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神域SAO]有你的世界》布丁咖姬

33、chapter32【3.0已修】

　　Chapter32

　　伊戈尔老老实实跟着爸爸回家了，但所有人都知道，不见天日的五年水牢是磨不平一个能数次抗拒洗脑的刺头的，所有人都在担心他日后惹出祸端，不只是泽维尔教授提出让伊戈尔和杰米尼一起随他去X学院修养一段时间，就连梅德韦杰夫家族内部都明里暗里劝告维塔利要好好管教伊戈尔，就算不将他关起来，最低限度也要派人严加看管。

　　偏偏维塔利面对失而复得的独子，丧失一切底线，只要伊戈尔本人不愿意，他就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伊戈尔一步，护犊子护的厉害，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泽维尔教授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有应对熊孩子经验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拒绝一次后也没坚持，当天就带着杰米尼走了。看看那小猫似乖巧的克隆体，再看看冰块一样又硬又冻手的本体，彭格列表示你们的家务事我们不想管了，赶快离开我的西西里岛！！

　　维塔利主动出资，给杰米尼兜了底，大家也不愿意得罪明显要庇护杰米尼的查尔斯·泽维尔，于是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但艾斯托拉涅欧在意大利盘踞多年，被整个黑手党界追杀着还能藏起来进行长达十年的人体实验计划，底蕴相当丰厚，如今艾斯托拉涅欧覆灭，留下的财产十分让人眼热，光是人体试验的数据就足够让各方牛鬼蛇神大打出手，更别提实验成功拥有特殊能力了的幸存实验体们，一方面需要人格矫正，一方面要安排一个合适的去处，总不能把他们从地狱救出来以后，又把他们送去给人当工具人。

　　其他还有要为和伊戈尔一样被艾斯托拉涅欧从世界各地掳来的孩子们寻亲和追捕杀光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成员后失踪的六道骸等人……为了处理这些烂摊子忙的脚跟打后脑勺。

　　彭格列联盟前前后后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才将事情平息下来，但六道骸仍然渺无音讯，偶尔出现也是腥风血雨，对整个黑手党群体都表现出极大的敌意，终于是引来负责抓捕违反黑手党规则和对黑手党不利的犯人的特殊机构：复仇者监狱的注意。伊戈尔最后一次听到和他有关的消息，就是他和两个同伴被抓进了复仇者监狱。

　　伊戈尔：希望人没事.jpg

　　这两年里，伊戈尔也过得很不容易，身心的复健都是难题，但不管是维塔利还是泽维尔教授都没有放弃他的意思，后者至今还时不时探过来一丝精神力看能不能敲开他的门。但地球不会围着一个人转，伊戈尔失踪太久了。维塔利是父亲，却也是梅德韦杰夫家族的首领，他需要对整个家族负责，所以伊戈尔回家后，发现家中多了一个阿列克斯，他一时间竟然说不清“父亲有了新儿子”和“家族有了新的十代目继承人”两件事，哪件给他造成的打击更大一些。

　　阿列克斯的出现让伊戈尔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和威胁，加之年纪还小的时候就被卖入艾斯托拉涅欧，某些方面的心智还停留在过去，被有心人一撺掇就去给阿列克斯搞事，结局可想而知。

　　总之是很丢人很颓废的几年，忘了是什么时候了，伊戈尔开始接触游戏，发现着实是一个缓解压力、逃避现实的好办法，隔着网线，谁也不知道屏幕对面这个天真无邪、无忧无愁的小少爷其实是一个狼狈的loser。

　　然而就算把自己包进茧里，伊戈尔还是逃不过名为命运的漩涡——

　　2022年9月，莫斯科特维尔大街发生重大交通事故，结局是11死26伤，伊戈尔落得个半身瘫痪的结局。再两个月后，世界首款虚拟实境大规模在线角色扮演游戏“Sword Ar tOnline 刀剑神域”声势浩大地开服了，却也在同日，被茅场晶彦亲手封闭，成为关乎一万人存亡的死亡游戏，举世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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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恩葛朗特，第一层，起始之城镇。

　　夕阳西下，地平线处照射而来的赤色阳光将整个城镇染成闪耀的金色。

　　伊戈尔和桐人坐在街边的椅子上安静地吃晚餐，虽然只是用街边卖的黑麦面包做的简单三明治，但抹上了A级稀有道具‘黑森林黄油’，放着大块的培根，满满的板栗酱和土豆泥。桐人注意力高度集中了一整天，刚见面的时候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口气吃了两块才舍得腾出嘴来说话。伊戈尔看准机会把还冒着热气的柠檬红茶递过去。

　　“……就是这样，我发了一顿脾气，杰米尼就再没找过我麻烦了。”

　　“抱歉，我和那孩子也没接触过几次，不如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现在是什么性格我也说不清。”

　　桐人舔了舔嘴角的土豆泥，心想杰米尼性格其实挺好琢磨的，一张白纸，被染黑了一半，又被涂白，现在他自己想要涂上敬爱的泽维尔教授的颜色，但还是太年轻，压抑不住一些真实的情绪，到底还是个出生没多久的孩子……但不管怎样，他很重视伊戈尔是肯定的。就这点来说，桐人还是蛮喜欢他的。

　　但现在他看伊戈尔那副丧叽叽的样子就不顺眼，于是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嘲讽道：“母慈子孝啊。”

　　“……抱歉，一直逃避这些事情，现在还把你也卷进来了。之后会找机会和杰米尼……还有泽维尔教授好好谈谈的。”

　　“这算什么卷进来啊。”桐人失笑。

　　背对着赤红色的夕阳，少年的身影染上阳光，仿佛自己就在散发着光芒一般，那张尚且稚嫩的面庞上满溢着真挚的笑容，小鹿般清澈的双眸温柔地注视着伊戈尔。

　　“我很高兴能进入你的世界。盖个章，永久居住权，我就收下了。”

　　伊戈尔被他亲了一嘴栗子酱，呆愣了片刻才挤出一个快要哭出来似的笑容，用呢喃般的声音说道：“开服那天的时候，我是真的有想过要去死的。甚至一直到不久之前我还觉得，我这短暂的一生未免也太倒霉了吧，诞生于注定腥风血雨的家庭，卷入艾斯托拉涅欧的实验，逃出生天后又有车祸，紧跟着就是死亡游戏……到底是谁物极必反的，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转运，又或者，我的一生就只能这样一道坎一道坎地过……”

　　桐人向来不会安慰人，尤其伊戈尔的经历又是远超他认知之外，堪称科幻的事情，他就算舌灿莲花，也只能浮于表面，此时能做的只能紧紧抱住伊戈尔的身体，很快就能感觉到伊戈尔的手臂也环抱了上来，本以为伊戈尔又要抱着他丧叽叽了，没想到青年话锋一转：“但其实，进入这个游戏的那一刻，就是我转运的开始。我比谁都要感谢茅场晶彦，是他创造了这个世界，才能让我遇到你，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我就是喜欢这个有你的世界。”

　　有温柔的亲吻落在额头，桐人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半晌笑了起来。

　　“这话可不能让其他人听见，会被打的啊。”

　　————

　　伊戈尔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大概是曾经被喜欢的女人背叛的汉克爷爷看唧唧我我的伊戈尔和桐人不顺眼，本应该顺顺利利的任务进程无端增加了很多闲杂任务，很多还是需求掉落物的，简直正中非洲人伊戈尔的死穴，时间一下被延后了很多，倒是让桐人有时间带杰米尼把等级拉的更高了，他还不惜重金，拜托艾基尔收了一套最适合杰米尼能力值的装备，这下哪怕军队不长眼再来挑衅，杰米尼一个人也能应付的来。他还带着几个年龄大的孩子去做了几个耗时间、费精力，但报酬相当不错的任务，能获得好吃奶油的“逆袭的母牛”任务是大家最喜欢的一个。

　　桐人老好人是伊戈尔和桐人狭窄的朋友圈里公认的事实，明明是日理万机的攻略组，和这个教会一点关系都没有，顶了天也只能算是教会负责人之一的家属，却在这忙前忙后，和杰米尼也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计前嫌的样子，倒是弄得杰米尼有些过意不去，别别扭扭地在晚餐的时候拐弯抹角道了谢，桐人大大方方接受了，倒是伊戈尔一脸茫然，俨然不知道在他忙的四脚朝天的时候，桐人已经相当完美地处理好了杰米尼和教会孩子们的事情。

　　晚上睡在教会内临时为他们打扫出来的房间里，伊戈尔听桐人讲完了他的成就后，不由赞道：“娶妻娶贤。”

　　回应他的是桐人的一拳。

　　两天后，伊戈尔将最后一个任务的任务道具交给汉克，终于是走到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制作武器。

　　汉克大叔使用的火炉和伊戈尔所见过得莉兹贝特的火炉一模一样，风箱送气后火炉燃起的火焰却是玩家不能拥有的最高热的蓝色，轰隆巨响，扑面而来的温度几乎是瞬间将伊戈尔和桐人烧出了冶炼室，最靠近火炉的汉克却面色如常地将流星碎片丢进火炉。

　　伊戈尔和桐人在屋外等待，十来分钟后，锵锵的清脆声响响起，两人顶着高温溜进去看，就见一直以来不修边幅的汉克变了个人一般，露出专注的神情。他拿着巨大的铁锤，那锤子几乎有汉克脑袋那么大，在他手里却像是一个木勺般轻便，被挥舞的密不透风，那外表麻麻赖赖榴莲一般的流星碎片开始散发红色的光芒，在光芒的包裹下逐渐变得圆润，变成了正正规规的四方形……

　　光芒的形状一直在改变，看上去并不规律，但伴随汉克清脆有力的敲击声，又看起来像是一首舞曲般和谐。

　　两人耐心地等待了近半个小时，敲击声响起了有近千下，形状固定成蝴蝶一样的形状，并在汉克最后一击敲击下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一分为二。两道红光从冶炼室内猛然绽放开来，几乎将半个街区都染成了红色，引来不少NPC驻足。

　　冶炼室内，对象在红光中终于完成生成，一对短剑就此诞生。

　　那是一对白金两色的短剑，两把剑呈镜像对称，长达六十七公分，外观十分华丽，却有着干净利落的线条。白色接近透明的刀身上有着恰好好处的金色花纹，刀锷造型精美，中心有着模仿行星的装饰点缀。大概是因为双剑这种武器和一柄二叶的银杏叶很契合，所以系统将装饰设定成了银杏叶的模样——两把短剑的护手和剑柄都有着金色的银杏叶元素，让原本有些奢华的短剑增加了几分素雅的东方韵味。

　　银杏叶的装饰狠狠戳中了伊戈尔的心。

　　要知道银杏叶能看作心型，寄予着真心相爱的两人能一生相守的祝福。

　　伊戈尔没说话，只是在抚摸到银杏叶的时候看了桐人一眼，桐人微笑着勾了勾伊戈尔的手指，仅凭着短暂对视的一眼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桐人也很喜欢银杏叶，不只是因为银杏象征爱情，还因为它华贵典雅的外形、坚韧沉着的花语、长寿祥瑞的寓意。他喜欢伊戈尔俊俏的外表和沉稳的内心，同时希望伊戈尔能一直健康快乐地活下去。

　　伊戈尔伸出手轻轻点了一下剑身，看着浮现出来的自动窗口。

　　——追光者。

　　无需汉克自满，伊戈尔和桐人看着属性窗口的表情已经足够满足他的虚荣心。

　　有着如此华丽的外表，按照伊戈尔的欧气来看，属性一般都是烂到家，但这次是和桐人一起发现的S级素材，还经过高难度任务才请到的传奇冶炼师出手铸造，属性自然也是万中无一：尚未强化就有高达600的攻击力和80的敏捷加成。不过重视速度的武器都缺乏重量，这两把剑加起来的重量也还不到100，另外就是耐久较太低了，估计强化到满也不到桐人阐释者初始数据的一半，意味是伊戈尔根本无法和使用战锤、战斧和巨剑之类重型武器的玩家和怪物正面对抗，如果以迷宫boss的强度来看，就算不和boss正面交锋，基本也得打一场修一次，而且这种级别的武器，修理材料会非常稀有，会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实在是个养起来比获得还要困难得多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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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了汉克与教会的大家，伊戈尔和桐人返回最前线，旷工好几天，少不得一些嘴碎的人闲言碎语，但一趟BOSS战下来，全员闭嘴。

　　伊戈尔花光了手头的稀有材料，又花重金收来了最好的材料，将追光者强化到目前能强化到的最高级别，敏捷加成一下窜到了140，等将武器装备到人偶，从系统层面上装备到“伊戈尔”身上时，伊戈尔能力值中的敏捷直接突破三位数升到了1005，出现了特别技能：背刺——当从敌对目标的背后攻击时，全属性加成30%。

　　伊戈尔因为薄皮，除非1V1，本就习惯从怪物背后攻击，“背刺”的出现堪称锦上添花，更别提这是一个全技能适用的buff类技能。于是五十七层的楼层BOSS首当其冲遭了殃，输出统计出来，伊戈尔高挂榜首，第二位的输出甚至没有伊戈尔折半高。

　　就算是有新武器加成，这数据也太离谱了，背刺技能迟早是要曝光的，伊戈尔干脆卖了阿尔戈一个好，于是又一个特别技能的出现很快通过阿尔戈传遍了艾恩葛朗特，高达30%的全属性加成让所有剑士都羡慕红了眼，不过因为出现条件过于苛刻，玩家们权衡利弊后，还是放弃了——想要获得高达四位数的敏捷值，除非和伊戈尔一样疯狂地从能力值开始就彻底畸形，再搭配各种高级的敏捷加成装备，不然根本是不可能的。能力值畸形还能靠装备弥补，但众所周知，装备的高敏捷代表低重量，低重量代表低防御，在这个死亡游戏里，没人愿意舍弃防御和生命值只为了追求高伤害，毕竟命只有一条。

　　白色死神，不仅仅无情收割敌人的生命，还是一个把自己的命放在独木桥上的疯子。

　　时间一晃进入了四月，伊戈尔早上准时起床烤面包煮咖啡，想把桐人叫起来的时候他说今天不想去迷宫，可伊戈尔马上就要升到83级了，看经验条卡在尾巴上不舒服，还是跑去迷宫里晃了一上午，升级后就退出来了，在靠近迷宫区的某个长满柔软小草的斜坡上找到了躺成大字的桐人，刚走过去就被他拽下来当枕头，顺便宣告主权，伊戈尔觉得后者成分偏多但小朋友嘴硬不承认。

　　借着这次特别技能“背刺”的事情，希兹克利夫联合各大攻略组公会在报纸上打了一波广告，招收更多中高等级玩家一起战斗，真正有理想有勇气的也有，但还是不乏各种牛鬼蛇神，在这个力量意味着一切的世界，厉害的玩家就代表着安全与财富，没有人不想扒上攻略组，大公会制度森严倒还好，一些小公会真正是苦不堪言。独行玩家更成为了重灾区。

　　伊戈尔本就是艾恩葛朗特很出名，因为脸，因为最强双剑使，因为高敏捷的能力值，还因为他和桐人的cp……伊戈尔和桐人的事情小报都传疯了，下层还有靠写他们同人赚钱生活的女玩家（桐人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小说都已经写到自己为“伊戈尔”已经生了第三个孩子了，然后他发现伊戈尔竟然还买来看了），伊戈尔的性取向可谓众人皆知。于是这次招收新玩家闹出的一系列啼笑皆非的事情里，就有不死心想要把伊戈尔掰直的女玩家，还有堵在传送门广场和伊戈尔告白，被拒绝后要和桐人决斗的男玩家……

　　桐人：？？？

　　攻略组的大家全程围观看笑话，莉兹贝特、杰西卡和杰米尼等人也都通过报纸看了个热闹，让伊戈尔丢了个大脸。

　　今天是最好的季节里最棒的天气设定，气候温暖，日光柔和，又有舒适的微风拂面，桐人这么会享受生活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让伊戈尔摆一个膝枕后，躺上去没一会就睡着了，留伊戈尔醒着保护熟睡的桐人不被人拖走强行PK。伊戈尔一腿平放让桐人枕着，另一腿屈起靠着树干，轻揉少年的头发，盯着他的脸庞怎么看也看不够，仿佛光是这样就很有趣了，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远处道路上路过的也基本都是来去匆匆的攻略组，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倒是亚丝娜路过的时候看到伊戈尔标志性的白头发，想过来打个招呼，等走近了才看到桐人躺在那，立刻露出生气的表情。

　　“你们又在这里偷懒！”虽然是质问，但亚丝娜还是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

　　伊戈尔对她讨好地笑了笑，拍拍身边的草地。亚丝娜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再看向伊戈尔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谴责。

　　“别这样看我，我只是个枕头。”伊戈尔压低了声音，无辜道。

　　“你也太宠他了吧！”亚丝娜紧皱着秀气的眉毛，毫不犹豫地就认定主谋就是桐人。“攻略组的大家都在拼命向着迷宫区努力，为什么他还在这悠闲地睡午觉啊？就算是独行玩家也要认真点啊，伊戈尔君你也是……”亚丝娜滔滔不绝地教导伊戈尔该如何强硬起来，不要每次被桐人牵着鼻子走。

　　伊戈尔耐心地听着，脸上保持着礼貌的笑容，直到桐人皱起眉低吟一声，露出睡眠被打搅的厌恶表情，他才出声道：“好啦，亚丝娜。你也别一直像是个涡轮引擎一样转个不停了。今天天气这么好，阳光和风都很舒服，也没有成群的虫子和乱叫的动物，比起钻进潮湿阴暗的迷宫埋头攻略，找个舒服的地方睡个午觉不是更好吗？”

　　“……怎么连你也……”亚丝娜嘟囔了一句后就不说话了，手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身下堪比高级毛毯的草皮，抬头看了看漏下些许光斑的树冠，又看了爆睡的桐人，犹豫半晌，试着躺了下来。

　　“好像……真的挺舒服的。”亚丝娜呢喃着翻了个身，没一会就觉得眼皮变得沉重起来，马上要睡着的时候又想起什么，挣扎着抬眼。一直注意她表情的伊戈尔笑着说：“我会醒着的。”

　　亚丝娜这才松口气，安心闭上了眼睛，几乎是秒睡。

　　她看起来像是累坏了，估计还有失眠的毛病。伊戈尔想着。

　　虽说是哭泣的小孩子听到她的名字都会安静下来的出了名的攻略之鬼，但亚丝娜到底也是个比桐人只大了一岁的女孩，别说是她，就连很多大人都在进入这个世界后因为恐惧夜不能寐。

　　随着时间的推移，成为SAO囚犯的人们已经逐渐习惯了这个世界，多多少少都已经对本应该属于自己的真正世界产生了疏离感，毕竟，距离死亡游戏开服至今已经过了将近一年半，面对科技飞速发展的当今社会，一年半能产生多少变化根本无法预测。学生的学业，成年人的工作，还有家人，朋友……

　　就算回到了现实，这些人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回归到原本的生活中去。在这个世界每多过一天，关于现实世界的生活就会毁坏一分。这样的想法很容易让人变得焦躁甚至产生心理问题，就算是攻略组也逃不掉，亚丝娜这样的攻略之鬼就是个明显的例子。快些变强，早点通关游戏，早日回到现实世界……

　　也难怪亚丝娜会对桐人的偷懒行为有那么大的反应，桐人根本没有这种问题，他完全不去在意现实世界的生活在一天天消失，而是专注于这个世界里每一天的经验累积。

　　想到这里，伊戈尔忍不住低头去看桐人，用手指卷起他额前微长的柔软黑发，在指腹间轻轻磨蹭着。

　　不管是面对如何的困境甚至绝境，他都不曾有过放弃，退缩或逃避的想法，而是不骄不躁，不慌不忙，不恨不怨，全力以赴去对付现实给予他的魑魅魍魉，现实和游戏之间的鸿沟被他视若无物，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快乐，活的自由自在，他做到了真正的“活在当下”。

　　这样的人——桐人，就是他希望自己能成为的人。

　　伊戈尔长长出了口气，往树上一靠，闭上眼睛时，埋藏在记忆最深处那不堪回首的回忆片段，也随着视野变得一片漆黑而浮上水面。

　　从那个狭小又拥挤，潮湿又昏暗的房间，到弥漫着消毒水和腥气的空气和冰冷的束缚带，入目的是刺眼的手术灯和狰狞扭曲的脸庞，耳畔是其他孩子，又好像是自己的哀嚎，尖锐又凄厉……

　　最后，一切终结于不见天日的水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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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戈琉克？”

　　一声轻唤，宛如一颗划破黑夜的流星，将伊戈尔从梦魇中唤醒。

　　伊戈尔回过神，看向膝头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平躺姿势的桐人。他还有些迷糊，一只手像小猫脑抓脸一样轻轻揉着眼睛，带着生理性水汽的黑眸疑惑地看着神色晦暗不明的伊戈尔。

　　“你怎么了？”桐人抬起另一只手，轻抚伊戈尔的脸颊。袖子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下滑，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表情好奇怪，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伊戈尔伸手握住脸边的手，置于唇前细细地亲吻，拇指在他白皙清瘦的手腕上轻轻摩挲着。

　　他无法成为那样的人，所以会被那样的人——桐人深深吸引，然后渐渐发现他更多的好。桐人是光，而他是永远的追光者。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