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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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温茹的嘴一张一合，晴衣浑身发软，挣扎不了，只觉得压抑痛苦。
“晴衣——”直到紫蝉把她推醒:“你做噩梦了吗？”
晴衣做起来，发现自己满脸的泪。
紫蝉很温柔，把她抱在怀里，拍她的背:“梦到什么了，跟我说说？”
晴衣乖顺的依偎在紫蝉的怀里:“没什么……紫蝉姐姐，如果你不是奴婢你会做什么？”
“啊？可我生下来就是奴婢啊。”紫蝉摸摸晴衣的额头:“是不是小姐骂你了？”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如果有一天你可以离开夏家，离开小姐，你会干嘛？”
“离开？……我不知道……”紫蝉露出一丝茫然:“夏家也挺好的，主子待人也和善。去其他家，不一定有夏家舒服。”
“……”紫蝉的回答让晴衣沉默。
“如果真的可以离开，我想去找我娘吧。”紫蝉想了想，又给出一个答案，勾了勾唇角。随后担心的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晴衣摇摇头，随口编了句:“我做梦梦到我家人了……梦里有个人看不清楚，她说她说我娘。可是，我生来就是孤儿……”
紫蝉心疼坏了:“我就是你的亲人啊，你可以把我当成亲姐姐，以后我娘也是你娘。”
晴衣:“好的，姐姐，你可以帮我去伺候小姐洗漱吗？我还想睡一会儿。”
紫蝉:“……”
“偷懒吧你，行了，你再睡会吧。我去打水，不过下午你得替我值守。”紫蝉到底还是心疼晴衣的，给晴衣掖了掖被子，紫蝉起身出门。
一股寒风自门外灌了进来，晴衣看见门外那黑漆漆的天，这时候夏家的主子还在安睡，可是仆人们已经让整个夏府清醒。
正当新年，夏家足够有钱，给了三倍月银，下人们也可轮流休息。紫蝉和王嬷嬷去下人房中打叶子牌，屋内只剩晴衣和夏景春二人。
夏景春看书，晴衣坐在小凳子上锈花。她的手艺不错，绣出来的兰草栩栩如生。
夏景春看书看累了，推开窗，一股寒风瞬间冲淡屋里的沉闷。早上下了雪，现在雪还没化，院子里积了些，上面是乱七八糟的脚印，看起来脏兮兮。
晴衣放下绣绷，给夏景春倒了杯上好的红茶:“小姐，透透气就行了，快把窗户关上吧，喝杯暖茶。”
“河尺不会下雪。”夏景春捧着茶杯，怀念的看着窗外。
后来，她回了京城，入了宫，每一年都会下雪，每一年都很冷。
夏景春没关窗户，喝了杯暖茶，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晴衣，等开了春，咱们去别院泡温泉吧。”
晴衣敷衍的点头，然后去把窗户关上，那呼呼寒风总算是停了声响。
两人正说这话，夏母身边的丫鬟送来一盒东西:“是隔壁何小姐送来的，说是什么京中时兴物件，特意跟两位小姐分享。另外还送来了帖子，邀请两位小姐一起去逛年会，听说别家小姐也会一起去。”
夏景春二人一看，这不是自家铺子里卖的丸子吗。至于年会，出去逛逛透气也好，随即跟丫鬟点头称好。
丫鬟一走，晴衣眨眨眼:“小姐这是要跟三皇子再续前缘。”
夏景春这才想起，年会的时候，她们偶遇了李琰琛:“你不说我都把他忘了……无妨，为了他放弃一个年会，可惜了。若再遇上，装作不认识便好。”
没一会，下人来通传，二房的人过来了。老夫人还在，新年里总要留一天两房的人聚聚吃一顿饭的。
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左右就是大人们说说话，打打牌，考校下晚辈来打发时间。
夏景春去的时候，夏母等女眷已经支了桌子打起了叶子牌。几个大哥哥站在廊下讨论功课，二伯父逗着景秋禹礼要压岁钱。
见夏景春过去，二伯父给了她一个小红包。这个时候的红包纯属是逗孩子赏丫鬟的，一会还有正式的。
那边几个大哥哥哄笑起来，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什么娶亲。二房大哥夏禹行已经定亲，如今他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年后就要娶嫂嫂过门了。
景秋不知道怎么被二伯父惹到了，扯着尖尖的嗓子哭起来。
“你这天杀的，大过年的，你惹她做什么……”打牌的二伯母骂道。
“不妨事的，小孩子。哎，我胡了。”夏母语气听起来不错。
二伯父低头哄了景秋两句，景秋马上就不哭了，随即和禹礼嘻嘻哈哈的笑起来了。
景春一个人坐在板凳上，看着这一大家子人，如此情景倒是和谐得很。可是利益当头，还不是该撕就撕，该闹就闹。
呵。夏景春喝了口暖茶，肩膀被拍了拍，回头一看是晴衣。
晴衣压低了声音:“小姐，要不我们回院子吧，回去我陪你下棋好了。你一个人坐着也无聊。”
夏景春心里一暖，知道晴衣是怕她孤单:“没关系，你陪着我就好了。”
晴衣:……你是坐着，我却站着，你当然好咯。
晚饭用得早，夏父不在，快开席了，夏父才笑容满面的从书房过来。夏母亲自为夏父脱去大衣，低声道:“走了？”
夏父点点头，入席。一家人到齐了，开饭。
二伯母环顾一周，开始犯贱:“怎的婉秀不在？再怎么样，婉秀也有了大哥的孩子嘛。”
夏母闻言，脸色一白，满脸尴尬。
夏景春不是个容人的:“二伯父好福气，二伯母胸怀大度，竟然如此关心妾室。我们家虽然是诗书人家，但二伯母有心，二伯父想必也能享齐人之福，多子多孙。”
话刚落音，头就被夏父拍了一下:“你一个女娃，这话也是你说得的？”说着又看向二伯母:“弟妹勿怪，景春还小，不会说话。不过弟妹这胸怀气度确是非常人所有。”
二房夫妻满脸尴尬，二伯父暗自瞪了妻子一眼。
老夫人身体不好，越发喜欢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出声打圆场:“怎的，老二家的，输了一点牌钱就不开心了？”
“哪有啊，母亲。一会再打几圈……”气氛又热闹起来，无人再提婉秀。
吃过饭，大人们要守岁，小孩们约着去逛年会。
二房一共五子，夏禹礼是最小的一个。几个大哥哥年龄都不小了，要么留在府中陪长辈，要么跟同窗有约。夏景春只好带着两个小的出门。
何家就在隔离，早有仆人前去通传。夏景春几人刚到门口，何元湘也就跟着出门了。
马车上，何元湘扶了扶自己头上的红宝石坠子:“送你们的丸子尝了吗？这可是京中时兴的物件，你们不知道吧。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抢到的。”
景秋懵懵懂懂的:“丸子还没吃，元湘姐姐，你的钗子好好看啊。”
“哎呀，这个啊。母亲说我最近书读的不错，奖励我的，不是什么大玩意儿。”何元湘嘴角勾起。
禹礼特别捧场:“元湘姐姐读什么书了？”
“没什么，就是读了几本杂书罢了。像什么沈大《笔溪杂谈》，孟庄的《论天下》等等。”
虽然不知道这些书是什么，两个小的还是惊呼出声:“元湘姐姐好厉害。”
夏景春不想跟他们三个客套，跟个傻瓜一样，掀开窗帘看来往街景。
今日年会，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不少小贩沿街叫卖，冲淡了不少寒冷。
何元湘被两个小的捧着还不够，还要去找夏景春:“景春最近读了些什么书？”
夏景春随意说出几个名字，何元湘的笑容就有些勉强:“是、是吗，景春真是辛苦啊。不过没事也要出去走走啊。你看看你，回京城这么久，也没交到什么朋友吧。若不是我叫你去年会，你肯定都不会出门。”
夏景春没理这茬，淡淡道:“需要我把那几本书列个书单给你吗？”
何元湘:“……需要。”可恶，她怎么知道我没记住！
马车外，晴衣塞给紫蝉一包红豆糕:“厨房叶妈妈给我的，知道你喜欢，给你留着呢。”
紫蝉打开尝了一口，红豆糕已经凉了，味道怪甜的，但心里却是暖的。她娘以前就喜欢给她做红豆糕，可惜现在音信全无。
看着这满街的热闹，嘴里的甜味还未消散，紫蝉眼睛一眨，落下滴泪。晴衣连忙抽手绢给她擦:“哭什么，大过年的。”
“我想我娘了。”紫蝉躲在晴衣的手绢，别过头去擦眼泪。
晴衣思索片刻:“你若是不嫌弃，不妨叫我一声娘。”
“……好啊，你个死丫头，占我的便宜。”紫蝉伸手掐晴衣，瞬间打散刚才的思愁。
很快到了地方，已经有几个小姐在等候了，南锦屏也在，一看夏景春便欢喜的迎了上去。
晴衣跟在后面听到有人小声的问:“怎么把夏家那个土包子也叫来了？”
“害，还不是元湘看她可怜，都是邻居嘛。”
“我听我娘说，夏伯父升官了，好像是什么中书侍郎。”
“官大吗？”
“大吧。”
晴衣暗自翻了个白眼，中秋侍郎可是正二品大员，到底谁是土包子。
几位小姐约着去猜花灯，下人们只好跟着。
何元湘连中十盏，得了一个别致的兔子灯，可把一众小姐羡慕坏了，尤其是景秋，眼巴巴的望着。
“小姐不妨也帮景秋小姐赢一个？”晴衣悄声提议，正好增进下姐妹感情嘛。
夏景春看见不远处的几个公子，认出了些人，不愿意出风头，摇摇头:“给她买一个吧。”
可惜，卖灯的却没有这个款式，景秋低着头好失落，晴衣哄了好久，景秋才打起铃声，准备选一个。
一众小姐又要去河边放花灯，晴衣知道位置，让夏景春等人先过去，自己一会再带着两个孩子来。
夏景春本想等着晴衣一块，可是耐不住南锦屏一直在喊。再加上紫蝉，还有景秋的大丫鬟采薇都在，另有两个家丁跟随，便放下心，带着王嬷嬷跟大部队一起离开。
采薇和紫蝉去旁边买糖，晴衣摸摸两个小孩的头，又把他们领回隔壁猜灯谜的摊位，摸出几个铜钱:“老板，猜灯谜。”
两个小孩的表情从疑惑茫然的慢慢变成了崇拜闪亮:“哇，晴衣姐姐，你好厉害。”
给孩子一人赢了一个兔子灯，晴衣蹲下身体:“一会就说是买的哦，这是秘密。”
“啊？为什么啊，晴衣姐姐。”景秋捧着灯，还沉浸在喜悦中。
“我知道！”夏禹礼举手:“晴衣姐姐你是不是想跟景春姐姐说是买的，猜灯谜只用了十文钱，但是一盏灯要十五文，这中间可以挣二十文对不对……”
晴衣:“……”你好聪明哦，禹礼少爷。
“噗！”旁边有人笑。
晴衣回头，才发现是李琰琛和侍卫。
“见过李公子。”
“咦？你是今天来府上的哥哥。”景秋歪着头看李琰琛。
李琰琛点点头，伸手揉揉景秋的头发:“好久不见，晴衣姑娘。没想到晴衣姑娘这么厉害，连中二十盏花灯。”
原本随意的家丁看李琰琛凑近，紧张的站了过来。
“不妨事……这位李公子是……是老爷的朋友。对吧，景秋小姐？”晴衣连忙解释。见景秋点头，家丁这才退了下去，站到一旁。
李琰琛神情轻松，凑了过来，低声道:“你这小丫头，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们老爷的朋友。你家小姐呢？”
晴衣眨眨眼:“小姐啊，小姐回去了，可真是不巧，我们也要告辞了。”
景秋和禹礼抬头看晴衣，疑惑晴衣为什么说谎。
李琰琛有些失落:“年会人多，你们带着小孩多有不便，要不，我们跟你一起？”
“不必了，李公子。”晴衣指指家丁:“我们有家丁护卫，就不劳烦李公子了。”
李琰琛微微蹙眉:“晴衣姑娘似乎对在下有成见？”
“啊？”晴衣故作天真:“李公子说什么呢。若真有成见，当初晴衣就不会救公子你了。”
李琰琛也不好明说，微微叹气，见晴衣不愿意也不再强求:“那在下告辞，有缘再会。晴衣姑娘，新年快乐。”
“李公子，新年快乐呀。”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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