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喜欢你》河豚没有毒

24、成绩重要吗

　　安静了片刻，辛城问：“白川鹤，你是不是还没断奶？”
　　白川鹤皱眉不解。
　　“你身上一股奶粉味儿。”
　　白川鹤低头嗅了嗅，没有啊。
　　“辛城，你找死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川鹤！”

　　那天白川鹤和辛城在乐器室聊了很久很久。他们把自己内心里所有能说的不能说的事情都吐露给对方知道。也是因为那天的秘密交换，二人不再是简单的同学关系了。

　　家长会开了快两个小时才算结束。
　　教室里的同学和家长都走的差不多了白川鹤才急匆匆地跑回来，她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众人眼里。
　　正在喝水的苏和川愣住了。
　　“鹤鹤。”杨梅看见她的那一瞬间脸上焦急的表情有所缓解。她还以为白川鹤是因为成绩不太理想不开心跑了。
　　白川鹤往里走，周瑾华低着脑袋往外走。周瑾华拍了下她的肩膀跟她打了声招呼，声音有点低落：“我先走了。”
　　白川鹤点点头走到座位上，乖乖地叫二人：“阿姨，干妈。”
　　“走吧。”苏和川淡定的盖好杯子装进书包，面色沉稳地往外走。

　　校门口苏和川推着车子低着脑袋走在边上，白川鹤跟在他斜后方，两眼不离地看着他的背影。
　　“鹤鹤，你和我还有你干妈咱们坐车回去吧。”杨梅轻言道。
　　“是啊鹤鹤，你这病刚有所好转，别又着了冷风。”苏夫人拉着白川鹤的手也跟着说。
　　白川鹤下意识看向一旁的苏和川。
　　苏和川低着脑袋似乎并没听到，他抬腿跨上车子，低沉沉地说：“妈，我先走了。”说完他骑上车子扬长而去。
　　白川鹤欲眼望穿，无奈只好跟着两女人坐车回家。一路上白川鹤望着窗外一言不发。她这个样子让杨梅误以为她是受打击了。
　　回到家，白川鹤默默地换了鞋子，低着脑袋说：“我先回房了。”说完背着书包低着脑袋上楼回自己的房间了。
　　“妈，我姐怎么了？”白川厉啃着苹果看了眼白川鹤的背影，漫不经心地问他妈。
　　“你姐没事儿，妈去做饭，你呀别没事去打扰你姐，知道了吗？”杨梅换了鞋子放下包脱了外衣戴上围裙直奔厨房。
　　白川厉噘着嘴，继续啃苹果。不用动脑子想他都知道他姐肯定是又考砸了。
　　吃完饭的时候白乔还没有回来，不过白川鹤猜想她爸今晚怕是不回来了。白川鹤草草的吃了几口饭，放下筷子起身离开，“我吃饱了，我先回房了。”
　　“诶——”杨梅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很是担心。
　　回到房间没多会儿功夫白川鹤房间里的电话响了，白川鹤从地毯上爬起来急忙去接电话。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有气无力的：“喂。”
　　“鹤鹤——我是妈妈。”电话那端是一个淡漠的女人声音。
　　白川鹤一下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她下意识坐端身子，端正态度，“妈妈。”
　　北琪噼里啪啦地问了好多：“你干嘛呢？手机怎么打不通？还有你的声音怎么了？你是不生病了？”
　　白川鹤努努嘴，谨慎的说：“刚吃完饭在房间里，手机……我好几天没看了估计没电了。我身体好多了，就嗓子有点哑。”
　　电话那边北琪倒了一杯热水，换了个话题：“我听你们许主任说今天下午你们学校开家长会了？”
　　“你怎么知道许老三？”白川鹤惊问，她忘了其实北琪也是个老北京人。转念一想北琪要想在北京打听一个人轻而易举，再说又是她学校的老师，北琪知道也很正常。
　　北琪没有说话。
　　白川鹤点点头，鼻腔发出一个声音：“嗯。”
　　“你爸去的吗？”北琪问她。
　　白川鹤顿住了。
　　即使看不到她的脸，北琪也知道她什么表情，“那个女人去的？”
　　“妈，Ne dis pas a, je n’aime pas a。「别这么说，我不喜欢。」”白川鹤急忙打断她，脱口而出，她说话的语气有些不满意。
　　“Tu l’aimes bien？「你喜欢她？」”北琪反怼她。
　　白川鹤着急解释，她下意识地提高了几个度的声调，“no！Bien sr que non。「不！当然不是。」”
　　北琪缓了缓开口：“C’est à cause de quoi？「因为什么？」”
　　“Je ne sais pas …「我不知道……」”

　　北琪语顿了，她发觉在这个问题上自己着急了，她继续说成绩的事情，“我听说你这次考试成绩不是很理想。”
　　白川鹤低头努嘴不接话，过了几秒她得意地说：“J’ai le premier ge en anglais「我英语年纪第一。」”
　　北琪有点气不过，她冷静了几秒后说：“你考过雅思和GRE，你要是英语成绩也不理想，我就该考虑是不是让你直接回来了！”
　　“Je dois m’adapter.「我需要适应」，我只是还不适应国内的教学方法。”白川鹤毫无底气地解释：“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学习中文了，我不想回去。”她语气低沉，鼻音沉重。
　　北琪声音冰冷，带着一股沉重的严厉，她说：“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太失望！”
　　白川鹤听到这句话心里拔凉拔凉。

　　“白川鹤，你最好不要忘记你的目标！和你该做的事情！你要知道你是要跳芭蕾舞成为舞蹈艺术家的人！下周一我会和你们班主任联系，至于你的学习成绩我会时刻监督，还有下次见面时要是让我发现你的芭蕾舞功底减弱了，你就准备准备收拾行李回法国吧！”说完北琪生气地挂了电话。
　　她没有听白川鹤解释，也没有给白川鹤解释的机会。她听着‘嘟嘟嘟’的余音久久不能平复心情，她太害怕从北琪口中听到‘失望’两个字了。
　　挂断电话白川鹤灰丧丧的坐在地摊上抱着膝盖。
　　北琪从头到尾在关心她的舞蹈。

　　苏和川回到家除了吃饭就坐在窗前的书桌上写作业。
　　此刻，他看着书本上的知识点却无法聚集精力专注解题。他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心头是无法形容的烦躁。
　　手机铃响，他拿起电话看也没看就接通。
　　“喂。”他平静温和的声音隔着电话传入白川鹤的耳朵里。
　　“是我。”白川鹤手握电话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望着窗户对面的地方，那是苏和川的房间，还亮着灯。
　　苏和川迟疑了片刻，起身拉开窗帘，果然…隔着两道窗户和一段距离他看到了白川鹤的脸。他的声音平淡而温柔：“怎么了？”
　　“没事。”白川鹤低头擦了擦眼泪，摇摇头。这一刻她全然忘记了赵琳琳这个人的存在。
　　苏和川见她不愿意说也就不强求她了，他温柔地问：“嗓子还痛吗？”他这才发现无论自己有多不开心，有多生气他都无法对着白川鹤发火，质问的话他也是怎么都问不出口的。
　　白川鹤抽泣了几声，声音哭哭啼啼的。她沉闷闷地说：“好多了。”
　　苏和川的声音低沉而柔和：“你作业写了吗？”
　　白川鹤发出微弱的抽泣声：“明天写。”
　　“哦。”苏和川听着她失落的声音心里有些于心不忍，他说：“白川鹤，你明天把作业写完，后天陪我出去趟吧。”
　　“去哪里？”白川鹤隔着两扇窗户望着他的眼睛，企图看得仔细再仔细一些。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苏和川淡淡一笑。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苏和川笑了笑，嘴角勾起，“那……你到时就跟着我走好了。”
　　“跟你走啊……”白川鹤迟疑了下问出了心中的疑虑，“还有别人吗？”
　　“就你一个。”苏和川望着她笑着说：“怕我把你卖了，不敢和我走吗？”
　　“敢！”白川鹤果然被他激中，她仰着下颚傲着劲儿说：“我明天写作业，你……你就不要来打扰我了，我要认真学习了，你周日再来找我。”
　　“好。”苏和川心想你明天不来找我问题就怪了。

　　晚上趁着白川厉看电视时候杨梅回房给白乔打去电话，交代了今天家长会的事情。
　　“哎，我就怕……哎，其实这成绩也说明不聊什么。”杨梅叹了声气。
　　电话那端白乔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行，我知道了。等过几天我回去和她聊聊。”
　　“别别别，鹤鹤现在是青春期，心里那股劲儿浓着呢。你和她聊，你当鹤鹤是厉厉啊，没心没肺的。”杨梅觉得对待女儿是和儿子不一样的，“这样，你呢也别心急，我待会先去和她聊聊，我觉得鹤鹤也没那么脆弱。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那好，我先忙了。”那边白乔忙得不可开交，电话说了两句半就挂了。
　　杨梅挂断电话叹了几声气，转身下来，她看到恨不得钻进电视里的白川厉忍不住训斥：“白川厉，你赶紧上楼洗漱睡觉！别看电视了。”
　　“知道了知道了。”电视剧演的正精彩，白川厉根本没空搭理他妈。
　　杨梅走去厨房热了杯牛奶，上楼敲响白川鹤的房间门。
　　“咚咚，咚咚。”
　　“鹤鹤，你睡了吗？”
　　杨梅来敲门的时候白川鹤也快和苏和川说完了。

　　“我阿姨来找我了，我先挂了。”白川鹤转头冲着门口位置应了声：“还没，阿姨您请进。”转头捂着手机又说了：“那个，我明天……不后天问你个事儿，到时候我再说吧，拜拜，晚安～”
　　“晚安。”苏和川看着着急忙慌的样子，看着她拉了窗帘他静了片刻。
　　杨梅进来的时候白川鹤刚挂断电话拉上床帘。
　　“鹤鹤，我热了牛奶，你趁热喝了。”杨梅把牛奶放在桌子上，她没有出去，她看见白川鹤红着的眼眶。
　　“谢谢。”白川鹤低着头，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杨梅相处，这跟比和白川厉相处还要难。
　　杨梅看着她，小心谨慎地说：“鹤鹤，你刚回国肯定还没太习惯，而且一次考试成绩说明不了什么的，你——别太在意。”
　　“我没在意。”她淡淡一笑，“阿姨，今天谢谢你。”
　　杨梅摇摇头，“没事。”
　　那句谢谢让她倍感欣慰。自己这段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

　　——秘密始终是秘密，它会时时刻刻伴随着我们成长。无论日子过去多久多长，它依然是秘密。

　　夜色宁静，而周家却并不安静。
　　“周瑾华！”周妈妈气冲冲地把成绩单拍在桌子上，怒吼：“你看看这次考试的成绩！英语96，语文109，数学！数学居然只考了127，你这三门还不如政治和历史成绩！你知不知道你在你们年级的排名已经掉出前十了！！”她越说越来气儿。
　　周瑾华一副二百五的样子，对于他妈妈的怒吼毫已经无力回天了。他很无奈地说：“妈，这是高中以来第一次大考，我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我的成绩没问题。”周瑾华这次失误了，数学错了一道大题，这一下就比他预计的少了20分，就这一下他被拉开了排名。
　　“不习惯？！”周妈妈震惊怒吼：“周瑾华！你已经高一了！高一了！再有两年你就要高考了！你知不知道每年高考有多少人为了报考清华北大挤破脑袋吗？周瑾华，我希望你能认真再认真！好吗？！”
　　“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周瑾华很不耐烦，他妈妈的这些话他已经听腻味了。他起身往客厅走，试图远离他妈妈的训斥。
　　周妈妈紧随其后，步步紧逼，“周瑾华，我还不能说你两句了？”
　　“妈，我求您饶了我吧。”周瑾华喝了口水，他还是很痞很不在意的样子，无奈地笑着：“妈，我只是一次没考完，您不至于吧。”
　　“不至于？”周妈妈此刻已经失去理智，她满脑子都是周瑾华的学习成绩，越说越气！“周瑾华！你还认不清现状吗？！你没多少时间了！你知不知道？！”
　　“妈，我——”周瑾华紧绷着的那口气垮了，他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此时此刻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周妈妈分开一段时间，周谨华冷静了两秒说：“我今晚去同学家住，不回来了。”周瑾华没有办法和一个失去理智的母亲友好交谈，他只有出走才能结束这段争吵。
　　“周瑾华！”周妈妈撕心裂肺的吼着他的名字，回复她的只是一声门磕在门框上门锁发出的声音。
　　周瑾华头也不回的离开家了。

　　那天晚上他去了苏和川家，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以去的地方。本来他想去辛城家的，但是打不通辛城的电话，只好去大院儿苏和川了。
　　晚上，苏和川刚准备洗澡睡觉接到了周瑾华的电话。
　　“你在哪儿呢？”周瑾华问。
　　“在家，怎么了？”苏和川望了眼窗外的路灯，他知道周瑾华能在这个时间点给他打电话只有一个原因，“你要来吗？”不用问，苏和川都知道他肯定又是和他妈妈吵架了。
　　“嗯，我在你家小区门口，不让进。”周瑾华站在夜晚的冷风中瑟瑟发抖。
　　“我出去接你。”苏和川二话没说，下楼往外跑。

　　苏玉川坐在客厅跟她妈熬夜追金庸，她对着苏和川匆忙的身影急吼：“哥，你干嘛去啊？”
　　“周瑾华在小区门口，我去接他。”苏和川边说边穿鞋。
　　“哎呀！”苏玉川一惊一乍，“周瑾华？哥是你中学那个同学吗？”
　　“嗯。”苏和川点点头出门了。
　　“不行不行。”苏玉川放下零食，拍拍手站起来。
　　苏夫人斜眼看着女儿，不满道：“苏玉川，大晚上的你一惊一乍要疯啊？”
　　“妈！我先睡觉了，你自己慢慢看啊。拜拜～”苏玉川抱着她的零食急忙穿鞋往她自己的房间跑。
　　“苏玉川，你跑什么？”苏夫人只好起身手势苏玉川残留的战场。

　　苏和川一路跑到小区门口，黑夜里亮着一盏昏暗的路灯，周瑾华站在路灯下。他走进警卫室，和值班人员打了招呼，人家开门才把周瑾华放进来。
　　“我还以为你都睡了呢。”周瑾华双手抱着自己，牙都冻硬了。
　　“我睡了你还怎么进来。”
　　俩人连跑带跳到了苏家。
　　周瑾华扯了扯苏和川的衣服，指着另一栋房子说：“那是不是就是白川鹤她家？”
　　“嗯。”
　　“离够近的啊。”周瑾华冻得鼻涕都快流出来了。
　　苏和川把他拉进门，“赶紧进来吧。”
　　“和川，你和你同学回来啦。”苏妈妈起身走了过来。她已经拿了干净的拖鞋放在玄关处。
　　“阿姨，那个……打扰了。”对于这次突袭，周瑾华感到很抱歉，但他无法避免。
　　苏妈妈笑着问：“没事没事，你吃了吗？”
　　周瑾华笑着说：“吃过了阿姨。”
　　“那行。”苏妈妈看向苏和川，温柔道：“儿子，你带着你同学快休息去吧。明日正好不上学，可以睡个自然醒。”
　　苏和川站在客厅扫了一眼，随口问道：“妈，玉川呢，她刚不是还在客厅，怎么这会儿不见人了？”
　　苏夫人走到沙发上坐下，说：“回房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啊。”
　　“嗯，妈你也早点睡。”苏和川推着周瑾华上楼去了他的房间。
　　“阿姨，晚安。”

　　苏和川从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扔在床上，威胁的语气说：“你睡我床不准乱滚！”
　　周瑾华笑着问：“你妹还是那个疯丫头吗？”在他的印象里，苏玉川是一个非常外向非常乐观非常开朗的……疯丫头。
　　苏和川给他找了干净的牙刷毛巾塞他怀里，没好气地说：“赶紧去洗漱吧你。”
　　那天晚上苏和川几乎没怎么睡，第二天醒来挂着两个乌黑乌黑的熊猫眼。倒是周瑾华，挪了窝也睡得滋润。

　　不到八点，苏和川就彻底睡不着了。周瑾华一整晚都在翻腾，不是腿搭在苏和川身上就是要抱着苏和川，苏和川踹他都没能把这厮踹醒。
　　他无奈地看着睡着死沉死沉的周瑾华叹了口气。他发誓这辈子在跟周瑾华同床共枕他就跟周瑾华一个姓！

　　苏和川抓抓头起床下楼。苏家妈妈起得早，他下来时她正好准备好早饭。
　　“儿子，你下来啦。”
　　苏和川垂着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