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就是幕后黑手[快穿]》刹邪

112、鬼怪（38）

　　元芷犹犹豫豫问道：“大人可听清了他说的话？”

　　“嗯？”

　　元芷又犹犹豫豫道：“那大人仔细想想，他先前是不是说过他信仰什么？”

　　“嗯？”茶歇就仔细想了想。

　　因为茶歇并不完全是此间中人，所以对信仰一词并不敏感。狰趾骡那句话他听了后半句，至于前半句一听就是在说我爹是谁谁谁，我祖宗是谁谁谁，被茶歇直接忽略了过去。

　　“两千年前手撕众神的？那不是我吗？”茶歇震惊，继而淡然。对哦，他是终极反派，反派中的反派，所有小怪都得对他俯首称臣，他就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中的那个老的，而且还是老的的老的。

　　元芷和元丝思是想洗刷耻辱的，但对方既然是茶歇的信徒，与大人相比，这点耻辱就不值一提了。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大人，既然是您的信徒，那我等甘受此辱。今日，我等非畏其也，而是敬您也。”元芷和元丝思对茶歇拜了一拜。

　　说起信徒，茶歇就忍不住摸摸顾晨的蛇头。两千年前他唯一的信徒，唯一能活在他身边的人。

　　“连自己的神都不认得，你说，他该不该死？”要说俩信徒打起来了，且说茶歇承不承认狰趾骡是，就算承认了，那也是向着顾晨，自家养的，和外面野的，能一样吗？

　　“便说你们想怎么着？”茶歇无所谓地问元芷。

　　元芷与元丝思对视一眼，方恶狠狠道：“自然也要让他尝尝这般屈辱的味道。”

　　“但凡动物，无有不爱惜自己羽毛的。我观他半晌，最得意的莫非四蹄和六翼。先砍了他四蹄，再撕了他六翼，且看他还如何嚣张。”

　　“妹妹疏忽了。”元芷笑着补充道，“还要劈下他面具，看他到底故弄玄虚些什么！”

　　茶歇摸了下鼻子。女人，母老虎也，古人诚不欺我。

　　他把书本翻开，递给元芷。书本上是下方情形的3d缩略图，其中事物皆可用手指拨动，但都有一定限制。又有某些事物组合起来，还有特殊效果。茶歇粗略介绍，元芷一点就通，兴致勃勃地与元丝思玩了起来。

　　元丝思乃白昼日光所化，见日光如利剑射向大地，故而箭术精通；而元芷则为夜光所化，观星辰斗转，自然对阵法略有涉猎。

　　茶歇见她们玩的高兴，便又道：“我与顾晨去那树洞看看，你们在这儿玩，等我们出来。倘若等久了，就去建木休息。”

　　元芷抬头说了一句大人小心，就又低下头去，至于元丝思，已经迫不及待地在书上拨弄，估计连茶歇说什么都没听见。

　　“走吧，走吧。”茶歇顺着树干一路跳下去，很快就到达了原先那个洞口入口。

　　“你说怪不怪？我们从上至下走了这么远的距离，偏就这里有个树洞，又恰好是九婴的栖息之地。更令人匪夷所思的，那九婴明显是认得我的，也不知道是我们到了这个地方惹了她，还是我这个人惹了她。越是怒火冲天，就越是掩饰着惶恐不安；越是杀气重重，就越是表露了急躁迫切。她怕什么？”

　　当真是无巧不成书。恰好来到建木，恰好就碰见了九婴，恰好要挟峯炙同行，而又恰好发现树洞，再是恰好撞上狰趾骡，恰好得知不周山，最好恰好知道，谁是终极反派。何等戏剧！

　　坑里的东西，必定涉及重要剧情，或者该说，主角到哪儿，哪儿就有剧情。

　　洞深，但茶歇并没有让大蛇叼着他走。对方显然对他的后劲情有独钟，几次三番蛇信子都舔在那个地方，有时候还带上尖牙。

　　没有让他叼着他走，反而是他在牵着他走。爱是公平的，需要双方诚心相待。这是‘他’死过无数次的道理。既然他爱你，那你就在不厌恶他，不反感他，不讨厌他的情况下尝试喜欢他，当你喜欢了，那么就请再在喜欢的基础上尝试去爱他。最后你会发现，感情是种很美好的东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到了深坑，茶歇问顾晨：“这个地方，你可熟悉？”

　　这个问题之所以到这个时候才问，是因为路途中的通道，实在没什么标志□□物，与其他洞穴没什么区别。茶歇估摸着顾晨打过的洞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了，问一个千篇一律的东西，谁知道是什么。

　　顾晨环视四周，然后探头向下望了望，最后嘶嘶两声，摇了摇头。

　　“没见过，那么下去看吧。”茶歇扯了一把红花，塞嘴里吃着，见顾晨盯着自己，便扬扬手中的花，“想吃吗？”

　　顾晨张嘴：“啊……”

　　茶歇把红花塞进去，顺手摸摸对方尖牙。真可爱。

　　顾晨嚼了嚼，随后脸皱成一团，露出极其难受的表情，面部肌肉都有些痉/挛，他垂死挣扎了良久，最终还是没能咽下去，哇地吐在了一旁地上。

　　这一吐就一发不可收拾，连着呕了不知多少次，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最终变成蛇形，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茶歇吓坏了，连忙蹲下扶着大蛇的蛇头：“这怎么回事？！难道这些东西只有尸体能吃吗？”

　　茶歇一手抱着大蛇，另一只手一翻，摸出《山海经》。给元氏姐妹的自然是副本。

　　各种神药仙草都给喂了进去，都未见丝毫效果。茶歇额头冒汗，此刻只能寄希望于主角天命之子福大命大。无计可施之下，不得已开始考虑以毒攻毒的可能性。

　　蓦然感觉手中一沉，目光从书本挪开，发现大蛇的身体被绷直了，尾巴全陷在了黑水里。且从黑色液体里，传来一股股拉力，像是有千百只手在抓着大蛇下沉。那翩絮还沿着大蛇尾巴爬上来。

　　茶歇连忙抱紧大蛇，一只手伸过去抹开翩絮，然而这边抹了另一边又爬了上来，去抹另一边这一边又无暇顾及。最后终究让它们攀了上来。

　　眼见着就要爬到大蛇嘴巴里了，茶歇扯着蛇头想把大蛇拉出来，却只是让大蛇痛苦的嘶叫，若是不管不顾，怕是要让大蛇身首分离。茶歇不能用力，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翩絮爬进大蛇嘴里，直到整个蛇头都被淹没。鳞片滑腻，翩絮抓不住。茶歇在大蛇下沉的地方用手挖掘，却像是挖在水中，还未深入便被翩絮再次淹没，最终两手空空。

　　他呆呆地坐着地上，保持着伸手的姿势，约摸半分钟，才忽然醒过来似的一个激灵。恐怕峯炙也是这样消失不见的。

　　彼之砒/霜，吾之蜜/饯，不外如是了。

　　他冷静地站起来，拍拍手，揪了旁边一朵红花塞进嘴里，苦而不涩，味道极好。

　　《山海经》传来异动，副本出了问题，元氏姐妹遭遇了不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该救谁？我能救谁？

　　一边是据说拥有主角不死定律的主角，一边是与主角相比地位仅差一线的女主们。

　　他们需要我救吗？我就一定能救得了他们吗？也许这就是他们命中注定的劫数呢？

　　或者，我为什么要救他们呢？谈何一个‘救’字。主角死了 ，那就是直接结束了，他的任务不就完成了？至于女主们，管她去死？

　　茶歇揪着红花塞进嘴里，一个没注意吃太多了，顶到嗓子眼，犯恶心，又呕了出来。

　　吐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看着食物残渣被翩絮吞没，感觉一阵恶心。虽然翩絮与绝大部分东西不相融，但这并不代表心理上能接受其曾与污秽不堪之物擦身而过。

　　一想到，尸体以此为琼浆玉露，便感到难以接受。

　　暴食后茶歇再次恢复了冷静，他走到坑边，直接跳了进去。元芷元丝思死了，他为她们报仇；顾晨死了，他直接登出世界，什么也没有了。

　　此时此刻他庆幸于顾晨是主角，如果是个其他什么配角、路人，那他也只能选和对待元氏姐妹一样的路了。

　　下落的速度很快。往下刚看见光亮，不消片刻便到达了底端。茶歇落在坑底的水面上，陷入却仅仅几厘米。入手的感觉告诉他，这也是翩絮，只不过是白色的翩絮。

　　他站在翩絮上，看着这个与上面截然相反的空间。这里往上是黑漆漆，如同黑夜，往下是一片白茫茫的，仿佛白昼。连贯上下的是一些半透明的，看着像经脉的东西，有的粗，有的细，站在其中，就像站在一座原始森林里。

　　经脉上生长着有如豆芽的细小枝丫，枝丫顶端开着与上面一般无二的花朵，只不过是乳白色的。茶歇顺手摘了一朵尝尝。上面的味道滑腻/浓/稠，这下面的是清新爽口，连滋味都迥乎不同。

　　踩在翩絮上，看着如水的表面荡起一圈圈涟漪。茶歇估计着顾晨被拉下来的方位，摸索着前行。这些经脉显然给他的寻找增加了困难。当他尝试拨开经脉时，发现这些经脉居然像心脏一般鼓动着。

　　越到后面，经脉越是粗壮，越是密集。空间里寂静无声，只有这鼓动声越来越清晰。

　　“啊！”茶歇定住了脚步。

　　不远处一根巨大的经脉里，悬浮着一只鲛人，正是不久前消失不见的峯炙！

　　茶歇连忙跑过去。近了才看见峯炙与经脉壁之间连着无数藕丝般的长线，白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峯炙！醒醒！”茶歇喊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冲动之下朝着经脉捶了几拳，只见内里的长须随着茶歇的力道微微飘荡、抖动，峯炙皱紧眉头，满脸痛苦，发出支离破碎的痛呼声。却还是没醒。

　　茶歇冷静下来，关注点从峯炙身上挪开，目光透过经脉间的缝隙和半透明的经脉，影影绰绰地看见后方那些管状物里，似乎都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