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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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站在月光下，地上淡淡地投过她的影子。她笑黡如花，居然让我一下子搞不清楚她的年龄。
她缓缓走过来，我听见她的脚步声，如此凄厉。
世苏看了我一样，在问我，她是谁？
我没有理会他的茫然，直接对七娘微笑道，“七娘，这位公子他醒了。”
七娘冲我点点头，就走到尹世苏跟前，清澈的眼睛盯着世苏看了良久，道，“他是黎小姐的朋友？”
“我说过的七娘，还是叫我耦画吧。他，算是我的朋友。我正要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呢。”我浅笑，不自觉往世苏那边靠了靠。
“噢，这位公子，在下沈七七，别人都叫我七娘。敢问公子贵姓？”七娘的话里充满了挑逗。
“在下免贵姓尹，名世苏。”尹世苏欠了欠身，算是打了招呼。
“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七娘点点头，踏着沉重而灵活的步子走了。
“她的武功不简单啊。”见七娘走远，尹世苏突然感叹道。
“当然，她是金剑帮的堂主，武功不好怎么行？”我转过头来望着他。
他的嘴角轻轻动了一下，然后说，“那天，你不是叫我可以走了吗。后来我一想，留你一个人在那里始终不安全，于是就又原路返回，没想到就看到你被抓……”
“所以你就跟来了？”我似笑非笑，拇指在手掌中间划拉着。
“聪明。”他接着说，“没想到在这里的墙外面，我就闻到一股子迷香味，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你知道吗，你的出现真的吓了我一跳。”我释然，半开玩笑的说。
“吓你？为什么？”尹世苏惊讶地看着我，眉头微蹙。
“呵呵，”我用手理了理裙子，“首先呢，是你，我觉得很奇怪。然后，第一次看到像你一样的男人那个样子倒在那里，我很诧异。”
尹世苏“噗哧”一声笑出来，“像我一样的男人？什么样的？”
“嗯……高大，潇洒，有点孩子气，还很……好看。”我笑得很放肆。
尹世苏愣了好久，一直看着我笑得蹲在了地上。我蓦然抬起头，突然发现他的浅黑的脸隐隐泛着酡红，可爱极了。这样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又坦言说，我见过的世面，的确很少。
“怎么了？”我停下来问他。
“……”他不说话，定定地望着远方。
“嘿，尹世苏……”我轻拍他的肩膀，沉沉的。
“啊？”他突然转过头，眼神刚好和我的交接在了一起。
我感觉到他眼神中闪过的片刻慌乱，然后扭头说，“难道以前没有人说你很，好看吗？”
“没有……”他低了低头，“以前姐姐说过，我长得，很一般很一般，没有姐夫好看呢。”耳边垂下一缕发丝，头发有些乱了。
“啊？”我抿嘴，“当然啦，在你姐姐眼里，你没有你姐夫漂亮。” “啊？”我抿嘴，“当然啦，在你姐姐眼里，你没有你姐夫漂亮。”
“黎姑娘，你这是哪门子的玩笑话？”尹世苏看似有些生气，其实心里，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呢。经过了这么些接触，我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想法了，真的很容易，或许，他从骨子里就是一个想法简单的人。
“玩笑话？嗯……我承认，刚才有些话是在说玩笑话，但有些，绝对不是。”我转身望着弯月，轻声说，“你猜猜？”
“我其笨如牛，怎么猜得到呢……”尹世苏缓缓说道，“就像现在这样，我们都寄人篱下，游很多事，都，猜不到的。”
我愣了愣。仰面，什么也不说。静静地听蝉儿鸣叫的声音，居然和洛阳的有所不同。
良久，我开口道，“这么美的月色，你为什么，要给我说这种丧气话？”
尹世苏向外踱了踱，“事实啊事实，我仅仅觉得如此。黎姑娘，你的事，我倒是听潞儿提起过。”
“你想说什么，悲惨？亦或者同情？”我哽了哽，声音尖利起来，“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再说，你不也一样现在难以脱身？来管我什么事？”
“……”尹世苏看着我暴跳如雷的样子，不知所措，“我……我……我不知道会惹你这样……黎姑娘，对不起，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转身对上他的眼，没让他看出我眼神中隐忍的泪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突然跪了下来，双手撑着地。
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到下颌，汇在了一起。然后滴到地上，入了泥。算是一种滋润吧。
“黎姑娘……”尹世苏想上前拉我，但始终没有动。
“不久之前，我还是那么喜欢月的。我喜欢，和爹娘，还有丫头一起在院子里赏月。我喜欢月光洒在身上的感觉。你知道吗？很多人都说，月光很冷，但我从来都不信，因为月圆人团圆，多好啊，多好啊！”我苦笑起来，身子却不住地抽动。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尹世苏突然说道，“可你为什么要走呢？自讨苦吃啊你！”
我轻哼一声，摇了摇头，“你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你不知道，快要下雨了一样。”
“啊？下雨？”
“对啊，我观察过很久了。当月光冷得连蝉儿都要不住冷笑的时候，天，就要下雨了。”我抬起一只手，用没有被泥土弄脏的手背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然后站起来。
直挺挺地对着天。
不一会儿，雨点便轻柔地开始抚过我的脸，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冷。也难怪，我忘记了现在是初夏，而我还穿着微厚的衣裙。
绸缎渐渐贴合，粘住我消瘦的身体。本想，意识会慢慢变浅，可没想到，脑子里却越想越多的东西……
比如，有一次在同悉园中的游玩。我看着子规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好久好久，直到春雨下下来，我全身湿透。没动。不如归去，不如归去。最后是哥哥把我抱回去了的。
很早以前娘就对我说过，我身子不好，不要淋雨。我果然是风寒得很严重，几天都没下床。
……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黎姑娘！”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急促地叫我的这个名字，漠然回头，便看见尹世苏冲了过来。
“不要……”我呢喃了几句，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芸儿，快收拾一下，今天跟娘去庙里拜菩萨。”娘推门进来，走到坐在绣桌旁的我面前，笑着说道。
“今天十五了？日子过得真快啊。”我放下针，站起来，“哎，哥哥走了也有十五天了。”
“是啊。”娘被我搀扶着，走出房间，“你大嫂她……病是越来越重了啊，怎么办呢？”
“洛阳的名医我们都请便了，就是没办法。大夫说，是心病。”
“我又何尝不知呢？你大嫂的心病，就是你哥哥。可是……哎，为什么我生出这样一个忤逆子来？”娘锤着胸，老泪纵横。
“娘你别担心了，大嫂她，吉人自有天相。”我轻叹一口气，推门进了大嫂的房间。
房间里药味弥漫，大嫂斜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直到我们走近了，她才一下子反应过来，想起身，却无力，“娘……芸儿……”
我走过去扶着她躺下，转身对娘说，“娘，你是不是想让大嫂一起去？”
“对啊，可是你看你大嫂这样子……”娘坐在了床沿上，用手握住大嫂冰冷的关节。
“还是你们去吧……我这身子骨……再说了，我这病，自己知道，求菩萨保佑，恐怕也不能好啊。”大嫂垂下头，额千的发丝黯淡了本来的颜色。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那好吧，不过你一定要自己保重啊乔姬。”娘放下大嫂的手，拉着我出去了。
我看得很真切，娘的眼里闪动着的泪花。
哥哥啊哥哥，你到底在哪里去了？为什么你的世界如此玄妙？即使是你不满意爹娘给你做的这门亲事，可乔姬怎么说也是你的妻子了，你怎么能丢下她不管呢？
“哥……哥……”我恍惚觉得洛苼就站在我眼前，可我怎么也抓不到他。我不停地喊啊喊啊，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都挪不动步子。
“哥……哥……”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是小沁的年轻的清纯的脸，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在哪里。我缓缓抽动了下嘴角，“我是不是，做噩梦了？”
“怎么会，耦画姐姐怎么会做噩梦呢？你只是受了一点风寒。外面那么大的雨，干吗要把自己淋成那样呢？……来，吃药吧。”小沁甜甜一笑，把药送到我嘴里。
我艰难地吞下。转头，却看见洛苼满脸怒容地站在那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