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余兮余不知》时小实

2、理智与情感

　　第二章理智与情感

　　杨庆铉坐在车里，手里攥着手机，昨天到家以后接到电话，要陪市长去省城开会。陪同参会的本来是分管副市长，但领导临时有急事，这个差事就落地了他头上。
　　“我去省城开会。有事打我电话。”对话框上的名字是余杭。但是拇指悬在发送键上，一直没有按下。他在犹豫，他知道昨晚过后有什么不再一样，她肯定想见自己，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一定惴惴不安。一旦收到消息，他都想出她甜甜的笑容，还有嘴角好看的笑纹。想想都觉得自己也在恋爱了。
　　想联系她，多想。
　　但是明天呢，后天呢，即将发生的一切，他虽没亲身经历但看到的听到的还不够多吗？就要这样误了她毁了她吗？
　　高速隔离带里的矮小灌木飞的很快。他的目光抬起来，落在了窗外的远方。
　　短信最终还是删除了，他知道汪宇锋在市委开会，决定给他打电话：“我陪领导去省城开会，你通知一下办公室有急事打我电话。”汪宇锋接完话有些疑惑，办公室有事不是应该先跟自己汇报吗？让直接给他打电话？难道是自己最近有什么事耽搁了没及时汇报？还是说自己哪里让他不满意了？
　　汪主任在会议室外边对着手机抓头，看了看表，想了一会儿还是把余杭的电话打通了，“小余啊，局里有什么事吗？”
　　没有。
　　“局长出差去了，我在市里开会，如果有什么急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
　　此时，她一颗没着落的心终于安稳的落在了这个消息上。只是她并不知道，这句话，是老杨对她的温柔。

　　出差回来以后，一切如旧。
　　该送文件送文件，该汇报汇报，该搞卫生搞卫生。她依然不多话，即使回回见着他小心脏恨不得跳到嗓子眼。也不多看不多嘴。抱着以不变应万变的心态，她决定好好收着自己。不打扰他。
　　隔壁那位呢，话也少，事也多。工作上他是个讲究的人，一如既往事儿妈。余杭叫苦叫的有些泛甜。但她还是发现一些不一样，他很少跟她对视了，而在一些不在意的时候默默的看她，但凡跟她说话声音都是沉沉的，有一种信任和亲密的味道。她又开心，又忧愁。

　　她有时候把送文件到门口，准备敲门却看到他对着大门对面的窗户在默默抽烟，她觉得他最近抽烟抽的特别凶，不知道夫人的病有没有好些，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家里局里，里里外外都是他在忙，幸好儿子今年已经上大学去了，听说录取的学校很棒，也算是让他喘口气。
　　他瘦，所以背影显得单薄，余杭觉着这背影看上去又孤独又疲惫。每当此时她就抱着文件又转回去，让他多休息一下吧。

　　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了小半年，办公室主任抽出去挂职锻炼了，新来的妹子还处于业务熟悉期，余杭整天忙的昏天黑地。跟他共处的时间更多了，但是再没机会像那个春雨夜般靠近了。
　　发乎情，止乎礼，老杨是君子。
　　她心知肚明，越陷越深。

　　有一天早上去的早，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余杭刚给他洗完烟灰缸回来准备把茶几擦擦。他点了一根烟随手翻着昨天的文件。“小余。”
　　“嗯？”她见他高兴心情也好，正直起腰回头笑盈盈等他的下文。他的鬓角简直有毒，每每让她窒息。
　　他脸都没抬。眼睛还在文件上。“不要整天忙工作，韶华如流水，抓紧时间谈个对象。不小啦。”他的语调轻松口吻随意。
　　她的笑突然僵在嘴角，脸热眼热。“你怎么知道我没对象！”她把抹布扔在茶几上转身就走了。

　　气！委屈！我的心思你不懂吗？她恨恨的对着洗手间的门板抹眼泪，牙咬的死死的一声没吭。
　　老杨把手上刚做完道具的文件一扔，狠狠的抽了两口烟。这是他意料之外的结果。他准备了很多套说辞，模拟了各种对话，但万万没想到这鬼丫头会这么反问他。是啊，你怎么知道人家没对象。他虽然知道是气话，但心里也酸酸的没有道理。

　　怼归怼，会还是要开。他头一次没在隔壁扯着嗓子喊小余，而是走过来敲敲门，“通知一下开局长办公会。”
　　余杭任性的不想跟他说话，办公室另外一个小姑娘看余姐姐没答话，怕局长秤砣了想应一声又发现局长根本没看她，眼睛都在余姐姐身上，诚惶诚恐不知如何是好。
　　“余杭？”他又轻轻叫了一声，示好。
　　余杭冷着脸，她一生气就微微撅着嘴，站起来去档案夹拿会议记录，算是回答了他了。老杨识趣的走了。

　　会快结束的时候，他电话响了，当时他正在布置工作，看了一眼就按掉了，可紧跟着电话又响了，余杭看他皱了下眉，迅速接起来。听电话的时候他目光突然有些呆滞，紧接着挂了电话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留下三个分管局长一个党组成员还有做会议记录的余杭在会议室面面相觑。她立刻忘了她那点小心思，忧心忡忡起来。
　　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