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皮这一下很开心》归途何在

14、第一个故事

　　物阜民丰之地的居民们总会在节日这一重大议题上绞尽脑汁乐此不疲。石头城虽然不是京城，但好歹也是陪都，先帝移都前这里也做了本朝几十年的首府，是以大型的年节都会比平日热闹上百倍。

　　邻国越海而来的打工仔们先是惊奇的站在一旁围观，没过多长时间就被欢乐的气氛感染，高高兴兴的汇入了这场为期一个月的新春佳节。

　　到了大年二十八的时候街面上就没人了，连羊汤西施也收拾了摊子和丈夫一起回乡过年，吴老板拍拍肚子笑着看小伙计被自家远房侄女儿使唤得脚大后脑勺。待整间铺子洒扫一新，又给神像上了香和新的贡品，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大大的红封分给他们两个：“好了，元娘和叔叔回去过年，你婶婶并兄弟姐妹们一定欢迎的。药小哥儿今天也回去歇了，十五后再回来上工，到时候还有开门利市发给你们。”

　　说着他还手欠的伸手弹了一下药研扎在脑后的头发包。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会爆发的时候反而十分冷静的斜了胖老板一眼，弯腰道了句感谢和贺年的吉祥话，反把胖老板吓了一跳：“哎呦！你那小眼神儿跟带着刀子似的，油都快叫刮下来了！好了好了~回去吧！”

　　少年憋住笑又瞪了他一眼，旁边的元娘已经撑在桌子上笑得直喊肠子疼了。

　　“胖叔！咱走吧，再等会街上就一个人也没了，婶子在家里也该等急了。”说着她提起自己的小包裹，把新得的红包塞进去拍了拍：“就算你不急，弟弟妹妹还等我发压岁钱呢。就你这肚子，走到家天都黑了！”

　　“好好好。药小哥儿，阖家平安，新春康泰。回去过年吧。”

　　少女虚虚扶了他一下，敛裙跟在胖老板身后走出去，待封了门后又上了道锁，便笑同药研道别身姿袅娜的走了。

　　他站在古玩店门口看了一会儿，直到再看不见那道纤细的人影才拢紧衣襟转头朝家里跑去。穿过空荡荡的街市，拐过冷清清的巷口，满心都是迫不及待的欢喜，在看到站在黑漆木门下守候的兄长时心情高涨到了顶点：“一期哥！我回来了。”

　　“嗯，”温和守礼的蓝发青年笑眯眯的身手揉了下他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顶：“一起回家过年，大家等你很久了。”

　　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来教堂礼拜，所以长谷部表叔非常潇洒的把他那身神父装抛到了九霄云外，凑合着穿了身大侄子的家常衣服正挽着袖子在厨房满头大汗研究该怎么把红豆粒弄成红豆沙好填进糯米南瓜混成的面皮里做成点心。可惜手法不太对，只勉强把完整的红豆粒变成了不大完整的红豆粒，但是同豆沙之间的差别还有些远。

　　“又没有什么关系？捣不烂的话直接裹在打好的糯米团外面做成牡丹饼不就好了！”鲶尾头上的呆毛左摇右晃，探头看表叔忙了半天一点成果也没有忍不住提了个中肯的建议。哪想长谷部神父不知道抽到了哪根筋，一听牡丹饼三个字下手的力道更大了，大有不把豆子捣烂就要把臼砸碎的架势。家里人不敢拦他，只好给换了个石质的碾杵——你们就没人想到红豆是要蒸烂才能碾碎的吗？

　　一家大大小小的男孩子想出各种办法尝试着制作食物，又拿着还能看的成品出门同邻居们友好交流一番，换到了很多新“模板”，三十前的这几天就这么高高兴兴热热闹闹的过去了。

　　年夜的时候，粟田口一家并长谷部表叔聚在一起饱餐一顿，穿的密不透风一点也不冷，一起站在门口堵着耳朵看外面的人点燃一挂又一挂的大红色鞭炮——不是元娘粗心忘了提醒药研买这个，而是让一个怨灵去挑这种大红色还会响的东西未免有点残忍了，所以她下意识的绕过了爆竹摊子。

　　初一晚上长谷部表叔给每个侄子都发了个小红包便回教堂了，明天开始会有信徒陆陆续续上门拜访，没人守着可不行。这边吉光也和小叔叔鸣狐一起准备了礼物，十分郑重的交在药研手上：“你明天一早带去吴老板家拜年，午饭前要回来呀。我们等你好消息。”

　　药研：“......？”

　　“咳咳，”觉得自己为弟弟操碎了心的兄长抬手帮他理了下衣服：“药研长大了，一转眼就从小不点长到了能娶妻的年纪，要是真喜欢元娘小姐的话，哥哥总是支持你的。第一次正式上门拜访要有礼貌知道吗？”

　　少年的脸红透了，他第一反应是左右看看有没有哪个兄弟躲在门后偷笑，然后抿着嘴自己也快乐的笑起来，满是得到家人支持的欣喜。他笑着点头接过四样包的整整齐齐的礼物放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向吉光：“也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带嫂子回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蓝发青年笑声爽朗：“我的事你就不必担心了。去睡觉吧，明天要早起。”

　　......

　　说是早起，其实也没有那么早。过年嘛，大家都懒懒的，药研起来后和兄弟们一起吃过早饭，然后在一片鼓掌加油吹口哨外加憋笑的声音中带着礼物出门去吴老板家拜年。

　　他到的不早不晚，吴老板刚好送几位拜年的同行出门，转头就看自家小伙计穿的干干净净一身簇新又提着礼物走过来。他笑着点点头说了吉祥话，低头一看这小子手里的礼物有四样，立刻别有深意的多看了他几眼这才带人走进自己家。

　　吴老板家住得也是普通民居，规制同粟田口一家差不多，穿过游廊和前院，后面的小院子里正有几个少年少女并小孩子聚在一处玩儿球，穿了一身鹅黄的元娘正站在不远的地方含笑看着他们闹腾。

　　药研先是跟着老板去给没见过面的老板娘拜年，得了个不大不小的红包就退了出来。吴老板喊了自家的几个孩子过来一一介绍一番，元娘留在最后面走来同他道了句贺喜便和其他“堂姐妹”们去找老板娘了。药研碍着人多也不敢走过去和她说什么，只轻轻抿嘴挥了下手就重新回了前院。

　　“药小哥儿啊！”胖老板自己抱了个热茶壶倒出两杯茶推了一杯出去：“家里帮工也回去过年了，凑合凑合哈！”他抿了口茶水，捡个橘子饼塞进嘴里继续说话：“元娘是我远方侄女儿，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比你还大了三岁。要是真有心思，叫你家长辈过来商量商量呗？”你自己提着礼物就这样跑过来，这事儿他不合适啊！

　　不太懂□□民俗的少年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知道了自己的小心思，脸上了立刻烧红了一片。

　　倒是胖老板嚼着橘子饼感叹了一句：“我跟你说实话，她这命实在是......嗯。想找个门户高一点的吧，还真怕人挑拣。普通的平头百姓吧，元娘生得太好又怕护不住。虽说也不是没有好人家来，但是求上门的多半是为了纳妾，好好的姑娘谁愿意一辈子低人一头？算来想去你家也算出挑了。”就算眼下艰难点，但家里男丁那么多兄弟关系又极好，这还愁家业旺不起来？

　　“唔，我真是糊涂了，和你说这些作甚？你去喊你家里能当家的婶子妗子，再不济嫂子也成，总之这喜事不能你个大小伙子自己搀和。”他放下茶杯，给了少年一个结论。

　　然而粟田口家，上数小叔叔，下到退养的那只名叫小虎的猫咪，加上时不时来做客的表叔长谷部先生，一水儿的单身汉......药研先点头应下吴老板提的意见，出了门儿才开始犯难——□□的姑娘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讨回家的呢！

　　他带着老板给的两样还礼慢慢走回家，一大家子正坐在餐桌边等他回来。见少年脸色凝重还以为是叫人拒绝了，刚想喊几个最小的过来撒娇哄哄他，不料药研抬头看向鸣狐和吉光问道：“咱们家，还有活着的女性长辈么？”

　　这个就......说实话，老家那边日子实在是太艰苦了，老人、孩子以及女人往往是首先被生活淘汰的弱势团体，所以大家掰着手指算了算去想破脑袋最后还是无奈的冲兄弟摇头，这个真没有。

　　“怎么了？”吉光很关心弟弟，但也同样弄不明白家里有没有女性长辈和弟弟的事情有什么直接关系。

　　药研沉吟一会儿就把胖老板的提示讲给大家听，上面两个最大的面面相觑——完全忘记还有这一茬了......怎么办呢？可以请邻居代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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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那里，过年的时候单身汉要是提了四种不同的礼物跑去别人姑娘家，大家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是上门来求娶家里闺女的，完全不用说就能懂，这个就是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