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耶梦加得找爸爸》鹿歇

16、015

　　耶梦加得轻轻笑了起来，露出雪白尖锐的犬齿，“嗯。”

　　洛基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很快意识到了眼前的事实——看来耶梦加得已经吃下了金苹果，那个该死的苹果发挥了出人意料的作用，不仅让那个小傻子跟充气似地变成了大人，就连性情也完全大变了。
　　对方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危险得让他的后颈不受控制地寒毛耸立。

　　“放开我。”他压着声线里的微微颤抖，冷冷地说。

　　耶梦加得不但没松手，反而靠得更近了。他蜷起高大的身躯，将脸颊贴在洛基的颈窝里，冰冷的鼻尖在邪神温暖的皮肤上轻轻摩挲着，像一只依恋长者的小兽。

　　“我不要。”他用撒娇似的语气说，“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吗？我想把你撕成两半，我想喝干净你的血，一口口吃掉你的肉，可是我不能——光是杀了你这个念头，就让我的心脏像是要碎掉一样疼痛……亲爱的，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生气，你知道吗？”

　　洛基冷笑一声，一柄薄而锋利的小刀出现在他的左手。洛基握紧刀柄，毫不犹豫地将刀尖送进了耶梦加得的侧腰，刀锋完全没了进去。

　　耶梦加得的身体连颤抖也没有，只是更紧地抱住洛基，用力得仿佛要将他活活压死在自己怀里。
　　洛基感觉自己的肋骨都快要被压断了，但他也知道，对方此刻的疼痛绝对要比他严重十倍百倍，可即使是这样，这条该死的蛇还是没有放开他。

　　“你想要……像绞杀猎物那样，绞死我吗？”洛基艰难地喘息着，左手将小刀捅得更深，嗬嗬地笑起来，“在成功之前，你就会因为窒息而死……”

　　耶梦加得当然知道，他清楚极了，可内心的怒火那样焚烧着他，让他几乎想这样与对方同归于尽。
　　被奥丁囚禁在无尽深海长达几万年之后，他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再一次失去了自由。

　　当理智和力量一同回到身体里，当那蛊惑他的迷雾终于消散，他终于彻底苏醒的时候，耶梦加得几乎被暴虐之气给吞没了。
　　他暴怒得恨不得亲手拧下洛基的头颅，可光是心里产生这个念头，后颈皮肤上那块黑色的鹿角盔烙印就剧烈地疼痛起来，那疼痛像丝线似地紧紧缠住了他的心脏，差点将他的心脏绞碎。

　　耶梦加得嗅着洛基的气息，他闻起来如此甜美，即使已经没有了金苹果的影响，他还是很香。只有这香气才能安抚耶梦加得时刻躁动的杀心，才能让他因为契约反噬的痛苦不那么强烈。

　　——他已经彻底离不开这个狡猾又恶毒的神了。

　　耶梦加得松开洛基，对方的额上已经渗出了冷汗，本来就白的皮肤更苍白了不少。在耶梦加得松手的瞬间洛基就瞬移到了数米之外，捂着肋骨痛苦地咳嗽起来。

　　耶梦加得拔出插在自己腰上的小刀，粘稠冰冷的血液一下子涌了出来，伤口却在瞬间恢复如初。他把小刀丢到地上，那柄刀在坠地的瞬间就扭曲成一阵深绿色的雾气消失了。

　　洛基戒备地看着他，像个初次面对野兽的驯兽师般，警惕地试探着安抚：“耶梦加得，冷静一点。契约已经成立，我是你的主人，伤害我只会让你更痛苦，何必要两败俱伤呢？”

　　耶梦加得站起来。

　　“我绝不会亏待你，这你也知道，不是么？”洛基循循善诱，“只要乖乖听话，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耶梦加得嘲弄地轻笑一声，歪了歪头，“可我只想要自由，怎么办呢？”

　　谎言之神的银舌头在此刻失效了。

　　洛基明白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他们离开阿斯加德来到中庭已经五天了，换做阿斯加德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九个小时。托尔的继位仪式应该快要结束了，他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和耶梦加得已经越狱，过不了多久就会追过来。他们得从梦境里出去。

　　弗丽嘉消失之后，洛基对这个虚假的梦境也没有什么留恋了，于是说：“我们先出去再说。”

　　耶梦加得对此没有异议，他也没有办法有，洛基的一切要求他只能无条件执行，谁叫对方是他的主人呢。
　　他咬牙切齿地默念着这个单词，挥手撤掉了洛基的梦境。

　　他们双双沉入潮水般的黑暗里。

　　-

　　耶梦加得在睁眼的瞬间感觉到了不对劲。

　　在进入洛基的梦境之前，他们在米兰达号的豪华套房里，躺在床上，灯光全都熄灭，窗外是沉寂的大海与黑夜，还有银白色的月光。
　　可现在，正午的日光洒在他的身上，空气中浮动着薄雾，到处都是鼎沸的人声，和起此彼伏的汽车鸣笛声。

　　他的手臂被轻轻拉了拉，耶梦加得低头，发现自己的臂弯里挽着一个漂亮娇俏的姑娘。她穿着上个世纪初的中庭女人穿的裙子和宽檐帽，有着漂亮的蓝眼睛和玫瑰般的娇嫩脸颊。

　　姑娘仰头看着他，问：“卡尔，你怎么停下了？”

　　耶梦加得立刻就认出了她的脸——他在前一天才刚刚看过她演的电影——年轻时的凯特·温斯莱特，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泰坦尼克号……好吧，他们现在到他的梦境里来了。
　　所以他为什么要看那部电影来着？这个问题大概得穿越回去问那个只有幼儿期大脑的他。

　　卡尔·耶梦加得·霍克利，转头看了眼自己身后要上船的人，那些高贵的太太小姐们正茫然又不满地看着他们。

　　他的未婚妻露丝又拉了他一下，有点不耐烦地说：“卡尔，快点登船吧。”

　　耶梦加得叹了口气，抽出自己的手臂。
　　凯特·温斯莱特不解地看过来。

　　“你太吵了，美人。”

　　耶梦加得伸手握住她柔软修长的脖子，像折断一枝花一样轻轻拧断。露丝的身体软软地倒下来，耶梦加得拎起她的身体，把她丢进了大海里去。

　　刺耳的尖叫声争先恐后地响起来，人们像是被狼群吓到的小羊羔似地，拼命想逃离他的身边。在这个过程中，好几个人被从窄窄的栈桥上挤了下去，而远在后方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的人们，还在继续往上走，并抱怨着前方突然停下造成了他们的不便。
　　一切看起来像是世界末日的景象。

　　如果他是卡尔·霍克利，那洛基是谁？

　　耶梦加得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鲁莽，他还挺想知道洛基现在是什么模样的呢。他打了个响指，时间骤然凝固，然后飞速倒带回一分钟之前。

　　娇俏美丽如玫瑰般的露丝重新出现在他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腕，抬头问：“卡尔，你怎么停下了？”

　　耶梦加得对她微微一笑：“刚才走神了，抱歉甜心。”

　　他们登上泰坦尼克号，走进豪华套房，露丝忙着整理行李，将毕加索的画作摆满了沙发，耶梦加得倒了杯雪利酒，拎着它走到甲板上。

　　还不断有人登船，不管是富者还是穷人，他们的脸上都涌动着激动与喜悦，被拢在这正午阳光下的淡淡烟尘里，像是一副陈年的旧画。

　　耶梦加得看着底下挤挤挨挨的蝼蚁们，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寻找洛基。他一点都不着急，这对他来说更像是个有趣的小游戏。
　　洛基逃不出他的梦境，哪怕那家伙现在气得想拿小刀捅他，还是得挤在人群中间，乖乖登上这艘注定沉没的梦想船。

　　一想到洛基现在很可能正和底下那些蝼蚁们挤在一起，耶梦加得的心情瞬间就愉悦极了。

　　悠长而响亮的汽笛声穿透伦敦港口上空的薄雾，宣告着船只离港的最后时刻。
　　泰坦尼克号起航了。

　　尽管内心已经有所预料，但在终于看到洛基的那一刻，耶梦加得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杰克·洛基·道森靠在围栏边，脸色无比阴森地瞪着他。

　　耶梦加得还从没见他这么落魄过，粗糙的衬衫长裤，破旧的靴子上还沾着洗不掉的陈年污渍。洛基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绿眼睛里满是怒火。

　　耶梦加得摸了摸衬衫袖口的方钻袖扣，微笑着漫步走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洛基努力克制的声音里，含着咬牙切齿的愤怒，“这是什么鬼地方！”

　　耶梦加得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他，温柔地说：“你不记得《泰坦尼克号》了？还是你陪我一起看的呢，杰克。”

　　洛基皱着眉头，终于想起那部被他当做背景音播放的中庭人电影，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现在扮演的这个家伙最后被活活冻死在了大海里。
　　洛基的脸色开始发黑：“这里该不是你的梦境吧？”

　　耶梦加得又一次毫无诚意地道歉：“抱歉，在返回现实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现在也回不去，我无法将自己从梦中唤醒呀。”

　　洛基仰头将杯中剩下的小半杯雪利酒一饮而尽，把酒杯向后一抛丢进海里。

　　“你最好没撒谎。”
　　黑发碧眼的杰克·道森与耶梦加得卡尔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离开。

　　进入铁达尼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