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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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情绪来得有些慢，维克托在抱过马卡钦之后，就因为精神不足直接走进卧室睡觉。连梦里都是米哈伊尔对着瓦列莉亚眯起眼睛笑的场景，他的苹果肌看着就让维克托生气。
睡过一觉之后，他感觉自己好多了。
进入休赛季，他被各家的商演主办方邀请去参加冰演。就冲着冰演中有普鲁申科在，他想都没想就接了好多场，然后换来的就是大强度的表演训练。他觉得这样也还不错，只要他学会在这种密度之中调节得当，体能也不是没有提升的可能。
瓦列莉亚还是和米哈伊尔在俱乐部中悄悄地谈着恋爱。他们不公然牵手，不公然秀恩爱，连中午在餐厅吃饭都是与阿丽娜、瓦西里一起，给人一种“米哈伊尔加入了新团体”的感觉。维克托已经忙得不见人影，自然是看不到他们在一起的样子，不然被他抓住了小细节，他又会多讨厌米哈伊尔那小子几分。
至于为什么讨厌，他也不知道。
他关注了米哈伊尔的INS，这没什么好稀奇的，滑冰选手之间互相关注一波。那小子的更新频率还算适中，经常都是一些训练时滑稽的照片，混杂着几张自拍。维克托划着屏幕，大拇指不经意盖过米哈伊尔照片里的苹果肌，他突然心里想恶作剧一把，于是手指狠狠地在米哈伊尔的苹果肌上划过。戏谑又充满着小小的恶意，令他最近有些波动的情绪得到了满足。
谁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在意自己情绪波动的来源呢。
维克托难得回一次俱乐部找雅科夫。据说雅科夫新收了一个姓普利塞提的学生，将会是他的师弟。
下周的冰演将是他本年度最后一次冰演，在外赚足人气这么久，也该开始正经训练了。他在走廊上碰见刚从更衣室出来的瓦西里，前者简单道了个早，后者便叫住了他。
维克托停下脚步，瓦西里说：“这个周末的冰演票，我们都买好了。”
“冰演票？什么冰演？谁买好了？”
“你的冰演啊，‘俄罗斯新秀和普皇的合作盛宴’——很浮夸的广告词。买了4张。”
小团体一人一张，不多不少。维克托撇撇嘴，他猜也猜得到都有谁会来。瓦列莉亚来，请她坐贵宾席都可以，但是米哈伊尔这个人，维克托甚至连场馆都不想让他进。
“谢谢捧场。”
“你和瓦尼亚怎么样了？”
维克托愣了愣，随即耸肩。就这样呗，还能怎么样。这个不进不退的关系，他也只能认命。
“这样啊。”瓦西里微微点头，“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吗？”
“嗯……差不多快后悔死了。”
“那你接下来还有点好结果。”瓦里西朝他走进，凑近他的耳朵说道，“说实话，我不是那·么·喜·欢米哈伊尔。尽管我也不是很喜欢你。”
维克托冷笑一下：“那小子应该感到荣幸，他被你不喜欢的程度比我浅一点。”
“是啊，除了害羞之外一无是处。我只是说这个人而已，他技术怎么样我从来不管。”
“这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我’的时候，也从来没管我技术如何。”
“反正你们也威胁不到我，更威胁不到瓦尼亚。”瓦西里压低声音，“但是只要会影响到她接下来的职业生涯——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的想法——你们两个的想法是什么？”
“你在想的，我们也在想，这里的人都在想。所以保不准我也会很讨厌米哈伊尔，我最近觉得瓦尼亚的心思不在训练上了。”
“你后悔了吗？”
“你有多后悔，我就有多后悔。”
“这算什么？哥哥拦着妹妹谈恋爱？”
“总要有点牺牲吗不是？如果有能让她进步的人，我绝对欢迎。”
维克托挑眉，今天瓦西里话说得太多了，有点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你这个阴险的人。”
“没有，我们当初答应过彼此的事情，我也只有和她在一起才能完成。只是为了胜利去换搭档这种事，我还做不到。”
“我刚才有一瞬间觉得，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瓦西里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呢，我无时无刻不在改变自己的立场。你看我一直都是一个只看事实判断对错的人。”
维克托不由自主地就想吹口哨，不过忍住了。他还是不了解瓦西里，这个人哪里是什么正义的伙伴，分明就是个捉摸不透毫无立场并且下一秒就会跟你翻脸的危险人物。只是他莫名坚持和瓦列莉亚的友谊——或者称之为合作关系——这个举动很不符合他刚才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瓦西里潇洒地走了，留下的意味深长的话还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刚刚发生了什么，瓦西里是拐弯抹角告诉他瓦列莉亚和米哈伊尔不可能？他还有机会？
但是他脑海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观点：
我又不喜欢瓦列莉亚！
他只是、仅仅、不过就看不惯米哈伊尔这个人、这个毛头小子而已。
这种观点反复跳过自己的思绪，维克托就好像已经把自己说服了一样满意地回了家。
年轻气盛用来形容维克托·尼基福罗夫这个人是再适合不过了。他一路上把瓦列莉亚想了个透，并以此来说明，她永远都不会与自己的理想型有一点重叠的地方。
瓦列莉亚单纯并且孩子气，所以她才会和米哈伊尔这种和她气质完全一样的人走在一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她不善解人意，她也不漂亮。她看人的眼光差，没有眼见力。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意外地发现，他永远只能拿场外的一些表现来评价这个人。如果对方只是普通人，这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他现在评价的是一个运动员——运动就是自己人生的人。他对她的职业履历的了解近乎一片空白，如果双人滑也算一点信息的话。
她现在是什么组别？青年组？成人组？最好的成绩是什么？上个赛季的选曲是什么？
挫败感又随之而生。
羞愧、懊恼。他对着一个片面的印象评价了这么久，才发现自己根本没资格说她一句不好。
不禁想对自己冷笑一声，说一句，你这个糟糕的人。
冰演排练的最后一天，本以为今天也是平安无事的维克托，收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当面告白。
他隐约记得她叫柳德米拉，因为跟她熟识的人都亲切地称呼她为柳德。与她关系不错的人不少。
她是还没升组的青年组小将，却已经拿到了世青赛的冠军。似乎在这个世界上，维克托看到的未成年或是刚成年，苹果肌都是粉扑扑的样子。他的脸稍稍扭曲了些，他现在居然能从一个女孩子的脸联想到米哈伊尔，这是一件令人不快的事。
柳德米拉在所有人都参与的团体舞蹈中离他比较远，但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才给了这位姑娘一个绝佳的位置肆意观察他。在她告白的时候，她露出自认为完美的笑容，却又夹杂着一些羞涩，说她非常欣赏他。
“请问你叫……？”
“别列日娜娅，柳德米拉·别列日娜娅。”
你看，太明显了。他怎么会同意一个连名字都是告白之后才知道的人的追求，而且是不那么成熟的追求。
她也没有瓦列莉亚挺直的脊背，也没有她瀑布一样的长发，她的眼神里散发出的柔光似水，不像瓦列莉亚的眼神，无时不刻就是一个即将吞噬他的黑洞。
“我很荣幸能得到你的青睐。”于是，他只有礼貌地拒绝。虽然会伤她的心，不过他认为，对这个叫柳德米拉的小姑娘来说，只是一次人生中可有可无的经历。况且她离瓦列莉亚的气质，还差得远呢。
他一定要在最后一次冰演时，在观众席里找到瓦列莉亚，然后向她招手。这作为对米哈伊尔的挑衅，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维克托没有想到，瓦列莉亚剪成短发之后，他只能靠米哈伊尔的苹果肌才能找到坐在他旁边的瓦尼亚。这时他连招手的力气都没有，干脆当成没看见。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