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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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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白影一闪,花无缺竟欺身挡在了燕南天与顾人玉之间,出掌轻轻一格,顾人玉这又稳、又狠、又准、又快的一拳,立刻失了力道,如同搔痒般软绵绵地捶在花无缺身上。花无缺恍若未觉,只是含笑道:“顾兄,张姑娘与这位前辈只是一言不合,切勿妄动杀手。”说着又转过身来施了一礼,恭恭敬敬地道:“若在下猜得不错,前辈莫非就是燕南天燕大侠?”
“燕南天”这三个字一说出来,张菁已不敢发横,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再也合不拢来。顾人玉更早已翻身拜倒,就连那些从赌场里散出来的地痞流氓们,也有几个听过“燕南天”这名字,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燕南天目光一闪,道:“燕某二十年后重出江湖,居然能遇到武功如此精深、又懂得进退的少年高手。武林后生一辈,总算没令人失望。不知阁下尊师是何人?又是如何得知燕某身份?”花无缺听他有此一问,竟略有些迟疑,这时江别鹤却忽然笑了一笑,道:“花兄,别来无恙?”
燕南天看了看江别鹤,沉声道:“燕某有一笔二十年前的旧帐,要找江别鹤清算。任何人都不要想插手此事。”张菁的眼睛一亮,随即冷笑道:“江别鹤,莫非你又指望花无缺会帮你?!移花宫虽强,但凭他现在的本事,恐怕还不足以和燕大侠一较高低。”张菁虽说者无心,但燕南天听得“移花宫”三字,虽未见有何动作,他腰间悬着的那柄锈剑却忽然发出了被真气鼓荡时奇异的“嗡嗡”声响。顾人玉和张菁都吃了一惊,可花无缺竟似乎是早已料到一般,仍静静地站在那里,丝毫不动声色。
铁心兰急得眼泪直流,不顾一切地奔了过去。三个钻书人也很想和她一道,但无奈两股战战,竟然迈不动步。花无缺却伸手将铁心兰拦住,朝她安慰般淡淡一笑,这才转回头正色道:“江别鹤就是二十年前的江琴。‘南天大侠’路仲远生前,在下便已知悉此事。所以,不难猜出燕大侠身份。”燕南天似乎有些吃惊,“你认识路仲远?”花无缺点头道:“不错。他一直用燕大侠的名号行走江湖,但两个月前不幸被江别鹤父子暗算。临终之时,才向在下和小鱼儿吐露了实情。”
燕南天的眼光猛然变得炙热如炬,一只手紧紧捏住了花无缺的肩膀,“路仲远是被江别鹤父子害死的?!那小鱼儿呢?!小鱼儿在哪里?”花无缺沉吟道:“在下正为此事来见燕大侠。江小鱼被魏无牙困在龟山的山腹之中已有数日,处境堪虞……”他话音未落,张菁已失声道:“小鱼儿怎么了?!他那么滑头,怎会被人困住?!花无缺,你不是一心要杀小鱼……”一句话只说到一半,顾人玉已经牢牢掩住了她的嘴。
燕南天面沉似水,腰间锈剑竟再次响起真气鼓荡之声。花无缺再沉着冷静,也终于忍不住变了脸色。铁心兰惊呼道:“不是这样的!花公子根本不愿意杀小鱼儿,他……他只是师命难违!”三个钻书人早已面无人色,体如筛糠,但此时她们就算爬,也一定要爬过去。只听颜冰崖哆嗦着大声道:“花公子是小鱼儿最好的朋友!燕大侠,你今天若把他碰掉了一根头发,我敢打包票,你剩下的后半辈子全都要活在痛苦自责之中,追悔莫及,生不如死!”
这下连花无缺也惊呆了,他实在不相信世上居然有人敢用这种口气对燕南天说话。燕南天扫了她们一眼,锐利的目光让颜冰崖忍不住联想起丰都鬼城的“神目如电”,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听得燕南天道:“原来你们也是移花宫门下。当日为何欺瞒燕某?”洪春雨用指甲狠狠掐着掌心,拼命控制住不让自己昏倒,壮起胆子道:“燕大侠想必也看出来了,我们几个人根本不会武功,怎么可能是移花宫门下?我们只是花公子的朋友,想帮他说几句公道话而已。那天在龟山,绝非有意欺瞒。当时我们并不认识江小鱼,也许看到的根本不是他,难道世上只有他一个人是满脸刀疤的么?”听得此话,燕南天竟有些怔住。杜爱见洪春雨狡辩成功,连忙接着道:“更何况,就我们后来所知,江小鱼当时的确在龟山,而且如今还在。如果没有人帮忙把山挖开,他恐怕永远也出不来了。花公子明知燕大侠与移花宫的宿仇,若不是为了请燕大侠出手救他的好朋友小鱼儿,又何苦主动跑来自寻死路?”
铁心兰热泪满眶,感激地看着三个面如土色的钻书人。花无缺也朝她们点了点头,微笑道:“多谢。”燕南天看起来仍有些将信将疑,但事关小鱼儿性命,他也不敢大意。这时却忽听江别鹤笑道:“花兄,早就听说你与江小鱼约定三个月后一决生死。如今约期已至,花兄果然才智过人,居然能请君入瓮,把江小鱼活埋在龟山之下。小弟真该恭贺花兄得偿所愿。”话音未落,几乎所有的人都已惨然变色。最先跳起来的竟然是小仙女张菁,指着江别鹤喝道:“闭嘴!我宁愿相信花无缺也绝不相信你这个伪君子!别以为把水搅浑,你就能趁乱逃脱!”
只有花无缺始终神色不变,缓缓道:“困在山腹中的除江小鱼之外,还有在下的恩师,也就是移花宫的两位宫主。在下绝不可能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的。”燕南天一双虎目不怒自威,反复地打量着花无缺,一字字道:“好,权且相信你一次。但小鱼儿若被移花宫主害死,燕某必将移花宫满门杀得鸡犬不留!”花无缺长叹一声,苦笑道:“燕大侠放心,家师绝不会伤害小鱼儿的。她们……一定要在下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