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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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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公子再次端庄得体地相见,各自脸上的红晕都还没消退。
吴江月对柳青蝉说了他怎么来到这个竹林,其实他也是上了台阶就进入这片竹林,但兜了半个时辰才找到这个泉眼。
“也就是说,这一处洞府还可能有好几个人进来吗?”柳青蝉不太相信。
“但按罗助理试官的说法并不是,他说一处洞府只有一个人可以选择,选完之后洞府入口自然就封闭了。”吴江月对柳青蝉说着罗助理试官在柳青蝉走后对他们补充的话。
“那这个洞府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不是个洞府?”柳青蝉有些混乱了。
吴江月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开始脸红了。
柳青蝉看他神色醉人,心里一动,拉过他的手,问他:“江月,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选了什么法门?”
“我就选了时空……”吴江月眼神有点闪烁。
吴江月是不会说谎的人,他一说谎,全世界都知道他说了谎。柳青蝉的心口咚咚跳了起来,问:“你是不是选了《缠》?”
吴江月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柳青蝉按耐住有些焦躁的情绪,问:“你想和谁双修?”
吴江月被他逼问得无处可逃,嘴上却说:“不,我就是想看看双修的法门是怎么回事,我没想和谁双修。”
他说是这么说,但完全不敢和柳青蝉对视,眼神飘到一旁去了。
“我也选了《缠》。”柳青蝉对吴江月说。
吴江月这才把目光飘了回来,只是和柳青蝉对视了一下,又满脸通红地转开了。
柳青蝉知道逼他说出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心里又欢喜又有些七上八下的,只好故作平静地说:“我也是想看看双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圣镜大人看见咱们都选了《缠》,就让我们的洞府选在一起了。”
“圣镜大人知道了?”吴江月吓了一跳,怎么选了个法门,就让圣镜大人知道了呢?
“我们选法门的镜子应该就是圣镜大人。”柳青蝉说。
“啊,是这样。”
气氛变得非常怪异,两人虽然都知道对方选了《缠》,但是都不敢进一步问下去。吴江月还记着柳青蝉此前说过的关于双修的事情,那些“如果一方停滞不前就会拖累另一方”的说法,他当时选择《缠》,虽然心里有所盼望,但也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让柳青蝉知道。
柳青蝉不知怎么猜到了,更可怕的是,他自己也选了《缠》。
“选了又不一定要修,反正只是附加法门。”吴江月说,“何况《缠》又不完整,没有体势根本不能修炼。”
“嗯,你说得对,说不定很多道员一时兴起也选了《缠》。”柳青蝉粉饰太平。
“是啊,双修哪有那么简单。”吴江月继续自欺欺人,“起码得先结为道侣才行。”
二人沉默了。结为道侣可不是随口一说就是道侣,还得有实质意义的联结,在天地山川之间立誓,并且入过洞房才行。
修士间的洞房,和凡人的洞房也没什么差别。
这个话题对两位童子鸡而言过于深奥,他们想一想都要头晕脑胀了。
“反正筑基期以后才能修,到时看看能不能有所参考吧?”柳青蝉说得义正词严。
“对对,你说得对。”吴江月点头附和。
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修炼,有点难倒两人了。圣镜大人明知道他俩暂时还不可能双修,还把他们弄在一起,真不知是因为什么。
柳青蝉灵光一闪,说:“江月,不如我们试一试好像在后山那样修炼?”
“可是当时如果没有那块彩鳝的灵石,我们可能都死了吧?”吴江月不太赞同那样冒险。
“这里的灵气虽然有五行,但没有后山那处那样浓郁,何况当时我……”柳青蝉回想自己当时的情形,他感觉每次他色令智昏的时候去拉吴江月的手,灵气就会进来的异常凶猛——但这个发现他不能告诉吴江月。现在如果他稍微控制一下,有点理智,大概不会发生当时的情形了吧。
“会否过于冒险?”吴江月有些担心,上次柳青蝉神志丧失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我应该可以控制。”柳青蝉说,“你不要……”你不要看起来那么醉人就好了。
“我不要什么?”吴江月不解。
可是吴江月靠近了,柳青蝉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他就是会心悸,灵气也会紊乱,何况吴江月身上还总是散发着一股甜香。
“江月,你是不是还带着那个香囊?”柳青蝉忽然意识到这个气味是什么了。
吴江月掏出一个香囊和一个玉简,说:“是啊,我一直贴身放着。”
柳青蝉也一直把那块有香气的水晶带在身边,同时还有彩鳝的那块七彩灵石。只是刚才下水的时候,衣物弄湿了,现在掏出来的时候也湿漉漉的。
吴江月把香囊和玉简放进柳青蝉手心里,和那块水晶摆在了一起。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来好端端的,毫无特别,而且一直没办法打开的玉简,在这时忽然开始发出微弱的光,那是一种白色偏黄,但又有些浑浊的光。
柳青蝉觉得很奇怪,吴江月看着小玉简发光,也是惊诧之极,毕竟这玉简一直在他身上放着,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吸血蝠说过这个玉简的主人,和珂临的血脉气味是一样的?”柳青蝉忽然想到了这件有些糟糕的事情。
吴江月则想到了更糟糕的事情:“青蝉,那血红琉璃花,他就是丢在你身上,都能形成血誓?”
“我真的不知道血誓是个什么东西。”眼看那玉简的光芒越来越盛,柳青蝉不知即将发生什么。
吴江月感觉不妙,赶快把玉简收回了衣服里面。
在隔绝了玉简之后,它就不再发光。柳青蝉忽然想到圣镜大人说的话,如果要双修,必须有三个条件,其中一个人必须是另外一个人的器。“器”在天舟话上字面的意思就是容纳和承受的东西,当然也可以有法器、神器那之类工具的意思。但按柳青蝉的理解,圣镜大人所谓的“器”应该是指前者。柳青蝉个人觉得,在自然条件之下,某人是另外一人的器应该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柳青蝉迅速在脑内推测了一下前因后果。
亟西州那个血红琉璃花形成的血誓婚书非常诡异,它竟然能够罔顾另外一人的意志,而单方面的成立。在东土的风俗当中,任何与双方有关的誓言都必须双方同意才能成立。也就是说,在这个血誓当中,只有丢出血红琉璃花的人才拥有主导权,另外一人等于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意志。
这也是柳青蝉异常愤怒的原因。然而在愤怒稍微平息之后,他虽然不愿意过多去考虑珂临的事情,却也梳理了一下,发觉这件事背后有着不一样的深意。
按大家的看法,包括吴江月,都以为珂临大约是对他一见钟情,于是想强迫柳青蝉成为他的道侣——不成婚,就是你死我活,但就目前的情况下,珂临的武力对付柳青蝉是压倒性的胜利,也就是说不成婚,会死的人只有柳青蝉。
但是成婚本身对珂临本人有什么意义呢?他假如真的对柳青蝉一见钟情,就算极其想占有他,有千百种方式下蛊,也不至于选用把自己搭进去这种血誓的方法。
结合刚才明明之前对柳青蝉毫无反应的玉简一接触到柳青蝉就开始发光,而珂临的血脉和玉简主人来源一处,柳青蝉脑子里大概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推测。
这个推测过于可怕,推理出了一个恐怖的未来,导致了柳青蝉毛骨悚然起来。
但是无论如何,他必须先修炼,把自己的道级提升上去,顺利筑基,永远比打他主意的人强大,才有可能逃脱这个未来。
吴江月则虽然直觉感到事情不简单,但他也没能理出一个头绪。他感觉那玉简和柳青蝉之间有某些特别的联系,但是目前并不是让这种联系发生的好时机。
吴江月思及珂临的种种行径,他的屈辱感甚至更甚于柳青蝉。既往他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情况,想保护某个人,却因为能力不足而无法保护。
“好,我们修炼吧。”吴江月说。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以免柳青蝉受辱时,他却没有一点办法。
二人当然不敢脱了衣服下水,只能穿着衣服下水,再相当含蓄、相敬如宾地把手轻轻握在了一起。
熟悉的灵气鼓动起来了。令柳青蝉惊诧的是,这一次呈细流状流入他体内的灵气竟然是金系灵气——他和吴江月体内分明全无一点金系灵气!
吴江月竟也能感觉到柳青蝉的金系灵气进入他体内。上一次柳青蝉土系灵气侵入时,吴江月是失去了意识的,故而他并不知道曾经有他系灵气进入。
当时的土系灵气,曾在他丹田处留下一个虚空的圆圈就离开了,吴江月并未发现这个形状,直到今天柳青蝉体内的灵气又开始与他交融。
金系灵气在那虚空的圆圈当中停留许久,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而那圆圈形状更加鲜明了一些,好像一个圆形的小碗似的,还有五个小足。
柳青蝉也发现了自己的灵气甚是喜爱那个怪异的圆圈,他有意将自己的灵气导入吴江月体内,那些灵气均毫无例外地选择在那圆圈当中休憩片刻之后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