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绕小巷风雨晴》绿柳红墙

3、第三章 雏燕逢春飞蓝天 花蕾遇雨开笑颜

　　春风抚柳，阳光明媚。窗外那一树白玉般的槐花，散发着幽幽的香气，把这个小巷点缀得像江南的山水画，让人感到格外的惬意。梁玉晴心里还是带着一点压抑，没有用她窈窕的身影去与外面的景色比美。那乱七八糟的话语，在她的心底，掀起了酸甜苦辣的涟漪。她只好拿起床头上那本常看的书，翻开看了一眼。《我在等你》，这是著名作家金锋利先生，最近写的一部畅销作品。那抒情委婉的描述，带着她幸福的憧憬，掀开了一页美丽的回忆。
　　几年前，梁玉晴带着朦胧的梦幻，从东北最高学府毕业。原来计划大学毕业后就回故乡工作，凭着学富满车的知识，带领乡亲们走上幸福安康的道路。不料想，当她时刻准备出征的时候，一纸调令安排她进入政府农林部门环境管理处担任了秘书工作。虽然与自己的愿望有些偏差，徒生遗憾。但是，想到自己能从狭隘的视觉，扩大到为整个社会服务的层面，她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自从开放以来，梁玉晴是这个单位接收的第一个全日制大学生，工作上备受人们关注。
　　其实政府职能部门的工作，并不像现在影视剧中表现得那样，整天的忙忙碌碌毫无清闲的样子。好多部门，也就早晨工作一会儿，就一张报纸，几杯清茶，显得比神仙都悠闲。个别人还饱暖思□□，语言暧昧，搞起了办公室爱恋……
　　梁玉晴却没有这个待遇，她恨不能手脚并用，做好本职工作。每天楼上楼下匆匆来去，到各个部门传达领导的指示。稍有一点空闲，还得起草文案报告，哪有什么时间喝茶看报？没有抱怨，青春年华不曾虚度，她感到很充实。于是，她经常带着一脸的微笑，面对同事和前来接洽的各类人员。
　　尽显艳丽的花儿，终于结出丰硕的果实。
　　星期六的下午，为了减轻工作压力，管理处在楼上会议室，经过巧妙布置，照例举办轻松的集体舞会。
　　霓灯闪烁，舞曲悠扬，把那个年代的青年男女带入如诗如梦的境界。
　　梁玉晴把办公室的门关好，分门别类地收拾着各种文件。她没有参加舞会，即使在大学期间，也只是偶然去过。一想到那些男女在昏暗的灯光下搂抱的情景，她有说不出的羞涩。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谁的心里没有情愫的暗流涌动？工作中，她虽然如蜜蜂一样飞来飞去，忙个不停。但是，她自己都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机关里，那些充满朝气的异性，也曾带走了她的芳心。只不过，经过细心观察，那些人在得知她来自偏僻的乡下，都把她当成了美丽的丑小鸭……
　　“当当当。”轻轻的叩门声。
　　梁玉晴抬头看了一眼，一脸桃花，甜甜地一句：“请进。”连忙起身，拽开门。
　　“小梁，你到我办公室一下。”是卢处长面无表情站在门前，说完就走。
　　梁玉晴答应一声，急忙回到办公桌前，拿起夹着笔的记事儿本，像一朵轻柔的花瓣儿，飘到卢处长办公桌前，准备记录。
　　“坐下坐下。”两鬓斑白的卢处长，要比实际年龄苍老一些。他喝了一口清香的茶水，微微一笑，示意她放松。
　　梁玉晴坐在椅子上，看着卢处长，想说什么还没有开口。
　　“这是一笔招待局领导的消费单子，你想办法处理一下。”卢处长漫不经心地把一张写满字迹的单子放到桌子上。
　　梁玉晴拿起来，扫描一眼，站起来，说：“处长，现在就去办。另外，处里还有一个报告……”
　　“今天就不谈工作啦。”卢处长放下茶杯，“老局长说，下礼拜把这张单子办妥就行了。”他看着婷婷玉立的梁玉晴，有些歉意地说，“小梁，从你到咱们管理处工作，我作为你的领导，没有在工作上，生活上关照你，是我的失职啊。”
　　“我现在对工作很满意呀。”梁玉晴心里疑虑，故作镇静地回答。
　　“坐下吧。”卢处长皱了一下眉头，“前几天，去你们宿舍看了一下，简直不像话。”卢处长说到这里，有些气愤。
　　“都是我们青年人太懒散了，没有注意环境……”梁玉晴有些紧张。
　　“我把行政科长批了一顿。”卢处长端茶喝了一口，注意到梁玉晴表情的变化，说，“不怪你们。”说着，拿起一张纸笺抖了抖，压低声音，“下礼拜，宿舍的摆设也重新换。小梁，你要给我记住，看看有人从中做了手脚没有，懂了吗？”
　　梁玉晴茫然地看着卢处长，还是点了点头。
　　“好啦。”卢处长满脸欢笑，起身抬手，示意梁玉晴起来，“忙了一个礼拜，咱们大家都应该放松一下。走吧，咱们也去楼上舞会看看热闹。”
　　梁玉晴无声地一笑，随着卢处长去了楼上的会场，迎来了热烈的掌声……
　　春风拂面，吹开了花儿的笑脸。引来多情的蝴蝶，围绕在身边起舞弄姿。
　　梁玉晴的心里充满了明媚的阳光，工作上，生活上，就像明镜水面上的一叶小舟，总是一帆风顺。
　　卢处长在日常工作中，对梁玉晴格外关照，多少在她的心里产生猜疑，乃至于提高警惕，很怕陷入烂泥。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卢处长一点过分的举止也没有，处处以长者的姿态善待自己，这是为什么？没有理由去问别人，只能自己暗暗猜测。
　　“小梁啊，”那是那天的午后，卢处长酒后仰在椅子上，看着梁玉晴在收拾桌子上的文件，提示一句，“你现在虽然不是处里的领导，没有决策权。但是，你也算是我们班子的圈里人。那些机要，有必要的话，就得烂在肚子里……现在领导层的问题太多了；不了解最好了。”
　　“处长放心。”梁玉晴很怕卢处长猜忌自己，连忙说，“我不会泄露任何….”
　　“这就好。”卢处长满意地点头，“以后还有更多的业务，你会熟悉的。”
　　梁玉晴自信地对领导一笑，把材料收拾过去：“不会让领导失望啊。”
　　“应该是我们的希望。”卢处长和蔼地喝了一口茶，醉眼发涩，含混不清地说，“也应该是咱们家的希望。我儿子…….”
　　“处长，换一杯茶吧。”梁玉晴有些紧张，担心处长尴尬，连忙换了话题，“规划处的议题，等你最后的表态…….”
　　“都是小南子南雨霖搞的的提议，不错。我同意…..”话未说完，卢处长倚在椅子里，已经打起了呼噜。
　　梁玉晴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回到自己的机要室。卢处长的话，让她脸上涌起一片桃红。是不是他想让自己成为他儿子的……她从抽屉里拿出镜子，看着自己如玉的脸上飘着桃花，偷偷一笑。是啊，一个乡下的姑娘，能够在城里安家落户就算人生的满足了。何况是处级干部的家庭，这真是锦上添花啊。
　　“妈看挺好的。”休息日梁玉晴回家看望妈妈，妈妈听着女儿的话，喜上眉梢，“你们领导看好你，把你当成了家人。当了他的儿媳妇，不会吃亏的。”
　　“好像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梁玉晴帮妈妈摘菜，坐在门前，满脸娇羞，宛如栅栏叶底的蔷薇花。
　　“参加工作了，年龄也不算小啦。”妈妈切着菜，高兴地笑着，“要是行，就早点嫁过去；妈还等着抱外孙子哩。”
　　“妈。”梁玉晴莞尔一笑，“看你急的。”
　　今夜无眠。梁玉晴精心编织着绚丽的梦幻，不时和妈妈哝哝交流。
　　人生美丽，却也是世事难料。梁玉晴回到岗位上，窥视卢处长的举动，虽然几次欲言又止，还是没有确切说出他儿子的婚事。她也只是暗暗着急，表面依然平静如玉，待人热情，香气四溢。真的没有想到，就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中，竟然奇迹般的演绎一曲美丽的爱情传奇，成为一段佳话。
　　今天午后，卢处长在会客里会见前来洽谈业务的客人。
　　梁玉晴妩媚而不妖艳，穿着得体的服装，像一朵轻盈的梨花，用盘子托着两杯浓香的香茗，进到会议室。发现办公桌子上，卢处长的眼睛，看着一个青年人在一张图纸上指画，不住的点头称赞。她轻移脚步，把茶水放到年轻人和卢处长面前，甜甜地说：“请用茶。”
　　“谢谢。”那个年轻人伸手端茶，抬头看着梁玉晴一笑。
　　看着他的微笑，怎么是那样的亲切。梁玉晴心里骤然紧张，随即不觉怦怦，好像几只梅花鹿在青青的草地上撞击芳菲，让她躲闪不及。
　　“不客气呀。”梁玉晴有些慌乱地说一句，就回到自己的机要室。
　　屋里静悄悄的，梁玉晴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滚烫的脸，清风吹得心潮荡漾。
　　这么熟悉的小伙子，得体大方，仿佛是在梦中见过，而且不止一次。面对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怎么是这样啊。想多看他一眼，又害怕和他的目光相遇……是不是一见钟情啊？和他曾在梦中多次相逢，并不陌生啊。
　　梁玉晴轻轻叹了一口，默默起身，抬手捋了一下飘在眼前的一缕黑发，端着水果盘，走进那个令她心跳的会客室，悄然把那诱人的芳香送到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