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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chapter33【3.0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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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3
正午时分，草地在刺眼的太阳下闪闪发光，树荫下坠着耀眼的光斑，散发着暖洋洋的温度。
桐人打了个哈欠，随手一伸抱住了伊戈尔的腰，在他腿上磨蹭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攀着伊戈尔的身子爬起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但在伊戈尔的严格监督下养成良好作息的少年剑士知道自己就算再睡一觉，也会被男朋友强行叫醒，免得晚上睡不着。
苏醒的桐人迷茫地眨了眨惺忪的眼睛，在看到亚丝娜睡在不远处时瞬间清醒。
伊戈尔无奈地耸了耸肩，和他解释了一下。要亚丝娜躺在地上睡觉的人是他，而且在少女睡前还保证了自己会醒着，那么，伊戈尔就有责任待在这里直到她醒过来为止。桐人当然也不会放着伊戈尔在这一个人枯坐，自然留下来一起等待。
此时正值午餐时间，有不少只在迷宫外围活动的玩家结队出来吃午饭。伊戈尔和桐人是独行玩家，不受公会管辖，行事风格又随心所欲，所以除了危险的前线，其他楼层也可以随机捕捉到他们两个。但这两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时候，旁边还躺着一个攻略之鬼、闪光、艾恩葛朗特出了名的美女玩家亚丝娜，场景就很诡异了。
在转移门广场前穿梭的玩家们都以有些顾忌的眼神看着草地上的三个人。他们之中有的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有的人发出窃笑，甚至还有没礼貌的家伙直接拿出记录水晶来拍照。
发现不对的两人对视一眼，伊戈尔低声道：“失礼了”，当然得不到熟睡状态下等于陷入失神状态的少女的回应，他抱起亚丝娜将她转移到远离街道的树荫下，桐人则移动到前面，和伊戈尔一起用身体挡住所有人肆无忌惮的视线，之后旁若无人地吃起午餐来。
桐人本来打算中午去57层一家备受好评的餐厅吃饭，但为了防止亚丝娜在熟睡的时候成为各种骚扰行为的目标，尤其是恶意PK，两人只能就地野餐，好在昨天晚餐剩下的鲜虾培根披萨耐久度还有剩，再拿一些平时为迷宫过夜时准备的零食，再现做一些果汁，放了冰块，也算是一顿丰盛的午餐。
……
亚丝娜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长，一直到夕阳西下，草地变得橙光灿灿，少女终于随着轻微的喷嚏醒了过来。
亚丝娜露出比桐人清醒时还迷茫的可爱表情，撑着草地直起身子，左右打量了一番环境，才后知后觉地意识起自己是睡着了这一回事。她揉了揉眼睛，看向了背对着自己坐在不远处的伊戈尔和桐人，立刻明白他们是在护卫自己，也没有因为她沉睡时间过长而甩手不管或者叫她醒来，而是为了让她最大限度地消除平时累积的疲劳，一直陪在身边让她睡到自然醒。
亚丝娜和伊戈尔还能称得上一句朋友，和桐人就比较复杂了，第一层的时候她承蒙少年关照，之后却时常因为Boss的弱点以及前卫后卫的分配而与他展开激烈辩论，就在前不久他们还差点就要不要以NPC为诱饵一事打起来。但是攻略组就那么些人，他又是伊戈尔的搭档和恋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向来不缺少互相帮助的时机，两人关系就一直维持在一个微妙的程度上。
此时两人脑袋凑在一起，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叽叽咕咕笑成一团。
青年揽着少年的腰，将他置于腿上半抱，垂着眼睛安静地听他说着些什么。橙金色的夕阳将他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脸颊染上一层健康的血色，却远不及他此时的笑容温暖。而少年姿态随意地靠在他身上，虽不见女性的娇小可人，但也透着十足的亲昵和信赖，两个男性亲密的姿态却不辣眼睛，反而看起来甚至比寻常情侣更加和谐恩爱。
他们面容不见丝毫愁苦与烦恼，一点也不像是被困在死亡游戏里的囚徒，更不像是时刻紧绷神经，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攻略组。
哪怕太阳落山，气温却还是很暖和，只有迎面吹拂的晚风带来一丝舒适的凉意。栗子色的长发微扬，亚丝娜垂下眼睛，朦胧之中，感觉到了什么奇异的情绪从心脏破土而生。
这一觉恐怕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最熟的一觉，也没有做噩梦。像这样安心舒服地睡觉，这是亚丝娜哪怕想要做，也做不到的事情，哪怕强迫自己睡着了，也只会梦到原来世界的事情，这只会让她更加不安和急躁。在这个世界每度过一天，现实世界的生活就会被破坏一点，只有快些变强，早些将游戏攻略下来，才能将一切变回原样，亚丝娜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她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辗转于前线、公会和家里，有时候甚至几天几夜不回家，将精力全部献在了提升等级和强化武器上，劳苦到都忍不住自嘲是不是变成了机械，就算是被希兹克利夫强行放了假赶回家休息也完全闲不下来，唯一的放松方式也只有钻研喜爱的料理技能。因为一旦找不到事情做，就会想起一些并不想去思考的事情，比如学业，比如家人。事实也如此，而且这也是大部分攻略组玩家的日常状态，假想世界终归是假象，现实世界才是他们的归宿。
与之相比，伊戈尔和桐人每天就和上班上学一样按时出入迷宫，作息安定，时不时还放假跑去下层玩耍，难怪总是被人背后说闲话，偏偏他们效率高得要命，提供的新地图等情报远超攻略组大部分公会，嘴再硬的人都说不出他们不务正业，最多强词夺理地指指点点说如果他们专心攻略，攻略进度一定更快如何如何，一般也只会惹来正常人的一句你行你上。
亚丝娜并不会强迫别人去按照她的步调做事，顶多偶尔恨铁不成钢地劝伊戈尔和桐人专心一些，现在想想每次说出这样的话时，她其实也是有些羡慕的吧。
他们……不，准确来说是桐人君，确实地在这个世界里生活着。就算是假想世界，他的心也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对于当初在第一层时，隐约和她有着同样排斥这个世界气场的伊戈尔被同化，甚至喜欢上桐人这件事，亚丝娜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分开，或者她也像是伊戈尔一样追上去，现在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呢……亚丝娜两只大拇指互相按了按，心情不由低落起来。
“啊，你醒了。”伊戈尔第一个注意到亚丝娜已经睡醒坐了起来。
“总算啊……”桐人夸张地了口气。
亚丝娜回过神，强颜欢笑：“嗯，谢谢你们帮我放哨。欠你们一顿饭。”
一听有免费的好吃的，桐人打起精神。他不讨厌亚丝娜直截了当的个性，不客气地说：“既然你这么说了，第57层的主街区有间NPC经营的餐馆很不错，我中午本来想去那里的，今天的晚餐就在那里吃吧。”
亚丝娜站起来，拍打着裙摆的草屑，发出富婆的声音：“可以哦，无论吃什么都没关系。”
伊戈尔打量了一下亚丝娜的脸庞，没说什么，只是跟着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给不修边幅的少年剑士拍了拍衣摆上的草屑，三人结伴朝着餐厅去了。
晚餐时间，又是小有名气的饭店，餐厅里略显拥挤，进入店内后三人毫不意外迎来所有人的注目，亚丝娜和伊戈尔一副早已习惯的样子，只有不喜欢受人瞩目的桐人下意识往伊戈尔身边贴了贴，立刻被青年不动声色地移动脚步遮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
在角落的空桌落座，伊戈尔翻阅NPC服务员送来的菜单，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桐人凑过说：“克莱因说这家鱼比肉好吃。”
点完前酒、前菜、主菜与甜点，服务员也用高脚杯送来了饮料，亚丝娜端起杯子喝饮料，然后呼出长长的一口气。
“算起来也是八个小时没喝水了……”
“说到这个，我说你啊，不管怎么说八个小时也太夸张了吧？”桐人语气有些抱怨，更多的是敬佩。
一个午觉睡八个小时，结合亚丝娜连哭泣的小孩都会安静下来的攻略之鬼的名号，最大的可能就是牺牲睡眠时间去练级打怪了，她用实际行动和能力证明了，艾恩葛朗特第一公会副会长的位置，她不是光凭美丽的外表拿下的。
亚丝娜冲他笑了笑，把身体靠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天花板，轻声说道：“我平时最多只睡三个小时就醒了。”
意料之中。
“失眠？”
“那倒没有，就是总被噩梦惊醒。所以今天，好像是我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睡得那么熟。”亚丝娜再次道谢。“谢谢你的邀请，伊戈尔君……还有桐人君，多谢你们当我的护卫。”
“啊，不、不客气……”桐人习惯了在作战会议上和亚丝娜互怼，现在听见这突如其来的道谢，不由得有些结巴。
见他这样子，伊戈尔好笑地撑了撑额头。“小事，倒是你，难得睡了个好觉，怎么心情还不好了呢？”
亚丝娜惊讶地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说：“感觉有点遗憾……之前在第一层的时候，如果没有和你们分开走，或许现在的我……”她沉默了，漂亮的眼睛里浸染着些许憧憬的情愫。
桐人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生活态度和行事作风给周围人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他叼着吸管用手肘捅了捅伊戈尔，小声说：“我一直以为她挺讨厌我的，没想到还能坐在一起吃饭，甚至被她道谢了哎。”
亚丝娜毫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我听见了。”
“啊哈哈……”桐人干笑，尴尬地喝起了饮料。
“桐人君，你觉得……”亚丝娜突然开口说道，她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清：“假想世界是什么？”
桐人咽下一口清甜的饮料，眉头微蹙露出一副“你很奇怪哎”的表情，甚至有几分迷茫，理所当然地说：“这是什么问题，不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吗？”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亚丝娜浅褐色的眼睛蓦地瞪大，随后，她用手背捂住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少女轻声呢喃道。
她不断眨着眼睛，拼命压抑住眼眶的热意，按住胸口的手仿佛能通过衣料，感觉到身体的温度，和心脏的跳动。
就算眼睛所见的一切，甚至就连自己的身体也都是由数据构成的虚幻之物，但我们确确实实地是活在这个世界的，我们的意识，我们的心，我们至今为止所作的一些事物，是真实存在的。
她会遗憾自己当初没有和桐人一起离开，这样也许就能早些释然，如果重来一次，她或许会选择同行，但她也不会后悔现在自己所做出的选择。
她不后悔从安全区站出来，不后悔拔出细剑战在第一线，不后悔受邀加入血盟骑士团，不后悔与战友浴血开拓前线，她是攻略组的闪光，是血盟骑士团的副团长。一路走来，她认识了很多人，其中有尊敬的长辈，值得信赖的同僚，志同道合的好友，还有很多受她关照的后辈。他们同样是由虚拟的数据构成，但他们的存在本身，与她脑海里的记忆和经验，绝不是什么数据。
就连今天和伊戈尔君与桐人君的沟通交流，也是一番宝贵的经验。
试试吧，放慢节奏，学会享受，将这里的一切当做是现实而不再是假象，将现实的一切当做是梦想而不是步步紧逼的威胁，将攻略当做是和上学上班一样的工作而不是使命。现在开始也不迟，人生本就不该轻言放弃。
发自内心的快乐与轻松，让少女好像是终于被擦去灰尘的绝色珍珠，绽放出让人心醉的炫目光芒。
伊戈尔早在桐人开口时已经憋笑憋得浑身发抖，亚丝娜一笑他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两人对视一眼，互相都能明白对方的想法，只有桐人涨红了脸，“什么？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伊戈尔rua了他一把：“没什么，夸你呢。”但不论桐人怎么追问伊戈尔都不给他解惑，直到拿着沙拉过来的NPC拯救了在无能狂怒的桐人爪下苦苦挣扎的伊戈尔。
少年剑士立刻就拿起桌上的诡异香料洒在五颜六色的可疑蔬菜上，接着用叉子把它们塞进嘴里，大嚼特嚼起来。
“味道真的挺不错，就是差点什么……”
伊戈尔在他说完前半句就已经打开背包实体化了一管自制的芥末，桐人挤了一点，“还是不对……”
亚丝娜嚼了嚼嘴里类似莴苣的蔬菜后，也不禁思考：“感觉差点美乃滋，还有番茄酱……”说着也实体化了几个小瓶子。
“对对，还有沙拉酱之类的……然后就是酱油！”
伊戈尔咬着小番茄一样的东西，沉默地看着两人开始霍霍背包里的调料，硬是把人家的招牌沙拉嫌弃的一无是处，搞了一个合自己口味的日式蔬菜沙拉出来，来上主菜的服务员NPC脸色臭的要命。
主菜是这家餐厅主打的香煎绿鳞鱼，样子长得不好看，口感比较接近现实中的龙利鱼，可惜谁也没尝到味道，因为服务员刚重重地放下餐盘，下个瞬间忽然从店外传来宛如撕裂绸缎般的悲鸣。
“哇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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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鸣所牵连出的一系列圈内杀人事件让三人脚不沾地奔波了两日。当侦探抓坏人感觉比打两周迷宫还累，好在事件顺利解决，桐人和亚丝娜的关系也升温到了见面能寒暄两句的朋友了，至于攻略会议上还会不会吵架，就取决于日后boss的作战方案了。
虽说事情解决了，但微笑棺木在此次事件中的出现还是不由拉响了伊戈尔的警钟。杀人公会微笑棺木，艾恩葛朗特让人闻风丧胆的杀人公会，于2023年的除夕袭击了在练功区的观光景点里举行野外派对的小型公会，将他们全部杀害，震惊了整个浮游城，一时间人人自危。面对已经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的杀人公会，集中了所有高端战力的攻略组自然不能撒手不管，无奈一直找不到他们的基地，拖延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具体的讨伐计划。
与微笑棺木一战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一场恶战是肯定的。伊戈尔无所谓杀不杀人，他手里本就有当初人体试验主谋者的鲜血，再沾些人渣的鲜血也无所谓，他比较在意的是届时如果强制高等级玩家参战，桐人要如何学会背负杀人的罪恶感？哪怕只是些死不足惜的垃圾。
如果可以，伊戈尔希望桐人一辈子都不要和他“感同身受”。
“你现在是在想着该如何全力和我道歉吗？”
从传送门广场回家的路上，桐人第四次晃动起两人交握的双手，唤醒走神的伊戈尔。
“啊……”伊戈尔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发出一声模糊的气音，桐人知道他在敷衍，还是忍不住逗他：“所以今天的事情果然让你心虚了？”
“……那倒没有，就是稍微有点感想。”伊戈尔打了个激灵，发现这是一道可能会送命但也可能是送分的选择题，决定严阵以待。
“什么？”
“幸亏我遇到的是你。”
桐人心说要命，这比他平时张口就来的情话还要来的暴击。他羞恼地捏了捏伊戈尔的手指。“……不至于吧，虽然听你这样说我是很高兴啦。”
“是真的啊，你看今天的事情……葛利牧罗克只是觉得妻子变得更加优秀、独立、强大，与他记忆里夫唱妇随的妻子不一样了，就痛下杀手。而我只会变得比你记忆里的人更加肮脏、不堪……”
桐人二话不说抬脚就踹：“我看你之前也挺肮脏不堪的，我是指自信方面！我早就知道你是个自卑又胆小的爱哭鬼啦！不顾确实，换你那种程度的事情，应该被我千刀万剐。”桐人面无表情，也终于是忍不住了，质问道：“说实话，如果不是杰米尼恰好也在游戏后，还被我们遇到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那些事？”
“嗯……今天葛利牧罗克和葛莉赛达的事情其实就是个讲故事的好开头，但他们的结局这么不美好，我八成也是没勇气开口的。”伊戈尔很有自知之明。
“毫不意外。”桐人冷笑。“胆小鬼！”
伊戈尔心虚的要命，讨好地伸手去揽他的肩膀，没被拒绝以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原谅我吧，我是真的很害怕失去你，所以一直不敢说的。”
“你就是不信任我。”桐人说完觉得自己像是学校里那些谈着恋爱的学姐了，为了不显得那么强词夺理，他又补充道：“虽然我在那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但我知道情侣之间就是应该互相分享喜悦与悲伤，这样悲伤就能减轻一半，而快乐能变成双份。”
伊戈尔歪过头几乎是速答：“可是我只想给予你快乐。顺带一提悲伤我只接收不外送。”
桐人：“……算了，我说不过你！”
“是吗？但我还有想对你说的呢。”伊戈尔严肃地说。
桐人本来想说我现在有点生气你别逼逼，但还是被伊戈尔郑重其事的模样勾起了好奇心。“什、什么事？先说好，如果是继续狡辩你隐瞒我的事情我不听——”
伊戈尔用日语字正腔圆地说：“我爱你。”
一直以来，两人表达自己对对方恋慕之心的词汇都是“喜欢”，哪怕对他们之间感情早已经不是喜欢能形容的程度心照不宣，但语言明确表达出来还是第一次。
桐人的脸立刻变得比夕阳还要红，他欲盖弥彰地伸手捂住耳朵，甚至试图发出大叫来掩盖伊戈尔的声音。但伊戈尔的声音放的比他还大，声嘶力竭地喊着：“I LOVE YOUUUUUUUU——”
桐人和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拔腿就跑，但哪跑的过伊戈尔，这个家伙还故意放慢速度，让自己慢他半步，一路如影随形如念咒一般嘴巴不停，霎时间，整个向日葵花田都回荡起青年的声音——
——“Ялюблютебя！I love you！我爱你！”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