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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章 ...

  •   这位下属姓郑,家中清贫,住在一个小胡同里,马车到了胡同口便进不去了,一行人只能拧着大包小包下车往狭窄的胡同深处去。不过,好在也是独门独户,不用跟人共用院子。

      听南母说这院子是他们最后的坚持了,因着家里老爷是做官的,总有些人情来往,若与人挤一处院子,难免被人小看。

      丫鬟上前敲门,意外的却是郑老爷来开的门。来时袖子高挽,手湿哒哒的,一行人目光一扫院子,见泡着的衣裳,便有了数。

      夏母等人他也是认识的,连忙迎了进来,局促着引人落座:“下人去买东西了,我跟夏大人告了假……”

      “无妨,我们也是临时过来瞧瞧。这些都是给弟妹的补品。”夏母把来时路上买的礼品递给郑老爷。然后给丫鬟们使了个眼色,丫鬟便挽起袖子去洗衣打扫,紫蝉和晴衣也跟着去了。

      男人更是不好意思,站在原地涨红了脸。

      夏母善解人意:“你一个大男人哪里会这些?这些丫鬟侯着也是侯着,让她们做点事也自在。”

      病榻上的女人听到声音,挣扎着起床出门,一看夏母等人来了,要行礼,又被夏母等人按回了床榻,一行人进里屋说话。

      “怎么病了也不传个话?”夏母嗔怪。

      “怎么好劳烦夫人。”郑夫人不好意思道:“都是老毛病了,我娘家就是开药铺的这么些年也不见好。”

      夏母又叫几个小辈来见礼,郑夫人也摸不出几个像样的见面礼,只好叫来郑老爷从针线匣子中翻出几个小玩偶。

      东西虽小,但却别致,景春几人也是高兴的收下,然后退出去让长辈们说话。

      夏景春拿到的是一个小猪模样的布偶,见晴衣在院中扫地,便逗她:“你瞧这玩偶长得好像你。”

      晴衣不搭理她,夏景春又幼稚的给布偶取名叫小晴:“小晴,你看大晴在扫地。”

      晴衣忍得住,旁人的人倒是纷纷笑了。景秋没想到自家姐姐还有这副样子,笑得更开心。

      南锦屏眼睛亮闪闪的望着夏景春:“没想到景春小姐,还有这副模样,倒是让我意外。”

      夏景春挑眉:“你觉得我什么模样?”

      南锦屏抿嘴笑却不说话。

      夏景春倒也没不依不饶,无非是觉得她高高在上,或者是不好接触。这些话,上辈子南锦屏也说过。

      院中有棵柿子树,上面挂了些红柿子。想来郑家人少事多,还来不及打下来。夏家南家带来的丫鬟婆子多,见小主子们无事做,问了郑夫人的意见,便张罗着要把树上的柿子打下来。

      这柿子树又高又瘦,柿子火红剔透,软软糯糯,很得女眷们喜欢。

      正收拾着,门被推开,进来一个青衣少年。少年提着一只母鸡和药材,见满院子女眷,也是愣了神。

      门口的婆子上去问话,才知道是郑夫人的侄儿前来看望。少年羞涩,在门口不好意思进来,匆匆放下母鸡和药材就走。

      郑夫人在屋里喊:“子极,带些柿子回去吧。”

      少年已经推门而出,晴衣离柿子框最近,捧了几个柿子追了上去:“公子留步。”

      少年回头,见是个小丫头,也停下脚步,收了柿子:“谢谢姑母,谢谢小姑娘了。”

      晴衣行了个礼,指着柿子:“希望公子,万柿如意。”

      陆子极愣了下,反应过来,笑着点点头。

      晴衣道:“我听郑夫人说公子家是开医馆的,以后有个头疼脑热说不定还要麻烦公子。”

      “只是开的药材铺,但我也会些医术。若有需要只管来城西陆家药材找我。”陆子极指了指柿子:“不过希望你永远不来找我,柿柿如意。”

      二人相视一笑。

      晴衣进门便看到夏景春拿着一个柿子发愣。无他,此时的陆子极,正是后来的太医院陆院判,大历历史上最年轻的院判。陆子极医术超群,家世却坎坷。原本家中经营一家药材铺,没想到得罪了人,被一把火烧了干净。家人来不及撤离,火灭后,全家只剩他和出嫁的姑姑。自此,陆子极刻苦钻研,远赴临潼,治好临潼瘟疫,进了太医院。没两年,便凭借着高超的医术做了太医院院判。

      如果只是一个院判,夏景春没那么大反应。陆子极是李琰琛的好友,也是温茹的忠实爱慕者,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相见。

      上辈子,夏景春和晴衣对陆子极多次陷害,但这人并不简单,没有一次让她们主仆二人如愿。反正晴衣死的时候,陆子极还活得好好的。

      少年的出现像是个插曲,众人没有多想。很快天色渐晚,夏母等人提出告辞,各回各家。

      回家路上,夏母心情不错:“我看你和你南家那个小姑娘处得不错,以后可以多有来往。”

      夏景春点头称是。

      回了院子,晴衣找到机会便迫不及待的问了陆子极的后况。

      夏景春面无表情:“温家倒的时候,他想带着温茹私奔,被李琰琛发现,李琰琛……赐死了他。”

      晴衣也唏嘘不已,陆子极对李琰琛可是掏心掏肺,没想到落到如此下场。温茹没出现之前,他作为李琰琛的好友,与夏景春等人关系也很好。温茹出现后,他对温茹也是默默付出,恪守身份。

      就算夏景春和温茹那个时候闹得不可开交,但夏景春所生的大皇子病了,陆子极也是尽心照顾,没有一丝懈怠。算起来,他对大皇子可是有救命之恩的,最后这种下场,夏景春也是心有不忍。

      “不过,陆子极医术确实可以。或许,可以请他来家里为祖母看看。”夏景春吩咐晴衣:“明日,你便走一趟。对了,我的钱财明日让王嬷嬷都给你,你看着有没有挣钱的法子,多攒点钱总是没错的。我可不想回了河尺,还要穷困潦倒去放羊。”

      “现在又不急着用钱买凶。若是都给我,老夫人、夫人肯定都有异议,我毕竟才十二。给一点就行了,我开个铺子,慢慢攒钱。”晴衣想了想:“小姐,我能不能拿我的积蓄也入个股?”

      夏景春心里莫名有点慌,当即拒绝:“不用,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若是有什么想用钱的地方,自己支就行。”

      晴衣有些失落,但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次日,景秋去给祖母请安的路上,路过花园,见小翠正抱着包袱哭泣。

      小翠一见景秋,跪下求饶:“二小姐,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景秋吓了一跳,赶忙问缘由,小翠只知道哭,问了半天才清楚。

      小翠鼻涕横流:“二小姐,我不知道夫人喜欢的那株墨菊怎么被剪断了。真的不是我干的啊。二小姐求求您了,不要赶我走,不要把我卖给别人家。”

      “不过一株花……”

      景秋还没说完,肩膀便被人按住,夏景春从景秋身后站出:“剪坏了母亲最喜欢的花,被惩罚也是当然的,这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

      “姐姐,那只是一株花……”

      “我的傻妹妹,你知道那株墨菊值多少钱吗?咱们府上这么多人,一个月的嚼用都没这墨菊值钱。再者说,你为了一个下人去跟母亲求情,你说,母亲会不会很伤心的。”夏景春摸摸景秋的头发。

      小翠嚎嚎大哭:“我错了,我错了,救救我把。”

      夏景春看向晴衣:“别让她扰了花园的清净。”说完,夏景春半拉半牵的把犹豫心软的景秋带走。

      晴衣面无表情的摸摸小翠的头:“这就是我们做奴才的命,以后去了下一户人家,要谨记多做事少说话啊。”

      小翠一直在哭,也不知道听懂了晴衣多少话。正好,院子里的管事也赶了过来,把崩溃的小翠带走。

      晴衣看着小翠离开的背影,叹口气,这姑娘,要是在宫里早就被打死了。

      而另一边,给老夫人请了安,姐妹二人又去给夏母请安。

      夏母不知道谁惹着她了,脸色不佳。请完安,夏母打发景秋去念书,却把景春留了下来。

      景秋一走,夏母打发丫鬟们出去,便一拍桌子,怒斥:“跪下!”

      夏景春不知所以,但还是老实跪下,不跟夏母顶嘴:“母亲,女儿不知什么地方惹怒母亲,还请母亲明示,息怒。”

      夏母冷笑:“你做了什么事,你不知道?”

      夏景春摇头:“母亲不必打哑谜。女儿自认为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还请母亲直言。”

      夏母看夏景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心中火气更旺:“你非要逼我动家法?”

      听到夏母还要动家法,夏景春有些不耐。也就是自己的亲妈了,换做别人敢这种态度对自己,夏景春早就把人送去了阎王殿:“请母亲直言,若我真有错,甘愿受罚。”

      “你昨日在花园中同婉秀说些什么?同江北新说些什么?”夏母怄气,越说越气,口不择言:“这些话是你一个闺秀能说出口的?传出去,丢的不仅是你的脸。我同你父亲和夏家的脸都得被你丢干净。你是不是还嫌我事情不够多?你非要让别人看我的笑话?”

      夏景春冷眼看着夏母:“母亲若觉得我不该说这话,是我的错,我认了。但我绝对不会让人欺负,还不还手。一,婉秀在花园中与我拉拉扯扯,我并不搭理,跪也是她自己要跪的,与我无关。二、我家两个女儿,江北新一介夫子的儿子,竟然在我家随意进出花园,被下人称为少爷。如此行事,毫无体统,不成规矩,母亲觉得这就不丢夏家的脸?”

      “婉秀虽然是妾,但是你父亲房中的人,也算是你的长辈,你对她没有尊重。我觉得江北新说的对,你确实失了礼仪,行事嚣张。传出去,谁人要你?你自己的事就算了,可别连累景秋的名声。”夏母闭了闭眼睛,终是忍不住:“你是不是克我?人人都在看我的笑话,笑我生不出儿子。我的好女儿居然还与婉秀针锋相对,生怕别人说我贤惠是吧?!”

      不等夏景春反驳,夏母又急着道,像是要把怨气都一股脑的吐出:“若不是你碍着你弟妹出生,我至于这么多年生不出儿子,反而要扶一个丫鬟来分自己的丈夫吗?你不乖乖回河尺,还敢跟我添麻烦,让人指着我的鼻子笑话。你知不知道,若婉秀也生不出儿子,夏家要面临什么?你又要面临什么?人人都会说你克兄弟姐妹,你嫁不嫁得出去都还两说,你到底懂不懂啊?”

      上辈子听过无数次的话,这辈子也没能免疫。滚烫的眼泪从眼角落下,夏景春梗着脖子:“母亲这般不喜,我现在就可收拾东西回河尺。”

      夏母闻言,捂着胸口,长长呻【晋江】吟一声:“夏景春,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欠了你多少。”

      “反正母亲都觉得是我克了您的儿子不是吗?既然如此,当初就该听那道人的话,把我掐死算了。”上辈子,母女二人也因为此事形同陌路,都是夏父和祖母等人在中调和,但心结始终在,夏景春和母亲关系一直都很一般。

      直到夏景春成亲,祖母离世,母亲再次有孕,两个人才缓和了关系。

      “啪!”夏母一个巴掌拍了过来,打的夏景春脸一偏。

      “你敢打我!你以为你是谁?”夏景春怒火攻心,也不跪了,站了起来。想要还手,但那到底是自己母亲。情绪得不到发泄,夏景春冷哼一声,转身奔出房门。

      夏母本来因控制不住情绪打了夏景春而愧疚。现在看夏景春脾气大,竟然敢跑出去,那点愧疚也消失了。火上浇油,这样的孩子,父母教育一下就敢跑,胆子也太大了。

      夏景春第一时间,回院子找晴衣,却听闻晴衣出门去了。又怒又委屈,得不到发泄,只叫王嬷嬷和紫蝉收拾行李。

      二人一愣,不明所以。

      王嬷嬷眼尖,看夏景春脸上的巴掌印,心道不好,有了猜测。一边稳住夏景春叫紫蝉收拾东西,一边叫院子里的扫地丫鬟去找老夫人。

      做母亲的,想了想,还是心软。怕自己一巴掌把夏景春打坏了,又赶紧去找夏景春。

      老夫人到的时候,夏母也刚到。老夫人一看孙女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差点没晕过去,让夏母把事情细说。

      夏母在婆婆面前不敢造次,乖乖说了事情的始末。原来是江夫子早上去找夏母告了状,夏母原本只知道个大概。现在知道女儿的不良发言,再加上江夫子的危言耸听,怒火中烧也不奇怪。。当然,怨恨夏景春阻碍儿子出生的事,还是没敢说。

      老夫人已经稳定了情绪,看了眼坐床边不理人的孙女,又看紧张的站在一旁的儿媳妇叹口气:“景春虽然从小跟着我。但我从来都是娇惯着长大,顶多淘气了打打手心,可从来没有打过她的脸。”

      夏母低头:“儿媳也是一时情急……”

      “再说那婉秀,这话我也不怕传到她耳里,婉秀只是来生孩子的。她心里应该要摆清楚自己的定位。你也要摆清楚自己的定位。婉秀就算生了十个八个儿子,你也是我们夏家认可的儿媳,是当家做主的夫人。婉秀若是犯了什么错,或者是要闹得家里腥风血雨,你只管处置就是。”

      夏母动容:“母亲……”她一方面不甘心自己生不出儿子,一方面又无可奈何,只能看着丈夫往婉秀房里住。矛盾的心理,导致夏母又要面子又气弱,顾头顾尾。

      “但无论如何,婉秀也是父亲房里的人,你这等做法,确实有失礼仪。不说半个长辈,至少也得给婉秀留个脸面。万一,将来婉秀生了孩子,多少也要为你的弟妹考虑。”这话,老夫人是对坐在床边的夏景春说的。

      夏景春没吭声。

      见孙女不接话,老夫人咳嗽一声:“那江夫子,知道去找你告状说景春言语不端。却没有想过自己儿子十五六岁,随意进出我家花园,败坏我家名声。况且,那小子不过是一个夫子的儿子,非亲非友,怎么在我家称得上少爷?这点,是你管家不力。我看那江夫子连自己儿子都教导不好,还是不要教导我家的姑娘了。满京城的西席到处都是,我们家又不是请不起。”

      夏母犹豫道:“那江夫子亡夫是老爷旧友……”

      “儿孙教育是家庭根本,你夫君这点还是明白的。再者说,这么多年都拂照他们,有什么情也早就清了。你若继续优柔寡断,老婆子再挣扎下帮你管几年家还是可以的。”

      老夫人都这么说了,夏母也不敢再有异议:“是,母亲。”

      老夫人看夏景春依旧不说话,叹口气,对夏母道:“你先去忙自己的吧,我和景春聊聊。”

      夏母看了下床边的女儿,犹豫片刻还是走了出去。

      夏母走后,老夫人又剧烈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朝夏景春招手。夏景春本还在生气,但见祖母咳嗽厉害,乖乖的过来替祖母顺背。

      老夫人咳嗽过了,又看夏景春的脸,还好,只是红了些。问王嬷嬷等人是否冰敷涂药,得知已经处理好,才安心的点点头。

      “你母亲此事确实不对,我已经教训了她。你父亲知道此事,定然不喜婉秀。那告状的江夫子,我也帮你赶走了,开心一点吧。”

      赶走江夫子一事是夏景春没想到的。但一想到景秋,又觉得赶得好。夏景春怒气冲冲把景秋的事跟祖母一说。老夫人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道:“那正好,你不喜欢她。”

      “……”夏景春知道祖母对景秋的事不以为然,有些泄气,半响才道:“祖母,我想回河尺。我们回河尺吧。”

      祖母叹口气:“你父亲留你在京城有他自己的考量,我们就别添乱了。”

      “可是,我不喜欢京城。”夏景春闷闷道。

      老夫人了解自己的孙女,孙女心高气傲,河尺关不住她。只当她退缩是因为与夏母吵了架:“好,此事后面再商量,至少也得过了年再说。”

      夏景春想了想,闷闷的点点头。她母亲那么笨,若是她一走河尺,这不是正如了二房和婉秀的愿吗?

      没多久,晴衣带着陆子极回来。

      老夫人不愿意在这个当口拂了孙女的面子,让陆子极给自己看诊。但陆子极此时还学艺不精,说的与其他大夫无异,让夏景春有些失望。

      夏父下了衙回来,听闻此事,专程叫了夏景春去谈话,大意与老夫人说得差不多,让夏景春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而江夫子,当天就收拾东西走了人。景秋得知哭得可伤心了,夏母又忙着去哄景秋。夏景春也不高兴,没有搭理景秋。

      倒是晴衣抽空拿了街上买的小玩意儿替夏景春送了过去。东西送到了景秋丫鬟的手上,也不知道景秋收到没有。晴衣只希望她们姐妹不要上辈子那样冷淡如冰。

      晚上熄了灯,夏景春抹黑来到外间,站在床边吓了晴衣一跳。

      “晴衣,你有没有心,都不进来陪我一起睡?”夏景春委屈得很。

      晴衣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姐,我不是安慰过你了吗?”

      “那怎么够!”夏景春不依不饶。

      “我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好气的,夫人就那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晴衣打了个呵欠:“等小少爷生出来就好了。”

      “可是她打了我!”

      “打你怎么了?哪个父母不打孩子?”晴衣好笑。

      黑暗中,夏景春幽幽道:“可我是皇后,我是太后,谁人敢打我。”

      晴衣一下坐了起来,黑暗中看不清晴衣的表情:“可我的娘娘您如今还不是皇后。也不是太后。若您想当皇后,想当太后,奴婢自然会帮您。但请您别说自己要回河尺,要过种豆南山,闲时放羊的日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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