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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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兴州城看月亮，竟让我看出了许多分不同来。
夜太长，我不知在月下坐了多久。后背一点一点僵硬，我挺直了没有栽下去。
这个做法太纯粹了些。
每个地方，每个人，看到的每个事物，都不一样。比如我。在洛阳时，我也就有一次静静地坐在那里看月亮。洛阳的月，带着一份难以被人察觉的凄凉，许是月光的原因。世苏不在身边，有点寂寞。
但人是终究要学会忍受寂寞的。
绣庄的生意一天好过一天，澜儿的肚子也一天大过一天，她渐渐不出门，生意上的事也放手不管了，交给我，我有些受宠若惊。
“洛芸，你说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这天澜儿缠着我说，眼神中带着一片柔软，我有点感动。
“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交给令尊令堂来决定了。”我放下手中的活，认真地说。
“他们倒是欢喜，但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孙子，不会那么上心的。”澜儿眼神黯淡了几分，“他们倒是担心我两个哥哥，这么久了还没喜。”眼帘垂下，“还是自己做决定吧，到时候他们想说什么也没用了。”
“老人都是这个样子的。想我哥哥当年……”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没有继续下去。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叫沈炆怎么样？炆儿……”澜儿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我商量。
“最重要是你们两个觉得好。”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心思早就被刚才被我讲起的话勾走了。
回忆并不多，大多数片段里都有个哥哥的影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成了横在我面前的，一座山。——一座山，一座笔挺的山。
他可以安静得像一尊雕塑，无声地站在那里，听爹娘的训斥，不回应一句；他可以叛逆得让父亲捶胸顿足，然后若无其事地又投入他的欢畅。你可以说他不上进，但他自己房间里的灯却总是我们一家人里最晚才熄灭的。
在过去的十八年里，我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感觉来形容他——在我的眼里，他永远是个神秘的角色，在我的生命里，不知不觉有了不可代替的位置。
小时候我跟着哥哥去上学，还没上马车就被婆子拽了下来，洛苼的笑容竟然有种戏谑。
帮他抄书，他会嫌我字太难看。
家里请了西席，我想偷偷跟着学，被他告到父亲那里将我关了几天禁闭。
洛苼在外面喝酒欠了钱，我过去帮他解围，却被他狠狠训斥了一顿。
洛苼和乔姬的亲事，我始终都没有弄明白。
至于后来在金剑山庄，还有沈渊给我讲的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像一团搅在一起的绣线，越是想要理清楚，反而弄得越乱，最后只有丢弃。
但我不会放弃他，除非告诉我他死了。
是的，他除非死了，可是他怎么可能死呢？我也一度以为他死在外面，异地他乡，可是他竟然还是可以在金剑山庄混得风生水起，说不定他们的所谓“造反”也有他的一份。现在，他也不过就是掉下来悬崖，说不定被水冲走，有好心人来救他呢？
想得太多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沈渊已经进来了。
“洛芸？洛芸？又在想什么？最近你总是这样，心不在焉的。”是沈渊在说话，我反应过来。
“没什么，就是在想你们孩子的名字罢了。”我低下头没有正视沈渊的眼睛，“还是叫安儿吧，安乐，安康。”
“好，听你的，就叫安儿。男孩女孩都这个名字。”沈渊正式拍板，没有顾忌身后澜儿愤怒的眼神。
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我深深舒了口气。外面的空气清新了许多，夕阳的颜色，金黄中渗透着血红的凄美，我不忍打碎这种宁静。
“洛芸，这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问你，”走在前面的沈渊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我，“在这里，你真的快乐吗？”
我干笑了两声，没有回答。我真的不忍打碎这种宁静。
“你不快乐，可以告诉我。”他略显高大的身子挡在了我面前，“你忘不了他，对吗？”
“沈渊，你认为你凭我们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就可以完全左右我的喜乐吗？”我没有躲开，“我承认我忘不了他，可是这关你什么事？”
远处的不知名的鸟儿穿过夕阳的余影，太美丽。
“你，不要以为你拥有了所谓的幸福，就可以理所应当的认为其他人都应该幸福。你这么问我，是因为我不幸福，对吗？曾经在金剑山庄，也是因为我比你还要惨，我无处可逃，你才要救我的，对吗？还有你那所谓的逃跑……我哥哥现在生死未卜，你在这里给我讲幸福！”
他嘴唇张了张，到底没开口。夕阳的光晕太美了，美到我有流泪的冲动。他的轮廓，让我想起了那日世苏的脸，棱角分明。
“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骗我？哥哥他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嗓子有点干，声音都是哑的，仿佛是从内心发出的质问。
他喉咙动了动，眉头深锁。突然他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捏得我生疼。“洛芸，如果我说我没有骗你，你信吗？”
“其实，你在意的不是我到底有没有骗你，又或者没有，对你都不重要。骗你的是你自己，你至今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个事实不是吗？因为在你心里，他叶洛苼从来就是个打不败的人，他不会死的。可是事实就是他死了，他死了！”他的最后一句像是在怒吼。
我哽咽着呆立了半晌，连澜儿什么时候走过来为我擦的眼泪都没有注意到。
我太傻了。怎么会。
“我们也是不想你这个样子的。”澜儿一边擦一边说，话里竟有几分不忍和不舍。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三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