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就是幕后黑手[快穿]》刹邪

158、灵异（25）

　　佘善怒不可遏，巫浊面色难看，而茶歇只盯着自己苍白的手背看。青色的血管突兀得横在纸薄一般的皮肤下，紧贴着嶙峋的瘦骨。无疑，这并不好看，不仅不好看，丑陋之余还还些可怖。

　　于是茶歇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他身上有什么值得贪图的吗？权利，美色，他还剩下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被阮舟曲掌控，徒留下这千疮百孔的身体和虚与委蛇的后宫？

　　缪夫子拿开放在茶歇头上的手掌，转了个方向，将墨曜拉离了茶歇一定距离，道：“此次固然有巫浊急功近利之过，但最主要的还是陛下身上沾染了‘生气’。陛下不能呆在人多的地方太久，身边有一二人足以，更不可与人有长时间的身体接触，否则体内阴阳失衡，易出离魂之症。”

　　缪夫子一说完，佘善就炸了，指着巫浊骂道：“好啊，原来是你这是四脚兽！咱——”

　　“闭嘴，死太监！”巫浊冷冷地剐了佘善一眼，反唇相讥。

　　“你说什么！？”佘善暴跳如雷，一把扯掉身上唯一一件，还湿淋淋的里衣，彻底全果了。

　　他一挺腰：“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咱是不是太监！”

　　他耀武扬威的走了两圈向在场所有人证明他不是太监，回过头了，又对污浊‘哈’一声嘲笑，道：“比你大。”

　　巫浊额上青筋暴起。

　　茶歇：“……”

　　茶歇转头看见目瞪口呆的墨曜，心里一时感概万千，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这个后宫里还是有一个正常人的。多么不容易，在这一群变、态中出淤泥而不染。

　　察觉到茶歇在看他，墨曜抓了抓头发，脑海中的思绪比他头发还乱，越抓越乱，显然他也对现在的情况不知所措……最终他小心翼翼道：“陛下？”

　　“嗯。”该配合他们表演的茶歇选择了视而不见，转移目标，“墨曜，你知晓……非语，或者安医住哪里吗？”

　　“这……”墨曜踌躇道，“这、我确实知道，但是……但我几乎从不涉足后宫，与他们也无半分瓜葛，甚至，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记得了！陛下明鉴啊！”

　　“……”茶歇，“孤只是问你他们住哪儿……你脑子里想些什么？”

　　“哦？哦……”墨曜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擦到一半，控制不住惊讶的表情朝茶歇望去，“陛下不是时常去呃咳咳咳！”

　　缪夫子收回落在墨曜身上的目光，他上前两步，撩起茶歇的长发用发带束起，“回去吧，陛下。今日陛下已经见过了很多人，身上沾染的生气，一时半会儿无法消散。明日，只需等到明日，陛下想去见谁都行。”

　　然而随后，他又立刻补充道：“除了皇·后·殿·下。”

　　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茶歇懒于反抗，点了点头，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佘善见茶歇要走，连忙上前来行了一礼，“陛下恐怕早就不记得臣了，臣姓佘名善，乃是当今天下最厉害的魂士，离魂之症、魂魄残缺，诸如此类，是臣长项。”

　　茶歇礼貌捧场：“嗯。”

　　“陛下……”

　　缪夫子轻轻抬手，制止了佘善：“佘大人，请注意您的言行举止，御前，岂容你放肆？”

　　——

　　最终茶歇还是被墨曜送回了原处。临走时墨曜搓搓手，热切又拘谨道：“陛下好好休息，明日臣将《天工开物》余下几册带给陛下。”

　　茶歇：“……”谢谢，可我不想要。

　　一进院子，张星涯兴冲冲地跑过来，而后一个急刹车在茶歇几米外堪堪停住，抽抽鼻子，嫌恶道：“陛下必然是见到佘善那妖人了！”

　　茶歇：“？”

　　“这怕是用了几十斤的皂荚！”张星涯一脸窒息的痛苦。

　　茶歇：“？”我怎么闻不到？……也对这些家伙嗅觉异于常人。

　　张星涯捂了捂口鼻，最终放弃：“陛下想来游玩幸苦了，喝完药便好好休息吧。”

　　此时太色尚早，但病中之人本就困多醒少，茶歇也无事可做，喝完药便依言躺上床。

　　而后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

　　有什么东西凑得极近，茶歇蓦然睁开眼。近在咫尺的是一张十四五岁少年的脸，还带着婴儿肥，稚嫩可爱，眉目间三分我见犹怜的忧郁。

　　如果不是茶歇不久前才和对方打过照面的话，说不准也会爱心泛滥一下。

　　“斐懦？”茶歇蠕动着嘴唇小声问道。

　　“对呀，是我，惊喜不？”少年却毫无顾忌地大肆宣扬，全然不顾及外头的张星涯。

　　茶歇一个咸鱼打挺从床上起身，也看见少年下半身半透明、地上没有影子。

　　“哈哈哈，看见了嘛？”少年摊开双手，“我生前生不如死，被巫浊折磨得不成人形；死后不得好死，又被缪夫子压榨了个干净。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斐懦猛然凑得极近，一瞬间两只眼睛在茶歇面前无限放大，占据了绝大部分的视线，这导致其他的部位被压缩，整个画面看起来十分的畸形，哪怕这双眼睛不可否认的漂亮，也无法消除它扭曲的恐怖。

　　“我亲爱的陛下啊，他们为了不让你离开真是殚精竭虑了。”斐懦曲起一只手点了点茶歇胸口，脸上浮现的笑容是说不出的滑稽，和病态，“可他们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嘻嘻嘻。”斐懦露出一口钢锯一样的牙齿，和巫浊一样，作为巫，斐懦也是泯灭人性的恶兽。

　　“你知道缪夫子为什么对你这么感兴趣吗？”

　　茶歇不说话。斐懦这状态一看就是被关押久了，疯了，一见到人倾诉欲便如洪水泛滥，就算茶歇一言不发，他也能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天下术士都在天道法则的约束下，如我，与天道做交易，如巫浊，顺天道行事。只有缪夫子——只有这个怪胎，逆天而行，妄图打破世界定下的规则。”斐懦死死地盯着茶歇，“而你，是比缪夫子更奇特的存在，你破坏了此间的规则，天道忍之，纵之，宠之，爱之，不计一切代价包容之。”

　　“于是，你被缪夫子盯上了。他很好奇这个与他截然相反的存在，愿意无条件地帮助阮舟曲。”斐懦不笑了，脸色阴森得可怕，“我本以为，呆在你这样的天道宠儿身边，天道必不会再任他胡作非为，即时等着他的就是神魂俱灭，谁诚想天道居然抓不住他。天道以‘气’识人，它自己定的规则，却偏偏约束了自己。”

　　茶歇：“……你会读心？”茶歇从他只言片语中大胆猜测。

　　茶歇听得心惊肉跳，古往今来都有无数追本溯源的人，思考自己从哪里来，又将往何处去，这里是灵异世界，现在来看就算是茶歇猜测的会从陵墓中出去到现世，也太过于保守了。这哪里是魔化二字可以概括得了的，说角色变态加强进阶都太过小儿科了，这根本连游戏引擎都换了好么。

　　“你在说……‘灵异’？”斐懦莞尔一笑，看起来稍微正常，“天下能读心的唯有两人，一个是我，一个是缪夫子，他听得见万物心声，独独到了你，一片沉寂。而我，却听得到。”语气得意，像个小孩子，还又伸手戳了戳茶歇胸口。

　　怕了怕了。要不是非语信誓旦旦地说过某些事情这个世界的人听不见就是听不见，茶歇差点就被斐懦哄住了。

　　于是茶歇也笑，摸摸斐懦的狗头，虽然斐懦是灵魂状态，但对方能碰到他，他也能碰到对方。这孩子确实可怜，从小到大惨得一批，最终英年早逝，算起来，明明比茶歇大十几岁，现在看起来比茶歇还嫩，‘身体’是，心性也是：“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益哒，笑出强大。茶歇看着斐懦一口好牙。

　　斐懦：“……”

　　“你住在我身体里？”茶歇不开玩笑了，“外面的人，供给生‘气’，你供给死‘气’；我扮作女性，属性阴，镇压本身的阳；还有什么？”

　　大抵是跟斐懦有种难兄难弟的情节，对着斐懦茶歇反而自在点。

　　“我凭什么告诉你。”斐懦一噘嘴，“你可是导致我悲惨人生的罪魁祸首。”

　　啧啧啧，小孩子。

　　“不准说我是小孩子！！”斐懦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

　　小孩子小孩子小孩子小孩子小孩子小孩子小孩子小孩子。

　　“呼……呼……”斐懦气得直喘气，最后双手一抄，“我生气了，哄我！”

　　茶歇：“……”宁可吃屎去吧，从哪学来的妖魔鬼怪。

　　斐懦：“……我是不是该高兴一下居然受到了阮舟曲的待遇？虽然你也确实不是喜欢他。”

　　“……”茶歇一时不知道该无语一下，还是该感慨一下可喜可贺终于有个知道他真不是喜欢阮舟曲了，不过前言再续，“你前面话好像说反了吧？我是导致你悲惨人生的罪魁祸首？”

　　“要不是你自作自受，我至于是现在这个病怏怏的样子？”

　　“你不会真信了他们的鬼话……”斐懦不高兴，“认为都是我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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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