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喜欢你》河豚没有毒

25、图书馆补课

　　苏夫人收拾了几个孩子中午要吃的饭菜，叮嘱道：“儿子，早饭我做好了，我把中午饭需要的菜和米都收拾好了。中午你把对门那俩叫过来，你们五个人一起吃。”
　　“知道了妈。”苏和川转身回楼上去洗漱刷牙。
　　等周瑾华周大老人家起来的时候苏妈妈已经出门上班了，快十一点周瑾华磨磨蹭蹭从楼上下来。他打了个哈欠，抻着拦腰问苏和川：“你怎么起这么早。”
　　苏和川白了他一眼，淡定地说：“大老爷，已经该吃中饭了！更何况我作业都已经写完了。”苏和川饭淡定地说。
　　周瑾华看了看钟表时间，问：“怎么不见玉川？”那丫头忒逗了点，他特稀罕和这丫头玩。
　　“找白川厉去了。”苏和川翻了页书。
　　“白川厉，白川鹤。”周瑾华咂咂嘴，“怎么这么像？”
　　苏和川说：“白川厉是白川鹤的弟弟。”
　　周瑾华坐在餐桌前吃了口凉掉的早饭，他想了想：“是之前咱们军训回来时在学校门口接你们的那个小男孩？”
　　苏和川点头，“就是他。”
　　周瑾华吸了口气，“不是说她妈带着她去法国了吗，她怎么有个弟弟？”
　　苏和川合上书翻了个白眼鄙视他，“哪条法律不允许人家爸妈离婚后再婚跟别人再生了？”
　　周瑾华惊讶的表情十分好笑，惊呼：“我去！那昨天那个……我想起来了！”他狠拍一下桌子，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怪不得我觉得昨天给白川鹤开家长会的那女阿姨那么眼熟，原来如此。”
　　“周瑾华。”苏和川站起身认真的看着他，“这件事我希望你能闭上你的嘴。”
　　周瑾华点点头，舔了舔嘴唇：“明白明白。”白川鹤从没主动给他们介绍过她的家人，他们就应该装傻充愣当做不知道。

　　凉掉的早餐依旧进了周瑾华的肚子。
　　中午，苏家饭菜飘香，对门那三位闻着味儿找来了。
　　“水煮肉片！麻婆豆腐。”白川鹤进门深呼几口气，苏玉川也跟着深呼吸，嗅着空气中的饭香味说：“还有干煸豆角，油焖大虾，哥！你把冰箱里的藏菜都拿出来了吧。”她换了鞋子连蹦带跳到了餐桌旁深深一嗅，“忒香了点吧！哥，我爱你！”所以蹦起来半挂在苏和川身上，搂着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一下。
　　“恶不恶心。”苏和川推开她手背在脸上蹭了蹭，嫌弃的说：“去洗手吃饭！”
　　“哈哈哈~”白川鹤傻傻地笑。

　　苏和川回头看她，白川鹤今天穿了一身特淑女的毛呢连衣裙，外边穿了一件粉色的呢子大衣。黑色加绒打底裤，脚上是苏和川家的拖鞋，乌黑柔顺的长发披肩而放。
　　苏和川静静地站在原地，就连周瑾华也惊讶地张着嘴合不上。
　　苏玉川看着俩人傻叉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鄙视道：“口水流下来了啊。”
　　周瑾华下意识的蹭了蹭嘴角，“诶，我去——”他杵了杵已经被定住的苏和川，“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白川鹤吗？”
　　苏和川清了清嗓，匆忙挪开目光，“快坐下吃饭吧。”他揉着苏玉川的脑袋顶，“去盛饭。”
　　苏玉川努努嘴，冲他做了个鬼脸。“诶还别说，白川鹤，你这么一打扮顺眼儿不少。”周瑾华边吃边说。
　　“这么大个碗还堵不住你的嘴？”苏和川淡淡道。
　　周瑾华啧了一声：“哟，还不能人说了。”
　　“你怎么在这？”白川鹤歪着脑袋问周瑾华。
　　周瑾华一努嘴，“别提好吗！”
　　“他离家出走，我好心收留。”苏和川盛了米饭放在桌子上。
　　“啧啧啧——”白川鹤咂嘴，“没看出来您这么厉害呢？”她冲着周瑾华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
　　“你快别夸他了。”苏和川递给她一双筷子，“你再夸下去他的尾巴非得翘上天不可。”

　　周日白川鹤起了个大早。
　　“鹤鹤，你干嘛呢？”白乔一手扶墙一手揉着眼睛，睡眼惺忪。
　　昨晚白乔快半夜回来的，夫妻俩睡正香听到外边叽叽喳喳磕磕绊绊的声音，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出来就看到白川鹤穿了一身忒斯文的淑女风衣服，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嘛。
　　“爸。”白川鹤立刻站直身子，吞吞吐吐开口：“爸，您怎么起来了？”
　　白乔唇线紧绷，抿抿嘴：“大小姐，您老人家起这么早穿这么整齐，嘛去？”
　　“呵呵……”白川鹤咧嘴尴尬一笑，她摸了摸嘴唇：“爸，我……我有事儿……得出去一趟。”
　　“玩去？”白乔微微弯腰抬眼问她，他又看了看窗外，天虽亮着却也不过才八点。
　　白川鹤呆呆地点点头：“嗯。”
　　“和……苏家那小子？”白乔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试探性地问。
　　白川鹤微微低头耳朵已经泛红，她羞答答地一笑轻声回应：“嗯。”
　　白乔深呼一口气搓了搓脸，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吞吞吐吐话说不完整：“啊呀……这个啊……鹤鹤你们这个……”
　　“嗯？”白川鹤茫然了。
　　白乔急忙解释：“我意思，要不要给你们留中饭？”
　　白川鹤想了想，“不了，我和壮壮在外边吃。”
　　“那行，你等会爸给你拿点钱。”白乔转身要上楼去拿钱。
　　“不用了爸。”白川鹤打断他，她得意地拍了拍她鼓鼓囊囊的腰包，也不知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她笑说：“我有钱，舅舅把他的副卡给我啦。——阿姨也有给我零花钱。”
　　“那成，你去玩吧。”白乔面带微笑看着女儿出门，他突然有种自己家的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滋味。白乔叹了口气转身上楼了。

　　白川鹤刚出门苏家那边的门也开了。
　　“诶——鹤鹤，你大早上的你怎么站在这啊？”苏爸爸一身绿皮制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脚上的皮鞋也擦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干爸，我——”白川鹤看了眼苏家大门。
　　“哦……”苏爸爸反应过来，怪不得今天苏和川起的那么早，原来是佳人有约。
　　苏爸爸笑着说：“你在等壮壮吧，他马上就出来了，干爸有事先走了，要不你进去等他吧。”
　　“没事没事，干爸慢走。”白川鹤对着车尾边笑边摆手目送苏爸爸出了家属区。

　　“干嘛呢？”苏和川背着一个黑色书包瘪瘪的，估计没装几本书。他站在白川鹤身后拍了下她的后肩。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呢子衣里面是一件衬衫毛衣，裤子是黑色牛仔裤鞋子是白色运动鞋。
　　白川鹤回头看着他笑，她指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干爸刚走。”
　　苏和川挑了挑眉毛，轻声问：“吃早饭了吗？”
　　白川鹤傻乎乎地摇头，“没有诶。”
　　“先带你去尝尝咱老北京地道的早餐吧。”
　　“好啊好啊。”白川鹤紧跟其后，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哒哒。

　　白川鹤对于北京的吃食儿充满好奇，出了小区大院儿一路步行，走了不知道多久白川鹤感觉腿都快断了。
　　“哼——”白川鹤走得越来越慢，她像个丧尸一样哼唧：“壮壮，我们还得走多远啊。”
　　“马上就到了。”苏和川一把拖起她的后衣领，拽着白川鹤走。
　　白川鹤翻着白眼，哼哼唧唧被拖着走。
　　几分钟后，苏和川带着她走进一条胡同巷子。这条胡同在北京城还算有名，路边都是各种各样的门脸，卖什么的小吃都有。
　　终于，苏和川带着她来到一家门脸不大但人很多的店面。

　　“哟，来啦呀。”这是家夫妻店老板夫妇年龄六十多岁。穿着已经皱了的围裙，四处奔波。
　　“叔，两份老三样。”
　　老板脚不沾地地忙活着，“得嘞，你先找个地方坐。”
　　苏和川带着白川鹤走到唯一一处空位上坐下。
　　白川鹤两眼睛四处望了望，她压低声音说：“这么多人啊。”
　　苏和川撕纸擦着桌子，低声道：“这家店是咱们北京城的老店了，我小时候我爸妈经常带我来吃。在北京很有名的。”
　　白川鹤鼓着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

　　白川鹤这个伪北京人对于北京的小吃完全陌生。她看了看别的桌子上吃食，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就在白川鹤的眼珠子都快掉进旁桌的饭碗里的时候老板把他们的吃食端上来了。老板端着好几个碗碟，“你们的焦圈儿，豆汁儿，炸糕。”
　　白川鹤咽了口口水，苏和川看着的模样越发觉得可爱。
　　“你那天要问我什么来着？”苏和川喝了口豆汁儿问。
　　白川鹤吃了口炸糕，傻乎乎的看着他愣了几秒，“我……忘了……哪天啊？”
　　苏和川抿嘴叹气，他不该和这么个没脑子的人谈论问题。
　　“得，等您想起来再说吧。”
　　白川鹤这会顾不得和他说话，面前这么多好吃的早就把她的嘴堵上了。

　　酒足饭饱，白川鹤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跟在苏和川身后。
　　“壮壮，我们要去哪里呀？”白川鹤根本不记路，她现在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去地铁站。”
　　白川鹤缩着脖子把嘴藏在围巾里：“我那天在院儿里见了一个怪怪的人。”她歪着脑袋回忆那天见路远的清醒。
　　苏和川边走边问她：“什么怪怪的人？”
　　白川鹤皱眉吸了口气，“头发卷毛的，长得吧反正五官一点儿也不像Chinese。”
　　她这么一说苏和川大概有头绪了。
　　她神神秘秘地说：“而且我好像在学校也见过他。”
　　“哦。”他知道白川鹤说的人是路远，但是他并不想告诉白川鹤，其实路远就是小时候和她玩过的小哥哥。

　　“我想起来了！”白川鹤蹦了起来，她激动地拍了一下苏和川的胳膊。
　　这死丫头劲儿还挺大，猛不丁打一下还挺疼。苏和川揉了揉胳膊，“你想起什么了？”
　　“你闻闻，我是不是浑身上下都是奶味儿。”白川鹤把胳膊伸到他鼻子下。
　　苏和川微微皱眉，这话题转换的也太快了点吧。
　　“怎么了？”
　　白川鹤一努嘴，气呼呼地说：“还不是周五！”
　　一说起周五苏和川满腔热火。
　　“都怪辛城！”白川鹤说到这个名字狠狠跺脚。

　　也是邪了门了，真不敢让人惦念，这边白川鹤刚抱怨完，那边辛城打了个喷嚏，“谁没事骂我……”

　　苏和川一听辛城这个名字由不得的紧张了三分，故作轻松地说：“他怎么着你了？”
　　“我那天跟他聊天，他问我是不是还没断奶，说我浑身上下一股子奶味儿。”白川鹤不满的嘟囔着。
　　苏和川眉眼转了转，他没说话。

　　说起周五，白川鹤关于那天的所有记忆都逐渐浮现在眼前。
　　厕所里听到的秘密，和辛城在乐器室交换的秘密。
　　她猛地停下脚步歪头盯着苏和川看。
　　那眼神……那叫一个认真。

　　“你看我，干嘛？”苏和川躲了躲，紧张兮兮地问她。
　　白川鹤两眼一眯看苏和川，砸吧砸吧嘴：“我周五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秘密。”她最终还是没忍住，她迫切的想知道苏和川的想法。
　　“什么秘密？”苏和川把她的脑袋推回去，让她目视前方。
　　“就……”白川鹤磕磕绊绊说不出口，顿了几秒她换了个说法问：“你之前认识赵琳琳吗？”
　　又是这个名字。
　　“不认识啊，怎么了？”苏和川想也没想就回答。
　　白川鹤又是一惊，“不认识？”她歪着脑袋不可思议地看着苏和川。
　　“我——必须得认识她吗？”苏和川不知道她今天问这话的点在哪里。
　　他这么一说白川鹤开心不少，反正苏和川跟她不熟。她有些窃喜，笑着说：“也不是！不认识就算了，没事没事。不认识就不认识，挺好挺好。”
　　苏和川低头斜眼看着她淡淡一笑。

　　地铁站里人山人海。
　　刚进地铁站，白川鹤和苏和川就被匆忙赶着上班人群挤得分开了，她四处张望看着黑漆漆的人脑袋却始终找不到那熟悉的身影，顿时白川鹤慌乱了阵脚。
　　“壮壮，壮壮。”她急切喊着他的名字，慌乱地原地打转。她需要苏和川立刻出现，“壮壮，壮壮。”
　　就在白川鹤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她感觉到呼吸有点紧迫，转身便看到自己的后衣领子被人拽住了，而那个拽着她后衣领子的人正是她所熟悉的人。
　　“壮壮！”她扑进苏和川怀里，紧紧抱着他。
　　她转身的一瞬间苏和川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慌乱、紧张、谨慎的表情。没有熟悉的人在身边，她便会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防范和抵抗，看得出她非常抗拒这陌生的一切。

　　其实苏和川并没有走丢，他一直走在白川鹤身后不远的位置，他静静地看着她被人群挤得前进，她着急的模样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清楚的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自己是被需要的。是真的被需要的。
　　这个世界上从此有一个人特别特别需要他的存在，因为他的出现使得她的世界不再单一，而她的出现让他更加确信自己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这使他潸然泪下。
　　他是被需要的，他不再是个没有用的‘废物’。

　　苏和川平缓了自己的心，他揉了揉怀里的小脑袋，低头轻声说：“怎么这么大了还哭呢？”
　　白川鹤一把鼻涕一把泪全蹭到苏和川的衣服上，她抓过他的胳膊擦眼泪，声音沉闷闷地说：“我——我还以为你把我丢了呢。”
　　苏和川不自然地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他抿了抿嘴，想要抱住她的动作反复了数次，终于苏和川的手圈住白川鹤，轻轻地在她的后背上拍了几下，以示安慰。
　　他的声音温柔嘴角噙着笑，宽厚的手掌在白川鹤的头发上摸了摸，“好了，快别哭了。我这不是还在呢嘛。”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眸藏着幽深的光芒。
　　白川鹤停住了抽泣，她的脑袋埋在苏和川怀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无动于衷。
　　她不动，苏和川也不催。

　　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都与他们无关了。
　　那一刻苏和川迫切的想成为一个大人。足够努力足够强大，才配拥有她。

　　过了许久白川鹤才缓了过来，她松开苏和川低着脑袋沉默。
　　他嘴角上扬，心里带着偷来的开心，“好了，我带你进去。”
　　苏和川的胳膊勾着她的脖子，将她圈在怀里。

　　地铁里，苏和川的动作从来都没变。他在靠门的位置圈了一块小地方，而白川鹤就站在那个小地方里。
　　因为她不喜欢和陌生人近距离接触。

　　坐了不知道多少站地铁，终于到站了。苏和川抓着她的胳膊带着她出了地铁去到了图书馆。
　　“这次你的成绩太差了，来这里给你补补课。”苏和川带着她去了自习区。
　　白川鹤一听这话脚底抹油转身便想溜之大吉，奈何苏和川早已看穿可她的心思，一把抓住她的后衣领子。
　　“呃——”白川鹤做了个鬼脸，她可怜巴巴的望着苏和川，想他能放过自己，“求放过。”
　　奈何——苏和川根本不理。
　　他拖着她上了电梯，压着白川鹤的肩膀捏了捏她的耳朵，“你想高二分班被分出去吗？”
　　“嗯？”白川鹤惊讶地回头望着他，惊惑：“什么意思？”难道她会和苏和川不在一个班？
　　苏和川带路走向自习区，淡淡道：“高二会分文理班，一三五七九是理科班，二四六八十是文科班。一二三四是重点班，五六七八九十是慢班。一二三四保北清，五六七八保复浙南交，九十就..保一本。”
　　白川鹤听得懵圈，“啊…合着我这么惨啊。”她还以为入学分班就一路到毕业，还美滋滋的呢没想到……想和苏和川做同桌并不容易。
　　苏和川喘了口气：“你以为呢。”

　　图书馆里人不多，还有几个空位，苏和川带着她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
　　苏和川十分耐心的给她解释：“十一中没那么好念的，国内的竞争压力很大，你可别小瞧了高考。一分就是一个操场，一个操场就是另一个世界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白川鹤灰丧丧地跟着他走。突然，白川鹤大吼一声：“朵朵！”她被不远处的两个身影吸引，她几乎是跑扑到桌子前的，她笑着像朵花似的，乐嘻嘻地冲着二人笑，“耿谦，朵朵，你们怎么在这里？！”
　　“嘘——”贝朵朵给她比了个小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