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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灵异(53) ...

  •   “不是。”小孩收回药,不冷不淡地说。

      “哦。”小公主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小孩突然开口,“我叫时乐,你叫什么,哪个宫的?”

      小孩显然就没有守门的人有眼力见了,也可能是,他根本不在意身份地位,所以纵然小公主一身穿金戴玉的,也没让他意识到两人有天壤之别。

      “我?我叫姬颜,颜色的颜。”比时乐更不知上下尊卑的是茶歇,毫无防备地直言相告,“住在安和宫吧?我也没注意宫殿外的牌匾上写的啥。”

      “姬?……那可是皇姓,擅用可是死罪。”时乐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公主。

      公主:“……”

      茶歇:“……”

      公主:“额,大概因为我爹也姓姬……吧。”

      茶歇:……。说几不要说吧啊。

      小公主没把人放在心上,说完就走了,才跑出太医署没多久呢,就被追来的随从们抓住了,一个个哭天抢地地跪在地上求着小公主不要丢下他们乱跑,前呼后拥地把人簇拥着回去了。看方向应该是回去国子监?

      而被留在原地不太能动的时乐,继续躺着,目光盯着门口。良久后,他抬手把毒药又塞进了嘴里。

      茶歇:?勇。

      既然反派系统找不着,茶歇思来想去,或许可以去友方队友那康康他们的系统,如果能交流拜托对方转达一下也不失为一种方法。明明是契约宿主,结果还要靠人转述,听起来好惨。

      茶歇一边尴尬地悲伤着,一边看时乐吃了那毒药,却没再有先前的不适反应,软绵绵地扶着柜子爬起来后,将打开的匣子推回去,抽出了另一个匣子。茶歇一看名字,卧槽,毒性更强!

      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是吧。

      时乐没有一丝停顿地,捻了点药粉就塞进嘴里。药效很快上来,小孩整张脸变得青白,血管鼓胀,纵横交错的横在脸上,十分得狰狞可怖。没一会儿口鼻眼耳都溢出血来,只是那血的颜色却极为不正常,泛着剧毒的青绿色,像蝴蝶的鳞粉,蛇皮的反光。

      因为惊异,茶歇没走。看到小孩的血,多少才有了点头绪。类似、但又不同于养蛊,太医署也会喂养一些用于辅助医药的动物,只不过他们养人——药人,或者说人药。

      科学一点的解释,人的免疫系统非常强大,面对同一种病毒时,有的人一命呜呼,有的人却能产生抗体。如果绝大部分人都能抵御这病毒,那只能说抵御不了的人体质不好;但如果反过来,只有那么少数几个人能活过来,自然就是神迹了。

      只不过,任务世界不讲科学。时乐的经历大抵就像养虫,先是喂普通的毒药,熬过一定时间就给解药,然后再加大毒性,直至反复精炼成剧毒毒虫(?)当然,太医署并不是要药人来炼毒,致人死地的毒药多不胜数,救人良方却少得可怜。虽然剧毒,却是绝好的药引,大部分病根深种或不治之症,普通的药已经无用了,得下猛药或是…以毒攻毒。

      药人一般活不长,可时乐后面活得好好的,还混成了太医署的头头。他看上去是没心眼的,否则他要复仇,直接给宫里人来套人血拌饭大套餐,保证一个两个死得邦邦硬。

      茶歇琢磨了一下,时乐应该是阮舟曲早期助力之一,一个能随时随地提供剧毒药物还不要钱的助力,用得好想要谁死就谁死,起码能在奴仆堆里横着走,不至于一日三餐都没着落。

      茶歇思考着,来都来了,就把手伸向时乐,顺便探查下对方的过去。

      现实打了茶歇的脸,守着金山银山不会用,那就是一堆垃圾。时乐的过去,就很好地展现了这句话的真谛。

      时乐是宫女私通的孩子,父不详,母不养,出生没多久如果不是碰上太医署需要饲养药人,差点儿就做了太监。虽然保住了根却也好不到哪去。太医署既然养的是人药,自然不会像教导普通小孩一样教导药人。

      人性本善还是本恶定论难下,但毫无争议的,个体的思想观念、行为习性等会因后天教化的不同而产生天差地别的差异。

      时乐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思想都没有告诉他他该是一个[人]。更甚于,连人类本能的趋利避害:喜欢就要去获得、疼痛就要去避免,都被剥夺。在毒药的侵蚀和摧残下,痛苦反而成了时乐生命的主旋律和必须,畸形的习惯一旦养成,普通的快乐和平常的舒适才是时乐所抗拒的东西。

      起先是,太医署的人喂毒药给他;而现在,是他自己跑出来偷毒药吃。他享受、迷恋,在死亡边界反复徘徊的感觉。总而言之,茶歇收回手,表情复杂,就是这厮已经被调教成了抖M变态。

      他对人类社会的礼仪纲常、规矩准则,知之甚少,只看太医署的人侍奉皇族了解了点皮毛。反而对医学、药物学方面,知识充盈、见解独到。毕竟,喜欢吃毒药,也要先知道哪些毒药够毒才行。

      两相结合所造成的后果便是,他一身天赋无人察觉,依旧是受着药人人不人畜不畜鬼不鬼的待遇。

      茶歇算是明白了,非语说的一点没错,他整个后宫没有最变态更变态。看多了,也就麻木了。茶歇收回手,往外走。说起非语来,她在这幻境里姓林,京城里林家大户的不少,但就算用排除法找起来也是很快的。

      茶歇偷个小懒,快速拉了下时间,等他找到林扉页(非语)家时,已经是十一二岁的年纪了。因为不记得对方确切年龄,要是差个五六七八岁,他八岁对方还是个婴儿,怎么保证非语一定附身了呢。

      都做鬼了,还是不敢正大光明当着护院的面走大门。茶歇见旁边一棵银杏长势正好,七手八脚地爬了上去,坐在了墙头,往里面眺望。

      不成想呢,看上去也就比茶歇小个一两岁的小姑娘坐在院子里,面前摆着古琴,抬头滴溜溜着眼睛看她,神色颇为好奇。灵动的五官像是会说话,仿佛在问你是谁,看上去竟然比非语还要活泼机敏些。

      茶歇倒是惊讶:“你看得见我?”

      小女孩歪了歪头,重复了一遍茶歇说的话:“你看得见我?”

      茶歇:“……”

      茶歇扫视了女孩一圈,虽然五官稚嫩了许多,但确切是非语没错,只是显然人还没来,周身没看见一点儿系统的影子。茶歇坐在墙头苦哈哈地哀伤。清影算是神出鬼没的,他压根不知道他住哪儿;碰上安医当花魁还得个两三年呢,现在也不知是花魁学徒呢,还是已经当上了。

      茶歇一边扶着银杏打算翻回去,一边思考着要不要快进点时间。墙内的小女孩见茶歇要走了,眨了眨,开始大声呼喊:“来人呐!家里遭贼啦!”

      茶歇是既没料到她能看见他,更没料到她还喊起来了,一时呆在了墙上。

      很快呜啦啦一大堆人赶了过来,为首的男人四处张望了下,却无视墙头的茶歇,发现根本没什么人后,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小女孩面前,一只手把人拎了起来,凶神恶煞道:“林扉页!你再敢胡乱喊叫逃避练琴,老子打断你的腿!”

      说着,一手把小女孩掼在古琴上,头也不回地带着家丁们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小女孩被那一推,手臂刮在琴弦,好长一块皮肤没了一层,血淋淋的。她吃痛皱着眉,却没掉眼泪,只是疑惑地望着茶歇。

      虽然不明白没被附体的林扉页为啥能看见自己,但同为宿主面对倒霉的同伴时有个剑茶歇是不得不犯。他嘿嘿一笑,朝着林扉页嬉皮笑脸地做了个欠揍的鬼脸。

      林扉页还是困惑,更困惑。她又改成歪头盯着茶歇,仿佛换个角度就能发现什么新世界似的。就在茶歇准备扶着树干下去,林扉页突然低头,抄起案桌旁竹简的曲谱就朝茶歇扔了过来。

      一时之间,突然而来,茶歇忘了自己是鬼普通物件都是穿体过,下意识仍往后仰避开——但这一仰,重心不稳,茶歇开始往后倒去,手忙脚乱间也只扯了些银杏叶子。

      眼前的世界像脆弱的布料被刺啦撕开,粘稠的液体咕咚咚涌进,双眼被水浸泡的剧痛贯穿大脑,茶歇强迫自己睁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

      还是在水下,还在不断地下沉,浮尸们接二连三的与他擦肩而过,却都无视他。可视范围内除了尸体还是尸体,他还在水下,但完全无法确认到底沉到了什么地步,离地面和水底又有多远距离。

      他终于忍耐不住,闭上了眼,黑暗袭来的下一秒,身体的疼痛不适顷刻消失,他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于是茶歇又睁开眼。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间,无边无际,但错落有致地耸立着无数面巨大的镜子,这些镜子造型不同风格迥异,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它们全都朝着某个方向,像追逐着日光的葵花。

      茶歇抬眼望去,与镜子朝向的圆心处的人四‘目’相对。这人穿着漏肩毛衣黑色长裤,汲着拖鞋席地而坐。短发,但刘海又厚又长,盖过鼻子,根本看不见眼睛,但凭那搁在嘴边迟迟没嗑下去的瓜子,证明对方确实也发现了他。

  • 作者有话要说: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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