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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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景春带着晴衣路过花园，远远遇见景秋和夏禹礼在亭子里玩兔子。那兔子小小的一只，白白的绒毛很是可爱。景秋把它捧在手里，夏禹礼喂它吃草，两个小孩子满眼都是童真。
“小姐，不若过去跟景秋小姐打个招呼？”晴衣试探着问。
想了想，夏景春摇摇头，没有上去打扰。自从江夫子走后，景秋一直同夏景春闹着别扭。夏景春乐见其成。若景秋温驯的听从安排，她反而觉得不好，还是有点脾气才行。有点脾气才能保护自己。
正准备离开，夏禹礼倒是眼尖，扬声喊她:“景春姐姐。”
景秋回头跟着张望了一下，见到姐姐在不远处，又飞快的回过去，低下头逗弄兔子。
不过是两个小鬼头，夏景春走了过去，她等着景秋主动跟自己问好。
殊不知，景秋也在等着姐姐主动跟自己说话。
夏景春看景秋眼里只有那只兔子，冷哼一声。行啊，你小丫头还挺倔，看我怎么收拾你:“禹礼，今日留在家里吃饭吧，厨房今日做红烧兔头。”
夏禹礼还是一个小男生，闻言都傻了:“兔、兔头？”
景秋回过头，凶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夏景春不喜欢这种反抗的眼神，伸手掐她的脸:“不准这么看着我，不然我连你手上这只也吃了。”
景秋吓得手一松，手中的兔子掉落在地，啪嗒一声。
晴衣连忙把兔子抱起来，哄孩子:“景秋小姐别怕，你姐姐逗你的。”
景秋来了脾气，一把抢过兔子，眼神凶狠的看着夏景春，似乎在酝酿什么还嘴的话。但最终都在夏景春的冷眼中消失殆尽，只有干巴巴的话语:“禹礼哥哥，我们走。”
夏禹礼看看景春又看看景秋，最后还是选择的小伙伴，远离了夏景春这个大魔王:“景春姐姐，我们走了哦。”
看着两个小孩子飞快离开，晴衣叹口气:“小姐，你这是干嘛呢？本来就跟景秋没有缓和，又逗她做什么。”
夏景春不以为然:“我是她姐姐，你看她对我的态度。”
晴衣笑了笑，转移话题:“都是自家姐妹啦。说起来，王嬷嬷找的掌柜伙计，还有厨娘都已经到位了。”
“那择个吉利的日子开业吧。怪冷的，回吧。”夏景春打了个喷嚏，走出凉亭。
晴衣跟着夏景春的步伐，却没忍住往景秋二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眼，又回头看着夏景春的背影。半响，低下了头，盯着脚下被打磨光滑的石子路。
“景秋就是太温驯了才会被那个狗男人欺负。呵，什么东西，竟然敢欺负我夏景春的妹妹，若景秋有我一半脾气，早就把那徐朝那个狗男人处理了。”
“她是我妹妹，是夏家的女儿，为了家族荣誉，嫁给徐朝是应该的。徐朝也不差啊，深得皇上器重，这样的男人，其他家求都求不来呢。我让她嫁，难道不是为她好？”
记忆中同一张脸，不同的神情交织着，让晴衣没忍住勾起了嘴角。
夏景春回头，见晴衣在笑:“想起什么高兴的事了？”
晴衣摇头:“就是在想铺子的事。”
“啧，为了一个铺子你至于吗，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夏景春笑着摇摇头:“祖母又给了一百两，你再找个铺子，开个火锅店，或者是美容店也行，来钱都快。”
晴衣点点头，眼神却放在脚下的石头上，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刚回院子，便听王嬷嬷道：“江夫子来府上了，说是给景秋小姐送东西，现在去夫人院子了。”
夏景春喝了一口热茶：“随她去吧，既然是祖母发话，母亲也不敢说什么。她有本事就去找祖母诉苦，看祖母搭理她不。”
果然傍晚时分，下人便来传：“那江夫子灰溜溜的从后门走了。不过，走之前去了景秋小姐的院子，现在景秋小姐的院子正闹着呢。”
紫蝉第一个不悦：“这老货走就走了，还挑拨离间做什么？若是让我见着她，我第一个撕烂她的嘴。”
夏景春不以为然：“景秋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孩，还能对我做什么？等她长大了，吃了亏，自然就懂了。”
晴衣悄悄出了门，找了点小玩意儿送去景秋的院子。
晴衣不过是一个小丫鬟，还插不上主子们的事，只能把礼物交给景秋的丫鬟，说是景春送的。
还没走出院门，便听里面摔东西的声音，景秋哭声嘶哑：“谁要她的破东西。”
随即是丫鬟安抚的声音：“大小姐再怎么样都是你的亲姐姐，可不能为了一个外人跟亲姐姐生分啊。”
“是的啊，大小姐也是一个小姑娘，还不懂事呢，咱们小景秋别计较好吗？大小姐会改的。”
院门外，没人管晴衣偷听多久，听着听着晴衣就发笑，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心道：可别不计较，景春不会改的。上辈子不曾改，这辈子亦然。
次日一大早，夏景春和晴衣正准备出门，便听下人匆忙来传信，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哦不，对于夏景春三母女，不见得有消息。
婉秀怀孕了，却因为景秋的莽撞，见了红。
夏景春匆忙赶去，婉秀已经躺在床上，脸色病恹恹的。夏父坐在床边，正安慰着婉秀。老夫人坐在外间，旁边站着瑞瑞不安的夏母和景秋。
夏景春先进去看了一眼婉秀，随后又出来站在景秋身边，轻声喊了句：“祖母，我看婉秀也没有什么事，景秋不知情，也是无心之失。”
来的路上，王嬷嬷和紫蝉已经打听清楚了事情的经过。早上婉秀照例去伺候夏母用早餐，夏母也没有多为难。只是年关将至，事情多了些，边用餐边处理事情，时间拉长了些。
从夏母院子出来，婉秀遇到景秋，便拉着景秋劝景秋向景春低头。左右都是一些江夫子再怎么样都是外人，教导了景秋又如何，不过都是下人，不值得放在心上。
景秋与江夫子感情深厚，一听这话不耐烦，想走。婉秀拉着景秋继续苦口婆心，景秋脚下一滑，把婉秀一块拉倒。景秋皮实，三下五除二便爬了起来，婉秀却扶着肚子呻吟着喊疼，双腿之间见了红。
看似主母蹉跎，小姐刁难。但这中间怎么回事，夏景春心知肚明，无非就是想一举两得。一，宣布自己有孕，二，打压下景春母女三人，巩固地位。
夏母赶紧应和道：“是啊，景秋也是无心之失。”
景秋眼里含泪，一开口就是哭腔:“祖母，秋儿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脚下一滑，秋儿不是故意的，祖母不要生气。”
老夫人张张嘴没有说话，满脸无奈，看起来苍老了不少。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无心之失。孩子都这么大了，冒冒失失也不是回事。大嫂啊，养儿子你没经验，养女儿你怎么也不上上心。”二伯母从院外走进来，拧着一堆补品。
“母亲，我带了些补品过来，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二伯母在老夫人的点头示意后才敢在旁边坐下。
坐下还不够，嘴上还在叭叭：“大嫂不是我说你，平时治理中馈也是井井有条。婉秀怀孕两月有余，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莫非……”
这意犹未尽的话说得有点扎心，在场的人可能除了景秋不明白，还有谁不懂呢？
无非就是说夏母掌管夏家，婉秀有孕两月夏母不可能不知道，这次说不定也是故意为之，除掉孩子。
夏母脸色苍白，正想反驳，被旁边的夏景春拉住了手。夏母的手冰冷，婉秀这个孩子对她而言其实是苦果。
夏景春冷笑：“二伯母说笑了，我母亲治家若严，二伯母也不会跟我前后脚进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婉秀出事时，二伯母就在现场呢。瞧瞧，二伯母买来的补品可是上乘，花了不少心思吧。”
二伯母被噎住，有些恼怒：“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夏景春不咸不淡：“我是夏家长女，夏家自然有我说话的份。二伯母来者是客，倒是对我家关心得紧。”
夏父从房间出来，看了眼二伯母，眼睛里是一闪而过的厌恶：“弟妹也来了。景春说的没错，她是夏家长女，自然能在夏家主事。”
“呵，大哥对景春这个女娃子真好呢。哎呀，也不知婉秀肚子里是男是女嘞。”二伯母掩嘴笑道：“先恭喜大哥了呢。”
“东西既然放下了，就走吧。”老夫人疲惫的站起身，又吩咐夏母：“你好生照料婉秀，不得再出差错了。”
夏母有些委屈的咬咬唇，福礼称是。
老夫人又一阵咳嗽，二伯母正准备伸手帮老夫人拍背，被夏景春挤在一边:“二伯母不用担心，祖母有我照顾。”
二伯母讪笑:“我也是关心母亲。”
老夫人语气淡淡:“我在老大家很好。”
下人匆忙进来:“老爷，宫里来人了。”
众人一愣，夏景春和晴衣对视一眼，大概猜出了什么事，倒也不急。
“恭喜了，夏大人，夏侍郎。”太监宣了旨，连忙向夏父道起谢来。
如同上一世一样，夏父被封为中书侍郎，官至二品，位同郡公。
夏母赶紧递上准备好的荷包:“有劳公公了。”
夏父升官，夏家上下都很高兴。夏父就是夏家的天，夏父越好，夏家也才越好。
送走了宫人，二伯母笑道:“我看婉秀这一胎真是福气啊，前脚刚怀孕，后脚大伯便升官了。”
夏父眼角是止不住的笑意，虽然升官这事早有预兆，但两件事撞到一起，确实让人喜悦。
相较之下，夏母的笑容就变得苦涩多了。
二伯母眼睛转了转，弯腰问景秋:“景秋，你马上早有弟弟了，你开心不开心啊。”
夏景春好笑，婉秀还没生，二伯母都急着把孩子定位成了男，让夏家充满憧憬。
而景秋呆呆愣愣，根本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老实道:“开心。”
二伯母抬起头看向夏母:“怎么我瞧着大嫂好像不高兴的样子啊。”
夏母没想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一时语塞。她是真心为丈夫高兴，丈夫升官也好，后继有人都是好事。但也确实不喜，只因怀孕的不是自己。
夏景春勾唇，抢先道:“我母亲怎么会不开心，父亲升了官，光耀门楣。婉秀替我母亲生了儿子，后继有人。丈夫过得好，儿女双全，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晴衣拉长了声音:“恭喜老爷，恭喜夫人。”
众丫鬟仆从也赶忙道:“恭喜老爷，恭喜夫人。”
夏母调整心情，微笑道:“夏家有喜，这个月，月钱三倍。”
众仆从又感谢起来，一时夏家上下充满喜悦。
只一人除外。
看着二伯母脸色勉强，夏景春挑眉:“我看不高兴的是二伯母吧。升官的不是二伯，婉秀怀的也是夏家的孩子。你只是一个客人，夏家的喜悦与你何关？”
我父亲有了自己的亲儿子，又怎么会让夏禹礼进门。今日我父亲升再大的官，挣再多的荣耀，都不会落入你二房的口袋。
“景春不得无礼。一笔写不出两个夏字，虽然分家，但仍是亲人。”夏父状似不悦的看着夏景春。
夏景春乖巧的低头，从善如流:“对不起啊，二伯母我说错话了。父亲说的对，虽然分家了，我们仍是亲人。”
二伯母脸色越发难堪，嘴上仍道:“是啊，大家都是亲人，景春你真的要好好学学规矩了。”
夏母回过头对夏父道:“这是我的问题，我一定好好管教景春。这次婉秀的事，我也难逃其咎。老爷放心，这次我一定好好整顿家里。”
夏景春抬眸:“母亲，我的事，事小，管好家里才是真。别让什么阿猫阿狗在夏家窜来窜去。”
“好了。”老夫人打断夏景春的阴阳怪气:“今日喜事临门，老二家的，你回去叫老二他们一起过来吃个饭吧。”
见老夫人有意熄火，众人神色各异，也就不再说此事。
晚上，众人一起吃了个饭。
饭后，二伯母搂着夏禹礼，指着大肚子的婉秀:“禹礼，你伯父马上有自己的儿子咯，以后就不疼你了。”
“陈氏！”座上老夫人一拍桌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二伯父先声夺人:“你这贱妇，不会说话就闭嘴。”
二伯母一脸陪笑，好像自己只是无心之失:“哎呀，我随口一说。”
夏禹礼还小，不太明白，懵懵懂懂的。他想问为什么不疼他，却看大人们脸色不好，不敢张口。
夏景春拿了块糕点递给夏禹礼:“是啊，以后你爹你娘也不会疼你了，因为你没用了。不过，放心，姐姐疼你。”
“景春！”这次开口的是夏父:“下去！”
没想到这次夏禹礼反而不怕了，还做了一个鬼脸:“我才不信景春姐姐，景春姐姐就知道吓唬人。”
夏景春伸手掐了一把夏禹礼的肉脸:“好好好，我下去，我还不稀罕待着呢。”
晴衣跟着夏景春一起出门，身后灯火闪烁，烛光交错，夏家两房人各有思量。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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