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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盗笔续(二)
      第二天我给王盟放了假,带着闷油瓶和胖子去了楼外楼吃饭,怎么说也是过中秋,虽然我们这类人对节日什么的不敏感,但也不要太磕碜。我知道三叔不在,心情也是不怎么好,以往这种日子我都会打电话给他,今年他却不知道人在何方。我只好给我老爹老妈打了个电话,说我有事回不去陪他们,他们倒是不介意,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泛酸。

      胖子拿着菜单可劲儿点,还专门挑贵的来,我看了一眼我的钱包,默默吐了口血。闷油瓶坐在我左手边,盯着餐桌面儿瞅,没有多少表情,我已经习惯他这样了。吃饭时候我们没有说多少话,就是聊了聊以前和小哥一起在墓里的事,反正是包厢,也没有其他人听到,胖子越喝越高,拉着我的直嚷嚷,半开玩笑地说:“天真啊,要不我们给小哥找个富婆包养了他,就小哥这模样,以后都不愁,你说咋样?在你店里这么塞着,胖爷我看着都像是你偷着养小白脸。”我笑笑,余光看到闷油瓶似乎皱了一下眉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

      其实我也喝的有些上头,包厢里有空调我也还是觉得燥热,脑袋还晕晕的,听到胖子这话,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话就脱口而出:“小哥不是小白脸,就算是,老子也养得起!”那一瞬间,闷油瓶和胖子都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我,我眨巴眨巴眼睛,我刚才说了什么……我意识到闷油瓶显然是听懂了,为了挽救我的面子问题,只好嘿嘿一笑,说自己喝多了开玩笑呢,胖子和闷油瓶这才收回目光。

      喝到最后,是我和胖子两个人被闷油瓶一手一个架着回我铺子的,好在是晚上,路上没什么行人,不然我们就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王盟还算是有点良心,给我们买了月饼放在铺子的桌子上才锁门走了,我这才想起来中秋节还要吃月饼的,胖子已经昏昏欲睡,我却还好,就和小哥一起扶着他上二楼睡去了。我铺子二楼一共就两间房间,平时我和闷油瓶一人一间,今儿胖子占了闷油瓶原本的那间房,我冲闷油瓶笑笑说:“看来今天我怕是要打地铺了。”其实打地铺也没什么,天气不冷,也冻不着我。

      闷油瓶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我拿了一个蛋黄莲蓉的月饼,撕开包装袋就塞在他手里。我不知道他吃过月饼没有,但是我想这么做,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随随便便洗了个澡就出了浴室,浴室是在我那间卧室里的,所以我一抬头就看到闷油瓶坐在我的床上,手里还抓着那个月饼,不过那月饼被咬了两口,我突然感到异样的的开心,咧开嘴就笑了笑,正对上闷油瓶看过来的疑惑的目光。我突然又有点无措,拿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对闷油瓶道:“我洗好了,你去洗澡吧,照例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

      因为闷油瓶刚来我铺子的时候,简直是个生活能力九级伤残者。让他去洗澡,他就只打开热水阀,淋了十多分钟六十多度的热水,如果不是因为我后知后觉想起来他可能不会用热水阀,忙去敲浴室门,他估计要被煮熟了。出来的除了那黑色的麒麟纹身以外,连脸蛋带身上都是通红一片,亏的他没被烫伤,水热也不说,一声不吭,永远一张扑克牌脸,气的我当时就想破口大骂。本来墓里的时候我挺崇拜他的,在我这过了这几个月以后,他的倒斗一哥的形象在我心里已经完全覆灭。

      闷油瓶嗯了一声,听话的从衣柜里拿了一条新的内裤,我没有看男人内裤的特殊癖好,所以我并没有注意他拿的是哪一条。他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将月饼又塞给了我,只轻轻说了一句:“太甜。”我愣在当场,用力眨了眨眼睛才回过神来,闷油瓶已经进浴室了,低头看看手里的月饼,表情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三口两口胡乱的将拿被闷油瓶咬过两口的月饼塞在嘴巴里吃了,确实感觉太甜。

      我刚打好地铺,背对着卫生间的门,听见了门开的声音,没回头,笑着说一句:“你洗好了?过来睡吧。”“嗯,我睡地上吧。”闷油瓶在我身后淡淡的说。我刚想说不用,可是我一回头就被眼前闷油瓶的模样给惊着了。

      闷油瓶上身精裸着,麒麟纹身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威武霸气,往下看,他下面只穿一条内裤,虽然说我看过他全果的样子(就他第一次洗澡那次),但是此时此刻的他看起来更加的……诱人?不过我的注意力不在他露出来的肉上,而是在他穿的那条白色内裤上,那上面有两个黄色的图案,分明就是两只小黄鸡嘛!“噗哈哈哈哈……”我不厚道的笑出了声,闷油瓶歪着头,眯着眼,似乎在好奇我在笑什么。我笑够了本来打算停下来,但是抬头看一眼闷油瓶,就又想笑,忙转移了目光,仔细回想起来。闷油瓶在我这的衣服都是我量好了尺寸让王盟帮买回来的,王盟可没有那么恶趣味。等等!闷油瓶刚刚好像是从我的衣柜里拿的内裤!卧槽,我刚才怎么没注意到!

      这下气氛就有点不太好了,我实在是不记得我买过这样的内裤啊,王盟?不可能不可能,胖子?这个可能性比较大。算了算了,我摇摇头,明天问问胖子再说。“小哥你过来睡吧,我睡地上不要紧的,还凉快呢。”我冲闷油瓶亮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招呼他过来睡觉。他走了过来,坐在了床上。其实两个大男人睡一间房间很正常,更何况还是一个睡床一个睡地上,但是我总有一点微妙的感觉,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吴邪。”

      我脑袋刚碰到枕头,就听到闷油瓶用他惯有的清冷声音喊了我一句,于是我又坐起来,问他:“小哥,怎么了?”闷油瓶还坐在床上没有躺下去,他看着我,淡淡地问我:“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好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唉,我仰头看着闷油瓶那张脸,默默的叹了口气,但是我又实在不想看到他那失望的表情,其实对于他的事情我自己并不知道多少,他以前就不怎么爱搭理我,现在要我怎么和他说呢?我苦笑了一下,只好一点一点从鲁王宫开始讲起,我只讲关于闷油瓶的一些事,其他的都省略不讲,我想他也应该也没有兴趣听。

      闷油瓶就一直安安静静的听我讲,除了偶尔会皱皱眉头以外,没在有任何动静。我讲到西沙海底墓的时候还呵呵傻笑了一阵,还不忘调侃他,说他是影帝级别的盗墓贼,还学他那时的样子说了句:“粽子?嘉兴五芳斋粽子?”我乐了半天,他却只是眨眨眼,我道了句无趣,就又继续讲下去。直到我讲到那块陨玉时,闷油瓶的表情才有了一丝变动,等我最后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陷入沉思。

      看到他那个样子,我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不想再说些什么,躺下盖上毯子就闭眼睡过去了,他的事情总是会让我感到那样的无力,本来将这些事情平静的再叙述一遍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不是超人,我会累,阿宁嘴里的那个super吴,最后也没能把她带出那片沼泽,不是吗?

      一夜无话。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我是在床上醒过来的,而闷油瓶也不在房间里。我急冲冲地穿好衣服就打算去找,也没空思考他是怎么把我弄到床上的,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挨千刀的闷油瓶,居然又给老子玩失踪?!我一打开门,就装上一堵肉墙,直撞的我头晕眼花,好半天缓过来后,就听见胖子在那里嘟囔:“跑的那么急做什么,又不是二十多岁大姑娘赶着去嫁人,真是的,还好是你胖爷我壮实……”“小哥不见了,胖子你看到他了吗?”我急切的打断胖子的埋怨,抓着他的手臂就问。

      “啥?小哥又不见了?”胖子一脸惊讶但是却不意外的表情,又道:“昨晚他是和你一起睡的吧,怎么着的,这么快就始乱终弃?”我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心道这种时候了他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不再管他,直接下了楼,胖子在后面跟着,看我确实着急的样子,他估计也担心上了。

      我俩刚把我铺子的大门打开,就碰上了来开门的王盟,我和胖子忙过去问他看到小哥没有,王盟看我们着急的样子,神色奇怪地说:“你们说那个不爱说话的张小哥?他不就在那儿吗?”我们忙顺着王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闷油瓶他正一手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往回走。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不辞而别,我暗自庆幸。胖子笑了一声,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差点给他拍出内伤,只听见他说:“看你急的,又不是刚过门的小媳妇找不着汉子,喏,那不是回来了,瞎紧张什么。”确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紧张过头,闷油瓶是什么人啊,就是真的不辞而别,我又能怎么样呢。

      闷油瓶慢慢走到我面前,将手里的馄饨递给我,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走回了我铺子。我愣在了当场,心情可以说是非常复杂,直到胖子和王盟都往回走出好远,我才反应过来,伸手拍拍自己的脸蛋,心里不由觉得好笑,想什么呢吴邪,需要你担心的人那么多,怎么能把心思只放在那一个人身上,白痴也是有限度的。

      我和胖子商量了一下,关于那个地址,是在广西上思某座山里,我们如果真的要去那个墓的话,就要准备好足够的装备,可是广西那个地方,高温多雨,有一定的热带雨林风光,不过那个路肯定是极不好走,车恐怕都开不了。我之前的经验告诉我,像那样的环境,就算我们准备的很充足,装备人数都有,也不一定能全部安全回来,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下一个阿宁那样的牺牲。

      这件事潘子是不知道的,一些简单的装备潘子之间就帮我准备了,我是打算先带一部分轻便的装备去那个地方查看,如果实在凶险我们就先放弃,转向去巴乃,毕竟那是那些越南人发现闷油瓶的地方,说不定会有发现。胖子对我的想法不怎么看好,他心里想着那个油斗,有好处可以捞,胖子总是冲在最前面的。我直骂他不够义气,我们这趟主要目的不是倒斗,而是帮小哥找关于他以前的事情。胖子说遇见了斗不倒那还叫什么盗墓贼,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专业素养。对于这样的说法,我嗤之以鼻。

      “吴邪说的对。”这时候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闷油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胖子看看他,又看看我,抓了抓头,说:“好吧好吧,听咱们天真小同志的,不过咱可说好了,如果那个斗不凶,里头真有什么好东西的话,你们可不能拦着我啊。”

      我点头答应,不过这一次没有三叔,没有夹喇嘛的队伍,就我,胖子和闷油瓶三个人,会发生什么变故谁都不好说,而且我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只愿这一趟一切平安顺利就好。

      之后我便和胖子与闷油瓶三个人踏上了去广西的路,我们并不是一只大队伍,这次也只是为了去寻找关于闷油瓶的信息,不是单纯的倒斗,所以轻装上阵,除了必要的物件,其余的都不带,比如吃的喝的当地就有,我们得保证行动的便捷性。我在去之前搜集了不少资料,想着也有点用处,广西的山叫做十万大山,那个墓在十万大山的腹地,如果我没有第一手资料,那么找起来就会相当的麻烦,简直可以说是不可能,好在那个叫大发的伙计对那次的记忆还算清晰,有几座山的名字还是记得清的,我们到时候只需要找山里的猎人,花大价钱雇他当我们的向导就行。

      广西有几百公里的山脉,中心有几十万亩的原始丛林无人区,山峦叠嶂,树木生长的都特别茂密且高大,又因为这地方高温多雨,地下水充沛,地表的河湖也是比较多,这种气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不过是比杭州稍微那么难熬了一点,有点让我觉得困难的是这边的地势。这种地势上,不可能有什么特别便利的交通,这也是为什么这地方一直富庶不起来的原因,不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吗,要想富先修路,可是这里除了铁路,其他的公路应该都很难修,就算是修好了,也没人能一路坐着汽车进山,因为这样的山路,就是吐,也能把个大老爷们吐成人干。

      我们出发后,一路都在看风景,其实广西这边的风景特别好,风光美的几乎让人融化,我和胖子都看的满眼生花,连闷油瓶眼里都有了神采。我们到了上思就转去南屏,下了车就用脚走一段路,然后又坐一小段车,就这样,总算是在一个小村子停了下来。

      这个村子是当地瑶族的小村庄,我们到了以后就找了住宿的地方,那是一座高脚楼,是当地农家的房子,并不是旅馆,虽然我们也没指望这地方有旅馆,我们只是付了钱,有了房间可以住。一路的舟车劳顿,我们都累的要死,只有胖子特别精神,吃晚饭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和我说,这儿的瑶族姑娘个顶个的好看,这一趟真没白来,我笑骂说你有本事就找一个看得上你的姑娘,入赘到这儿来,天天给人家种地,也不虚此行啊。胖子张嘴还想说话,但是这时候闷油瓶已经起身回了房间,我只好匆匆扒了几口饭,将胖子留在原地吹冷风,跟着闷油瓶上楼了,走之前还提醒胖子不要乱说话,胖子看我一眼,不知道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我推开闷油瓶房间的门,不出所料,他坐在窗沿上,正在和满天的繁星交流情感,我走过去他也没有多大反应,我站在他旁边,双手撑着窗沿,和他一块看着天上的星星,我俩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待在那里,不得不说,在这个没有城市工业污染的地方,星空真的是那样的纯粹那样的好看,此时此刻,我忘却了一切的谜团烦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第二天我们就联系到了一个向导,他是当地的一位老猎人,以前的猎人是非常吃香的,村里面就靠着打猎生存,那些身手特别好,又能打到不错的猎物的猎人更是在村里大有名气。只可惜现在的经济发展迅速,村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村里的旅游业发展的也不错,猎人们渐渐退出历史舞台,慢慢的就没人记得了。我们找到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猎人,他的普通话带口音十分严重,但是勉强可以听懂,他说我说的那个地方,他去过两次,他能带我们去,但是比较危险,说我们只是旅游看风景的话最好就不要去。我对那猎人说他只用负责我们安全到达那个地方就行,其余的不要多问,钱不会少了他的,他用那种了然的眼神看了看我们,就带上一条猎犬,领着我们上路了。

      我们一路艰难的往目的地走去,准确的来说不能用走,应该用跋涉更为准确。前一段路还好走,因为经常有一些回了家的年轻人上山猎一些野物,路都给踏平了。接近中午的时候,路就开始难走起来,我们在一处小溪流边上吃过东西,休息了一会儿,就又开始前进。那个老猎人和闷油瓶在最前面开路,一路拿着砍刀在砍草,这里多是灌木和一些带刺的荆棘,不砍掉根本没办法前进,老猎人说他已经两年多没进到过这么深的山里了,路上可能会有野猪和一些猛兽,一定要小心。我牵着狗跟在中间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我走过几次下地的经验,按道理来说不至于这么弱鸡,但是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又闷又热,树林里又有虫子蚊子一大堆,这滋味实在难受,连胖子在最后面都直骂娘。

      “再过一段,前面有个湖,那儿风景很好,我以前去的时候在那儿附近搭过一个棚子,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我们可以去那儿休息。”那老猎人停了下来,喝了一口酒,我抬头看了看闷油瓶,闷油瓶的衣服已经全湿透了,头发全部贴在额头上,表情还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我特别佩服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淡定。再回头看看胖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老觉得他的脸已经被蚊子叮肿了,不过胖子还是胖子,总能有招,他用手挖地上的泥往脸上抹,我看着他那样颇有些好笑,于是他怒道:“我靠,这蚊子邪了门了嘿,他娘的专叮我胖爷一个人,是看胖爷我好欺负是怎么地?”我道:“肯定是你的血有营养,所以蚊子格外喜欢你。”“去去去,胡说八道,小孩子就是不会说话。”胖子其实也没什么力气和我扯皮,我知道这种情况不适合开玩笑,只能无奈地转身继续向前行。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到了那个湖边,胖子简直兴奋的不行,一解开身上的装备就直接就扎湖里洗了起来,我看着也忍不住脱了衣服下去游了两圈,因为实在是太热了,那猎人只是洗了洗手,显然他很习惯这样的气候,完全不像我们,适应不来。闷油瓶就静静地坐在一块有树荫的石头上,也不理睬我们,我看他那样,总觉得别扭,怎么他好像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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