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喜欢你》河豚没有毒

22、家长会

　　蓝琼语两眼珠子转了转，有点不可思议，她问：“你怎么知道的？”转念一想又不太对，啧了一声疑惑的问：“你和赵琳琳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她怎么能把这么隐私的事情都告诉你？你丫够可以啊。”
　　“赵琳琳？是你们班的吗？”贝朵朵对这个女生实在没什么印象。
　　“我们班的班长，以前初中是江英的。”蓝琼语抽空给贝朵朵解释，但她有点想不通。
　　白川鹤叹了口气十分伤心地语气说：“刚刚在厕所，她和李茜还有张诗曼在聊天，我无意间听到的。”她的嗓子还没好，她说话的声音小的不能再小，慢吞吞地把她在厕所里听到的事情都简而言之。
　　“原来如此。”蓝琼语感慨，她又回过头歪着脑袋盯着白川鹤问：“这赵琳琳和苏和川也不熟啊，而且刚刚赵琳琳叫他去黄老邪那帮忙，苏和川半天都没想起来她叫什么名字。应该不至于啊，再说喜欢苏和川的人那么多，从初中部到高中部，绕操场三圈都有的。你也别太在意了。”
　　蓝琼语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给白川鹤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贝朵朵拽了一下她的衣袖，给她使了个闭嘴的眼色。
　　“鹤鹤，我觉得这种事吧，你不能光听那个什么琳琳的片面之言。”贝朵朵冷静细想了想：“那个女生认识苏和川才多久，你呢从小就和苏和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为了他回国读书，他呢虽然没表态吧，但是我觉得他对你是和对其他女生不一样的。”
　　“对啊。”蓝琼语想起什么似的说：“那天你发烧，你都不知道有多着急。抱着你直奔医务室，为了照顾你连午饭都没吃。你得想想这个是吧。”
　　“你脖子上这条围巾是苏和川的吧。”贝朵朵突然说。
　　白川鹤惊讶的瞅着她，问：“你怎么也知道？”
　　贝朵朵一努嘴，她又不傻，抿抿嘴冷静地开口：“你脖子上的这条围脖和苏和川脖子上系的围巾是一种织法。”
　　“对啊。”蓝琼语跟风点头：“他可是和你分享围巾了，贴脖之物啊。其他女生可没这待遇啊，还有接送上下学，这得多少女生羡慕你呢。你就闷得儿蜜吧。”
　　贝朵朵也跟着应声：“就是的。你好好想想，从你回来到现在三四个月了吧，苏和川怎么对你的？你可别装傻。”
　　就算她们这么安慰白川鹤，她还是忘不了苏和川不惜冒雨都要给赵琳琳借伞这件事。
　　她淡淡一笑。

　　苏和川跟周瑾华、耿谦、辛城四个男生打打闹闹往教学楼跑。
　　“和川。”一个温柔地女声在四人耳畔响起。
　　苏和川等人回头去寻找声音发源地。那是两位优雅知性的女人。
　　苏太太和杨梅一起走来，苏太太走到儿子面前，捋了下他的头发，温柔道：“和川。”
　　苏和川有点愣，“妈，你怎么来了？”他很吃惊，还以为她妈妈又加班不来了呢。
　　苏妈妈在医院上班忙起来好几天都回不了家，苏和川早已经习惯了。
　　“阿姨。”他对着杨梅打了声招呼。看见杨梅的那一刻，苏和川愣了，他更没想过杨梅会来给白川鹤开家长会。
　　“我来给你开家长会啊，你这傻孩子。”苏妈妈温柔地笑着，她拉拢苏和川敞开的衣领。
　　“妈这是我同学，你认识。这个是辛城，这学期新来的。”苏和川给他妈妈介绍四人，耿谦和周瑾华以前去过苏家，苏妈妈有印象。
　　“阿姨。”
　　“阿姨好。”
　　“阿姨。”
　　“阿姨。”
　　四个人纷纷和两位女士打招呼问好。
　　辛城长得好看，嘴又甜，家长见了心生欢喜。
　　苏妈妈今天穿了一身呢子大衣，头发在脑后扎的很低，轻轻挽着。杨梅也是稍微打扮了的，一身黑色羽绒服，长筒靴，穿的很年轻。
　　“这个是谁啊。你阿姨？”周瑾华轻轻扯了扯苏和川的衣袖。他没见过杨梅，还以为是苏妈妈的姐妹。
　　“这是……”苏和川语顿了，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给三人介绍杨梅的身份。
　　杨梅淡淡一笑，自己解释道：“白川鹤的爸妈比较忙，我是她爸妈的同事，我来给她开家长会。”她能想到的这是最好的介绍方式。杨梅完全能猜得到没有小孩愿意让同学身边人知道自己的家庭是破碎的，即使是性格一贯都很开朗的白川鹤。她不能也没理由私自把白川鹤的家庭情况告诉她的同学，所以她宁愿说自己只是白乔和北琪的同事。
　　苏妈妈握住了她的手，给她加油鼓气。
　　这对于杨梅来说，是有些不公平的。
　　白川鹤爸妈的婚姻结束于白乔认识杨梅之后，所以这一切都与杨梅没有关系。

　　周瑾华冷得打颤，他哆哆嗦嗦说：“这儿太冷了，两位阿姨咱们先去教室吧，别再冷风里站着了。”教学楼门口是个南北通透的风口，即使关了一扇门也冷。
　　“诶。”
　　苏和川面色有些慌张，两眼睛四处张望，不由自主地摸了下鼻尖。
　　“那个，我先带我妈和阿姨去教室。”苏和川走在人群的末尾，拽住辛城低声说：“你去找一下白川鹤，就说他阿姨来了，多的别说。”
　　辛城不傻，早看出了他们三人之间的别扭，他拍了拍苏和川的肩膀，“你放心，我知道怎么说。”

　　天黑了，三个人也游荡够了，这才慢吞吞地走回教室。
　　楼梯口蓝琼语和二人面对面站着她倒着往上走，而辛城低着脑袋往下跑，于是辛城跟蓝琼语装了个满怀。
　　“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啊。”蓝琼语多亏两手撑住了墙，不然一准儿得把脑袋磕了。她骂骂咧咧的大吼。
　　“鹤鹤，原来你在这，跟我走，我有事跟你说。”辛城根本没顾得上看她俩，他拉着白川鹤的手腕就要走。
　　“诶——你撞了我你还跑！”蓝琼语拽住他的衣服。
　　辛城回头威胁道：“蓝琼语你再拉我衣服，我告你爸说你暗恋我！”
　　“我爸？”蓝琼语满脸惊讶：“你见到我爸了？”
　　“我还见到她妈妈了。”辛城指了下贝朵朵说。
　　蓝琼语惊讶：“朵朵的妈，我的爸？”
　　“嗯，你们俩不信自己回教室看去。”辛城着急忙慌跑了。
　　“走走走，咱俩快回去看看。”蓝琼语拽着贝朵朵跑回教室，“鹤鹤，我俩先走了。”
　　——诶，你们俩怎么跑了？
　　二人头也不回跑了，留白川鹤一人在原地愣神。
　　“你跟我过来。”辛城拽着她走到一处安静的角落，“那个什么——我——”他吞吞吐吐开口：“你——”
　　白川鹤歪着脑袋盯着他看。
　　辛城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说不伤到她的自尊心。
　　白川鹤心想，你个大男人家家的，说话怎么跟个女人一样磨蹭？
　　——你说不说了？
　　辛城深呼一口气憋着，向上刀山一样开口：“那个苏和川他妈来了，和他妈一起的还有你爸妈的同事，一位阿姨！ ”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小情况，谨慎地问：“你——要不要去看看？”
　　白川鹤想了想这件事她只告诉了白乔，爸妈的同事……难道？
　　她越过辛城急忙往教室跑。
　　“诶……白川鹤，白川鹤你跑什么啊？白川鹤你等等我啊。”辛城急忙追上，只是他的体力不足以可以追上白川鹤。

　　高一三班教室门口，蓝琼语跳到教室门口，冲着教室里大喊大叫：“蓝兰！”
　　“琼语！”只见一气质绝佳，眉清目秀长发飘飘的女人冲着蓝琼语跑来，她一把将蓝琼语抱进怀里在她脸上亲一口，“琼语，我好想你呀。”女人在蓝琼语怀里紧紧抱着她。
　　周围人惊异地看着二人，说母女……这女人也太年轻了，说姐妹……又不太像。
　　蓝琼语对着周围家长同学咧嘴一笑：“抱歉抱歉。”她拖着女人出了教室。
　　“蓝兰，您能别这样吗？我怪。”蓝琼语推开女人，两手插在口袋里，两腿打哆嗦：“我爸呢？你们俩不是在忙吗？怎么有空来我学校了？”
　　“你爸停车去了，手头的案子终于处理完了就来了啊，怎么不欢迎啊？”女人头靠在蓝琼语的肩膀上对她撒娇。
　　“啧——”蓝琼语咂嘴，她爸妈一个法医一个刑警，在这行干了二十多年了，还奔赴一线不肯下来。“真不敢相信你们俩居然还能有空闲时间。”
　　女人在她臀部上拍了一下，“怎么说话呢你。”
　　“用嘴说啊。”蓝琼语理直气壮。
　　“开完家长一起回家呗，接了你姥姥咱们出去吃火锅？”蓝兰抱着她的胳膊。
　　贝朵朵看着蓝琼语和蓝兰母女情深，心里不由得泛苦。她第一次那么羡慕蓝琼语，羡慕她妈妈会对她撒娇，羡慕她们母女之间像姐妹一样的感情。
　　她淡笑着朝着蓝琼语招了招手默默走回高一二班。
　　就在贝朵朵低着脑袋往教室里走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朵朵。”贝妈妈温柔的叫着女儿的名字。
　　贝朵朵惊了一跳猛地抬起脑袋，满眼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妈——妈。”
　　她原本以为辛城说的看到她妈妈那句话只是骗人为了打发走她和蓝琼语而说的。
　　“朵朵，你去哪儿了？刚还是谦谦带我进来的，不然我啊都找不到你们班在哪里的。”贝妈妈拉着贝朵朵的手轻轻拍了拍。
　　贝朵朵有点没缓过来。
　　“怎么啦？”贝妈妈在她鼻子上捏了下。
　　贝朵朵呆呆地开口说：“我——我没想到您会来。”
　　贝妈妈一听这话心里直泛酸。
　　她和贝爸爸除了结婚生贝朵朵那几天没在实验室里，其他时间都在实验室里。贝朵朵生下来出了院她就把贝朵朵交给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带，她和贝爸爸转身回了实验室，后来奶奶和姥姥相继去世，贝爷爷和贝姥爷为了谁带孙女吵得不可开交，于是两家合二为一，两老头儿为了照顾孙女住在一个屋檐下。
　　“哎呀，贝妈妈哟，你们家朵朵这次考得非常好的呀。”耿谦妈妈看着成绩单对贝朵朵赞赏不绝。
　　“哪里哪里，谦谦才好呢，我卡他这次可是他们班第一呀。”贝妈妈转身去和耿妈妈聊两个孩子的成绩。
　　贝朵朵挪着碎步走到耿谦身边，悄悄道：“谢谢你啊。”
　　耿谦淡淡一笑，偏头附耳小声说：“你刚去哪了？怎么都不见你人了。”
　　贝朵朵叹了口气，微微开口说：“白川鹤不开心，我和琼语陪她转悠了。”
　　“哦。”

　　白川鹤连颠带跑到了高一年级所在楼层。一路上跌跌撞撞，撞了不少同学。
　　周瑾华很不幸被她撞上，白川鹤冲劲儿很大，一下就把周瑾华撞得靠在墙上。他揉着肩膀，扭头冲着白川鹤的背影喊：“白川鹤，你跑那么快捡钱啊。”
　　白川鹤回头斜眼瞪他一眼。
　　那眼神……让周瑾华毛骨悚然。
　　周瑾华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真是。”

　　高一三班门口，白川鹤站在教室门口深呼好几口气，她轻拍了几下胸膛。
　　“怎么不进去？”身后，苏和川抱着一摞资料靠在教室的外墙上，他探出脑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教室。
　　教室里灯火辉煌，学生和家长议论纷纷。
　　“我——”白川鹤叹了口气，转了个身也靠在教室外的墙上。她低着脑袋看着脚尖，嘴里嘟嘟：“我不知道.”她扣着手指舔了下嘴唇,回头看着苏和川，过了几秒她突然想起赵琳琳这个人了，即将要出口的话也憋了回去。
　　她摇摇头不说了。

　　教室走廊亮着的几盏顶灯发出昏暗的光线，它不够明亮，依稀还能看出灯罩里有不少飞虫尸体。
　　“鹤鹤，进去打个招呼吧。”苏和川一直都知道对于亲爸娶后妈这件事，白川鹤虽然没有明显反抗但她和杨梅也并没有做到真的交心。
　　现在后妈出席自己的家长会。这让白川鹤即欣慰又别扭，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杨梅真的成为她家长的这个事实。
　　“我——”白川鹤双手紧抓着衣摆，她顺墙而下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脑袋低埋。她说话声音嘶哑又太沉闷，如果不仔细听甚至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苏和川深知言语已经无法给她加油鼓气，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过往的走廊，黑暗的角落里他望着白川鹤的脚尖。

　　“你们俩怎么不进去？”周瑾华走了过来，他大大咧咧，嗓门一如既往地大：“白川鹤，你丫属狗的吗？见了我就撞，撞了我就跑。”
　　白川鹤被他的嗓门吓了一跳，踮着脚跳起来捂住周瑾华的嘴，但是为时已晚，周瑾华迅速一蹦躲开了，白川鹤身体失重差点跌倒，苏和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教室里的同学和家长都看向教室门口，白川鹤急忙松开周瑾华。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杨梅也不知发什么什么似的地看着她。
　　苏和川恰时的出现在二人身后，“来来让下，我要进去。”他愣是把二人挤了进去。
　　白川鹤迈着缓慢又沉重的步伐走到桌位旁，她对着苏妈妈叫了声：“干妈。”转头看着杨梅，小声说了句：“谢——谢谢。”
　　杨梅欣慰的一笑。
　　她等这声“谢谢”等的太久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让白川鹤承认她的身份太难了，她也不奢求白川鹤对她会像对苏夫人，还有她亲妈那般亲密。

　　“你们班这个叫苏和川的同学可真厉害，是你们班第一还是年纪第一。”不知哪位家长夸了句。
　　其实苏和川偏科非常严重。他的理科成绩几乎满分，然而文科除了英语成绩不及格，其他的也都在一百二十到一百三十分左右。就这样，苏和川依旧稳坐年纪第一。
　　“儿子，你真棒。”苏妈妈看着成绩单的排名她满意笑了笑，她捋了捋苏和川的头帘儿，叹了口气有点惋惜地说：“就是英文偏科太严重了。”
　　苏和川微微低头余光看了一眼白川鹤，他什么也没说。

　　成绩单上有三班每个学生的单科成绩，还有总分，班级排名年纪排名。谁家孩子什么水平家长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这次考试是高中入学以来第一次大考，学校和家长看得都非常重视。

　　赵琳琳正在统计学生家长签名情况，看到辛城那栏空白，便随口问了句：“怎么不见辛城？”
　　“我刚听他好像晕倒被送医务室了。”一女生走进了教室随口一说。
　　这时，白川鹤才想起来刚刚辛城追在她身后，想到这她转身往外走。
　　“鹤鹤，你去哪儿啊？”杨梅心急，直接喊了出来。
　　白川鹤一溜烟跑没影了，“我出去一下。”
　　“妈，阿姨，我有事出去一下，您就在教室，老师马上来。”苏和川看了看辛城空着的座位，说着也往外跑。
　　“诶，你们怎么都跑了，诶等等我啊。”周瑾华不甘被落下，“妈，我先出去了，家长会马上开始了您在这儿等着就好了，我先走了。”
　　六点整家长会开始，所有学生离开教室前往多功能教室或礼堂去看电影。

　　医务室门口，白川鹤跑地气喘吁吁，她扶着门框大口喘气：“辛城！辛城！”
　　扬太医被她惊了一跳：“白川鹤，你那么大声是嗓子不疼了吗？”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还没看到白川鹤的人影，就先听到她的声音了。
　　床帘里辛城急忙合上衣服系好纽扣，做了个‘嘘’的手势，他摇头小声说：“别告诉她。”
　　扬太医眉毛一抬，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掀开床帘走了出去。

　　白川鹤跑得太累，嗓子干咳不止，“扬太医，辛城呢？”她哑着嗓子问。
　　扬太医抬眼扫了她一遍，真不知道这姑娘有什么好，值得辛城这样。摇摇头过了半响他指了指病床位置。

　　白川鹤冲了过去，拉开窗帘的同时辛城往外走，两人撞了个满怀。她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辛城毫无防备被她撞回病床上。
　　辛城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校服。

　　那一刻时间像是被冰封了一样，凝住了。
　　白川鹤从他黑漆漆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面孔。在她眼眸里照映出来的辛城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