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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章 ...

  •   清晨,紫蝉正给夏景春梳头:“刚学的,听说京城里的小姐都喜欢这个款式。”

      夏景春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问道:“晴衣呢?”

      紫蝉有些疑惑:“小姐,你不是说让晴衣帮你去外面看看铺子吗?”

      夏景春闻言想起,点点头。紫蝉还在说些什么:“晴衣多大一个孩子啊,我看小姐你根本不应该让晴衣出去跑。万一被骗了可怎么办?就说没人敢骗夏家,但街上拍花子的那么多……”

      夏景春给自己簪上钗子:“哦。”

      紫蝉不满:“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什么啊?”

      “我知道了,我去给祖母请安。”夏景春整理下裙摆起身出门。紫蝉看夏景春神色淡淡,也就不再说,心想自己还是要暗自跟晴衣提个醒。无论是被骗了钱还是被拍花子抓了去,都不是一个丫鬟能承受得住的。

      路过花园,见园中落叶枯黄,夏景春叹口气。自从那晚后,夏景春明显发现晴衣和自己的话少了许多。自己只是抱怨几句,又不是真的要回那深宫。怎么的,挨了打,抱怨几句也使不得?晴衣便误会了,不高兴了,整日都出去跑铺子的事。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尴尬的遇见了夏母。夏景春还没跟自己亲生母亲和解,只是膝盖一弯,行了个礼,问安的话一个字没说。

      夏母原先也愧疚不安,发现夏景春不把自己放眼里,行,现在也僵着,跟看不见夏景春这个女儿似的。

      老夫人见着,叹口气,不愧是亲母女,一样的倔。只是很多话,很多事,还要她们自己来和解,老夫人也懒得管。

      “母亲,这高御医的药,你还得喝。外面来的毛头小子,不知轻重。”夏母说这话时瞥了夏景春一眼。夏景春当没看见。

      “行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轻重。你若无其他事,先去忙自己的吧。”老夫人刚把夏母赶走,丫鬟便端着药进来。

      陆子极的药与其他大夫的药其实本质并无不同。可能是喝多了那些大夫的药,渐渐就不管用了,换个大夫反而舒服点。就像当初刚换高御医的药,祖母也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

      夏景春知道,这代表祖母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只能通过不同的药来刺激病体。

      夏景春伺候祖母喝了药,陆子极便来把脉。把完脉陆子极也没说什么,老夫人的身体还是那个样子。

      开了方子,陆子极收拾东西离开,紫蝉送陆子极。一出门,陆子极便问:“晴衣姑娘不在?”

      紫蝉没多想:“有劳小陆大夫挂念了,晴衣外出了。”

      “哦。”陆子极有点失落,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这个给晴衣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要的。”

      紫蝉这才觉着不对,不敢收东西:“晴衣还小,若有失礼之处,我代晴衣道歉了。”

      陆子极摇头:“别急,紫蝉姑娘你也有份。”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两三个盒子:“晴衣姑娘付过费的。”

      紫蝉望着这几个小盒子,有点懵。

      陆子极看了看紫蝉,到底是少年心性,还未经事故,不够沉稳:“不知道晴衣姑娘什么时候回来,咳,我什么时候来取尾款合适。”

      紫蝉弄明白怎么回事,把尾款替晴衣付了。捧着几个盒子回了屋。

      夏景春正在练字,墨水滴到宣纸上,晕染好大一圈,夏景春也没下笔写一撇。

      “小姐,快来瞧瞧,晴衣请小陆大夫做的什么芝麻丸,玫瑰丸,红豆丸,蜂蜜丸。”

      夏景春回神,放下笔,过去一瞧。上辈子在宫里,晴衣什么都学了一些,为了给夏景春补身体,晴衣做了不少食补。这些丸子就是晴衣看了医书,自己琢磨着做出来的。

      “小姐,你说这些丸子做来做什么?”

      夏景春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却恼怒晴衣一点没跟她商量:“你自己问她吧。”说罢,又回书桌前,提着笔准备练字。

      一边做鞋底的王嬷嬷却道:“这晴衣怎么跟小陆大夫走这么近了。虽说给了钱,但落到有心人眼里,可不一样,等下她回来我得说说她。”

      紫蝉帮晴衣辩解:“我的好嬷嬷,晴衣才多大呢,她知道什么呀。”

      夏景春忽然想起什么,脸色阴沉,将桌上的纸揉成一团,砸向紫蝉:“你们别说话了,让我静心练字。”

      紫蝉和王嬷嬷对视一眼,禁声不言。

      快到晌午,晴衣才匆忙回来,紫蝉给她留了饭。

      “哦,那个啊,是铺子要卖的货。思来想去,我也没想到卖什么好,那日在厨房见到芝麻,便想起了做这个。宫里娘娘吃了都说好呢。”

      紫蝉笑她:“你又知道了?哪个娘娘跟你说的。”

      晴衣一副了然的样子逗得紫蝉笑得更厉害:“我就是知道啊。”

      夏景春在里间修花,听紫蝉和晴衣说说笑笑,手一抖,剪坏了一朵花。心里有气,伸手就把剪子拍到了桌上。

      听到里间的声音,外面的笑声戛然而止。没一会,紫蝉在门口探头探脑:“小姐?”

      夏景春一看是紫蝉,扭头不语。紫蝉看到那朵被剪坏的花,只当她是为了此事闹脾气,麻溜的把花和物件收拾了。

      下午,晴衣又要外出,夏景春坐不住了,喊住了她:“你不与我汇报下铺子的事?”

      晴衣站在不远处,有些阴阳怪气:“是奴婢错了。奴婢还当小姐全权交由我打理呢,是奴婢多想了。”

      夏景春扯扯嘴角:“我出的钱,我过问一句都不行?”

      晴衣动动嘴,想反驳几句,最终咽下,把铺子的事跟夏景春细细道来。

      夏景春其实没多少钱,手里的首饰也不能变卖。好在当初在河尺时,帮着老夫人学管家,老夫人给了些银钱。

      她给晴衣的钱在河尺或许够用,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只够在城西租一间小铺子,晦气的是隔壁还是棺材铺。

      “怎么能租在棺材铺旁边?晦气不晦气。”夏景春又去翻抽屉:“我再给你些钱,你换个大点的铺子。也别卖什么芝麻丸了,做个火锅铺子什么的才值钱。”

      晴衣在一旁,脸色古怪。夏景春听晴衣没说话,回头望她:“干什么?我这话说错了?”

      晴衣摇摇头:“只是,我以为小姐你不愿意偷温氏的法子。”

      夏景春冷脸,嘴上仍道:“什么谁的法子?谁先用就是谁的。生意场上的事,怎么能用偷呢,你这觉悟还不够。”

      晴衣被逗乐:“对,只是小姐这么放的开,却放不下身段在棺材铺旁开铺子?”

      “棺材铺多少都有点晦气。我是怕你卖不出去,亏了我的本钱。”夏景春把剩下的钱翻出来,看着手里不太多一顿,还是道:“诺,给你。”

      “小姐你多少也要相信我。当年你在宫外的产业不也是我打理的,何曾让你亏过本?”晴衣又把钱收回抽屉。

      夏景春想想还是不放心,起身出门:“你等等我,我一会跟你一起出去。”

      当然,也是存了心想跟晴衣多待一会儿,免得晴衣还生气。

      夏景春去了老夫人院子,说自己想逛逛,老夫人痛快的给夏景春拿了五两银子。夏景春没接:“祖母,人家一会还想给你带点外面好玩的东西呢。”

      老夫人拍了下夏景春的头,想着京城花销确实大,给夏景春凑了个整,拿了十两银子。夏景春抱着老夫人的肩膀撒撒娇:“祖母对我最好了,等下一定给祖母带最好吃的糕点,报答祖母对我的疼爱。”

      十两银子不少了,夏景春一个月月钱也才十两。以前在河尺的时候,月钱才二两银子。但她可不满足,捏着银子又一改笑脸,变得愁眉苦脸:“若还在河尺就好了,帮祖母管着家看铺子,我也不用老问祖母要钱了。”

      老夫人以为夏景春是不满夏母没有带着她管家,微微蹙眉。母女两个老是闹着也不是回事,但若是她直接插手,只怕母女二人隔阂更重,只能从旁提醒:“这件事,我会跟你母亲说……”

      “什么?”夏景春佯装天真:“孙女的意思是,想自己开间小铺子,一来自己用钱宽松一点,二来也算练练手了。”

      夏景春这样说也算是把铺子过一个明路。

      “这是京城,又不是河尺,你别瞎折腾。”

      “祖母您都说了是瞎折腾,那就放我去折腾呗,我又不是在河尺没有操管过铺子。”夏景春拉长了声音,撒娇:“哎呀,祖母,左右钱都是我自己的私房钱,不碍事的。”

      “若是亏了怎么办?”祖母伸手刮一下她的鼻子。

      “亏了自然有祖母补贴我。”夏景春笑嘻嘻的扑进祖母的怀里。

      “你这妮子……”儿孙之乐,不过如此。老夫人抱住夏景春拍拍她的背:“折腾便折腾吧,只是不许出格,不然我可不护着你。”想了想,又问:“钱够用吗?”

      “够还是够的,若是祖母疼爱孙女,想再支援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夏景春搓搓小手:“祖母,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噗……你这孩子……”想到夏景春回京城也受了些委屈,有心想补偿,老夫人一思索,便叫了取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若是败光了,那可没有了。”

      “嘿嘿,谢谢祖母,我当是祖母入的股。过年挣了钱,咱们祖孙分钱买糖吃。”

      “我缺你那块糖?咳咳咳,行了,快去玩吧。”

      在老夫人那里过了明路,夏景春回房收拾收拾便带晴衣等人出了门。

      夏母知道夏景春得了老夫人的话要出门,也没管。只是到底有些生气,出门也不告知自己这个母亲一声,到底还有没有礼仪教养,还有没有把自己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夏家宅子在城南,离城西远,世家都住那一片,房瓦素朴,气韵别致。马车颠簸了许久才到城西,城西住的多数都是平常百姓,上次那郑夫人一家也住在城西。区别于城南,城西嘈杂,屋前摆着小摊,屋后挂着衣服,满是生活气息。

      夏景春下了马车,有些了然晴衣每日的匆忙了。她每日奔赴两个城区,确实是费时又累:“以后,你便让家中马夫送你过来吧。自己来回奔波,确实太累了。”

      晴衣点点头,指着旁边的铺子道:“小姐,就是这里了。”

      夏景春抬头一看,先是看到了一口老大的棺材放在路边,棺材没盖子,里面装着不少的纸花,旁边还有一个纸人,看着怪阴森的。

      “这……”王嬷嬷和紫蝉瞠目结舌:“怎么有人敢来。”

      晴衣已经走到了自家铺子门口,铺子门锁着,门口还挂着一店招,店招上写着茶。晴衣开了门,招呼几人进门。

      紫蝉躲着那口棺材,到了门口,站在店招下:“我的乖乖,这掌柜怎么想的,谁敢到棺材铺旁边喝茶,是嫌命不够长吗?”

      “是的,他最开始抬我的价格。我说我不租了,我建议他卖汤,生意或许还有救。最后隔了一晚,他找着我,还是按我的价格租给我了。”晴衣把通向后院的门也打开,阳光一照,屋里内外通透,看着倒也舒服。

      “为什么建议他卖汤?”紫蝉有些疑惑。

      “隔壁卖棺材的,若他卖汤,那就是孟婆汤。”夏景春往院子里去。院子里空荡荡的,右边有两件屋子,当做库房,右边搭了个棚子,棚子下是个简易的厨房,寒碜之极。

      “那不是咒人家吗?生意好不好我不知道,但医药费应该挣得不少。”紫蝉缩缩脖子:“我要是那老板,当时就把晴衣赶出去。”

      “你啊,到底年轻,这可不一定。”王嬷嬷意有所指:“河尺或许没这种人,但这可是京城,吃饱了撑的人多了去,人家就追求这种刺激。”

      京城的纨绔子弟太多,紫蝉也听了不少传闻,一想到那群纨绔子弟的行事作风,还真像吃饱了撑得去买孟婆汤喝的。

      “那咱们卖芝麻丸能挣回来吗?黑白丸?黑白无常?再怎么新奇,那也是芝麻丸啊。”紫蝉叹口气:“我就怕开在这棺材铺门口,除了那些吃饱了撑的,一个生意都没有。”

      王嬷嬷也点点头:“还得先跟隔壁商量,让他们把门口的棺材收一收,摆在街边算怎么一回事呢。”

      晴衣打了水,准备打扫一下,闻言头也不抬:“这是不可能的,原先这铺子的几任掌柜都跟隔壁打过交道,无一胜绩,我又何必花精力花时间去讨好他呢。”

      夏景春听晴衣这么说便知道她心中有数,索性也就不管了,又站在店门口看周围的街景,

      “那怎么办?”王嬷嬷和紫蝉倒是焦心不易:“这铺子岂不是白租了。不行,得找房东退钱。”

      “别急,我自有打算。”晴衣抬头,眨眨眼:“等两日开业你们便知道了。倒是这店铺的掌柜和伙计,王嬷嬷你还得推荐推荐,你不是有个侄儿在城东铺子里做伙计吗,我瞧着来做掌柜就不错。”

      “你说三狗子?这我得问问。”王嬷嬷心道这是好差事。虽说铺子开起来的可能性不大,但做过掌柜,以后跳槽也方便不是。

      站在门口夏景春突然沉着脸回头喊晴衣:“你过来。”

      晴衣疑惑,放下抹布过去:“小姐怎么了?”

      夏景春指了指对街不远处的药材铺,招牌上一个陆字漆着金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看你选这里,是别有用心吧。”

      “我能有什么用心?”晴衣一脸无辜。

      夏景春压低了声音:“重回一世,不想抢在温氏前面,让陆子极对你另眼相看?”

      说起来,当年温茹还没出现,夏景春和陆子极还是好友时。晴衣曾崇拜过一段时间陆子极,毕竟陆子极不仅是神医,人还长得好。就像紫蝉喜欢温家那几兄弟,晴衣还不能崇拜个男神?今日夏景春不提,她差点忘了。

      晴衣依旧是一脸无辜:“小姐,隔壁可是棺材铺,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说话可得讲证据啊”

      夏景春:……

      晴衣:“啊,疼疼疼,别掐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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