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耶梦加得找爸爸》鹿歇

15、014

　　……金苹果？

　　金苹果！

　　耶梦加得兴奋得瞳孔都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线，苍白的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潮，他顿时觉得洛基身上属于金苹果的香气越发浓郁诱人了，连声问：“真的？真的？真的？你真的要把金苹果给我了？”

　　洛基白了他一眼，“在你帮我做完那件事之后。”

　　耶梦加得点头点得像一只摇头晃脑的小狗：“你说！你说！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做到的！”

　　“当耶梦加得醒来，世界都将陷入沉睡。”洛基低低地重复了一遍那句预言，垂眸看着他，眼睛里的绿色突然变得浓郁又深沉。
　　他的声音轻下去，轻得像是要融化在海面黑色的雾气里：“给我一个梦境吧，耶梦加得。”

　　“梦？”耶梦加得愣了愣，“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梦境？”
　　洛基说：“让我回答一年……不，半年前。”
　　耶梦加得点点头，“我明白了。只要让你回到半年前的幻境，你就把金苹果给我对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耶梦加得握住洛基的手，两人瞬移到了船上的一间豪华套房里。洛基在大床上躺下，闭上双眼，耶梦加得将手掌放在他的额头上。

　　一分钟后，耶梦加得移开手掌，洛基睁开眼睛。

　　“怎么回事？”洛基皱眉，“为什么我无法进入梦境？”

　　耶梦加得低头，看着抵在自己肚皮上的匕/首。
　　匕/首锋利的薄刃和他的皮肤之间只隔了薄薄一层衣物，只要洛基稍稍用力一点，他的肚子上就会被捅出一个血洞，肠子会哗啦哗啦地流出来。

　　他皱起小眉头，叹了口气说：“因为你不相信啊，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真的能回到半年前——你都不相信幻境里的东西是真的，怎么可能进得去？”

　　洛基吸了口气，有些烦躁地说：“那该怎么办？”

　　“要么你自己努力相信，要么——”耶梦加得转了转眼珠，乖巧地微笑起来，“你现在把金苹果给我。我如今的能力还没有以前的一半，所以幻境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只要吃下金苹果我就能恢复，施展出足够让你相信的幻境。”

　　洛基眯起眼睛，不管是他的表情还是他稳稳握着匕/首的手，都在说着他半点也不相信刚才的鬼话——就算耶梦加得说的是真的，他也不会这么轻易把金苹果交出去。

　　耶梦加得皱鼻子：“预支薪水也不行吗？拿到苹果以后我就立刻让你入梦啊，我又不会跑，也不会伤害你。”

　　“你也伤不了我。”洛基冷冷地说。

　　“那怎么办？”耶梦加得摊开手，“不弄了？”

　　洛基收回匕/首，坐起来。他的头发散开了些，落了几缕在颊边，贴着他高耸的眉骨和苍白的皮肤，衬得绿眼睛亮得像两颗脆弱的玻璃。
　　他用刀割开了自己的掌心，猩红的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将手举到了耶梦加得的嘴边，抬起下巴说：“喝下去。”

　　耶梦加得忍不住往后退了点，“……为什么？”

　　“喝下我的血，认我为主人。”洛基的额角沁出了些冷汗，眼底却燃起癫狂又冷静的光彩，“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该完成这一步了，当然现在也不晚。喝下去，我才能相信你，亲爱的。”

　　红色粘稠的液体顺着他苍白修长的手掌滑下来，滴落在白色的被单上。

　　要一直维持现在这副模样，还是恢复到从前？
　　这对于耶梦加得来说是一道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更何况认洛基为主人和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现在不就是洛基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和已经是洛基的仆从有什么区别？
　　根本没有区别嘛，根本不用犹豫嘛。

　　耶梦加得两手捧住洛基流血的手掌，凑到伤口上轻轻吮吸掉那些涌出来的血液。一股冰凉却又炙热的奇怪感觉混在腥甜的血液中，顺着他吞咽的动作进入到他的身体里。
　　一枚小小的、黑色的鹿角盔形状逐渐浮现在耶梦加得后颈的皮肤上，像是一枚烙印。

　　洛基看着像是乖顺的小兽般伏在自己掌心里的耶梦加得，满意地微笑起来。他伸出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握住耶梦加得细瘦的脖子，摩挲着突出的颈椎骨上那块滚烫的皮肤。

　　确认契约联结已经成立之后，洛基拎猫似地捏着耶梦加得的后颈皮把他拎开，耶梦加得还在回味地舔着嘴唇，瞳孔都放大了，金色的眼睛几乎都变成了黑色。

　　洛基用魔法愈合了伤口，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金色的苹果就出现在了他的掌心里。
　　“好孩子，”洛基将金苹果放在耶梦加得的面前，“现在你得到它了。”

　　耶梦加得立马也不舔嘴唇了，也不回味了，一把抓过金苹果，狠狠吸了一口那馥郁诱人的香味。

　　“躺下躺下，”耶梦加得激动地说，“我觉得我现在可以了！”

　　有了契约的联结，洛基放下戒备，放松地躺了回去。耶梦加得重新将手掌放在他的额头上，短短几秒时间过后，洛基就睡着了。

　　耶梦加得给他的新主人盖好被子，小心地捧起金苹果，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它。
　　只要吃下它，他就能恢复到从前的力量，再也不用做一个弱叽叽的人形小崽子了！

　　耶梦加得张大嘴巴，“啊呜”一口就把金苹果吞了下去。

　　他感觉自己自从醒来那一刻便一直缺少的那部分，终于被填满了。汹涌澎湃的力量在他的血脉中无尽奔腾，虚弱无力的感觉被一扫而空，有什么东西从他心底深处慢慢苏醒，然后睁开了眼睛——

　　“哒”的一声，房间里的灯光骤然熄灭，隐藏在云层中的月亮终于挣脱束缚，将皎洁柔和的光线从毫无遮挡的落地窗外洒落进来。

　　整个房间都被拢在朦胧的月色里。

　　一只骨节分明，有着尖锐指甲的手从暗处慢慢地伸了出来，握住洛基露在月光中的手腕。顺着交叠的手臂看上去，一道高大的人影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秘银色的长发滑落下来，落在了洛基胸口的黑色皮甲上，如同银河在岩石上流动。他低下头伏在邪神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颗脑袋一动不动地在洛基的胸前贴了很久，终于慢慢抬起来。他叹息一声，嗓子里滚动着餍足的呢喃。

　　“洛基……”他的声音微微沙哑下来，如同情人间最亲昵的耳语，喉结在修长的脖颈上下滚动了一下。
　　“真想杀了你啊。”
　　他用这样眷恋而充满爱意的声音说。

　　他的目光一寸寸地描摹过洛基的身体，仿佛也带着热烫的温度。

　　那头蛰伏在谎言之神脚边的怪物，终于醒来了。

　　-

　　清淡的花香弥漫在鼻端，洛基睁开双眼。

　　他正站在一棵高大的花树下，雪白的花朵在他头顶热烈地盛放着，温暖的阳光穿过花朵与树叶的缝隙，温柔地洒落在他的肩上。

　　这是只有在母后寝宫门口在种植的花树，也是母后最喜欢的花。

　　洛基感觉自己的心跳微微加快起来，他贪恋地吸了一口这温柔的花香，转身走进寝殿。

　　这只是阿斯加德的一个平凡的午后，母亲刚结束了午睡，把他叫了过来，要校考他的魔法。
　　托尔那个蠢家伙和他那几个蠢朋友一起，不知道去哪儿狩猎了，父亲正接见从华纳神族来的使者，整个后宫里没有别人，只有他和母亲。

　　洛基迈着久违的轻快脚步，走过光影错落的长长走廊，在侍女的带领下，走进了弗丽嘉的房间。

　　他远远就看到了弗丽嘉的背影。他温柔的母亲正坐在镜子前梳妆，看到他来，先是惊讶地挑了挑眉，然后微笑起来，转身向他招手，“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亲爱的？”

　　洛基走过去，在弗丽嘉身边贴着她坐下，“母亲。”

　　自从成年之后，他就再没有这样撒过娇了。弗丽嘉愣了愣，温柔地揽住他的肩膀，用怜爱的眼神望着他，“怎么了，我的孩子？”

　　她一定是以为他在哪里受委屈了。
　　洛基小的时候，每次学习魔法遇到瓶颈，或是被托尔那个傻大个欺负了（并且那傻子还常常意识不到自己欺负了他），又或是被父亲责骂了……他总是会钻到母亲的寝宫里，像颗小豌豆一样贴在母亲怀里。

　　洛基抱住他的母亲，嗅着弗丽嘉身上的香气，轻轻地说：“没有发生任何事，母亲，我只是……想你了。”

　　弗丽嘉摸着他的头发，忍俊不禁道：“哦，我的小王子……”

　　“我也想你了呢，亲爱的。”

　　头顶突然响起的低沉嗓音让洛基一愣，他猛地抬头，就发现身边的弗丽嘉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他抱着的人变成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

　　男人亲昵地笑起来，笑容带了几分孩子气，“对不起，”他毫无诚意地道着歉，“因为太想你，我忍不住进来找你了。”

　　对方的五官里依稀还残存着旧日的影子，银色长发和熔金般的双眸也分外眼熟……

　　洛基呼吸一滞，立刻松手要从对方的怀抱里挣出来，却发现男人的力气大得可怕，放在自己后腰的那只冰凉手掌一动不动，却仿佛随时都能将他的腰轻易折断。

　　“……耶梦加得。”

　　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