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就是幕后黑手[快穿]》刹邪

122、鬼怪（48）

　　但是……

　　天道总有办法唤醒一个，压制另一个。

　　他上碧落，最有可能的不是手刃天道，而是被洗去记忆，再次成为天道手心里的宠儿，继续做碧落至高无上、尊贵无比的神。

　　那些神仙之所以要截杀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天道为了一劳永逸，也许会采取极端手段。若是此间仅有两人，茶歇还能向着谁？他那么喜欢撒娇的性子，必定是离不开人的。

　　更甚于，就是天道向这些神传递了这种信息，让荼蘼亲手把这些神杀个干净。毕竟在茶歇小时候的记忆里，这些神是存在的，到时候天道只需将时光回溯，告诉茶歇这些是他失忆时做的，便可以撇清一切。

　　它好不容易强一点……好不容易把人抓住了！

　　“茶歇……和我在一起，只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们不去管那个天道，不管别人，好不好？”它舔着茶歇脸上的泪水，哄着。

　　它知道它的优势。有时候感情的隔阂不是出在感情本身上，而是双方什么都瞒在心底，不敢或者没想到要说出口。其实茶歇多好哄啊，你和他说个明白，他还不知道吗？你一直一直坦白的告诉他，你喜欢他，如果他也喜欢你，必然是以十分还给你，如果他不喜欢你，但一定会感谢你、尊重你，只要你不做出“强迫”这种令人厌恶的事。

　　把他泡在蜜罐里，他原来就被千娇百宠的养大，只要哄着他顺着他宠着他，他若喜欢你，自然会回应你，会抱着你撒娇，全心全意依赖你，会反过来哄着你顺着你宠着你。

　　茶歇漆黑的眼珠转了转，目光在他脸上巡视。

　　它紧张得手心冒汗，感觉又被抛在半空，都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了，更别说那些伤口的疼痛。

　　“不好。”他说，“他们都想杀我，我要杀回去。我要让他们尝尝死亡的滋味。”

　　说着，就放开抱着它的手，欲起身。

　　它慌乱的一把抱住他：“交给我好吗？我来处理这些事情，我来。”

　　“你？”少年朝他投以极不相信的目光。

　　“相信我，我可以。”它抱着少年哄着，“我总有一天会和你并肩而立，这是男人的承诺。”

　　蓦然，少年把它扑倒在地。

　　“茶、茶歇……！！”

　　“噗！”少年吐了他一身的血。

　　云层压低，翻滚，漆黑的一团混杂着一团，白色的闪电在其中穿梭，猝然，粗壮的雷霆劈下，骤亮的白光剥夺了它的视觉。

　　许久才恢复，只看见血星星点点的飞溅在空中。它以为的很长的时间，其实不过转瞬。

　　“茶……歇……？”

　　少年牙缝间的血滴在它脸上，对方没有看它，抬头看着漫天诸神结成的巨大法阵。

　　“你们，用完就扔不算，还要置之于死地吗？！”

　　法阵的中心，没有眼白，三只眼的男人，回应茶歇的注视，道：“上神，我们也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哥哥，继续打啊！那爬虫果然是他的弱点！哈哈哈哈！你把它打的再惨，伤得再重，都逃不过白泽一只眼！哥哥，一鼓作气，切莫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男人点了点头，抬起手，真身幻影白泽神兽出现在他身后，踏雨奔雷，粗壮的雷霆再次降下！

　　白泽通万物之情，晓天下诸物状貌，知人名，晓人性，可看人弱点，寻应对之策。堪破天机，预知未来。

　　“唔。”

　　粘稠的液体落在它脸上，少年给它挡去了所有攻击。

　　“茶歇、茶歇、茶歇，不用管我，我不会死，我怎么都不会死的！”它伸手想将他推开，却被他一只手轻松压制。

　　“咕。”茶歇把嘴里的血咽下去，对它笑道，“好巧，我也不会死，死不了，活不了，我是个怪物。”

　　“……好巧……好巧……”它痛苦，又高兴，“我也是个怪物……我不是神，也不是鬼！我从诞生以来，就是这个一个，隔绝于众生之外的，怪物！”

　　“怪……唔咳咳！”

　　茶歇又吐了一口血，染湿了它的脖颈。他闻到烧焦的味道。它竭力的想去看看茶歇背后，刚有个苗头，下一秒就被捂住了眼睛。

　　“顾晨，你知道，什么是黄泉吗？”

　　它下意识问：“什么？”

　　“是我。”

　　它听见少年的笑声，轻轻的。

　　“白泽，为什么要做无用功呢？你明知道，我不会死。”

　　“的确，你不会死，但再让你沉睡个几千年，还是能做到的。几千年，虽然对神无限的生命来说很短很短，但到底能给我们些许喘息的机会。”

　　“你太心急了，在你的子民未苏醒的情况下，就莽莽撞撞地上不周山。天道沉睡，拥有亿万生灵信仰的我们，自然能暂时掌控此间的法则。你一向被宠的无法无天，不把信仰当一回事，岂不闻众生之志，可撼天地？”

　　“那又怎样？苟延残喘尔！”茶歇笑，“世人都道神仙无情，无意，其实不然，只是较之人，神仙给自己披了一张皮，来掩盖自己被自己定义的那些低贱的本来面目。”

　　“天地不仁，以众生为刍狗！可不仅仅说众生皆蝼蚁，更多的是指，世间本无有尊卑贵贱，在天地眼中，都是一样的。”

　　“哪里一样！”男子旁边的女仙愤恨道，“凭什么，你受尽万千宠爱，高高在上！”

　　“呵。那当然是因为……”茶歇道，“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刍狗。”

　　“顾晨，在我血里好好呆着。”

　　又一道雷霆咆哮而下，茶歇抬手，蛮横地将其撕开。它看见他一片狼藉的背上，坏死的皮肉脱落，长出新的，甚至破碎的衣物，也恢复如新。与此同时它也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断裂的筋脉在血肉里蠕动重连，破碎的脊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失掉的血肉在一阵白烟中渐渐丰满，而后更为坚固的鳞片一片片覆盖。

　　“你能预知未来，应该知道，该死的终究会死，再怎么挣扎反抗，也仍然会死！”

　　“我知道……是徒劳。但坐以待毙，我做不到。”男人收了神通，跳出法阵，高声道，“众神随我出阵！”

　　“哥哥，不杀那爬虫了？”

　　“……青莲，别叫它爬虫。”男人一边指挥众神仙，一边告诫道，“你若嫁与它，得它庇佑，可保长生不死……”

　　“哥哥，别说了，我不喜欢那爬虫！我看他一眼都觉恶心！”

　　“你……哎。”男人叹息一声，“你今日瞧不上他……怎知来日高攀不起？”

　　该说的都说了，至于不该说的他也没办法说出口，泄露天机必遭天谴。能做的他都做了，而不能做的，他也拿命去赌了。

　　法阵下的少年，仍旧无人能敌，甚至法术都未用，仅凭肉身就将他们千幸万苦引动的天地力量撕裂。上天偏爱少年，把最好的都给了他，然后才是他们，挑那些残羹冷炙。

　　隔着复杂繁重的法阵，连它都看见了男人脸上的无奈之色，而旁边的女仙却兀自愤愤，丝毫不理会男人的良苦用心。

　　“哥哥！”女人尖叫一声，“他上来了！”

　　一个晃神间，少年已攻破层层阻碍，直捣黄龙，冲到了男人面前。

　　一时之间，众神四散奔逃，本就摇摇欲坠的法阵顷刻间分崩离析。

　　少年掐着男人脖颈，抽了抽鼻子：“伪神？”

　　已跌坐在地的女仙尖声反驳：“你说什么！我哥哥可是碧落数一数二的上神！”

　　碧落，有神、仙、精灵，往往是一群精灵（如仙鹤之类）簇拥着一位仙，而又是一群仙簇拥着一位神，最后才是一群神簇拥着一位上神。

　　“假的。”少年摇了摇头，“连他体内的白泽真血都是被强灌进去的，很生硬的‘造神’呢。”

　　“青……青莲……”男人艰难地呼吸着，“我……我…………”

　　少年加重力道，只听见咔一声，男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随后便再发不出声音。它连忙上前抓住少年的手：“茶歇，把他交给我吧。”

　　“没什么用了。”少年回头告诉它，“他每动用一次白泽之力，就消耗一次白泽真血，这样连番的运作，已经耗去十之八九了。”

　　“可惜了。”少年把人扔在他脚下，转头看了看四周脸色骤变的诸神，“你那派的人都死干净了吧？剩下了一群乌合之众，难当大任。”

　　“不可能！不可能！！”女仙神色癫狂，发髻散乱，她痛苦地捂着脸，浑身颤抖，须臾转头，看着男人，翻脸无情，“贱民！居然蛊惑本座！”

　　面目狰狞，那还有一点仙女的端庄典雅。

　　她仇恨地盯着地上的男人，忽然被阴影笼罩，抬头看见茶歇，身体不由自主往后缩，脸上的恨意也变成恐惧。说到底，她只是一个仙而已，和上神相比，不值一提。

　　“别杀我！别杀我！是他！都是他干的！跟我没关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不会杀你的。”少年摆摆手指，“我只吃神，其它东西食之无味。凑近看看，你连神血都没有，所以我不会杀你的。”

　　此番话出来，众神俱惊，纷纷施展神通逃窜。少年抬脚追了上去，留下女仙崩溃的坐在原地。

　　“我没有神血？？我没有神血？？！！我怎么可能没有神血！！！我明明神血、神骨、神魂、神心一一俱全了，只差一步便可登天！！我怎么可能连神血都没用！！！”

　　“啊——！！”她像个疯子一样在原地尖叫，忽然扑过来揪着地上男人的衣服，“你不是说我马上要成神了吗？！你说啊！”

　　它讥笑的看着这一幕，碧落最尊贵的女仙，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