“关家不忠不诚，简直想造反”尤为重要。这句话要是传出去，并且传歪了，整个关家都完蛋，株连九族那种完蛋。

　　关恒之从前就不喜欢九皇子，今年进宫，更是前所未有地讨厌。大约是因为九皇子搬了宫殿、开始读书了，以后得天天见面，想想就烦。
　　但他并不会因为讨厌对方就添油加醋或有所隐瞒，那是坑爹！他爹要靠他说的话来判断一些事，他乱说，他爹就要判断错，可能赔上全家。因此，来龙去脉他都说得清清楚楚。

　　关守道听完皱眉：“这种话如何说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若为主，谁人敢效力？”

　　关恒之：那是绝对为不了主了。养成这个性子，显然淑妃也不指望他。但到底是她生的，他惹了事，她别的孩子也受牵连。淑妃想那个位置，只会比从前更难。

　　关守道：“你不必管他。你是八皇子的伴读，只管看着八皇子不要出错就行。”

　　另一边，关悦之把宫中的赏赐交给关夫人，对于太后的青睐，她不解又担忧。

　　关夫人宽慰道：“那是给颐和公主做脸呢，真当是为了你？”

　　关悦之心里一松，顿时不去想了，又说起这旬发生的事，重点在九皇子的毛毛虫。

　　关夫人道：“为公主出头是应该的，但一定要注意自保。”

　　她觉得，与九皇子不和也不是坏事。
　　关悦之进了宫，又在慈安宫当差，自然会入太后的眼，眼前看来已经有苗头了，没准将来会配个皇子。而她与九皇子同年，结了死敌倒好，将来就不必配九皇子了。都说三岁看老，九皇子将来能是什么良配？

　　说完要紧的，关夫人又问：“你在公主身边有阵时间了，依你看，她……真比旁人迟钝？”

　　“这……”关悦之不知该怎么说，“平常吧，是有些。但公主学东西仔细，或许慢些，却从不出错。”

　　关夫人翘了翘唇：“不出错就好。在宫中啊，就是不能出错。”

　　关悦之头皮一麻，莫名有种“或许整个皇宫薛琬琰最聪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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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暖花开，薛琬琰穿上了鲜艳的春衫，整个人活泼俏丽。
　　从慈安宫到崇文馆的路上，有不少盛开的鲜花，她忍了一路，快到时终于忍不住辣手摧花，摘了一串拿到手里把玩，过了一会摘了朵放进嘴里。

　　关悦之急道：“公主，脏——”

　　“花怎么会脏？都是露水……”薛琬琰咂咂嘴，“甜的。”

　　说完又摘了一朵，将剩下的给关悦之：“你也尝尝。”

　　关悦之沉默地拿着花，可不敢学她。

　　走了几步，迎面碰到八皇子和关恒之，两人也是刚到。

　　关恒之愣愣地看着薛琬琰，薛琬琰赶紧将嘴里的花呸掉，一脸做坏事被抓的样子。

　　关恒之忍不住扬起嘴角，笑起来。

　　薛琬琰：？？？笑毛！

　　八皇子停下来，等了一会，待她走到身边，小声道：“今日九弟会来。”

　　九皇子的脸早就好了，但他不想读书，又懒，一不下心睡过头就懒得来了。昨日隆庆帝问了皇子们的功课，他无法继续苟，今日肯定会来。

　　薛琬琰鼓了鼓脸颊，憋屈地道：“他要是再吓我，我……我就……”

　　八皇子好笑：你这样儿能做什么啊？话都说不利索。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别怕，八哥在呢。”

　　“咳！”关恒之轻咳一声。

　　八皇子手一僵，回头看他一眼，缩回手道：“走吧。”这关恒之小小年纪像个老头子，管得也太多了。

　　两人转身走了，关恒之还回头看了薛琬琰一眼。

　　这是何种嫉恨的眼神？薛琬琰顿时脑洞大开，难道他们俩……还是青梅竹——不，竹马竹马？哎，我在想什么？一定是上辈子演的耽美剧将我带坏了！

　　进了“教室”，薛琬琰到自己位置坐下，忍不住去看前面的八皇子与关恒之，想看出点痕迹来。

　　被“竹马竹马”吸引了注意力，直到课上了一半，九皇子姗姗来迟，她才发现——刚刚居然没发现他不在！

　　他是皇子，张太傅也不能罚他，还得恭恭敬敬地请人入座。

　　九皇子挺了挺背，大步朝前走。经过薛琬琰身边，他停下脚步，盯着她身下的椅子。

　　薛琬琰猛地回头，他吓一跳：“你做什么？！”

　　大家都看过去。

　　薛琬琰茫然：“你停下来做什么？”

　　“你不看我我怎么会停下来？！”

　　薛琬琰一窒，懒得理他的胡搅蛮缠。上辈子背台词，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车轱辘式吵架。

　　九皇子见她退缩，自己倒来劲了，想动手扯她起来。

　　张太傅急忙道：“九殿下请入座。”

　　九皇子扭头将炮火对准了他：“你个老头儿，敢命令本皇子？！”

　　张太傅：？？？你爹都不敢和我这么说话！

　　太子拧眉，正想出声训斥，门外走来一太监：“太傅，打搅。”

　　九皇子一看，是太后身边的人，吓得咻地一声窜到了自己座位上。

　　薛琬琰心中冷笑：跑什么，怎么不继续骚？

　　张太傅松了口气，熊孩子不闹了就好。他对门外的太监回了一礼：“公公请讲。”

　　太监道：“颐和公主家中来人，奴才奉太后旨意，来请公主回去。”

　　薛琬琰呆住：我家中？

　　张太傅也呆了下，接着反应过来：薛家？薛家还有人么？

　　他急忙道：“颐和公主且去吧。”

　　“是。”薛琬琰起身，行了礼退出，问传旨的太监，“是谁？”

　　太监笑道：“公主忘了？是燕国夫人呐。”

　　燕国夫人？那不是薛琳琅？
　　薛琬琰心中一喜，疾步向前走去。

　　她终于等来了，姐姐没骗她！不，是这身体原先的小女孩，没有被家人遗弃，她为这小女孩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