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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灵异(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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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歇没料到给荀跃一个机会,他居然就成了宰相,兼任国子监祭酒。同时当总经理和人力资源主管。
也是,当时茶歇计划中的一环,荀跃就是主角初期最得力的助手了。这么一想也就在意料之中。可随后到来的王鑫子当了大将军,茶歇是真想不到。他一个好好侯爷不做,去当将军,脸上还被划了一刀,得亏鼻子眼睛都还在,也没缺胳膊少腿。
“哎呀呀,颜妹妹莫不是心疼我?”王鑫子嘻嘻哈哈凑到茶歇面前,给他展示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可惜是伤在脸上就不太美了。茶歇抬手在他厚脸皮上拍了两下。可把你能的。
荀跃在一旁冷冷斥道:“大将军何故言语无状!如此以下犯上!”
“臣一时口误,想来陛下怜惜臣久居边关日子艰苦,必不会怪臣。”王鑫子笑嘻嘻道,“臣不见陛下久矣,甚是想念,怕陛下忘了臣,免不了提些儿时旧事便于陛下回忆。荀宰相莫不是嫉妒我和陛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吧?”
茶歇抖抖鸡皮疙瘩。王鑫子此人会玩,普普通通一句话被他说的缠绵悱恻,字字句句都藏着故事似的。若说茶歇看荀跃成了宰相,心里的惊讶是三分,那王鑫子做将军心里的惊讶就是八分了。看他现在仍是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也不像上边关打过仗的。
忽然,茶歇脑海中一道惊雷劈过。等等,陈晨似乎说过,这厮也是他后宫一员……想到这儿茶歇头皮发麻,听着王鑫子还叨叨,条件反射道:“拖下去,打。”
王鑫子:“……”
荀跃笑了一笑,以目示意,便有仆从上前摁住王鑫子。王鑫子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向茶歇:“陛、陛下,臣只是、哎呦!哎呦!轻点啊!”
茶歇:叫得可真够抑扬顿挫的 →_→(心虚)……
张星涯幸灾乐祸地看着王鑫子这个和他同病相怜的人挨打,没有丝毫同情心。直到院子里又来了一个人。
此人是带着药材来的,只身一人。看着院子里的热闹,波澜不惊上前行礼:“臣太医署时乐(yue),叩见陛下。”茶歇免他礼后,他将药材交予张星涯,再拜,“陛下请回殿中,让臣为您施针。”
针?针灸?茶歇有些毛骨悚然地看了眼时乐随身携带的药箱,头皮忽然炸了。
但避,肯定是避不开的。几人看他的目光,可以说是虎视眈眈。
幸好荀跃和王鑫子识相告退免了茶歇一些尴尬,张星涯得盯着他的药,只能恋恋不舍地挪开目光。
茶歇终于想起来哪里奇怪了。为什么这群人看他的目光都如狼似虎好像真的宫中妃嫔一样!难道他的男儿身还未暴露怎么个个都好像对他贞操有想法。
再说,他又不是真的姬颜,不过是被强按在主角的剧本里充当一个角色,他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个角色的背景故事心虚气短啊。他扮演角色,又不是非得按写好的剧本来!
茶歇在心里吸了一口气。接连几次的幻境,让他入了戏,真当自己就是几千年的夏启王朝公主,是从小到大男扮女装的皇子,是离经叛道的新皇,是后宫男女不忌的姬颜。
可他本来不是,入戏太深,差点回不过神。茶歇不知道自己在幻境中迷失自我会发生什么事,也不想知道。
“扎吧。”茶歇坦坦荡荡地伸手。
时乐极黑的眼睛盯着他,声音低靡:“陛下,浑身上下都要扎。”
茶歇:“……”
他从袖中又取出一包药来:“针灸完毕,还有药浴。”
茶歇:“……”
“陛下莫怕,微臣治疗方法较为温和,主要为调理身体。”
等治疗的时候,茶歇才发现真的温和,针扎着他直接睡着了,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泡了个澡,那更好了。原本睡了一觉就觉得精神气好多了,泡着他都有种自己已经生龙活虎的错觉。
时乐帮他按摩,起初他很不适应,但是不知道对方按了他那个穴位,身体就软绵绵地使不上劲了。
行吧,这又是一个他惹不起的大佬。
雾气升腾,加上药香,茶歇脑子也随之变得昏昏沉沉起来。大概是太安静了,茶歇反而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咚、咚、咚……从地板下传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乐收手,整理东西告退:“陛下,明日,也是这个时辰。”
门扉掩上,茶歇从泡满了药材颜色昏黄的池子里爬出来,擦干净身体,穿衣服。
‘反派,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反派?’
系统这次也是姗姗来迟地答复:‘不知道。我在检测世界,分身乏术,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要找我。’
‘好吧。’
茶歇走出门外,时乐还在,他得回收药材,只不过这次他旁边多了三个人,和他一般无二装束,应是太医署的官袍。四人朝他行礼,后进入偏殿收拾。
张星涯又殷勤地上前把凳子让给茶歇,茶歇没有拒绝。他想着不同的官位自然穿着不同,荀跃编纂书籍,国子监,文官势力;王鑫子将军,虽然不知品级,但肯定是武官势力;时乐隶属于太医署……这些都有迹可循,那主角所带的仆从,带着黑色面具的黑衣人,又是什么机构?
茶歇问张星涯:“你也是太医署的?”
“当然不是!”一听茶歇问与他有关的问题,张星涯立刻兴高采烈地说了,“能为陛下治病的,不是世家大族,就是隐士名医,我张家在夏启王朝也算是赫赫有名,有自己的一套体系。太医署是朝廷养的人才,与我们自然不同,如果合并还需要相互磨合,完全是浪费时间,不如保持原状。”
整理完毕的时乐从旁经过,向茶歇行礼告退。
“太医署包罗万象,其中医者无不样样精通,但因规矩繁多,反而连累了医术,以至于多为调养身体;我张家擅长毒术,向来都是以毒攻毒,居于南方,故称‘南毒’,与我张家比邻而居的,便是‘西蛊’封家,两家地界临近,因此多生事端。”张星涯说到这,露出一丝轻蔑的笑,“他们封家穷山恶水出刁民,毒物自己跑到我们张家界内,便诬陷我们盗他毒虫,笑话!张家什么没有,会馋他一只虫子!”
“呵呵,你们张家无耻不是一天两天了!舍不得把自家的毒物给小辈实验,便让他们来我们地界偷!被抓住就撕了吃下去,来个死无对证!不是自家的毒物便不心疼。”一声冷笑在张星涯蔑笑后出现,封庭摊着一只手捧着白白胖胖的蛊虫站在张星涯背后,居高临下俯视着张星涯,目光阴冷,“还说什么‘他们只是个孩子啊’!前些日子,听说我们封家养出了一只人面蛛,便拿着睚眦肉把它诱了过去,然后死不认账!要不是这次人面蛛事件,还不知道我们封家居然这么多张家的奸细!论不要脸,你们张家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胡说八道!”张星涯‘噌’地站起来,跟封庭对上,“你有什么证据!不是你们拿毒物骗我们家小辈过去做苦力?人面蛛本来就是我们家偷偷养的,眼馋就直说,以为全世界都是你家?笑死我了!”
“人面蛛身上有我封家试蛊人的脸,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封庭冷笑不已,“敢做不敢当啊?”
“什么试蛊人?屁话还真是一套接一套的,继续说,我倒要看看你们封家能不能用嘴说出一只人面蛛来!”张星涯也冷笑,“你们封家派死士来偷人面蛛,被吃了也是活该,人面蛛身上长着几张封家的脸,真是令人不爽呢!”
茶歇坐在小板凳上看着两人吵着吵着面色越来越狰狞,就快要动起手来了!连忙站起身去劝一下:“封庭你来干什么?”
封庭这才把凶神恶煞的眼神从张星涯身上撕下来,对着茶歇很快恢复最初见时的淡然自持的样子:“自然是给陛下送蛊虫来的。”
“陛下伸出手来。”
茶歇把手从长长的袖子中扒拉出来,被封庭捉住,手腕上放上了那只眼熟的大白虫子。茶歇感觉手腕处一疼,死灰色的皮肤下突兀的血管内颜色又逐渐凝成一根黑线,被蛊虫吸食。
“陛下,一日至少一次不可忘。陛下体内潜伏着少说上千种毒,一日不拔除表层毒,等它们冗积下来,一齐爆发,事情就难办了。”封庭给茶歇扶着手,道,“有些人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弃陛下身体于不顾!”
张星涯这次没话说,安静如鸡。
“我是皇帝,不需要上朝吗?”茶歇忽然问道。从荀跃和王鑫子的到来,茶歇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他并不问荀跃或者王鑫子,因为这样的后果极大可能是这两人从此在他宫殿内常驻。有时候一些问毫不相干的人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封庭想也没想甩锅给阮舟曲:“这个问题,陛下该问问皇后,毕竟垂帘听政的是他。”
复又想到什么,笑着道:“陛下现在,应该自称‘孤’,不可和我们这些臣民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