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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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食还是无可避免的来了。真的是这一天。
早上起来的时候心情格外的好，似乎为了这一天，我熬白了头发，耗尽了一生的等待。
我在等待什么？不禁要这样问。
敲门声是在沈渊他们离开后响起来的，像是雨点轻轻敲打屋檐的声音，清脆却不急促。我走过去开门，“吱呀”一声。
果然是他。霍，或者说是豁然。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站着，看着我笑。很久没见了，他的脸上竟然没有我想象中的成熟。
“洛芸，你十九岁了。”
“谢谢你还记得。”我垂下头，给他让路，他却没有进来。
手腕突然一疼，是他抓住了我。
“洛芸，跟我走吧，你留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和在梦里的话一样。
呼吸变得狂乱起来，我用力挣开他，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什么都知道了。我只要你告诉我，我哥在哪儿，我就跟你走。”
空气凝重起来，仿佛一个无声的世界。
“你哥在我那儿，我带你去见他。”
“好。”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又这样开始了。下一站，是不是终点？
我坐在霍准备的马车里一言不发，手里没有包袱——他听到我的话，立即就将我拉上马车，不给我回去收拾的机会——是在害怕我逃跑吗？
我会逃跑吗？为了叶洛苼，虎穴龙潭也要闯一闯。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胆？
一路无话，到了的时候，我几乎是被霍抱下来的。在他的眼里，我真的就是夫人了，而我只是答应了跟他走。
“还有几天的路程，先在这里休整一下。”霍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
“当然，这些地方都是我自己的。”他狡黠的一笑。
安顿下来后，霍也就没来打扰我。一个人的时候，捧着手中的杯子蹲在地上。
最后那日在金剑山庄，洛苼的眼泪。那是我很少见到他哭，真的哭了。为了我，哭了。就这么一个坚强的人，为了我，哭了。
现在我穿越千山万水来找你。我能找到你吗？叶洛苼？你怎么当哥哥的，怎么就这样丢下我不管了呢？一年多了，音信全无，你死了也要告诉我……
瘫坐在地上，地有点凉，我站不起来。杯子落地，脆响，里面的水流了出来，打湿我的裤子。我摸着裤子，就这么放声大哭起来，在我的记忆中，从未有过。
记忆，真不是个东西。
霍冲了进来，抱着我不停地擦给我眼泪，擦得我脸都痛了，我猛地抓住他的袖子，费了好大力气才说，“不要这样，我哭不出来了。”
他抱着我不说话，房间里静静的。我突然想，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执着于给我幸福。我没有力气了，只是想，只是想，一个人，就够了。
能见到他们，已经够了。为什么这个要求都不能满足。
胸口一甜，鲜血吐到了霍月白色的袖子上。血开了一朵灿烂的花，以这个世界上从未有过的炫目的红色。
咳嗽的时候似乎喘不过气来，我吃力地看着他，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没有人在我身旁，倒也没什么奇怪的。翻身下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旁边的桌子上有药，还压了一张字条：洛芸，大夫已经来看过了，他说你现在不能再受刺激了。药吃了，多休息，我有点事情要走开一两日，你就在这里等我。豁然。
走开，一两日？我突然有种被骗的感觉——他在撒谎，他根本就不知道洛苼在哪里！
直觉总是对的。不多时候，我便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豁然仅仅是为了留住我，才说他知道洛苼在哪里的。早就应该想到，沈渊当初说的很清楚，叶洛苼掉入了悬崖。试问，一个掉入悬崖的人，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
突然对他的感激烟消云散，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他说最合适不过了：“洛芸，为了爱你，我不择手段。”我打了个寒噤。
坐下来细细思忖：豁然这样对我讲，就是害怕我会一走了之吗？可是无论他说怎样严重的话，我都会走的。这个地方，本不属于我。这个人，也不属于我。就这么简单。
接下来就只是时间地点问题，走只是个早晚问题。我知道自己的身体，迟早会弄的很糟糕很糟糕，或许我要埋怨老天爷这样作弄我。又要去哪里？长安？洛阳？兴州城？突然，心思停在了一个地方——兰州。是的，就是兰州。
怀里还揣着当日翠姨给我的玉镯，绿的深沉，镶着金边。那个遥远的地方，那个遥远的人。不，是一群人。
我是女扮男装出去的，走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附近的小镇人烟稀少，好不容易才雇到一辆看上去可以走很远的马车。车夫问我要去哪里的时候，我突然就笑了，把那老头惊了一下。
兰州。我轻轻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