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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城春草木不负曾深 ...

  •   “哥哥……”吴墨拉下蒙面步冲着他浅浅的笑了。
      谢咫秋退后半步,抹了把脸,心里一阵五味杂陈,面前的人,谈不上多熟悉,但总会是见过的,是……好像是……
      易默!
      不不不,那时候才多大啊,十五六的模样,可这五官又实在是像的很,而且谁会叫他哥哥?试探性的问了句:“……易,易默?”
      “是了,哥哥好记性,自己亲亲的弟弟都没认出来。”一双眼睛看着他,笑的诡异,令人头皮发麻。
      “不不不,你不是。”谢咫秋节节后退,不是易默,就算见面不多,那可数的几次给他留下的印象也并非如此,还有混淆在一起的易骋的记忆里,他的弟弟也不是如此这般。而且易默再怎么说也是个普通的人类吧,面前人又能翻手生骨,覆手成烟的,怎么看怎么不一般。
      “怎么不是?皇兄,你都知道的吧,知道一切吧。”易默步步紧逼,俊郎的脸上带着笑,却藏着怒,明亮如星的眸子里似乎有火焰在燃烧,将里面谢咫秋小小的倒影包围。
      谢咫秋被他逼得一直后退,不想一脚踩到一旁倒下的尸体,一下被绊的摔在地上,扑在地上看着一地青砖混着鲜血,沉默了。
      易默从怀里掏出来一样物什,丢到了谢咫秋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那是一粒小小的耳坠,和老皇帝给他的明显是一组的。
      易默道:“你不会不记得吧,这是你生母的坠子。”
      谢咫秋当然不记得,甚至觉得有些奇怪,他俩不是双胞胎么?什么叫你生母?盯着坠子久久没有说话。
      心里已经确定了,这就是易默,不知为什么,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念着,叫他信任。
      可是谁又有什么关系?这些人到底是因他而死,推不到别人身上。蝶种是易默种下的吗?原本确信无疑的事,现在一切揭开他不知道,应该是不理解,就算是易默种下的不论什么缘故,他都好像没什么立场去指责,毕竟他才是如今真正和这个国家有关的人。也许不是,但他现在出现,一直跟随,隐姓埋名,处心积虑究竟是为何?
      耳旁是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易默走近了。
      谢咫秋慢慢抬脸,直起身子看着他,与他平视,才发现易默真的不只是长大了一点点,本来印象里矮小的身材居然已经快比他还高出半头。
      两人相继无言,一旁是飞舞的停尸蝶,上空是压低的乌云,似乎是要下雪了,今年还没下过雪呢。
      “今天……是冬至。”许久易默开口了,刚一说话,唇上沾了片雪花,一瞬化成了小小的一团水迹,小小的一粒粘在唇瓣上。
      下雪了。
      谢咫秋一听,心中思绪万千,不知怎么回答,便沉默不语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反正他现在是懵的,这都是什么玩意?
      冬至……难道说他知道自己是假的了?那他准备怎么办?杀人灭口?还是……
      比起家仇国怨,他跟担心自己的命一些,谁让他……再死一次就真的死了。
      易默微微低下头一双沉静的眸子看着谢咫秋,一时看不懂那是怎么一种复杂的情绪,但要微微低头才能对视真的是很让他没面子啊!
      “那仙人果然是来惩罚你的,你瞧你成这样了。”易默这一句话把谢咫秋惊得都想抽自己了,随口一说啊!随口一说啊!这孩子这么死心眼的?
      谢咫秋嘴角抽搐道:“……是这样。”他真是一张烂嘴啊,祸从口出祸从口出,他干脆把嘴缝上算了!
      “你看你,父亲在天之灵不会原谅你的。”易默还在不停的扎刀子,听的谢咫秋一阵老脸发青,牙根紧咬。
      没错没错,反正横竖都是他的错,国家覆灭是经了他的手的,他推不掉,但也不想被这么说,真的是……好像在看不起他一样。
      “皇兄啊,就算没有停尸蝶,国家因你而亡也是迟早的。”因为谢咫秋根本不懂得治国,他是王,人民做的只有服从,他这样瞻前顾后,磨磨蹭蹭不颁个庸王真是屈才的不得了。
      谢咫秋转过头,看着绊倒他的尸体,面目狰狞,满身金斑血窟窿,还停了不少金蝶再餐食着腐肉,还不怕人,见人走近,扑闪一下翅膀,并不飞走。看着看着他便看不下去了,心里揪着疼,又转过脸一双发红的眼睛看着易默,尽量稳住颤声道:“可是也不会死这么多人啊!要王位我让出,别有人死去啊。”不要有人再死去了,他无能他认,十八层魂飞魄散他都有余辜。
      他不知道自己是也和谁诉说,看着易默却似乎是透过他,看向别处。
      “你演什么怜悯善人呢?皇兄?”易默凑近他,冷声道:“你做的好事那么多,死人在你眼里算什么。”
      “……我问你,这些到底和你有关系吗?”他问这话简直是弱智,作为这个国家的皇子,会做这种事?为了皇位这样屠民?他有什么好处。可明知道为什么要问呢?大概是抱着一点侥幸,如果是他……那自己的错误就可以缩小,缩小了……
      “想为自己开脱?”易默显然看出他的意图了,挑眉笑道,走近他一字一顿道:“都,是,你,的,错。”
      谢咫秋瞬间被打回原形,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浑浑噩噩的不知所去,将王城远远的抛在远处,也不知道该去何处,易默则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脸上始终是一副似笑非笑。
      夜幕降临,易默似乎玩腻了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一记手刀把他劈晕了。
      许久谢咫秋才醒来,外面已是黑沉沉的了。身处所处不得而知,能感觉到实在床上躺着,其他他都没有心情去管顾。
      躺在床榻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已经想通了,从开始到现在吴墨不过是在利用他,骗取他的信任,让他放下戒备,然后……然后……
      在寻晴的时候,他隐隐约约的给他帮助,在他被推向火鲤石的时候拉了他一把,用那只骨手,给他一种是他被帮助的感觉,他有预感,那个推他的人甚至都是他安排的。
      都是阴谋?但为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羞辱。”远处易默悠悠开口做了解答。
      隐隐约约的给予帮助,狠狠烈烈再抽他大嘴巴子,让他认清,这个位子,他坐,是多么的不配。
      不过停尸蝶的出现真的是意料之外……是何人所为?他还没找到,不过可真是有趣得很。
      谢咫秋不搭理他,定定的躺着,抛去那些阴谋诡计,他现在该何去何从呢?真的是举目无亲,以后该怎么办?说来笑话,投胎皇孙权贵,一年就又落魄平民,这种事也就是他摊上了。
      “你能出去吗?”他想自己待会,他需要安静一番。
      易默撑着脑袋,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看着他,也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谢咫秋见他不为所动,也不再出声,安静的闭目养神。
      “......谢咫秋。”许久易默才悠悠唤了一声,不是试探,不是疑问,而是确信以后的淡漠。
      谢咫秋浑身一僵,全身血液逆流上脑,却强稳住心绪,没有动作,没有应答。这能答什么?他都知道了?了解到什么程度了?既然能叫得出姓名,难保不全都知道了,装傻先糊弄,好静观其变。
      许久听到门打开关上的声音,谢咫秋才放松下来,全身松懈了下来,心里说不出来的烦躁,很多的事纠缠在一起,如果不是易默所为那他就真的找不到别的人选了。
      易默救了怀化将军等人,听描述,唯一能想到的是易默和德西达成了什么约定,在联系后果,怎么也只能怀疑到他身上。
      正想着,谢咫秋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越想越是脊背发凉,万一,万一,救人的人不是易默呢......
      对啊,光是将士的只言片语,易默也没有明确的表明过,受伤也不能证明什么啊,说不定是别的什么事让他受伤了也解释得通啊。想到这谢咫秋可谓是豁然开朗,但又想到这么久了,才认出吴墨和易默是一个人,实在是惭愧。
      都知道了,装傻先糊弄,好静观其变。
      这便刚放松心情,一扭头顿时吓得三魂没了六魄!
      正对着一名女子清秀的脸庞,这一转差点亲了上去!这这这,哪来的人!怎么没点动静的!
      女子一双大眼顾盼生情,正巴巴看着他,见他转过来也不躲,反而越凑越近,逼得谢咫秋节节后缩,硬是从榻上坐坐起了身子,结果越过女子就看到不远处,斜斜倚着门框的易默,这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女子笑眯眯的看着他,才转过头道:“这届魂替不行啊,怎么找了个看着就不聪明的?”女子一双美目,波光流转,却透着一股子奇怪的感觉。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谢咫秋腹谤道。
      易默咧了咧嘴角,还是倚在门框边没有动,意思都表明白了,让他要么说清楚,要么想清楚,再或者,他自己也懂得。
      “说吧,为什么来做魂替?有什么目的?原宿主的事,你都交代交代吧。”女子笑意盎然。
      “……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谢咫秋眼巴巴看着房间里的二人,半晌才憋出来一句。
      女子切了一声,一翻手白白嫩嫩的精致小手瞬间成了一柄剑刃,寒光绰绰,在谢咫秋面前游走不停。
      拜托,女孩子就不要舞刀弄枪了好吧,很危险的啊。
      “我就是个做魂替的……我是啥都不知道啊。”谢咫秋也委屈,啥情况他也不知道啊。
      “记忆,把记忆交出来。”易默老远的开口了。
      “怎么交……?”谢咫秋咽了口口水,怎么都不觉得这语气温和,说交出来肯定是没那么简单了啊。
      “当然是请你死一死啦。”女子剑刃移到谢咫秋脸颊,轻轻的拍拍,冰冰凉凉的触感,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果然不简单吧!谢咫秋脸都吓白了,后背汗如雨下。
      “跟你开玩笑呢,别紧张,这样我问你答,答得准了就放过你。”女子收了剑刃,软绵绵,却异常冰凉的手摸了摸他的脸,脸上笑容却甜腻的不得了。
      谢咫秋忙是点头答应。
      “你是谁?”女子问道。
      “谢咫秋?易驰?”谢咫秋歪着脑袋想了想,才答道。
      “按后面的答。”女子扶额,不只是看起来不聪明了。
      “哦……”看明白女子眼神的谢咫秋有气无力的,他……
      “什么身份?”
      “你不都知道嘛……”
      “废话多,让你答就答。”
      “得嘞,北国太子,当今皇帝,家有一兄弟......”说着说着谢咫秋愣住了,等会,他是不是脑子坏了?面前就是他弟弟,有什么还要问他?这有点奇怪啊,瞧了易默一眼犹豫道:“就是这么多......”
      女子拢了拢发丝,一双明眸看着谢咫秋道:“不逼你,给你一次机会,今天晚上好好想想明天该说什么,不然......”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牵肢扭胯的走了。
      易默看了他两眼,也离开了。
      变故可真多啊,早知道这个魂替这么多事,扔下十八层都不来了。
      躺回塌上谢咫秋开始理这一系列乱如麻的破事。
      首先他投胎过来,除了提前飞升以外,就有一点不对了,忘糖凝成的小丸莫名其妙消失了,就走过这么一段路就没了?难道说有人算中了他投胎?暗中偷走了,为了不让他成功接手易默的记忆。
      再来,三大件灾祸都是投胎前至少半个月发生的了,太子明知道要投胎,还把这事一拖再拖,不做处理,这么相信魂替的实力?还是说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处理?还是说没有能力?这点不清楚,毕竟没有记忆。
      再说易默,去而归,身体发生的变化是最大的,就说吴墨实打实的就是易默,半个月不到,拜了什么神仙,回来这么厉害的?不太可能啊?在想不是,不是的话,那就是德西派来的奸细了,那现在国灭,应该没有什么用了,还跟在他身边做什么?这又出现的易默是何人?女子,又是何人?
      还有那突然的刺杀,何人所为?为了什么?感觉不是同一拨人,有一种第三方插手的样子……
      为何对魂替的事了解的这么清楚?从何而知?
      谢咫秋简直要对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分析的头头是道啊,这还是他嘛?
      正想着呢,房门突然被轻轻的扣了三下,谢咫秋疑惑的看着门。
      是谁?易默还是不知名的女子?或者两者皆不是?那会是谁?
      悄悄把手放在枕头下摸索,却没有摸到那熟悉的剑刃,剑呢?!
      正寻剑时,房门已经悄无声息打开了一天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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