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道·青春的证明 （上）》理小理

8、与天狗一战

　　少女的头部上方闪耀起红色的光芒，烟霞中出现一个火红头发的俊朗少年，衣不蔽体不着鞋袜。背后伸展开白色巨大的双翅。说时迟那时快，敬吉的另三枚咒符已如流星般呼啸而至。红发少年急忙侧身，翅膀一扇，它们就不知飘摇到哪里去了。与此同时平啓已经奔到天子的身边，跪在地上扶住了气力不支的她。天狗降落在了不远的地上。

　　“这就是天狗的正体吗？”平啓自言自语。

　　“呵呵，看来已经能随意变化成人的模样了。”敬吉答道，“不过还是只小天狗，顶多七八十岁吧——穿衣服的品位还真糟糕。”

　　“看不出你还有两手……半吊子阴阳师。在屋子里的时候我还真看低你了。”小天狗阿易回答。

　　平啓看向敬吉：“敬吉大哥一开始真的没有感觉到天子身上附着妖怪吗？”

　　“…………啊。”敬吉淡淡地答道。

　　平啓不明白。刚才无论从降妖的手法还是从攻击力来看，敬吉都可以说是技艺一流的阴阳师。他怎么会没有感知妖气的灵感呢？——敬吉不用看也知道平啓的困惑。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平啓说：“正如你所见，我对妖气没有感知力。呵……”他笑了笑，“要不然，父亲又怎么会亲自去奈良呢。”

　　“哦呀哦呀，真是可怜。没感知力的阴阳师就好像没有眼睛的画匠没了舌头的厨子一样呢。”小天狗嘲笑道。

　　小天狗说得没错。阴阳师若对妖气没有灵感，不仅仅是无法发现潜伏着的妖怪，而且即使妖怪出现在面前，他也无法判断出其五行属性，不能进行有效的攻击。平啓方才就是靠强烈的灵力，在刹那间了解了天子的身体属性的。而长久以来，敬吉一直只能根据经验来选择符纸。

　　天狗阿易望着敬吉，眼神中带着好奇的探究：“……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个安倍晴明的后人丧失了灵力呢？”

　　“……我么？”敬吉慢慢说，他忽然笑了笑，“大概酒喝得太多了吧。”

　　小天狗刚想再说什么，旁边传来了平啓短促的叫声：“啊——”敬吉和阿易看去，原来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内大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平啓他们的跟前，拔出佩刀挥向天子。平啓慌忙中将身去挡，刀尖刺透了平啓的肩膀，划伤了天子的前胸。

　　“滚开！”内大臣拔出刀，一把将疼得几乎昏厥的平啓丢在一旁。然后将少女捉了起来：“那个卑贱的女人，居然和妖怪生下了你这个妖女。还敢让你来污陷刺杀我！”他张开肥厚的大手，揪住了少女的头发。然而尽管受制于人，少女的眼里依然闪着倔强的光芒，握紧手中短刀向内大臣刺去，却被他一刀砍断了那洁白柔软的手腕。

　　“不——！”阿易大喊。但已经来不及了，明晃晃的长刀一下刺进了天子的胸膛：“死吧！你这个下贱的野种！”

　　天子仰面倒在了地上。鲜血喷薄而出，溅飞到内大臣的脸上，也染红了土地。

　　“阿易…………替……我……”她的嘴唇里只吐出了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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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快了。没有人来得及反应。顿了顿，阿易撕心裂肺地怒吼起来：“你这个肮脏的人类，你居然杀了天子！”因为愤怒，他的妖力爆发了，狂风骤然间大作。他对内大臣咆哮：“我一定要杀了你！”

　　内大臣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对敬吉求告：“快——快给我挡住他！”

　　阿易通红的眼睛朝敬吉看去，怒视的双眸中含着悲愤的泪水。他的双翼呼啦一下冲天而起，遮蔽了天空。“你，来吧！”他咬牙切齿地对敬吉说。

　　死去的少女天子。手持血刀的内大臣。还有愤怒的天狗。
　　——这一切都在敬吉的眼里。

　　他没有伸手摸符。只是站在那里，深深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然后一句话不说地走到平啓的身边。重伤的少年阴阳师伏在地上，疼痛和天子的死使他已经昏厥了过去。敬吉将他抱了起来。

　　“真是幸运的一晕啊，要不然该怎么去看待下一幕呢？”他轻声道。然后抬起头对天狗说：“…………去杀了他吧。”

　　阿易一愣，然后慢慢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他扭回身朝向内大臣。

　　“敬吉！混蛋！土御门敬吉这个混蛋！你是阴阳师，你要给我消灭这个妖怪！”内大臣在咆哮。

　　敬吉抱起平啓，望着天空轻轻叹道：“好大的风啊，简直让人什么都听不清楚。”

　　说完这句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任身后腾升起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