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小心翼翼的守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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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他一周出现两天，大概见到隔壁女主人回来的时候，也就一周一次吧，他实在不知道她怎么活过来的，也总算是知道了，真的有父母是把孩子丢下不管的，相比起来，自己那两败家父母，还真是良心了，至少教他做饭，给他买了一切生活用品，帮他搞定了一切入学手续……
他本来考完了试就要回S市邻市A市的，但是家里也没有人，去哪不是待，他就打算等到过年的时候再回去，于是，放假之后，他开始了和小伙伴玩转S市的日子。
这天和许铭出去玩回来，到小区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他打算回去玩把游戏，却到了家门，听到隔壁巨大的打闹声，他急忙敲门，喊道：“衿衿？衿衿你没事吧？”
里面带着她的喊声，还有瓷器碎得噼里啪啦的声音，铁器相砸的声音，他听着觉得不妙，用力敲门，里面一定有她妈妈，他听到女人的喊声了，像是发脾气似的，他正喊着，楼下的章阿姨也闻声上来了，看到他在敲门，急忙凑近一脸担心地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大声响哟？”
他回答：“我也才回来，不知道怎么了？要不要报警？”他也不知道遇到这种事怎么处理，章阿姨是个遇过事的，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倒也有些分寸，比他镇静一点说：“先叫物业过来撬门，看样子小孩子也在里面，怎么回事呢，也不怕吓到孩子。”
说话间，里面声响越大，他听得心惊肉跳的，才拿出手机来，手有些抖，打完电话就看到她跌跌撞撞地开门跑出来了，随后又转过身去双腿打颤地关上了门，门后面是她妈妈的声音，像在拿什么东西敲门一样，她一边倒在门外地上一边死死顶着门说：“大哥哥，不要让我妈妈出来！”
背后一条巨大的血痕，鲜红的血从毛衣里渗出，立马在地上积成了一小团。
他和章阿姨看到她的样子，都吓坏了，他怕她妈妈开门出来，急忙抱了她进去自己屋里，章阿姨跟过去，同时立马打了急救电话，她趴在地上，白色的毛衣全都是血，背后鲜血不断涌出，从右边肩膀处，一直到左侧腰间，他手颤抖着，平生第一次见这么多血，着实吓到了，章阿姨带了哭腔说：“造孽啊，这么小的孩子！”
她握住她的手，安抚说：“孩子不要怕，医生马上就要来了，不要怕，阿姨陪着你。”
她唇色发白，脸上带着泪痕，眼睛有些无神，但是还是努力看清了说话的人，依旧礼貌地说：“谢谢阿姨。”
章阿姨听着她奶里奶气地道谢，一下子就哭了，拉着她的手，一边拨了手机，对着那边说：“快来七楼，这里有个小女孩被砍了。小心一点，带家伙，她妈妈疯了。”
他听到电话那边也是震惊的语气，还有些急了，然后物业也已经带了人过来了，好像安全一点了，他这样想，低下头对她说：“你能坚持吗？”
她点点头，他放心了，握住她的小手，她的头发也染了血，粘住了，他怕等一下凝固了不好处理，就轻轻地给她把头发拨到一旁，她突然说：“你们不要报警，妈妈不是故意的。”
章阿姨怜爱地说：“不报警，你要醒着，不要睡。”
“好。”她继续睁大眼睛，随后又说，“我妈妈就是急了才这样的，她平时人很好，她没有病，你们不要送她走。”
像是在要求他们保证什么一样，八岁的小女孩，哪能什么都不懂呢，他这才知道，其实她都懂，只是害怕失去，所以什么都不说，好像不说，就不会失去一样，只是她不知道，她没有拥有的，就无法失去。
他记得那天是农历十二月二十三，还有七天就要过年了。
学校已经放假，他时间很多，便推了孙易安的建议，守在她病床前，她妈妈和爸爸都在，但是被妇联和章阿姨拦住不给进去，章阿姨是个热心的，但是她已经快要移民了，也管不了多久，只想着能争取到最好的结果，便叫他帮忙看着她，她自己出去和妇联的说。
他拉开窗帘，看了看外面的大人，她妈妈坐在长椅上，旁边站着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长得高大，一身西装没有脱下，像是从公司匆匆赶来的样子，他看这个男人的眉目，和她有些许相似，应该就是她爸爸了，他正扶着她妈妈的肩膀，低声说着什么的样子，旁边是两个妇女，还有章阿姨夫妇，都在外面商量。
他有点佩服章阿姨，她们没有一点关系，但是她却能为了这个小女孩质问她父母，这样子的人，大概是真的很少了吧。
有护士敲门进来，看了一下躺在病床上的她，又看了看他，微微笑道：“你是苏青衿的哥哥吗？”
他点点头，看了看她趴着的侧脸脸色在白色的床褥和黑色的长发对比下显得更加病态。
“那你帮我看一下她，我得剪一下她的头发，怕小女孩醒来要闹。”她打开了手里的剪刀，他疑惑：“为什么要剪头发？”
“以后敷药会方便一点，而且她的头发也被砍到了，有些不齐了，干脆就剪了吧，但是我们昨天给她缝针的时候，觉得她头发护理得很好，大概就是一定要留长发的，我们现在剪了，怕她回头找我们哭。”护士姐姐很年轻，解释了很多，说白了就是要他到时候担下责任。
“那就剪吧。”他走过去把她的长发都拿出被子外面，这才发现她的头发很少，握在手里，只有小小的一捆，他看护士走过来，又连忙阻止道：“不要剪太短。”
护士很是明白，表示理解：“好，我就只是一刀下来，齐齐过的，之后你们还得去修理一下。”
他点点头。
护士右手拿着剪刀，左手拿了一个扁扁的圆铁盆，里面放着一把梳子，她小心翼翼地给她梳好了头发，量了一下，从脖子下就开始剪，他一脸震惊，剪了一半多……
他小声说：“太多了……”
“都剪了……”护士这会倒又决绝得很，手下一点没停，大概是想着快点剪完，自己撤，到时候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他心里觉得可惜，她的头发这么长这么好，就这样剪了，也不知道她醒了要说什么才好。
“你这妹妹，一定没有十岁，但是又长得很高。”护士的剪刀锋利得厉害，只三下两下就完事了，她便收拾着掉落的头发，一边小声和他说着。
他嗯嗯了一声，也不多说，护士接着说：“她几年级了？”
“五年级。”
“提早一年念书呀。”
“跳过级的。”他知道她跳过级，平常看她是个温顺的孩子，没想到还是个能跳级的。
“嗯，看上去就是个聪明的。”护士笑着说。
他心说，哪能看得出来呢，想着都是别人应承的，也不多说了。
护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心想着这一家子都是聪明人，看上去都是沉稳的，尽管年纪不大，但是遇事都还算淡定，比起她见过的很多大人都要做得好，果然是不是一家人就投不到一块的胎。
她过了半个小时就醒了，外面的大人已经转移了阵地在商量，只有章阿姨过来说，要是衿衿醒了，就发条信息。他说好，然后他们就不见了。
“衿衿醒了呀，你要喝水吗？”他问道，不敢呼大气，俯身过去看她。
她却是沙哑开口：“我爸爸和妈妈吵架了吗？”带着些惊恐，他不知道她一个小孩子担心这个有什么作用，他们真的要吵，她也劝不了。
“没有。”他如实答道，自己给她倒了水，递到她嘴边，她只能稍微抬头，把头抬起枕头上面几寸，他倒得多了，只要稍微倾斜就可以送进她嘴里了。
她松了一口气，看了看他，想说什么，然后又吞了下去，没有说。
他以为她想去洗手间，但是不好意思说，便问：“想要什么，直接说，不用客气。”
她大大的眼睛看了一下他，稍微转了一下头，然后发现有点不对，她把头贴在枕头上，这才发现异样来源，他急忙先说：“那个，为了治疗，我们剪了你的头发，对不起，没有问你的的意见。”
她垂了眼帘，他看不到她的眼睛，过了一会，她笑了笑：“以后会变回来的。”
看着她毫无生气的样子，他又嘴笨，想着是不是应该叫董佳佳来用大姐姐的怀抱温暖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小心翼翼的守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