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落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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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逃离了危险的西友百货，花京千里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啪’地一下甩掉了抓在太宰治衣袖上的手。
“走吧，赶紧解决完任务回横滨，”她板起了面庞，像是穿上了一层深厚的保护色，“这片鬼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再呆了。”
“是是，知道啦，”太宰治倒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那就拜托神通广大的花京殿下……”
“不要用奇怪的称呼叫我，好恶心。”
“真是不可爱……”
两人按照预定计划入住了酒店，事先追查的资料显示，对手的两拨人马，至少其中一拨，会在他们所在的客房隔壁等待。
一关上房门，太宰治就熟练地跳上书桌，开始掏百宝袋一样从身上的各个口袋里掏东西，三两下就将一堆零部件组装成了微型的窃听麦克风。
细长的引线从通风管伸去，很快便触到另一边的管口，他从桌面一脚迈下来，打开电脑开始录音。
“现在只要等到两边的人接头就好，”做完这一切，少年放松地往床上一趟，“离预定时间还有一会儿，花京也不要那么紧张啦。”
“我没有紧张，”坐在窗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花京千里头也不回地说道，“只是好想回去。”
最好一辈子都不出外勤吧。
“还在担心那位的事情？”
“我记得我应该说过再也不想跟你讨论任何私事了吧，”女孩转瞬间绷起了脸，“任务结束，你就滚回去做你的干部大人，我跟红叶姐申请出差，井水不犯河水。”
对于这样的绝交宣言，太宰治只是弯了弯嘴角，却并未接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在那人背过身的时候，倒在床上的少年也动了一下脑袋，细碎的黑发垂落，露出了那一只未被绷带覆盖的眼，他的目光随着她转动，不经意间落下了几分落寞。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隔壁却始终没有任何声响传来。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太宰治从床上爬起，一言不发地溜出了房门。
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不知从哪顺来了一套酒店客房人员的制服，还正好是花京千里适合的尺码。
“换上这个，我们去隔壁看看。”他收起了平日那些多余的玩笑，言简意赅地说道。
花京千里也不啰嗦，两人迅速做好准备，敲响了隔壁的房门：“您好，客房服务。”
无人响应。
“这间客房的人应该是今早入住的。”太宰治示意她再敲。
两次敲门都无人应答，少年拍了拍她的肩膀，变魔术似的掏出一张万能房卡，直接打开了房门。
屋内空空如也。
两人对视一眼，抬脚走了进去，房间的落地窗帘大开，明亮的阳光照射进屋内，被褥整整齐齐，看不出一丝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少年眉头微皱，突然大喊了一声：“趴下！”
砰砰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狙击扫射突然而至，碎裂的玻璃溅射开来，两人一齐滚进了客房床铺的间隙。
“是埋伏，我们的情报被泄露了。”越是这种危急关头，太宰治反而越是显出了他身上那抹近乎病态的冷静，他一手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是我，池袋的王子酒店，西南方向的建筑物中有狙击手埋伏，对，尽快……”
对面的扫射骤停，似乎打空了弹药准备跑路，花京千里扯掉了头上的服务生帽，沉声道：“来不及了，我去看看先。”
“你要怎么……”
还没等太宰治的话说完，少女已经一个冲刺，纵身跳下了25层的高楼！
“……”
太宰治晚一步追到了窗边，正好看到少女从一片砸出的繁花中爬起身，迅速离去的身影。
“这种绝招…”他苦笑了一下，“真是想学都没办法啊。”
————
秉持着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理念，追到对面的建筑物楼下时，离扫射结束也只堪堪过去了三十秒。
她四下看了看，从身后拔出了配枪，冲着大厅天花板直接连开了几枪。
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枪声顿时引起了整片大厅的骚乱，花京千里在心底默数着秒数，一边抬步迎上距离她最近的安保人员。
……
等到太宰治到达对面的大厦时，门口已经被丢了一堆昏厥的保安，花京千里正坐在前台的桌子上，皱着眉研究着手上的枪支。
“看来事情已经结束了？”
他挑眉问道，丝毫不怀疑对方会给他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果然，花京千里朝里面努了努嘴：“3号电梯里面呢，我直接切断了电源，从监视器里能看到那位朋友。”
电梯堪堪停在了四楼，电梯中的男人抱着装有拆卸枪支的旅行包，面如死灰地贴墙站立着。
他大概没想到如此简单的赛跑环节都能输给对方吧。
“花京做得很好，”少年露出了温和的微笑，毫不吝啬地表扬道，“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虽然太宰治并不管理拷问组，但他的拷问技术，在港口黑手党中是出了名的令人闻风丧胆。
将抓到的狙击手带到附近废弃的旧仓库中，没一会儿少年便神清气爽地走出来，宣布他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这些人事先得到了消息，知道港口会派人过来，临时更改了会面的地点和时间，”他一边脱下黑色的橡胶手套，一边简洁地交代道，“今晚11点在西口公园，会重新举行一次会面，我们的货物也会在那里。”
“狙击手就绑在这没关系吗，”花京千里望向仓库门内，“他行动失败，那群人会不会再更改计划？”
“刚刚已经让他给同伴回消息说行动成功了，”少年笑眯眯地说道，“虽然不排除暴露的可能性，不过我也从刚才的通讯中大致锁定了对方的位置，他们跑不掉的。”
“那就好……”花京千里低声嘟囔了一句，“快点结束吧。”
“唔……在那之前还有些时间。”
“？”
“要不要一起去挑战全东京最辣的拉面？”少年笑吟吟地冲她展示手机上的搜索画面，“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啊，这个啊，可……”顺口答应的话刚要出口，花京千里险险停住了，她古怪地看了对方一眼，改口道，“我吃便利店就行，你随意。”
好险，差点就又掉进太宰治的陷阱里，只要她的态度有一丝松动的痕迹，太宰治就像无孔不入的水流一般钻过来，想要撬动绝交这面大盾。
但事实上，太宰治却是个埋藏着腐殖质的沼泽，只要黏住了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陷落下去，不想被沼泽拖拽着浮沉，最好的自保方式就是尽可能远离。
被一再拒绝的少年在原地静立片刻，像是放弃了一样，默默坐到了另一边废弃的木箱子上，摆弄着手机不再试图搭话。
见状，花京千里也转头，望着另一面的天空发了一会儿呆，这才低头继续研究起枪械的拆装。
————
直到天边最后一丝夕阳也隐匿了踪迹，太宰治才拍了拍手，从木箱子上跳了下来：“走吧，是时候行动了。”
擦掉了枪管最后一点灰尘，花京千里也拍拍手站了起来，跟上了少年的步伐。
他们要去西口公园提前蹲点，而太宰治带来的部下则是从下午开始就悄悄向着可能是据点之一的方向一路搜索过去。
“找到了的话，你打算怎么办？”路上的时候，少年像是不经意间问道。
“都是些越狱的凶犯，还能怎么办，”花京千里的回答堪称单纯，“不能留活口，就直接杀掉。”
“已经对杀人的事这么习惯了吗。”
“……”听到这话，花京千里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我想你费尽心思把我拉进港口，不是为了让我来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吧。”
“有一点你理解错了，花京，”太宰治站在池袋街头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中回望她，脸上的表情堪称平静，“不是我把你拉进，而是你适合的土壤本就在这个世界。”
“织田作说得没错，人的一生该怎么过，理当有许多不同的选项，无论是根性怎样恶劣的人，都有向善的资格，也都能够选择成为救人的那一方。”
“可是…”少年的半张面颊埋没在阴影之中，“谁又说杀戮不能救人呢。”
“□□不是个大染缸，而是一片自由的土壤，想成为怎样的人，一直都是你能够选择的东西。”
停顿了一下，他缓缓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我想现在的五条先生，也不会将千里视作坏人的。”
“……”
那个黑泥满满的太宰治居然能说出这样温存的话，着实让花京千里震惊了不止一点点，她同他一起站在霓虹灯下，脸颊被映成五颜六色的模样，眼眸却泛着亮光，像是暗夜里遥遥相望的两颗繁星。
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步走向前方，没有对他的话语做出丝毫的回应。
————
提早的埋伏终于获得了想要的结果。
眼见着罪犯团伙的两拨人聚集在西口公园，领头的人从包里掏出了一个袋子，花京千里发动了术式。
有植物的地方本就适合她的术式运转，更何况借着夜色，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催生附近的植物，只是担心五条悟会出现在这附近，她没有大范围地催动咒力，而是选择了更加低调的方式。
敌人的警觉声和惨叫一同响起，注意到的时候，四处爬行的藤蔓已将众人的脚踝缠绕，每沾上一人的皮肤，就连同血肉一起开出一朵鲜花，浓烈的花香混杂着铁锈味，在深夜的西口公园溢散开来。
“异能力…是敌人的异能力！！”
花京千里屏息蹲伏在草丛，借着路灯她能看到那些人浑身缠绕上属于她的咒力，在黑暗中痛苦地扭曲嚎叫，犹如一道道被篝火投上石壁的人影。
杀戮真的能带来拯救吗，对于太宰治的所有话，她都开始变得爱怀疑，但是目睹了几个挣脱开藤蔓，对着漆黑的草丛面目狰狞地开枪的男人们，她又觉得或许没错。
正当她小心翼翼想要换个埋伏地点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好像察觉到了她的方位，提着匕首就冲了过来。
只是匕首而已，花京千里习惯性地伸手去挡，却在刀即将落下来之际，突然被身旁的太宰推到一边！
“嘶……”快刀入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的还有少年发出一声虚弱的抽气。
花京千里一愣，周身的咒力顿时上涨了一个高度，暴起的植物直接将那人扯入了土壤，她却没管那边的状况，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太宰治，你干什么？！”
只是匕首而已，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咒力防御有多牢靠，没事冲过来挨什么刀？
像是知道她心中的疑惑，路灯昏暗的灯光下，少年因失血而变得苍白的面颊露出了一抹嗤笑的神情，他努力做出嘲讽的嘴脸：“笨——蛋……那个家伙是异能力者，谁会在这种战场提着冷兵器四处挥舞，那把匕首上…大概率是附有异能力制造的毒素……”
他的肩头被那人砍出了一道深长的伤口，血水一股股地往外流着，花京千里一下子陷入了慌张，也顾不得什么绝交宣言，只不停地说道：“太宰…太宰你不要死，怎么办啊血止不住……”
她拼命想按住那道伤口，想催动咒力，或者其他什么都好，总之先堵住那道伤口，可少年的身体就像个能量黑洞，任何咒力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就溢散开来。
昏迷之前，太宰治抓住了她的手：“听我说，花京……这附近应该有个地下密医……”
“……好，我带你去找医生，”花京千里掐了自己一把，强迫发胀的大脑冷静下来，“我会找到的，所以太宰治，你不准死！”
少年没有回应，他已经陷入失血性休克。
留给她的只有最多十分钟时间，要在偌大的一片池袋地区寻找一位隐藏起来的地下密医，实在是有些困难，然而太宰治这张通缉榜单榜首的脸，只怕送进医院就再也出不来。
他只有十分钟。
花京千里咬了咬牙，她知道怎样寻找最快，只是方法带来的结果可能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最终，她闭上眼，让自己的呼吸与这片区域的风息同频。
草叶，枝丫与花朵的气息向她涌来，稀薄但又绵密不绝的咒力激荡开来，与街道上每一丛灌木相接，某种独特的语言顺着咒力传来，像是古老而又亲切的歌谣，带着她所需要的信息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如此大范围的使用术式，没想到在此刻情绪波动的情况下，竟出乎意料地取得了成功。
仅仅一分半的时间，花京千里就面色苍白地睁开了眼，她那一身借着情绪波动而生的咒力已经所剩无几，好在想找的地方也算是找到。
十分钟后，岸谷新罗的地下公寓门铃被按响。
“来了来了……”顶着毫不停歇的门铃声，年轻的医生擦拭着自己刚洗完的头发，一边抱怨一边走向大门，“真是的，现在发传单的都这么嚣张吗，门铃按个不停……”
还没等他的手触到门把，那电子锁突然发出一声不妙的响动，接着整个炸裂成一簇纷纷扬扬的满天星，半身都是鲜血的少女一把拽开大门，在岸谷新罗惊恐的目光中，一字一顿地说道：
“救他，医生，拜托了，多少钱都没关系，我晚点再来付。”
说着，她把手边瘦高的血人一把扛进了大门，在客厅茶几上摆好，转身就匆匆离开。
眼看着玄关在十几秒内变成一片凶案现场的岸谷新罗，和闻声匆匆提着武器赶来的赛尔提面面相觑。
“……你说我，救不救他呢……”
还没等赛尔提在屏幕上噼里啪啦打完字，又是一阵强劲的风压呼啸而至，刚才还空无一人的玄关处，突然出现了一位高挑的银发男子，他面无表情地瞪着一双莹蓝的眸子，顺着地上的血迹看到了呈防卫姿态的无头妖精和青年男人。
“她人呢。”五条悟直接问道。
这都是引来了些什么怪物啊！
岸谷新罗在内心咆哮，脸上却挤出了一个艰难的苦笑：“那位小姐的话，刚刚丢下这个人，转身就走了。”
他指了指被扔在客厅茶几上的太宰治。
听到他说已经走了，正准备踏出房门的五条悟脚步一顿，目光渐渐下移落到了昏迷不醒的少年身上。
“啊，这不是太宰君嘛，”他无端露出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双手抱胸靠立在了门边，“她是叫你救他吗，那现在就救吧。”
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那茶几上的人：“我等着。”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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