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绕小巷风雨晴》绿柳红墙

10、第十二章 蜂蝶狂舞窗前 雨露轻拍花鲜

　　雨后的早晨，垂柳的枝叶像姑娘刚出浴的秀发，还带着晶莹的水珠，悄悄滴落到如茵的草地上。微风似一只柔软的手，在悄悄捋着飘香的青丝。几只不知疲倦的鸟儿，蹲在枝头左看右看，喳喳地诉说着小巷里的美丽情话。
　　梁玉晴穿着婚纱般的睡衣，欣喜地看着窗外那如诗如画的景色，就像喝了一杯甜蜜的葡萄酒，沉醉在花红柳绿的梦幻中。
　　昨夜的一场小雨，嘀嗒嘀嗒敲打着窗棂，催着多情的人儿早点进入梦乡，去点燃那支摇曳的烛光。可是，梁玉晴无论如何也没有困意，听着窗上的雨滴，融入那不尽的思绪，随着风儿吹进他的心里……
　　路边开满了鲜艳的花儿，悄悄诉说羡慕的话语。梁玉晴披着洁白的婚纱，就像开屏的孔雀，扑向笑容可掬，迎面而来的他的怀里。怎么没有人献花，也没有祝福的掌声？不是早已安排好了吗，怎么……她疑惑不解地回眸看着，空旷的小巷，没有一个人影。只是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优美的歌声，令人魂牵梦绕。
　　“他牵着情深意浓的你，赞美你天鹅那样的美丽。脸上亲密的深吻，那是新酿的花蜜。洞房花烛的交杯，代表相拥着走向人生幸福的天地……”
　　这么动听的美妙旋律，是从哪里飘起？梁玉晴抬头看着蓝天、白云，去寻找优美的真谛。突然，一阵呼喊爆发，把她吓了一跳。只见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们抱着鲜艳的花束，跑到眼前，把那一束束的花儿塞进她的怀里。她沉醉在幸福的快乐中，想让他分享这美好的时光。回头一看，不觉心里一沉：他怎么不见啦？
　　“玉晴，我在这儿。”
　　啊，真的是他。梁玉晴如玉的脸上飞来一片桃花，迎着他的笑脸：“还以为你不想娶我，偷偷走了。吓得我怦怦心跳……”
　　“我是偷笑。”他从云中落下来，抱着柔情似水的她，亲吻着她的脸颊，“苍天给我送来了美丽如花的媳妇，我只会偷着笑，不会偷着走。”
　　“上楼吧。”梁玉晴依偎想他的胸前，娇滴滴地说，“那么多人，都在等着分享咱俩的花烛…….”
　　他依然忘情地吻着她花瓣儿般的红唇，那急促的心跳，早已涌起爱的浪潮。
　　梁玉晴感觉自己随着他轻盈地飘起来了，陶醉地闭上了眼睛，任他抱着自己坠入情深意浓的云雾山中。
　　“送新娘，放礼炮。”是古二楞醉酒的喊声。
　　“嗵，嗵。”几声礼炮冲天而起，花花绿绿的纸屑满天飘下。
　　突然，一个礼炮在梁玉晴耳边炸响，她惊叫一声，立即惊醒：原来是楼下有人在使劲儿敲垃圾桶……好烦人啊，你怎么就不能到远点的地方去敲啊。
　　天快亮了，楼下匆匆的脚步声，带来了一个新的黎明。梁玉晴懒懒地抻了一下，歪在一边，回忆刚才的梦境，芳心那层涟漪，还在轻轻地飘荡。
　　窗外飘来沁人肺腑的花香，鸟儿还在对着屋里歌唱，美丽的季节，怎么可以虚度了大好的春光？
　　梁玉晴掀开被褥，坐起来，捋着胸前的黑发，歪头看着窗外，想着被爱的感觉，不觉得意地一笑。真像他们说的“如花似玉，人见人爱”呀？虽然他们那些人胸中的点墨不多，可那爱美之心却是真情的流露哇。
　　梁玉晴不愿失去光鲜亮丽的花姿，连忙起床梳洗打扮，倾情点缀美好的夏季。淡淡的梳妆，开启了朦胧的纱窗。她披着粉色的休闲睡衣，去描绘绿色的季节。
　　“梁玉晴，上车。”
　　那天下班以后，梁玉晴挎着兜子，穿着白色的衣裤，像春雨洗过的的梨花，在几只多情蝴蝶的陪伴下，轻快地朝着公交车站走着。突然，一辆白色的旅行车在她的身边戛然而止。听着车里的说话声，她歪头一看，是邻居古二楞在驾驶位置上欠身推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有事儿你去忙吧。”梁玉晴看着蝴蝶飞到了眼前，忙摆手轰了一下，看着他甜美地一笑，“天天坐公交车，也习惯了。”
　　“这鬼热的天儿，去挤公交，还不把你挤扁哪。”古二楞拿着水瓶仰脖喝了一口，“上来吧。”说着拿起一瓶还未开启的冰水，“给你的。”
　　梁玉晴上车，关了车门，接过他递过来的冰水，美滋滋地笑着：“真不错呀。”
　　“在厂里开车，这点便宜还能占着。”古二楞说着，踩油门开车。
　　“这不好吧……”梁玉晴看着车速加快，有些不安地看着窗外闪闪而过的物体，心里难免一点紧张。
　　旅行车在宽敞的大道上像脱缰的野马，超越各种车辆，奋勇直前。
　　“怎么全是酒味儿啊。”梁玉晴皱了一下粉眉，把脸转过去。
　　“中午跟队长他们喝酒去了。”古二楞眉飞色舞，夸夸其谈，“咱那是鱼肉随便吃，好酒可劲儿喝，真过瘾。”
　　“开车喝酒行啊。”梁玉晴担心地看着前面的道路。
　　“算什么事儿耶。”古二楞踩了一下油门，不屑地，“开这玩意，就是大熟练。你脑瓜好使，一学就会。”
　　“我看着这些仪表，都眼花缭乱，”梁玉晴轻轻摇头，“我可学不会。”
　　“哎，要不我下晚把车开回来，教你。”古二楞火辣辣的眼神瞄了她一眼。
　　“能行啊，也不是你个人的。”梁玉晴喝了一口水，“那是单位的车呀。”
　　“没有事儿。”古二楞得意地笑着，在换挡的时候，故意在她腿上蹭了一下，说，“找个空地，我手把手教你，还怕不会？”
　　“不行不行，晚上我得给处长写个讲演稿。”梁玉晴连忙摆手。
　　“是那个小子叫什么来的….南雨霖的吧？”古二楞想着她和另外的男人接触，心里十分不舒服，皱着眉头，使劲儿呼出一口浓烈的酒气，“你给他当秘书怎的了？下班回家连车都没有，还得挤公交。”
　　“他不会让我给他当秘书的。”梁玉晴用手在眼前搧了几下，“他也不是咱们处的处长。”梁玉晴仿佛看到他的身影，甜美地一笑，“但是，我看咱们处长在一些大的问题上，都采纳了他的意见。”
　　“嗷，才想起来。”古二楞一拍嘴巴，说，“一喝得迷糊糊的，脑瓜子就不好使。听人说，他是什么规划培训中心年龄最小的主任。”古二楞羡慕地咂砸嘴，“一大群丫头跟在他屁股后头，他还不知足哩。”
　　“要求太高了吧。”梁玉晴听着古二楞说话，一阵的忐忑不安。脸上的春晖，渐渐随着窗外的风儿飘走。
　　“一开始看你俩那样，还合计你们是两口子哩。咱就干瞪眼，白着急。”
　　“别撞上了！”梁玉晴看车紧跟着前面的车，下意识地拽了他一下。
　　“吱——”，车猛然停下，古二楞伸出头去，骂了一句：“你怎么开的车！”
　　“那么凶干嘛呀。”梁玉晴委婉地劝导，“也不全怪人家，稳当点开。”
　　“没事儿，经常遇到。”古二楞酒劲儿有些消退，慢慢加速，看着面如梨花的梁玉晴，有些激动，“头几天听我姐说，你俩才有点那个，还没合计结婚的事。”
　　“现在年龄还小啊。”梁玉晴面无表情，感叹一句。
　　“还小啊。”古二楞急切地说，“你家楼下的大辫子，就你叫花姐那个傻娘们，她说她十八岁那年，就跟一个当官的半大爷们结婚了。后来……”
　　“别顾着说话，注意点。”梁玉晴听着他的话，羞涩地一笑。
　　“我老偷摸想你，合计好好照顾你……”古二楞试探地看了她一眼，说，“我跟我姐说，梁玉晴长得像花儿似的，我要是能娶到她……”
　　“拐弯了，看着点呀。”梁玉晴连忙换了话题，看着前面通向柳巷的马路，指了一下，“小泥鳅在那招手，他是不是找你啊？”
　　“别理他。”古二楞看着路边小泥鳅摆手，嘴里还在喊着什么，鄙夷地一撇嘴，“那货没有脸皮，有眼儿就是好窝头。连正经巴北的工作也没有，到处崩骗。也就大辫子不嫌乎他猴头八像，说他手里有钱…..”说着，一歪头，看着梁玉晴满面羞红，很不自然的样子，连忙岔开，接着说，“那一阵儿他看艾霞老发愁，就找借口去人家，也不在哪偷的那玩意，塞在艾霞的枕头底下了。艾霞她妈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把艾霞骂了一顿。”
　　“艾霞不是和南雨霖挺好的呀…..”梁玉晴觉得有些尴尬，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是她妈，早就看好了南雨霖。”古二楞慢慢减速，说，“人家身边的小丫头，个个水灵灵的，能看好她……也就是小泥鳅看艾霞，不知好歹死皮赖脸的。这回看你搬到咱这儿来了，都不想跟大辫子在一起睡觉，想自己搬到厨房搭个床。还说，以后搬你家去住，呸！”
　　“呵呵。”梁玉晴感到不可思议，淡淡一笑，“他怎么竟做美梦啊。”
　　“让他做噩梦去吧。”古二楞开车缓缓停在楼门口，看着顾蔷花的窗户，愤愤不平，“好看的花儿，是给你开的啊？就那猴头八像的样吧。”古二楞趁摘车档的机会，又在她腿上蹭了一把，小声说，“姓南那小子身边丫头有的是，你就别去迷糊他了。干脆跟我……”
　　“我下车了。”梁玉晴看着他的脸凑过来，连忙抓起兜子，推开车门下去。
　　“等我一会儿，我送你上楼去。”古二楞拔下钥匙，看她进楼门，忙跳下来。
　　“我回屋写稿子。”梁玉晴转身停下，友好地一笑，“晚上吃完饭，大家到树林里开心地玩，好吧。”
　　“下晚你别做饭了，我给你送来。”古二楞还是泱泱不快地离开了。
　　晚风吹来了淡淡的迷雾，环绕在柳绿花红的楼下，把人们带入迷幻的仙境。
　　被爱的感觉真的是那么令人惬意啊。虽然自己没有那种依恋不舍的感觉，只当成了纯真的友情。可是，哪朵花儿不是为自己最心爱的蝴蝶绽放呢？
　　望着窗外的身影，梁玉晴的心情格外的愉悦。她编织着那个多彩的花环，是南雨霖在搂着自己，幸福地走向美丽的春天。她的心里充满了甜蜜，默默抒发心中那浓浓的情意。她现在不会想到，郎朗的乾坤，会突然飘来滚滚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