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皮这一下很开心》归途何在

15、第一个故事

　　都这个时候了，大年下的请邻居帮忙也来不及，吉光和小叔叔商量了一下只好把事情拖到年后再办。老家那边有一股亲戚说是春天后也要想法子跑过来讨生活，少不得他们伸手帮衬一下，说不定会有女性长辈跟着过来也不一定？

　　年节里人都懒懒的，在天、朝这边，粟田口家除了表叔长谷部神父外也没甚需要走动的亲戚，一家大小就躺在烧了地龙还摆了被炉的厅里喝茶吃果子玩闹。药研拿了平日里认字的册子出来教导更小的弟弟们学官话，鲶尾和骨喰围着吉光听他讲些出去走货的故事，小不点们个个舒服的跟退养的那只虎斑猫似的，翻出白嫩嫩的肚皮满地打滚。

　　一转眼就到了初五，该是上工的时候了。虽说过完上元送了灯年才算彻底过完，但是石头城里勤快些的店家迎了财神爷便要开门做生意的。药研换了新衣服，仍是早早起来去了古董店，这回吉光陪他一起过去，说是要谢谢吴老板对弟弟的照顾。

　　药研想了想也没反对，论卖相自家哥哥可是很能拿得出手的，走在路上不少小媳妇都会红了脸盯着看他呢。兄弟二人并肩走出去，小叔叔鸣狐留在家里守着其他男孩。转出巷子，沿着大街小巷一刻便看到莫愁湖便不大的一间门脸，两边分别是家旧书店和一家卖旧衣服的。这个时候古董店的门已经打开了，就是彩幡还没打出来，应该是里面正在打扫卫生。

　　兄弟俩走上前轻轻敲了下门板才推门进去，里间穿了银红色衫子的少女刚探出半拉身子往外看：“唉？你们来了！”药研走过去挽起袖子道：“要做什么？”

　　“你打些水把桌子和博古架上的瓷器擦擦，还有架子上的短刀要保养，仓库里已经齐活儿了，胖叔得晌午以后才起身呢。对了，你们吃了早饭没？”一叠清脆的声音从仓库传出来，药研无奈摇头，下巴兄长安排在桌边坐下，自己寻了个木盆出去打水。

　　吉光不习惯闲坐着，看弟弟并小姑娘都忙碌便四下里找活做。架子上的文玩他不敢乱动，目光便移到柜台后面放在最高处的红色短刀。

　　这刀可真漂亮！看样子似乎是倭国的刀工，他一时手痒就把刀取下来，垫在柜台干净白布上仔细打量。不等他上手去碰，药研刚好端着盆子回来，打眼就见大哥正对着那把有点问题的短刀蠢蠢欲动。

　　他走过去看了看：“这还是我收上来的呢，身价五万两白银，算是镇店之宝了，漂亮吧？”

　　“好刀！”吉光点点头，心下诧异总觉得这刀有些眼熟，好像应该是在哪个弟弟腰间常带着进出似的。他刚想伸手推开刀拵，元娘又从仓库伸头出来：“药研药研，帮我挪一下箱子，胖叔好像在架子里面不知道藏了些什么。真是的！”

　　“还是我来吧！”个子最高的吉光自觉起身，迈开腿往仓库走去：“请问是哪里的箱子需要移动？”

　　“那个！樟木的那个。”元娘把箱子指给他看，青年非常轻松地伸手把它取了下来，那箱子后面是个布包，看样子里面像是包了什么雕像之类的东西。元娘揉揉额头：“真是的，胖叔又忘了自己收的那些破烂，藏的这么严实别给耗子咬坏了也不知道！”

　　吉光便侧过身又把那布包取下来，打开一看竟是尊伽蓝香木的地藏菩萨像。

　　元娘脚跟软了一下，捂住口鼻勉强道：“烦劳您把这个包好，回头让胖叔送人吧，谁没事儿了买这个？”地藏菩萨不比弥勒或是观音大士那般常有人请去家里，若不是家人横死或是做法事一般也不会供奉。这东西不错，但作为文玩古董确实不好出手，估计是胖老板前些年叫人给蒙了，所以一气之下把佛像存在角落里不闻不问。

　　吉光不疑有他，依言把佛像包好，忽的想起来什么转身问道：“吴老板有什么往日难出手的东西吗？也许随船出海换个地方就好了呢。”元娘立刻精神起来：“那感情好，这文玩店里不好出的东西积得多了去了，你们有出海的路子？”

　　蓝发青年含蓄的点点头：“老家那边有胆子大跑船的，寻些渔村下锚就是。啊，不过我们都是做正经生意的，不过是倭国那边日子困苦，老百姓不得以才想出这些门路赚点钱好养活一家老小……让您笑话了。”

　　“没事没事，男人家想方设法护着家里老老小小的，是好人哩。总比那些气都不敢大声喘一下的软蛋强上百倍。这事儿我做主点头就行，胖叔胆子小，说了他也不明白。那什么，我这两天盘一盘库，赶在你们出门儿前让药研把清单捎回去，定好日子了一并装箱顺出去就齐活儿了，放心！”元娘当然高兴把仓库清一清，咱们这里看不上的东西到了别家指不定要被人疯抢一番呢，留那么多杂碎干嘛！

　　两人商定好，吉光也帮着把箱子重新放回去，元娘请了青年到外间做，走出来就见谣言已经打扫妥当，正坐在柜台边上保养那把短刀。褪去了刀拵和小物，素刀上靠近刀柄地方的血斑愈加明显。吉光凑过去看了看摇了下头：“可惜了，这是带着血就被埋进土里？血渍渗进去了，除非找研刀师打磨否则是去不掉的。”

　　药研小心翼翼反复擦拭了刀身，又熟练的把清油薄薄上了一层裹住刀刃才把其他一点点重新装回去，等把短刀摆回架子上才张嘴说话：“自杀什么的，完全接受不了啊！多大的坎儿再迈不过去了，难道能比活活饿死还可怕？”

　　“指不定还真有呢~”胖老板在外面接了一句，挺着肚子迈过门槛晃进来：“药哥儿起得早，来来来，这是给你的利市，大吉大利生意兴隆啊！”

　　吉光和药研忙起身向他弯腰行礼，后者接过红包指着兄长介绍：“这是我大哥，名吉光。常年在外所以您眼生，这是过年才回来，就来拜会拜会。”吉光学着本地人抱拳行了礼：“恭贺新春，新年大吉”，胖老板忙回了礼道：“好说好说，坐吧，都是自家人。唉？这么半天药研你都没给你兄长上杯茶？快去快去！”

　　刚倒出手的元娘急忙翻出个攒盒装了蜜饯和年下置办的干果端出来，药研烧了热水滚滚的烹了壶茶往桌子上一放：“好多事情等着张罗，老板你就坐在这里好了。”吉光笑着说了他两句，吴老板摸摸肚子笑眯了眼：“自从你弟弟来我这店里，肚子都又圆了两圈，省心省心，你几个弟弟都是好孩子！”

　　吉光又坐了一会便要告辞离开，胖老板略留了留也就放他去了，眼看人走老远转回头对药研挤眉弄眼道：“欸，药哥儿，你兄长可曾订了婚事？这小伙子精神的，怕不是媒婆子见了都脸红。”

　　“叔，你都说什么呢！”元娘正挤在角落里更换摆设，听他这么混不吝的连忙出声埋怨，胖老板忙捂了嘴转脸偷笑：“这丫头，跟学究嬷嬷似的讲究，也不知从哪学的。”

　　他这么一说，药研才恍然发现些许违和。元娘行为举止和吴老板以及外面街上的女子比起来几乎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且不说避嫌不避嫌，她只往那里一站，好看的身形便引了东来西往的男子忍不住伸头窥探。若不是自身端庄持重，只怕流言飞得满大街小巷都是了。

　　这店里林林总总的文玩，好些连吴老板也闹不清有些什么典故和用法，但她这自称乡下来的姑娘却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哪个村儿的村姑能有这般学识？更不用说她竟然还识字，药研那本看了快一年的百家姓总算在元娘的嘲笑下勉强认完，换了本三字经继续，这么一想这姑娘完全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养活出来的啊……自家能好好供养她吗？

　　等等！药小哥儿你是不是抓错重点了？

　　少年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后脑勺，讨老婆这件事，真是比考个进士还难啊！

　　胖老板在店里坐了一会儿，眼见没自己什么事儿就溜了，还在年里呢，还可以再走几家亲朋好友喝上几盅。铺子里有能干的小伙计和侄女妹子守着，他这个不招人喜欢的老人家还是快快退散吧~

　　元娘好不容易才把铺子里的摆设重新调换好，正洗手呢一杯热水了过来：“我已经盘好帐了，你坐着歇一会，脸色，有点白。”药研把脸扭到一边别别扭扭的，耳朵都红了自己也不知道。元娘从鼻子里往外哼了一声：“刚刚你是不是和胖叔一起说了我坏话？”

　　“没有，你想多了，吴老板是说你能干呢。”药研非常有求生欲的委婉表扬了一句，元娘这才笑着接了他递过来的茶杯：“你把彩幡打出去吧，早上财神像我已经换了新的，下午没什么事儿还能早点回去。”

　　“是是是，知道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声音里含了多少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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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诈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