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就是幕后黑手[快穿]》刹邪

127、鬼怪（53）

　　建木之上，羽族聚集地，来自昆仑的西王母重孙，一五一十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此次祭天大会亦是掩饰。据说曾经山海界并无碧落，只有黄泉。黄泉如潮涨潮落，每隔一段时间便洪水一般卷去许多人的性命，而又造就了许多大能，使得此间强者极强，弱者极弱。强者翻山倒海为所欲为，弱者只能惶惶而逃。”

　　“大约是上天听到了人们的祈求，于是将黄泉压制于地底，又于空中升起碧落，将世间所有无所不能的大能都移居碧落，还山海界一个清明。”

　　“而碧落能够立于半空不坠，除去天道运转力量维持，还依靠着山海界三大天柱：昆仑、建木、不周山。早先建木作为支点便不断有上神的意识下界维护，教给此间人语言、文字等等。”

　　“原先碧落虽岌岌可危却还没有到坍塌的地步，只是因为内里崩坏，偶尔坠下些陨石，尚可控制。自从不周山倒塌，天柱三去一，平衡被打破，碧落便开始倾斜，逐渐成不可挽回之势。到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祖宗不久之前预测碧落会在不久后完全坍塌。在无法找到摧毁碧落的方法之前，我们只能尽量巩固天之支柱。老祖宗坐镇昆仑，我被委派至此协助羽族照看建木，并尝试与上界诸神取得联系。建木一如既往固若金汤，但与上界联系却毫无进展……”

　　茶歇：“哦。”

　　怎么可能有进展，上界的神都已经死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都不知道是些什么货色。

　　“万望大人尽快赶往昆仑，此事……”

　　茶歇知道他的意思，但是顾晨在这儿，保不准哪天就被建木给杀了，他哪里敢没心没肺四处跑？

　　“雀儿要去昆仑？”建木笑道，“我恰巧有根须取水于昆仑之顶天池，只消片刻便能带雀儿到达，只是碧落坍塌一事，实在没必要忧虑。自古以来碧落坍塌只是改天换地罢了，照这速度，碧落完全坠毁之时，黄泉已经将世间所有生命都送入轮回，到时山川河流之变化，又有什么关系？”

　　“怎可如此胡言乱语！”少年高声驳斥，“入了黄泉便是死了，种族灭亡，血脉断绝，岂是你两片嘴皮子上下一碰的小事。”

　　“无知。”建木冷冷道，“这种堕入黄泉即为死的观念到底是怎么流传下来的。连天道都要入黄泉轮回，何况你们这些区区蝼蚁？若非黄泉潮涨潮落，你们以为那些曾经叱诧风云的天神真能消失，能让尔等蝼蚁称神？碧落之举本就是逆天而行，以众神之力压制黄泉涨落周期，来减缓你们这些蝼蚁主宰世界力量的流失。甚至于将黄泉具现化，封其为神，从而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巩固地位，实在无耻至极！”

　　“你！可恶！”少年气到面红耳赤，却偏偏找不到反驳的话。

　　茶歇偏头看看建木：“那你呢？”

　　“雀儿是关心我吗？”建木笑得像个孩子，“我无事，只是变回种子重新生长罢了。哪怕再经历千次、万次轮回，我也不会忘记雀儿的。”

　　“……”可惜我呀，还是记不得你。

　　茶歇问：“你知道关于黄泉与碧落的事？”

　　“也是刚刚想起。碧落悬于黄泉之上，而不周山被劈开的缝隙正是直通黄泉的道路。所以世间皆知登上不周山打开通天道就能成神，其实也是骗局。是可以成神，但天道不会无缘无故允许一个人成神，他所要的，只是愚蠢的人类掉入不周山罅隙，成为黄泉的祭品。以血祭的方式，用新生的神祗代替它们消亡，从而使得自己的统治长长久久。”

　　“所以雀儿……”建木温柔似水的摸摸茶歇的头发，“你千万、千万不要去碧落，凭地被那卑劣的天道利用……”

　　蓦地，建木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不过如果是……那它就是自取灭亡了。”

　　如果是……如果是什么？茶歇看着建木古怪的脸色，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等着看好戏一般。他有些想不通的便是：“我为什么要去碧落？”

　　“而且碧落都要塌了，我去与不去有什么关系？”

　　建木又企图撸/茶歇的毛：“雀儿还是去吧。天道活太久了，还是早死早超生来得好。”

　　茶歇：“……”兄弟，看看你隔壁那孩子脸，都涨成猪肝色了。

　　“三番五次妄议天道！欺人太甚！”那西王母的重孙似乎气到极致忍无可忍了，抽下耳边那根耀眼的金色羽毛，猛地向建木掷去。羽毛脱手后如一支利箭朝着建木射去。茶歇在羽毛大显神通的那一瞬间就认识到这必然是其底牌之一，极有可能是家中长辈给小辈的护身符。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人命。这一招，落在茶歇眼里威力确实大，但对于活了不知多少年，今为山海界三大支柱之一的建木，实在是毛毛雨了。

　　茶歇是这样想的，建木自己也是这样想的。然而那根羽毛还在半空的时候，建木突然皱眉，面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他抬手捂着自己腹部，显然是内伤。茶歇见此蓦然心生不安，身体已经先思想一步伸手想帮建木挡下，那羽毛竟径直穿过茶歇的手——也是，他的身体又不是什么铜墙铁壁。

　　思想慢一步跟上身体，茶歇顾不得另一只手上的窟窿，反手抽出《山海经》，却已经迟了。

　　建木没躲，所以那一击直接扎进了他额头，不同于茶歇的是，那羽毛是整根没入，表面上看建木似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然而建木一瞬间变得恍惚的表情彰显着这一切并不简单。

　　茶歇捏紧《山海经》，寻找点安全感，他一时半会儿无法判断建木这受的是什么伤，即使他知道，在没有其他书籍的情况下，他也很难帮到建木。

　　然而建木目光一落到他身上，涣散的目光立刻有了一丝凝聚，他一把拉住茶歇手，动作比之先前可谓粗鲁，扯的还是茶歇受伤的那一只，用的力还大，扯得茶歇疼得脸一抽。

　　“雀儿……”建木双目炯炯，刚开口两个字，就控制不住栽倒，俨然是一副回光返照的模样。茶歇连忙将人接住，惊慌的同时又觉得荒唐，山海界三大支柱之一的建木，居然没有抵抗住一根小小的羽毛？

　　茶歇要不是亲眼所见都要笑死了，因为太假了。

　　但是事实就在他眼前，他不得不信了。建木不能死，哪怕明知道建木只是会变成种子，哪怕明知道建木对于顾晨而言是威胁，茶歇仍然不想建木死。他不知道建木现在这种状态会不会死，但从内心泛起的不安却让他很慌，他又恍恍惚惚想起自己的【镜错瞳】，就像雪中送碳似的，每次他处于手足无措的境地，这个能力就自发的出现并提醒他使用。

　　他想闭上一只眼，睁开一只眼使用能力，却被建木苟延残喘般在他耳边吐出的话而制止，不由自主睁大双眼，也就眼睁睁看着建木化为光点消散在眼前。

　　——雀儿，该醒了。

　　什么鬼！？茶歇没由来的心烦意乱，就像他在建木内部看到的那个自己的幻影，告诉自己‘离开’一样。他觉得他现在这个姿态像是在逃避什么，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有什么可逃避的！

　　“大人……”

　　茶歇猛地回头，一字一句道：“你、杀、了、我、的、朋、友！”

　　少年人脸色青白交加，目光中屈辱和忍耐反复出现。茶歇也不耐烦和他周旋了，直接抛下一句：“我会去昆仑，你好自为之！”让他心安，又让他心不安。

　　茶歇径直顺着原路回到了建木内部，里面跟他和建木离开时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建木’和那个绿头发的人根本没有一点关系一样。茶歇没时间在这些巨大的经脉群中耗，他直接用了【读真假】的能力穿透一切直至天青玉宫。这项能力是有限制的，距离和时间暂且不说，范围也是约束颇多，茶歇想要探入天青玉宫将里面搜查个遍，就必须忽视视力到达天青玉宫之间的所有事物，就像要用同样的财力进行覆盖式轰炸和定点打击。前者虽然粗暴但不需要精准计算，后者虽然直击要害但要求更高。茶歇想要重点看天青玉宫内部景象，对其他事物就必须一闪而过不占内存。

　　而在执行使用【读真假】搜查整个天青玉宫之前，茶歇甚至不确定自己做不做得到，人有些时候盲目相信自己也未必不可，就比如他现在，他成功了。

　　……天青玉宫里没人。

　　茶歇再想不出建木去哪儿了……难道要在这庞大的建木内部寻找？

　　虽然这里面确实和他与建木离开时没有丝毫变化，但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告诉他——

　　——这个建木内部，空荡荡、死气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