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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灵异(26) ...

  •   ……

      茶歇不说话了。

      “我要是有那么大本事,十个巫浊都不够我打的,现在被你后宫针对的就是我了!”斐懦翻了个白眼,“你怕是忘了,祁酒操控死尸,佘善稳固灵魂。我这系铃人能解的只是我自己这一玲。国子监浩然正气,将军府煞气冲天……种种因种种果,岂是我一人担当得起的?!”撇去最开始的精神失常,斐懦现在的神情动作越来越像一个人。

      茶歇仔细想了一下,逐一排查后,震惊地发现,斐懦像的人……仿佛是他。

      茶歇:……WTF?!

      幻境中的幻境,鬼中之鬼,你俄罗斯套娃呢!

      “既然你能听见我的心声,当然也该知道,这是个幻境。”茶歇不打算打哑谜了,他直言不讳道,“我不管到底是谁干的,你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你和阮舟曲,必然是一伙的。叫他放我出去!”

      “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和阮舟曲一伙了!恶心!”斐懦偏到一遍呕吐了几下,满脸嫌恶,“别把老子和屎相提并论!”

      茶歇:……

      “陛下,认命吧。就算他放你出去,你能去哪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世界都被你踩在脚下,无论你去哪儿,你都永远在王座之上!”

      茶歇:“……”

      茶歇:“我前一句说的什么?”

      斐懦张张口,神色有些讶然,虽然他马上又扭曲着强压下那丝惊讶,却已于事无补。

      茶歇:“你听不见,对吗?我不是在心里念叨,我已经述之于口了,可是你仍然听不见……”

      “是,我听不见。”斐懦破罐子破摔了,“你看,这就是规则,但是你违反规则,不会有什么惩罚,最多不轻不重的一点‘责备’,若是换成我们,死千万次不止了。”

      茶歇:……

      茶歇又想叹气了,这不是世界不想对他做什么,是做不到啊。他可是降维打击,而这群人可是实实在在地‘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开挂的跟真正技术变、态的,比不过比不过……况且现在世界的反击已经开始了。

      他现在要死不活的状态,再惨能惨到什么地步?神魂俱灭,永远消散在这世界?想到这儿,茶歇居然有点伤感。

      作为一个反派,他挂羊头卖狗肉,至今为止未对主角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作为一个宿主,他不如西匣狠毒,不如安医刻苦,不如非语洒脱,甚至不如清影沉稳;作为他现在扮演的角色姬颜,于国于民,不但毫无用处,而且还是大部分灾难的源头,妄为国君,愧对社稷。自小任意恣睢,长大荒/淫/无度,从旁人细枝末节还可看出现在是个病怏怏的暴君,无怪陈晨对他如此深恶痛绝,简直是遗臭万年的典范!

      茶歇越想越伤感,那边斐懦还在叭叭叭。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说的就是阮舟曲。这厮惨啊,摊上你这么个结发妻子,背负着他本不该背负的命运,劳苦功高还永无出头之日。”

      茶歇无语。斐懦前半段是完全正确的,后半段都是屁话。跟他有什么关系,谁叫主角他拿的是废材升级流剧本?他这个反派已经够不务正业了,还要他怎样?

      再说一遍,他一个反派落此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虽然你不是喜欢阮舟曲,但是你确实在真真切切地关注他,所有人都轻他、贱他、鄙夷他、厌恶他,只有你正眼看他。你不在意他心狠手辣,不在意他阴险恶毒,不在意他刁滑奸诈,不在意他鬼蜮心肠,你辱骂他,差使他,磋磨他,可你心里从始至终都不曾厌憎他,被阴谋也只是失望,被背叛也只是不喜。为什么?”

      因为他是主角啊。茶歇在心里好笑地回答斐懦,虽然他知道斐懦一定听不懂。

      “他这样的人,都会有人疼,而我自生来却受尽耻辱,为什么?”斐懦紧紧盯着茶歇,“我恨你,因为我的一切痛苦都源于你。你的人生与我的天差地别,当你在高堂享受着锦衣玉食、万人敬仰时,我却在地牢里被抽筋扒皮、放血挖骨。到最后,我仅剩的价值,却也是挥霍在你身上。”

      明明该是歇斯底里的控诉,斐懦却说的风轻云淡,似乎在这岁月长久的消磨中,一切过往都随风而逝了。

      “你恨我?”茶歇指指自己,“你嫉妒阮舟曲。”

      “对,你总是这么敏锐,一点就通。”

      也许是平时睡得太多了,又或者斐懦提及的话题勾起了茶歇兴趣,他往后靠在床沿,精神气还不错,开始跟斐懦讲道理:“你应该知道,阮舟曲是前朝‘余孽’,站在你的位置上,他该是名正言顺的天子。你是大巫,是国师,是与国运息息相关的钦天监之主。”

      “他是你的主君。”茶歇停顿了下,“……话说回来,你不是觉得阮舟曲是屎吗,你嫉妒一坨屎干嘛?”

      “……”斐懦一时哽住,随后倔道,“这年头都有人喜欢屎呢,我嫉妒怎么了?”

      茶歇换个舒服的姿势:“反正说的不是我。”

      斐懦:“……”

      “别想太多,我不是可怜阮舟曲,自然也不会可怜你。”茶歇看看房梁,“我所做的一切,心思深沉也罢,无厘头也罢,都是假的。这是个幻境,只是个幻境……”

      “听不懂吗?”茶歇喃喃道,“听不懂也好。”知道得越多,想的就越复杂,越复杂,想要抓取真相,就越难。

      “姬颜……你是我见过的第三个冷心冷情的人,就是不知道,这冷心冷情比起阮舟曲参杂了多少水分。”斐懦露出玩味的笑容,像个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我在周围布下了阵法,我的能力特殊,所以就算是时时刻刻监视着这边的巫浊,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

      茶歇:“……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经常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斐懦压低声音,“模模糊糊的,像人的呻/吟声,又像金属的碰撞声,间或起起伏伏的水流声……”

      茶歇:“……”

      灵异故事中的灵异故事,俄罗斯套娃,娃中娃?!

      “难道,你不想弄清楚是什么东西吵醒了你吗?”像是知道茶歇要说什么,斐懦嘻嘻一笑,“不是我哦,我可弄不出那种声音。”

      “你看那边墙上的挂饰,是不是可以转动呢?”斐懦凑过来跟茶歇脑袋挨着脑袋,指指不远处墙上一个圆盘挂饰,而后猛然抱向茶歇,在茶歇还没来得及后退间,已然消失。

      茶歇:……

      茶歇踌躇了下,他不清楚斐懦所说阵法的时效和效力到底如何,但最终好奇心占据了上风。茶歇爬下床,走到斐懦所指的挂饰旁边,犹豫片刻,还是上手摸了上去。

      轰隆隆的声音实在刺耳,在这寂静的环境更显突兀,茶歇看着分开的地板露出的黑黝黝的洞口,层层石阶不知延伸到何处。而窗外的张星涯还在翘着二郎腿摆弄药渣,对房间里一切无知无觉。

      到了这种地步,茶歇觉得自己怂得莫名其妙,怕什么?

      茶歇掀开漆黑的灯罩,掏出灯芯的夜明珠,借着这种神奇的珠子的微光往下走,很快便不需要茶歇手里这颗了,因为道路上镶嵌得更多。茶歇看着亮如白昼的通道旁边湿/漉/漉的沟渠,思索着:这不会是下水道吧……也太奢靡了……

      什么水会流过这里?好像是他偏殿的浴池。也许可以问问墨曜……或许是缪夫子的手笔?风水风水,字面意思的话水应该是极其重要的元素了。

      大概是密道太过于安静了,让茶歇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少了自己制造的杂音,其他诡异的声音便明朗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前行,随着声音的愈见清晰,到了一个稍微空旷的地方,就像过道多了一个耳朵。

      茶歇看见过道一边的墙壁上伸出锁链,拴着趴在地上的人的脚,那个披头散发浑身散发着恶臭味道的人,极力地伸长脖子去舔沟渠里的水,墙壁上的锁链被拉扯地哗哗直响,而这人脚脖子上一圈的血痂处处开裂。场面有些触目惊心。

      茶歇手里的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他咬了咬牙,遏止自己控制不住的抽气声。

      被发现了。

      喝水的人猛地后退,动作过激以至于撞在了墙上,两条腿鲜血淋漓。

      茶歇仔细辨认了下这个蓬头垢面的人,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但被证实心里还是不好受。

      “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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