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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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蝉身体好了，便回来当差。也是天气冷了，老夫人不好了。夏景春虽知祖母没那么快离世，但还是揪心。这几日跟在老夫人面前不是帮老夫人抄抄佛经，就是让老夫人多出去走走。
夏景春清楚的记得，祖母死在两年后，那个时候她刚嫁给李琰琛还不足一月。作为出嫁女，还是皇家媳，她能为祖母做的不多。这辈子，只希望能好好尽孝，至少让祖母看到弟弟出生。
这厢夏景春在里屋抄佛经，晴衣出来换壶热茶便听王嬷嬷跟老夫人夸夏景春:“您也不必太过忧心，我瞧着大小姐懂事沉稳了许多。”
老夫人捻着佛珠，叹口气:“再怎么样沉稳，没两年也嫁了。诶，只盼望婉秀的肚子早点有动静，不然我怎么有脸见夏家的列祖列宗。”
王嬷嬷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安慰道:“婉秀看着也是能生的，定会为夏家诞下子嗣，延绵香火。”
晴衣静悄悄的端着茶壶又进了里间。夏景春正专心在香案前抄写着佛经，晴衣便静静的看着。夏景春抄累了一伸手，晴衣立刻把热茶递给夏景春。
“什么时辰了？”夏景春问道。
“该去江夫子那里了。”晴衣把刚抄好的佛经拿起来吹干，收好。
景秋一直都有女夫子专门教导，夏景春回府后也跟着一道学习。不过，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夏景春都少有过去。上辈子是心高气傲，又忙着出去出风……出去交友拓圈。这辈子，则是觉得没必要，江夫子根本教不了她什么。
但老夫人不想看夏景春荒废学业，她对夏景春的教导一向严格。故而，夏景春若是无事，每日也会过去半个时辰，跟江夫子聊聊诗词，或者自己安静的看看书。
江夫子多少也从旁人那里知道大小姐不是善茬，也不管她，她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只管专心教导景秋这个乖巧的孩子。
跟老夫人说了声。夏景春穿过花园带着晴衣往蘅芜苑去。
谁知路上遇到婉秀和她的丫鬟银枣，婉秀正对着一株兰草发呆。
夏景春没理婉秀，径直走过去。
婉秀却像是回了神，期期艾艾的过来跟夏景春打招呼:“见过大小姐。”婉秀不过是一个妾，在夏家算不得什么，无非就是一个生儿子的工具罢了，哪里比的过大小姐。
尤其是夏景春刚从河尺回来，得知父亲要娶妾闹的那一通，府里可是人尽皆知。
故而，婉秀其实是有点怕夏景春的。
夏景春停下脚步:“姨娘安好，我正要去往蘅芜苑。这天气越发冷了，姨娘若无事，还是回房吧。”
“婉秀……婉秀……”婉秀嘴巴张了又张，就是说不出话。旁边的银枣倒是比她更着急，急切的看着婉秀。
“若是无事，我先走了。”夏景春不愿为她们耽搁时间，抬脚要走。
婉秀着急的伸手拉住了夏景春的衣服:“大小姐别走，我有话跟大小姐说。”
夏景春反手托住婉秀的手臂，让她站稳，微笑的看着她，善解人意:“何事？莫非难以启齿？这是花园，人多嘴杂，还是稍后再讲吧。”
婉秀脸一白，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力道，摇摇头:“无事了。”
夏景春松开手，拉开两步的距离。想了想，嘴唇勾笑，半点不客气:“婉秀你若是无事，可以在房里绣绣花，读读书。免得太闲，脑子发昏，做一些丢人现眼的事。”
婉秀脸更白了，在夏景春的注视下下意识的抬手抚上自己的肚子。
这般样子，连后面看戏的晴衣都暗自翻了个白眼。啧啧啧，要是在宫里，早就被人算计死了。
夏景春也觉得好笑，假装没看见她的小动作:“就这？可做不了什么大事啊。亏你还是母亲身边出来的，除了母亲的傻白甜什么都没学到。”
婉秀一张脸毫无血色，扑通一声就跪下:“大小姐，我……我错了。”
“诶……”银枣怒其不争，但没办法，也跟着跪下。
夏景春不喜欢人家跟自己这套，似笑非笑，想快点结束战局:“姨娘，你做错什么了？我要去念书了，就不奉陪了。若是觉得跪着舒坦，那就一直跪着吧。”
说完，夏景春就带着晴衣要走。
“站住。”一个少年突然出来，伸手拦住夏景春:“她的你的长辈，你居然这样对她？你可有良心？”
夏景春挑眉，这少年面生得很，两辈子加起来头一回见。
晴衣看他穿着华裳，却非顶级精致那挂，心里有数，嗯，可以得罪那一种，当即呵斥:“你又是谁？刚拦我们大小姐的路。”
少年有些惊讶，又一副了然的模样:“你就是景秋说的姐姐？果然是一副刁钻的模样。”
晴衣抬手一个巴掌就招呼了过去，少年也没注意面前的小姑娘突然动手，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放肆！哪里来的闲杂人等？”晴衣扬声:“这满院子的人都死了不成？”
角落里当即钻出几个侍卫，几个婢女婆子:“大小姐。”
婉秀看一下子钻出这么多人，心惊瘫软在地，不住的发抖。倒是银枣还有几分镇定，连忙把婉秀扶起来。
晴衣可没空管婉秀，指着发蒙的少年，怒声问:“谁来解释下？什么时候夏府的花园由着一个外男瞎逛？瞎逛不说，还敢对大小姐指指点点。不想要你们的皮子了？”
别看晴衣才十二岁，到底是做过宫里的老姑姑，气势十足。
“晴衣姑娘，这是江少爷。”一个婆子赶忙回道。
“夏家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姓江的做少爷？”晴衣望着婆子冷笑:“怎么？老爷还在，夏家就得改姓？”
婆子看晴衣小小一个人，眼神却毒辣阴冷，汗水直流。又见夏景春站在一旁，脸色阴冷，说话都开始发抖:“是江夫子的儿子，时常入府，故而我们都称江少爷。”
夏景春想到景秋一直都是江夫子教导，脸色低沉。
晴衣背着手，在一群人前踱步:“江夫子的儿子就要称少爷？”
这时少年也回神:“莫要为难下人，我是江北新，我母亲是你的夫子。你的丫鬟跟你一样嚣张，毫无教养。”
晴衣眨眨眼，这孩子竟然还敢把话头又交回夏景春那里，怕不是个傻子吧？
夏景春也很意外“我嚣张？你在我家，质问我这个主人，谁更嚣张？”
“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江北新义正言辞:“这位夫人是你的姨娘，你不仅对她不尊重，还让她下跪，出言不逊。真难想象，夏家还敢对外宣称礼仪书香世家。”
“呵。”夏景春看了眼婉秀。
婉秀急忙摇头:“大小姐没有让我下跪，是我自己愿意的。大小姐也很尊重我。”大小姐，我解释了的，这是他自己的主观意见，跟我无关啊。
“看看你都把人逼成什么样子了。”江北新安慰婉秀:“你受了什么委屈都说出来吧，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她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婉秀头摇的跟骰子一样，你自己要作死，别连累她。
“就算我让她吓跪了又如何？”夏景春面无表情的逼近江北新:“我是主子，她是妾，我把她卖了都是我的自由。”
“你，你怎么能这样？她是你父亲的女人，也是你的长辈。”江北新看夏景春这么理直气壮，瞠目结舌。
“长辈？你自己问她，敢做我的长辈吗？”夏景春冷笑:“奴婢就是奴婢，怎么可比我高？”
晴衣回头看婉秀，婉秀脸上满是尴尬与难堪。晴衣垂了垂眸子，收回视线。
“你这样不怕别人骂你？不怕传出去没有了名声？不怕找不到婆家？”江北新笑起来:“一个心思这么恶毒的女人，谁家敢要。”
“我乃夏家嫡女，嫁的人只会是门当户对的嫡子。我若是对一个小妾光怀备至，又爱又敬，那才怕找不到婆家。”夏景春莞尔:“既然你是江夫子的儿子，书也读的不少吧。嫡妻嫡子嫡女的身份，不用我再跟你重述吧？”
少年到底年轻，见自己下不了台，又恶狠狠的道:“行。她是妾，是奴，你可以不把她放在眼里。那我母亲呢，总是你的长辈吧？我会让我母亲来警告你。如果你敢不听，我就让满京城的人知道你不尊师重道。”
“放肆。”晴衣手速又快又重，少年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你的母亲是我的夫子，是我的长辈不错。但我记得你父亲早逝，你母亲靠着微薄的家产和夏家的束脩养你长大，供你念书吧？”夏景春笑得温柔:“若有一天，夏家不需要夫子，旁的人家也不需要你母亲，该如何是好呢？”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江北新气红了脸:“景秋和夫人都是好人，才不会听你的。”
“我是景秋的姐姐，我是夏家的女儿。姨娘罢了，夫子罢了，都是外人。你说还有谁跟你一样傻，为了一个外人让自己的亲人陷入难受？”夏景春笑容不变，带着晴衣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下，看向婉秀:“姨娘？”
“大、大小姐有何吩咐？”婉秀哆嗦着。
“江少爷？呵。江少爷今日都是为了您出头呢。啧，也是凑巧，我爹的姨娘怎么会这么巧跟我夫子的儿子在花园相遇呢？”
婉秀腿一软，再次跌坐在地，喊道:“大小姐，不是那样的。”
晴衣冷脸:“聒噪，没规没矩。”
婉秀噎住，不敢出声，眼里已经续起了泪水。
夏景春又扭头看向江北新，笑容更甜:“啧，若是因为儿子私会主人家的小妾，被赶出家门。这样的夫子，京城怕是容不下呢。”
江北新再浑也知道这话的含义，一身冷汗袭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