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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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相信我说的。”曾畔停下述说，他的一番理论说的像是他真的做过一样，沈商信偏头一笑，“说说作案过程。”
曾畔舔舔嘴唇，眯着眼睛道：“我相信你们已经找到姚祥丢掉的东西，那把锤子就是我用来砸死沙彦的。”
“杀了人后呢？据我们调查，沙彦是在死了八天后才在鬼屋进门不远处被发现，这八天，尸体藏在哪？”沈商信问。
“藏在一个展览的地方。”曾畔说，“如果你们能提供鬼屋的俯视图，我可以圈出来。”
曾畔的坦然让沈商信心里生出一个怀疑，他不作声色的问，“你把尸体藏在那展览了七天，就没有人不对劲？”
“几乎没有。”曾畔握紧双手，像是给自己加注勇气，“聚欢谷是出了名的注重细节，往往注意到这点的人都会被注重细节蒙蔽，从而不会对尸体产生歧义。”
“沙彦被杀后，你是不是插手让鬼屋装修过？”沈商信问。
曾畔几不可见的点头，他低声说，“做事半途而废不是我的风格，把沙彦的尸体藏好后，我检查了他被杀的附近，当时杀人的我慌里慌张，难免让两边的东西沾上了血，好在我考虑过多种情况，提前准备好了油漆，把那些沾上血的地方喷上油漆。”
他古怪的笑了笑，“你肯定想问我，喷油漆会有味道，油漆和血腥味混起来肯定不好闻，聚欢谷设备的齐全程度是你想象不了的，他们配有强大的通风设备，一夜就足以让味道散去。”
沈商信点点头，旁边记录的警员听到这里，忍不住抬头看了曾畔一眼，曾畔碰见这一眼，冷不丁的对那警员笑了笑。那警员像是被吓到了，匆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我再和你说说具体置放尸体的地方吧？”曾畔真心实意的想认罪，具体处理尸体的过程，除了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晓。“那是在进门后第二个拐弯处的展览窗，窗子没多大，为了给旅客带来最好的体验，窗子里的灯是感应的，只要有人走到窗子前面那条路的正中间，窗子里摆放尸体的位置，会从下至上的被照亮。”
曾畔说的位置和沈商信在鬼屋里找到的一模一样。
“你们现在找不到射灯的位置了，那东西被我毁了。”曾畔轻松愉悦的说，“我把沙彦的尸体丢出去是因为我不想再担惊受怕，杀了他的第一个夜晚我就没睡好，接下来的几天更是噩梦连连，我也想过自首，但我怕也心有不甘，好不容易爬到总经理秘书的位置，我不能这么轻易的放弃。”
“固定装置撑不住尸体，我就从那边找了根棍子从后面辅助，棍子抵住尸体的那头，我放了东西，所以你们不会在尸体上有所发现。”随着曾畔的交代，很多曾经在沈商信心里的疑惑都随之被解答，“至于那东西，被我煮了喂流浪狗。”
“曾畔。”沈商严肃的喊了他一声，“你为什么要把尸体摆在那七天才让人发现？”
曾畔愣了一下，随后付之一笑，“因为我杀了人后去找午修齐，想告诉他这一喜大乐奔的消息，结果他不信。还和我打了个赌，说是一星期后听见沙彦的死讯，他就立刻提我为总裁秘书。”
话语轻巧的煞有其事，沈商信眉头一皱，曾畔这么说，等于是把午修齐也牵扯进来。命案发生七天在第八天被人发现的真正始作俑者总不会是这恰似赌注的一句话。
“你不信可以找午修齐对质，不过我觉得他会否认，甚至不会见你们。”曾畔也不再像刚进来那会动不动就以笑对人，他不再笑着，面色有些麻木，声音里的情绪也跟着淡了下来，“沈警官，我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这桩杀人案的凶手是我，如果非要牵扯个人进来，那就是姚祥，但他也是出于生活所迫。”
这点姚祥在最初招供的时候提到过一点，关于他为什么大半夜去野岭。当时他的理由是野岭上有些不入流的小动物可以捕捉换钱，沈商信对曾畔这一版本的姚祥生活所迫更为感兴趣。
沈商信挑起眼皮，趣味的哦了一声。
曾畔不是在为姚祥开罪，他是诚心想告诉沈商信，姚祥不是一个坏人。“他的父亲，姚旺，有很严重的类风湿，每个月都要吃几百块钱的药，一年下来没个五六千过不去。虽然他是一个作家，但不是每个作家都有丰富的收入。”
“他很缺钱。”曾畔也没兜多大的圈，窥着沈商信的脸色，看不出他是忍耐还是不耐烦，自以为最直白的话语最能打动人心的说。
沈商信笑了，只不过笑的并没有多大诚意，他觉得曾畔是个很不要脸的人。最初他的不合作让他们揪着姚祥不撒手，导致姚祥开口供述，在姚祥开口后，他却惺惺作态的为姚祥扬言正名，可谓是当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
“就因为缺钱，所以帮人销毁杀人证据？”沈商信一针见血，他的一针见血让曾畔脸色一白，抖着双唇半天没开口。
除非天生出生条件优渥，含着金钥匙问世，否则或多或少在某些紧要时刻都会缺钱。但这不能成为姚祥做帮凶的理由，更不能以这点为他犯罪的行为开脱。
曾畔皱着眉头久久没松开，抿紧了双唇，看起来似乎不愿意再继续说，沈商信也没有非要他继续说下去，关于姚祥的行事章法，他不多做评判。即便姚祥急需救命的钱，也不能用别人亡命的钱去换取。
“曾畔。”已经走到门口的沈商信转身看着神色俱失风度，在一小时内迅速萎靡的曾畔，“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想清楚你该说什么。”
被派出去查曾畔和简兰过去种种的杨悦一已经赶了回来，正在二楼整理所得到的资料。接着去聚欢谷给工作人员做二次口供的盛绽也争分夺秒的回来，他一手接过杨悦一递过来的水，一手捏着新鲜出炉的口供转到沈商信面前。
“你说的没错，4月14号上午，鬼屋就装修过。当时装修的地方是进门后第二个拐弯处，装修理由是那块的装饰品不自然。”盛绽一口气喝完水，又说：“装修内容包括沙土地铺设不均匀，从入口到出口又加入沙土铺了一层。”
沈商信心不在焉的嗯了声，对盛绽说的这些似乎没往心里去，他的魂不守舍落在盛绽眼里，俨然成了别的味道。盛绽从回来就注意到容续不在，平时和容续走的最近的莫过于这位队长，现在沈商信魂不守舍，他自然而然就联想到沈商信的走神是因为容续。
这位动不动就有点儿上火的法医先生醋劲上来了。
“信哥哥，你是不是不待见我啊？”
称呼纠正几次都没得到改正，沈商信也懒得再去抓着纠正了，眼下听见这个称呼，他仅仅是侧目静静的看着盛绽，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盛绽在他的注视下，默默的脸红了。
默默的脸红惹得沈商信一阵恶寒。
“说正事。”他怕再不说正事，盛绽就要在众目睽睽下和他开怼了，就算队里的人不介意盛绽的别具风味，他还是颇为介意的。“难道他们没发觉窗子里的尸体真实的有些过头了？”
“我也问过他们，但他们说装修前会把那些窗子遮起来，以防里面落了灰。”盛绽说，“更别说血腥味，窗子里的假尸体，是用动物血泼的，有些血腥味也正常，经常扮鬼的人神经大条起来，比任何职业的人都可怕。”
沈商信想问的，盛绽都已经全部说出来，他把面前摆着的曾畔和姚祥的笔录推到盛绽面前，有些唉声叹气的说，“凶手是个女人，两个帮凶争先恐后的抢着帮她抗雷。”
盛绽没想到他出去再个访的时间，沈商信就查出了凶手。明明他走之前曾畔和姚祥还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不屈模样，他有心想问沈商信对这两人做了什么，但少有的好奇心让他住嘴看起笔录。
和杜修凑在一起研究聚欢谷录像的杨悦一听见凶手水落石出，立刻窜到沈商信身边，“凶手是谁啊？”
不光是杨悦一有这个疑问，坐在那边的杜修也回头不眨眼的看着沈商信。
沈商信叹了口气，“是个很不起眼的人，胡强的老婆——简兰。”
还真是个没注意到的人，不给简兰的名字前加个胡强的老婆，这几个人怕是都想不起来他们调查过程中有过这么一号人物。杨悦一的反应却格外不同，因为这个简兰就是她刚从服装厂回来的原因。
“你是说，和曾畔有过一段感情的那个简兰？”杨悦一调查之前，还不知道她要调查的这个人就是凶手，“她，不会是和沙彦……”
沈商信没吭声，他在等，等容续带着简兰回来，这桩杀人案的三个涉案重要人物已经到齐两位，还差一个凶手。作为凶手的简兰，会给他带来一套怎样的说辞呢？最让沈商信头疼的莫过于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没有明确指向简兰的，那管口红仅能证明她和沙彦的确有不寻常的关系。
只有姚祥，能作为简兰杀人的人证，但那也并不是姚祥亲眼所见。
沈商信猛然发现他转进一个怪圈子，姚祥指证简兰是杀死沙彦的凶手，没有证据；曾畔说自己是凶手，有证据；那把锤子上有曾畔的指纹就是最好的证据，而且曾畔把整个杀人过程说的全部符合……
曾畔的杀人动机从色利熏心的角度来说，说服力足够让他定罪，沈商信的直觉告诉他，这桩命案并非如此，如果曾畔真的是凶手，姚祥为什么要把简兰牵扯进来？不仅是姚祥，为他们最初在谜团上点睛的万大路，也表明是个女人说自己杀了人。
“沈队，凶手真的是她？”盛绽想了半天也没能在脑海里搜刮到任何讯息，对简兰所有的印象都在那条胡强的老婆上，“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沈商信也对简兰是凶手这点产生了怀疑，他有点烦躁的推开面前的口供，难道这两人中有一个说了谎？他先前坚定不移的相信曾畔是为了旧情，帮简兰抗下杀人案。从证据来看，似乎不像他想的那样。
就在沈商信质疑判断之际，容续回来了。
“人在二号审讯室。”容续冷着一张脸说：“她很安静，只在戴上手铐时说了句终于来了。”
“她的资料准备了吗？”沈商信问。
杜修翻出文件夹递给他，“你让我查胡强资料时，顺手准备了一套，没想到真的能用上。”
天意这东西，冥冥之中说不准，误打误撞正中红心。
“悦一，你和盛绽去审。”沈商信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盛绽，搭着盛绽的肩膀说，“温和点，实在不行你就做壁观花，让悦一问。”
盛绽：“……”
“哎。”盛绽很无奈的搂住他，拿文件夹敲着他的心口，“我就那么让人不放心？”
盛绽没注意到旁边容续的目光落在文件夹敲着沈商信心口的位置。那目光若能有实质，敲着沈商信的文件夹怕是尸骨无存。
“也对，你都那么让人不放心，我还是亲自上阵吧。”说着就要从盛绽手里拿过文件夹，盛绽不干了，一把把他推开，整整衣领，自认风流倜傥的一哼。
“悦一，走。让某些人看看爷的本事。”说完大摇大摆的从沈商信旁边走过，路过容续旁边，像是施舍似的看了容续一眼，结果人容续看都不看他一眼，只使劲盯着那边不忍直视他的沈商信。
盛绽瞬间没了心思，带着杨悦一匆匆往二号审讯室走去，他怕晚走几步就被容续那专注痴情的眼神杀了一脸。那目光连他一个弯男看来都觉得心动。
“走。”沈商信想听听简兰版本的杀人现场，他想，听完后三个人到底谁是谁非，也该有个决断。事实究竟如何，也不再怕雄辩之辈顶缸。
姚祥的说法其实不大尽然，胡强对简兰的确有过家暴，但衣食并不苛待她。简兰的面孔白净有致，气色不错，沈商信一眼认出她穿着的外套是某个大商场里的牌子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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