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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盗笔续(三)
      也许是出于我的某种恶趣味,我特别想看闷油瓶那家伙脸上有点其他的表情,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的身体已经先于我的脑子做出了反应。

      “小哥看我。”我喊了一声闷油瓶,他疑惑地转头看向我,我捧起一手水,然后哗的一声,世界就在那一瞬间静寂下来。胖子看着我,瞬间呆若木鸡。我的脑子也有几秒钟的停顿,我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挂着满脸水珠皱着眉头的闷油瓶,一时间特别想抽自己几巴掌,他娘的我是怎么了,闷油瓶看上去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人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胖子,他看着我,1朝我泼了几下水,笑道:“天真,你他娘的干嘛呢?你也不怕一瓢水把小哥泼走了,以后花再多明器都换不回来,别忘了家有一哥如有一宝啊。”我冲他笑笑,没有接这话,而是直接走到闷油瓶面前,尴尬的抓了抓头,对他说:“小哥,你看这么热了,你也洗洗呗,汗水黏在身上不舒服吧。”闷油瓶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走到湖边,真的就乖乖的捧了水洗了洗脸和手。我颇有些得意的看向胖子,胖子也抓了抓头,一脸奇怪道:“嘿天真你还真神了,来来来,和胖爷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神秘的一笑,说了句不告诉你,惹来胖子后来在路上的侧目连连。

      我也不管他,好不容易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目的地,不过只是一个大概的位置,大发那个伙计不厚道,只说就在那一块儿附近,我们只好在那里支帐篷搭建露营地,然后一点一点的找。我心里泛着隐隐约约的不安感,我拼命想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不让这样的坏情绪影响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营地搭好之后,趁着天还没有黑,闷油瓶和胖子先去摸索一下那个墓的大致位置,而我则留下来和老猎人一起,我们生了火后就没什么特别的事可以做,就坐在火堆旁边抽烟聊天。那个老猎人说他叫弄蛮,村里人叫他蛮老爹,人还不错,他和我讲了一些他以前的一些事,说十几年前这里来的人特别多,大多数是来偷猎和盗墓的,那时候他年轻,身手好,也给人带过路,也见过不少干这种事就这么把命丢在山里,再也没出来的人。我在一旁听着,脑子转的飞快,突然想到我可以旁敲侧击问一下他知不知道十五年前的事情,于是我谨慎地问道:“蛮老爹,十五年前这儿是什么样的?”

      “十五年前啊……”他眯着眼,似乎是在回忆,“那个时候这里经常有越南人偷渡,不过我们不和他们打交道,那帮人可惹不得,杀起人来比我们打猎的杀动物都干脆,那时候我们都不进这么远的山,谁愿意去与盗墓贼和越南人搭帮喃?”我点了点头,心道也是,想想这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作罢,又换了个问题问:“那老爹你知道我们是干嘛的不?”“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你们不就是来盗墓的么,和那些人一样。”蛮老爹道。

      我听了这话倒是听出了点别的意思,“喔?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明知故问道。“你们啊,好的事情不做,非要整这些,那些墓都不是什么好去处,我看你长的老实,我好言劝你一句,不要去招惹那些个亡灵,别白白送了命!”蛮老爹说要这句话就不再理我了,我有些无措,看了看时间,闷油瓶他们已经去了一个多小时了,天都暗下来了,我有些担心起来。按道理来说应该半个小时就回来了啊,没必要跑那么远吧?我此时非常想起身去寻找他们,但是又怕他们回来了看到我又出去了,又得来找我。这个林子这么大,我还真是不敢一个人瞎跑,更何况都已经快晚上了。

      又等了半个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回来。我心急如焚,咬咬牙,一狠心,抓起了个火把,带上个手电筒就打算去找他们,谁知却听到胖子的声音由远及近,还有脚步声,听上去是两个人一起回来的,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直到看到胖子和闷油瓶出现在我面前,我才彻底放松,将火把放了回去。“他娘的要不是时运不济,胖爷我怎么能吃这种亏?”胖子骂骂咧咧的坐了下来,喝了两口水,看着他身上乱七八糟的叶子和泥巴,脸上还被划伤了好几处,“怎么了?”我皱着眉问道。

      胖子有些难以启齿,后来在我的“严刑逼供”下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我知道胖子对我这种死缠烂打一向没什么辙。原来胖子在和小哥分头去摸索的时候,不小心给落到一个深坑里,坑壁特别湿滑,好半天他也没能上来,最后还是小哥废了半天劲把他从坑里刨出来的。我听了十分好笑,就说:“那个怕不是猎人挖的野猪陷阱,还真给逮到了这么大一头,亏的是那底下没有什么铁夹子,否则你那腿怕是要报废。”“呸!”胖子怒道:“他娘的要不是因为那地儿有蹊跷,胖爷我能着了他的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劳什子陷阱,那就是个盗洞。”“盗洞?”我皱起了眉头,“是个盗洞,不过是个没挖完的盗洞,看样子是个没什么经验的盗墓贼干的,地方都不对就随随便便下铲子,害的胖爷我摔这么惨,要让我知道了是哪个孙子干的,我非得把他扒皮了不可。”胖子一边清洗伤口一边说。

      “既然有那儿有盗洞,那就说明那个墓就在附近啊,今天我们休息,明儿一早就去踩点。”我这么一说,胖子也点头,小哥没什么表示,只是拿了火把,守在营地前,让我们去休息,说这山的夜里怕有野兽猛兽什么的,他守夜会比较好。我看了看他,没说什么,就好像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其实我自己知道并不是的。

      夜晚很安静,除了各种虫子鸟叫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火堆里偶尔发出的啪啪声响,我有点儿睡不着,虽然白天赶了一天的路非常的累,可是我没法使自己完全放松下来,我感觉像是回到了塔里木盆地的那个沼泽地中,巨大的压迫感使我一直紧绷着那根弦,耳边甚至产生了那种鸡冠蛇叫声的错觉,这样的精神压迫使我不想再躺在睡袋里,我起身,打算到闷油瓶身边去陪他一起守夜,在这种环境下,他总能给我一点安全感。

      直到在事情发生变故之前,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我和闷油瓶子一起守夜,我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他又是那种除非必要,否则不会主动和谁搭话聊天的那种,我有些气闷,正想着要是现在发生点什么事也好啊,起码能有话题,然而就这么想着两秒过后,事情真的发生了。

      眼前突然亮起的四五双莹绿色的眼睛,我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靠!以前怎么不见我有预言的天赋?!闷油瓶比我反应的快多了,就是那么一瞬间,他将烧的差不多的火堆给踩灭,对我做了一个别出声别动的手势,转身去胖子那边了。我屏住呼吸,也确实不敢动弹,我知道在这里能出现的野兽,多半是被我们的火光吸引来的,在它们没有主动攻击之前,我们一定要叫醒所有人保持警惕,这里带了枪的大概只可能是蛮老爹,所以我们徒手最好还是不要和这些凶猛的动物起冲突。

      那些眼睛慢慢向我逼近,还发出一种的低沉的吼声,在这样的夜里,这种声音让人毛骨悚然。清醒的最快的是蛮老爹,他几乎是闷油瓶一把火熄灭就醒了,他看到这一幕显得很镇定,像是经常遇到一样,他走到我面前,低声对我说:“这些是豹子,你往后退,不要出声。”我有些奇怪,但这个时候不是被好奇心主导的时候,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有经验的老猎人的话比枪支炮弹有用的多。我乖乖听话地慢慢的向后退,胖子这时候也起来了,背上自己随身的装备,给我做手势,意思是找准机会就跑。

      我点点头,往后大概退了二十多米,听到一声呼啸,忙抬头看去,一只体型较大的豹子猛地扑向闷油瓶,就在那一秒,胖子大吼一声“跑!”我这下才发现所有的豹子在那一刻全部都按捺不住地像我们扑来,豹子是短跑好手,比速度那肯定是比不过的,我一时间竟然没反应,直到看到闷油瓶一个飞身将扑向他的那只豹子踹飞出去,才慌慌张张的转身跑起来。胖子早就跑出去五六十米,我跟不上,我后面是闷油瓶和蛮老爹,蛮老爹从怀里掏出一把猎枪,是非常老式的那种,近距离攻击还可以,稍微远一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闷油瓶速度极快,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一把拉住我就开始加速,我没法适应那种速度,连换气都很勉强,可我还是坚持跑,直到后面响起两声枪响,我被闷油瓶一把甩了出去。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是懵的,那是个陡坡,我一路往下滚,有很多的荆棘和带刺植物将我的脸和手划伤了很多口子,我没空管这么多,手胡乱地抓着,希望抓住什么挡住我往下滚的趋势,结果只是平添伤口,根本没有用。

      好不容易我停下来了,强忍着胃里翻腾想吐的难受感觉,头晕的要命,天很黑我看不清身边有什么,只知道我身上很疼,但是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我挣扎了半天才勉强坐起来,想到胖子他们,我就又心急又生气,我知道闷油瓶做事情有他自己的理由,但是这样将我一个人甩在这里,我还是非常生气。好不容易将情绪压下来,眼前也渐渐清晰,我观察了一下周围,这里是一个低洼地段,我是从不远处的一个高坡滚下来的,此时除了风声以外我已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证明此刻我不用担心那些野兽的危险。但是我又不能大声叫喊,再引来什么别的野兽将我拆吃入腹那我可就冤大了,我才不要结局是成为某只野兽的粪便呢。我费力的扶着一棵有着宽大叶子的树慢慢站起来,从背包里摸出防水式手电筒,我的背包里全是一些工具,打火机矿灯无烟炉一类的,胖子那里背的是探铲和钢管,还有一些应急的东西,而食物和药物全在闷油瓶那儿。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是不是在一块,心里急的很,可是我走回我掉下来的斜坡一看,就知道我不可能从这个地方上去去找他们,泥土很湿滑,坡度大,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放弃,从另一边试试看能不能走出这个低洼。我刚迈出两步路,就发现了有一处地方很不一样,在这个全是烂泥巴烂树叶的地方,一个石头垒起来的小土包显得特别突兀。

      我皱起眉头,往那个小土包的方向走了过去。走到跟前才发现,这个小土包竟然是个半倾斜的斜面,看着这个,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要挖开这个土包的欲望在我脑子里炸开,我想了想,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我的好奇心往往能够驱使我去做一些很傻逼的事情,现在也一样,即使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些未知的危险存在,但是我还是想去做这件事。

      我费了老大的劲,一点一点挖开了这个土包,结果出现在我面前的,赫然是一个黑漆漆的盗洞。我想起了大发他们当初挖的那个盗洞,我不能肯定是不是同一个,但是这个盗洞很深,我用手电筒伸进去都没法照到里面。我蹲在这个盗洞口纠结起来,我想去找闷油瓶和胖子他们,可是又怕找不到,现在这个盗洞就在我面前,欲望驱使我很想下去看一眼,我又开始无奈了,直到我身后扑来的一股劲风将我一把推下那个盗洞。

      当时的那个场景回忆起来我还有些后怕,我头朝下摔进那个盗洞的最后一秒,我竭尽全力回头看了一下,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看上去是人,不是猎豹野猪一类的野兽。我心里大骂是哪个王八蛋背后阴老子,可我看不清那人是谁,只知道下意识的护住脑袋蜷缩身体,饶是这样,我也避免不了磕的鼻青脸肿。

      大约一路滚下来磕磕碰碰的有两分多钟,我也没法估计那个盗洞有多深,只能凭感觉知道这个盗洞一路打到了底,没有分叉口。盗洞的尽头是一块青石砖垒成的墙壁,已经被拆的七七八八,我直接滚了进去,脸朝地重重的一拍,我瞬间失去意识。

      我在昏迷的期间浑身剧痛无比,我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可是我的身体并不配合我,在地上趴着大约四个小时,我渐渐有了力气,睁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翻了个身,整个墓道只回荡着我的喘气声。我往我掉下来的地方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异样,我能在这地方躺这么久还没事,说明推我的那个混蛋并没有下来,也就是说,他的目的只是想让我进到这个墓室,而不是想置我于死地。其实自己想想我也大概猜得到那个推我的人是谁,除非我们一路过来有人跟踪,但是我知道现在去想这个没有什么意义。

      等到力气恢复的差不多,也渐渐适应了身上的痛楚之后,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发现鼻血流了一地,脸上的血都干掉了。我随手擦了擦,也没管,坐起来,打起矿灯,举起来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个比较低矮的墓室,面积也不大大,大约是个小型篮球场的大小,墓室里看起来挺干净,除了墓室中间的一个平台上放着一口木制棺材,那棺材看起来还挺破旧的,还有就是一些装饰性的石器,其他就再没有其他东西了,大约以前是有的,但后来被盗墓贼搬空了也未可知。

      那些石器都没有什么值得我看的,那棺材我也没打算碰,再这样的环境里,只有我一个人,按照我以前的经历来看我应该离那口棺材越远越好,闷油瓶不在我身边,我自己也要保护好自己。我思索了一番,便举着灯去看墙壁,决定先找找看这墓的信息。如果有什么壁画文字一类的,我大约可以推测出朝代以及墓主的身份,可惜我的愿望落空了,那墙壁上什么都没有,别说有记载性的东西,就连机括一类的都没有。但是我发现这个墙壁特别潮湿,像多年浸泡在水里一样,想了想广西丰富的雨水量和地下水,我也没觉得有多奇怪。

      扶着墙壁走了半天,我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我不由得开始担心闷油瓶和胖子,我想写要不算了,我直接从我掉下来的地方爬出去得了。转念一想,不行,万一那人还在上面,我出去就是个死,存了心思一定要害你的人是不会给你留任何生还的可能的的,我得靠自己。

      我必须先找到另外一种出这个墓室的出口,我得往里走。我身上只有一把匕首可以防身,妈蛋,想想都寒酸,我不知道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回回都不得幸运眷顾,本以为这一次能好好查事情,没想到还是落到这墓里面来了。我叹了口气,继续向前摸索,黑暗中只有我一个人,手里的矿灯是我唯一的光源,每次在这样的环境下我都觉得害怕,不仅仅是心理上的,我的生理本能已经开始紧张的手心冒汗。又是我自己一个人,我颇有些绝望,直到我手摸到墙壁上一个细小的凸起。

      有门!我心里暗道。我举着矿灯仔细研究着那面墙壁。我手触碰到的那个地方是一个木制的矩形长条,镶嵌在墙里。往外突出了一部分,就像是被钉进去的一样。我皱起眉头,将矿灯举高,仔仔细细的看了这面墙,只发现了这一个东西,我将我的背包放在这个地方,举着矿灯就想去对面那面墙上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东西。一般来说墓室都是对称结构,可是这间墓室虽然规模比较大,但是没有耳室,也没有任何显示墓主身份的东西,我都要怀疑这不是个墓了。

      不过我心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既然有盗洞一路下来,那肯定是个墓,而且还是个有价值的墓。摸到对面,除了一样潮湿无比的墙壁,什么都没有,我怕我头晕目眩的没走准直线,又在两边都看了看,也没有,我不得不退回我放置背包的那块墙壁那里。

      光这样看着这么个东西不是我的风格,可是我又十分确定这个墓里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兜了好几圈,还是只能把目光放在这个玩意儿上面。我用力将那木楔子往里按了按,按不进去,又使劲往外拔,也拔不出来,我一时间就火了,去你妈的,老子不干了!我后退两步,一脚踹向那个木楔子,这下倒是把它踹进去了。看着那面墙,我一时间慌了神,完了完了,我脑子里响起十分不好的警报,几乎是那一瞬间,我立刻抱头蹲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生怕头顶下落下什么将我脑袋砸爆,然后脑浆流一地。

      可是等了半天我也没发现有什么动静,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靠!吓死老子了。我心说没有胖子三叔他们在我身边,我就是一个莽夫,我怎么可以这么大意,就算这个墓给我的感觉比较安全,也不能这样随便拿自己的生命暗算开玩笑。“吴邪啊吴邪,你可长点心吧。”我学着胖子的语气对自己说了一句。

      我回头想去捡自己的包,可是往那个方向一看,顿时瞠目结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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