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玉离经&敬天怀]正当时》花边粽

5、第 5 章

　　5、
　　局势变化，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敬天怀正在岸边巡视，听到慎恒之报告了近期武林情况，骤然停步。慎恒之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他身上：“掌、掌门！”
　　敬天怀道：“我们去德风古道，马上出发。”
　　慎恒之糊里糊涂地跟着他折返方向，一边答应着：“是，但是，掌门发现了什么？”
　　“一页书在云渡山召集武林人士，商讨征伐八岐邪神，玉离经作为儒门代表，必定要去。现在凤儒与侠儒都不在门内，皇儒又需压制龙首，若此时八部众偷袭，非常危险。”
　　慎恒之瞪圆眼睛：“玉主事竟然不会做防备吗？这种事情，他应该预先料到。”
　　“淮巍之岸邪气原本浓郁，昨日却突然消失，探查百里也未发现异状，吾尚未将此消息传给德风古道。”也许，仅凭这点异常就怀疑邪魔离开东海而针对德风古道，太过牵强了，但是要防止万中有一，“德风古道作为儒门中枢，不能出事。”
　　敬天怀心里想着还有更重要的，剑儒、庭主接连发生意外，他刚刚去信安慰玉离经，就又收到君奉天牺牲的噩耗。当时海上邪气浓厚，不敢轻离，便先派千朝雨去德风古道关切。君奉天对于玉离经如山岳之重，这消息对他打击有多大，难免让人担心。
　　慎恒之似乎还没想明白，脚步略慢，敬天怀将目光投过去：“慎恒之。”
　　“是，掌门！掌门决定的事情，吾当然认同。”慎恒之立刻一脸严肃地紧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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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方御衡尊祖，此书中记载属实。一代英杰自刎而亡，未能善全终末，有损儒门名誉，吾虽知尊祖不计身后名，仍私心隐瞒。此乃吾之过。”
　　最后一句笔意凝滞，显示写信人心境在变化。玉离经几乎能透过纸上文字，想象出敬天怀的表情，想必因为说了违心之言，很自责吧。
　　……这种事情，没关系啊。
　　“八岐邪神之祸日渐逼近，吾有意寻回尊祖佩剑，修习尊祖斩魔之法。成行之前将预先知会，望请费心照拂仁宇明圣。”
　　将请求说得大方直接，是否因为前番没求助惹得自己不满，才改变了做法？玉离经这样想了下，方又读后文，今次敬掌门居然写了满满一整张纸，满满的诚意。
　　“剑儒之变故，一笔春秋庭主之噩耗，又有奕德熙天折损儒士，令人扼腕。当此灾变之时，君之一举一动，关系儒门安危，唯愿持重秉正而行，尤请珍重自身。任何需要，吾当倾全力以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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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天怀与慎恒之等人来到德风古道之外，便觉得沉重的压逼氛围，远远超过之前所遇到的任何邪染。
　　直入其中，楼千影迎了出来：“敬掌门？丞辅，二位为何……”
　　话还未说完，一道阴风裹挟着邪气，冷森森地席卷而入！
　　敬天怀转身拔剑，剑气与邪气一撞，各自散灭。
　　尘沙飞扬，一人姿态嚣狂大踏步行来，赫然是八部众之末邪王，鸑变迦罗。他身后紧随着御邪王暗禘，再之后，是无数妖兵邪将，黑压压目不见尽头。
　　“这，哪里冒出来这么大一支军队？怎么可能？”楼千影诧异地问出声来。
　　两名八部众进犯还在预料中，但无声无息带出这么大一支军队而不被发现，超出常理。敬天怀想起前次在淮巍之岸所遇的妖兽，是以整座海面为依托，若这些妖兵也是依邪气而生幻形，就可以理解了。
　　……以寡敌众的状态。
　　“德风古道只有这些人吗？”
　　“云忘归和御钧衡正在接受皇儒尊驾传艺，不能分神，其他人都外出了。”楼千影低声道，“按照时间，主事他们早就该回来了，不知为何延误。”
　　鸑变迦罗冷冷地扫过他们几个人，以手指点：“德风古道，今日鸑变迦罗领教儒门能为！”
　　忽然地面剧烈震动，众人立脚不牢，跌跌撞撞倒退数步。感到震动的源头却是昊正五道深处，隐约龙吟之声忽高忽低。儒门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由得同时猜测到：是皇儒尊驾看守的龙首受到邪气感应了！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偷袭。
　　“来，让吾看看你们的挣扎！”在末邪王身后，邪魔聚众涌上，目光里流露出嗜血的贪婪。
　　“守住防线！”敬天怀只嘱咐了慎恒之一句，余下便以出招代替答话，剑光闪耀直扑鸑变迦罗。
　　激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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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离经脚步沉沉，目光始终投向前方。
　　在一页书、谈无欲，以及众人的通力协作之下，人觉非常君终于阴谋败露，伏诛了。虽然过程比预想更艰难，但是最终，为亚父，为天迹，为圣司，还有众多牺牲在阴谋下的人，报仇雪恨了。
　　报仇了。
　　可是……
　　天空还是同样蔚蓝的天空，这条回德风古道的路，也一如往昔平坦安静。可是看在眼中，到处都蒙着一层灰蒙蒙的色调，冰冷，僵硬，毫无生气。
　　连呼吸的时候，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粘稠的。
　　玉离经用力将手指掐进掌心，让痛感激发出一些元气，方用与往常无异的语调对同行的邃无端道：“我们离开德风古道的时间比预期更长，需要快些回去了。”
　　邃无端点头，跟着他加快脚步，抬头望着前方时，忽然怔了：“主事，你看那里！”
　　玉离经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一股浓厚的邪气如烟柱一般直冲九霄，遮天掩日，而那个方向，不正是德风古道……
　　“不妙，快走！”
　　两人瞬间化作光影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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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风古道外，战势正激烈。
　　儒门战力不足，楼千影、慎恒之等人已经多处负伤，敬天怀一面抵挡鸑变迦罗，一面不断分神去救人，处尽下风，眼见御邪王暗禘借机潜入昊正五道内，也顾不上了。
　　鸑变迦罗游刃有余，语带嘲讽：“想顾全所有人，你做得到吗？”
　　话语转为厉声呼啸，鸑变迦罗长刀指天，面显狂暴之态，刀光猛然劈下，似将空气都已撕裂！
　　敬天怀对他的挑衅充耳不闻，剑招正面相应：“圣济天怀临千岳！”
　　“杀！”
　　就在此时，数道邪魔之气缠住楼千影那边，已近逼命，敬天怀眼角瞥见，剑招虽已出，硬生生从中分出一股剑意，细锐如针，瞬发及至，准确地穿透邪将咽喉。
　　细细的鲜血喷射出来。
　　电光火石间，敬天怀分神救了楼千影，剑意便觉不纯，硬抗鸑变迦罗巅峰之招，已知注定落败。
　　而就在此时，两道剑气一左一右，抢先截在了鸑变迦罗刀气之前。
　　“——轰！”
　　碰撞的巨大冲击让四个人都后退开去，玉离经和邃无端的身影在烟尘中显现出来。
　　玉离经脸上写满惊讶和感谢：“敬掌门，多谢援助德风古道。”
　　敬天怀只点了下头。而就在此时，地面再次剧烈震动，两道至纯圣光自昊正无上殿直冲穹顶，伴随着一声威严的低喝：“出去！”庞大的气浪将御邪王暗禘猛推出来，连续推出数十步方在鸑变迦罗身后停住。
　　“是皇儒尊驾！”邃无端回头看向那两道光柱，“还有，司卫和文辅他们功成了！”
　　玉离经持剑斜指，对鸑变迦罗道：“再战无益，你们还不退么？”
　　鸑变迦罗眼神数变，似乎还在犹豫，玉离经接上一句：“你们带来的妖兵妖将，是借海上妖气而生吧，之前在淮巍之岸被净化的过程，要不要再现场展示一遍？”这一回，他们是有三个会天衣无缝的人在此了。
　　“哈，儒门主事眼光倒是很毒，但你们也没有几回这样的运气了。”鸑变迦罗与暗禘对了一下眼光，终于下定决心：“众人——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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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风古道虽受进犯侥幸未有大的损失，又逢人觉伏诛，云忘归和御钧衡修行功成，慕灵风也领人前来帮助，众人见面，也算喜事。
　　但是敬天怀却发觉好似有什么不对劲。
　　以往他每次来德风古道，不拘在哪里，总能凑巧碰见玉离经。但是今天除了众人齐聚在一起时见面，散会后他特意找了几遍，竟是不见玉离经的影子。
　　敬天怀直接向邃无端要了一幅德风古道的布局地图，邃无端虽然一脸茫然但还是痛快地拿了出来：“敬掌门帮助了德风古道，吾相信敬掌门。”
　　敬天怀打开地图看了片刻，注意到在德风古道后山深处，一处曲水蜿蜒的地方。
　　他想起信笺上的那句诗，“借与门前磐石坐，四顾山光接水光。”

　　[“吾喜欢酒。小酌之后，有些想不通看不破之事，会产生新的角度，豁然开朗也说不准。”
　　“这种变故，酒当然解决不了，虽说吾确实曾借酒浇愁——舒缓情绪和暂时遗忘，以便清醒后，想出解决的办法。”]

　　敬天怀将地图卷在袖里，一路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