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逍遥第三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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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半小时的课，对蔺殊来说是小事。他脑子里现在想的是怎么把摄影比赛的两万块奖金拿到手。上午课结束，班主任宣布了这次家长会的时间：这周六上午十点钟。
星期六，那天老哥要去广州哎！蔺家延周六下午在广州有一笔生意合同要签，考虑到需要事先做准备，蔺家延吩咐秘书定了周五上午的机票。蔺爸虽然工作很忙，却从未缺席过蔺殊的任何一场家长会，若是他人在国外，就会让身为兄长的蔺家延去给弟弟开家长会。像现在这种老爸老哥都不在的情况，蔺殊也是第一次遇到。
“算了，等回家之后再跟老哥说。”
蔺殊翻开笔记本前面的日历部分，在十二月十五号那天画了一个圆圈。
可这事儿等蔺殊回家之后，就给撇脑袋后头去了，完全忘了通知蔺家延开家长会的事儿。一直到了星期四晚上八点多，晚饭之后休息了半小时，魏泽开始检查蔺殊的笔记。他接过蔺殊递过来的本子，恰好翻到了日历那一页。魏泽看到十五号那天的日期被人用红笔画了一个鲜明的圈圈。
“十五号，你有特殊安排么？”
“你不是说要用周六一整天要给我补地理嘛，问我干啥。”
补习地理需要用红笔画这么鲜明的圈标记出来么？
魏泽心里想着，但没有问出口，直接翻到立体几何的部分开始给蔺殊检查课堂笔记。蔺殊就整个人横在沙发上，手里举着平板电脑看电影。
寄养在家里的小猫yuki在魏泽腿上蹭来蹭去，完全不在意蔺殊的存在。
“可以，这两天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
“那当然，我可是蔺……”
“笔记这东西都是抄下来的，没有错是理所应当。”
蔺殊正打算标榜一下自己，又被魏泽一句话怼了回来。
“让你烦死了。”
“我先跟你说一下我给你定的期末考试计划，因为你选了文科，所以在期末之前，我打算放弃你的理化生。个位数的成绩想在一个月之内提高，不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倒是你的数学还有政史地，还有提升的余地。”
对于魏泽说的理化生无法拯救这回事，蔺殊也深以为然。尽管世界上成功逆袭的故事触手可得，似乎只要努力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只要付出汗水就能够达成目标，可世界的运转方式并非如此。
每个人都遇做得到和绝对无法做到的事情，认清这个事实，是成长的第一步。
“语文呢？”
蔺殊反问。
“没有人跟你说过么，语文这门课是不存在短期提高的。如果你真的打算在这方面提分数，就每天去二楼书房待一个小时。”
“书房啊，那是我哥的地方。”
蔺殊挠挠鼻子，以掩饰自己除了老哥给的英文报纸和杂志以外，从不读书的恶习。
“怪不得。”
魏泽上挑嘴角，冷笑了一声。从魏泽的笑声里，蔺殊感到深深的鄙夷与蔑视。这是一种比“被人讨厌”更加难以接受的情绪。这时候，yuki也附和似的叫了一声：喵呜~
“你别因为自己成绩好就瞧不起人，我哥他比你厉害多了，也从来没瞧不起我。”
“他是你的兄长。”
“那也比你好！”
“……”
魏泽对于蔺殊这女孩子般的反应无可奈何。Yuki一跃跳进魏泽怀里，魏泽顺着毛抚摸他的后背，yuki舒服地卧在魏泽怀里。
“我不是在跟你吵架，我的计划是，期末考试让你除了理化生全部及格。”
“全部及格？”
“没错，只要你……”
“不可能！你真是想太多了，我看是全‘不’及格还差不多。我以前那三十八个家教，没有哪一个人能让我在英语以外的考试里及格了。要不是他们，说不定我的理化生还不至于跟现在似的考个位数。”
“他们不是我。”
魏泽吐字缓慢，语气里有一种不容反驳的冷静。
“那，那你也别对我在学习成绩上抱太大希望。”
“今天晚上还有两个小时，我把你之前错过两次以上的数学题全都整理出来了，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在两个小时之内做完。一共二十八道题。”
魏泽从辅导材料下面抽出来一张手写的卷子。
“你手写的？”
其实蔺殊心里想说的是：字儿挺好看的。可是他自认为刚刚才受到了魏泽的蔑视，就对魏泽说出赞美的话，显得自己太没骨气。于是就换了个说法。
“打印浪费时间。”
“哦。”
蔺殊把平板放下，拾起笔开始乖乖做题。魏泽换到蔺殊对面的沙发上，开始看蔺殊写的“月考自我分析”。魏泽没注意到蔺殊正在一边做着题一边偷偷抬头看着自己。
“魏泽，你都不用忙点工作上的事儿？就整天给我作辅导？”
“家教也是我的工作。”
“我是说酒店里的。”
“我从九岁就在这家酒店上班了。”
“九岁？”
“对，我住在北京的时候，那会儿这家酒店还没开在青岛。”
“那么小能干啥呀？”
魏泽把本子放下，盯着蔺殊。
“先，做，题。”
蔺殊还想继续问什么，被魏泽一瞪，啥话都忘了。只得耸耸肩，用魏泽听不到的声音说了声：切！
第二天早晨，魏泽因为酒店里的事情提前出门了，蔺家延跟蔺殊面对面吃早餐。蔺家延会在八点钟准时出发去机场，飞机九点四十起飞。
“月考结束了，是不是马上要开家长会了。”
“家长会，对啊，我给忘了！”
蔺殊一激动，叉子勺子齐齐敲在了瓷盘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
“怎么？”
“哥，明天上午十点家长会。”
听到这个时间，蔺家延皱皱眉头。
其实何家大可不必去开家长会的，不管老师还是上层领导，关于蔺殊在学校的种种表现都会一一汇报给身为兄长的蔺家延或是身为父亲的何爸。但何家人家风低调，从不搞特殊例子，再者，蔺爸对于孩子的教育尤其看重。有时候蔺殊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跟老爸老妈老哥的行事方式都截然相反，这样子，究竟是随了祖上哪位先人。
“明天魏泽休息，我中午会给他打个电话。”
“你说啥？”
“如果魏泽有时间，就再好不过了。实在不行，也只能另外托人去给你开家长会。”
“哥你别让魏泽去，你从公司找个人吧！或者韩叔！韩叔也行，我看韩叔就很好。”
“中午再定，我会发短信给你。”
蔺家延的这句话，给蔺殊的整个上午都蒙上了一层阴影。等到买完午饭回到宿舍，蔺殊心里不想的预感越发浓烈。果然，手机里跳出来一条短信提示：
明天上午，韩叔会开车送魏泽去学校，替我给你开家长会。
“我靠！我是不是你们何家亲生的，还带这么祸害人的！”
蔺殊嘴里骂骂咧咧，开始给蔺家延打电话，但无论怎么打都是暂时无法接听。
“啊！——”
蔺殊吼着，朝床板恶狠狠地砸了一拳头。一分钟之后，宿管大叔过来敲门。
“小伙子，小声点，人家都午休了，你也快睡吧。”
怎么可能睡得着！魏泽一来学校，自己在学校里干的事儿不就全被知道了？怎么跟人打架的，怎么跟老师闹起来的，怎么把人打得送医院的，怎么把学校门踹碎的，这一下子，魏泽更得鄙视自己了。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睡得着！你说，咋能睡得着！
但蔺殊毕竟不是无理取闹的，自己的个人情绪不能伤及无辜，于是朝着门外的大叔喊了声：不好意思，下次注意。说完，蔺殊闭上嘴，攥着拳头，关节被捏的“嘎嘣嘎嘣”响。
放学回到家之后，蔺殊意识到，从今晚开始，一直到下周一之前，自己都要和魏泽一起面对面吃饭了。他怎么都没料到，眼前这个家教，竟然有一天要去给自己开家长会。
“那个，我们的老师话比较多，而且话语里夸大其词的成分会很多，你就不要听了，结束之后直接回来就行。”
蔺殊的言外之意，不要听信任何人对自己在学校的负面评价。
“只要家长去，学生不需要在场么？”
“班长还有学习委员啥的都在，我这种成绩差的，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我知道了。”
蔺殊捉摸着魏泽刚才给自己说的话，觉得“只要家长去”这句话哪里不对劲。
“虽然你是去给我开家长会，但你不是我的家长。”
“我也不想要你这样的儿子。”
魏泽说这句话的时候，头也没抬，自顾自地吃着饭。
“你……”
蔺殊把刀叉一摔，抽起餐巾随便抹了抹嘴就离开餐桌了，留魏泽一个人继续吃饭。
跟这种人在一起，早晚要被气出精神分裂症。原本在沙发上趴着的yuki，一看到蔺殊走过来，立即就跳起来，跑到餐厅找魏泽去了。
“你也不喜欢我，你们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们俩！Yuki还有姓魏的，你们两只串通一气的臭猫！”
虽然天气预报今天晚上是零下五度，但蔺殊毫不犹豫地披上大衣，换上鞋，出门去了。趁着老哥不在家，去便利店买两盒烟。但不到三分钟蔺殊就回来了，他没带钱包。
“要抽烟的话，我这里有，你要的蓝莓爆珠，小区外边的便利店已经卖完了。”
奇怪，魏泽怎么知道自己要出门买烟，连要买的口味都清楚？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逍遥第三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