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余兮余不知》时小实

3、挪威的森林

　　第三章挪威的森林

　　第二天没见到他，她借着要送文件批的由头小心翼翼的问过分管局长周洪涛，答案也是不知道，第三天依然没有消息，她心事重重的好不容挨到午饭时间，正在食堂食不知味的戳着餐盘里的饭菜，突然听见有人叫她，一抬头看见分管端着餐盘在她对面坐下，“你下午去准备一个果篮一束花，跟财务室说走工会的账，明天上午我们去医院要用。”
　　“噢，好嘞，是要看望什么人吗？”她问的迟疑。
　　“对，几个班子成员要去看局长夫人。”周局长正低头吃饭。
　　“夫人又入院了吗？嗷，他前天下午走那么急就为这个事儿啊。”
　　周局长点点头，“那天接的就是医院的电话，据说是什么急性并发症吧，很危险哦，好在又抢救过来了，”
　　“哦。那真是万幸。”
　　“诶对，你昨天说有什么文件要找他，是急件吗？”
　　“哦，不是的，是目标办要报一个东西，下周才截止。”
　　“行，这几天不是特别重要的文件不要打扰他了，先送给我看。估计他这两天来不了单位。”
　　“哦，好嘞。”
　　“快吃啊，我比你来的晚都快吃完了，你这数饭粒子啊？”
　　“哦哦”她低下头认真吃饭，心里落下了一块石头又绷紧了一根弦。

　　花是她一支一支挑的，果子是她一颗一颗选的，她按下了一些邪恶的猜想，衷心的希望夫人早日康复，这样老杨就能少累少烦一些。她听过很多他们夫妻情深意笃的故事，她庆幸自己没有爱错人。

　　周局长是市政办的秘书出身，后勤这一块路子太熟，听说了局长夫人这天出院，马上就安排个女干部一起去帮忙，办公室就那几个得用的人，跑不掉的是余杭。
　　跟在周局长身后的她，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挺开心的，毕竟能为他做事，她都开心。

　　一进门就看见一位中年妇人在缓慢的收拾东西，这是余杭第一次见到她。
　　“哎呀嫂子，您快歇着。怎么能让您动手呢，杨局长真是，还不让我们来，看来呀，我们还是来晚了。”周局长窜过去接过来夫人手中的收纳袋。
　　“太麻烦你啦，老杨办手续去了，我慢慢的来，可以的。”余杭观察着这位消瘦的夫人，她细白面皮，五官柔和，微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衬的她没什么精神，倒是有种恹恹的病态美。这就是他同他伉俪情深的结发妻子啊。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来，小余，怎么傻站着，快来帮忙。”周洪涛的声音破空而来。
　　“噢噢，”余杭如梦方醒。
　　“嫂子，这是小余，是个能干的姑娘。您有什么事儿啊，交给她保管给您办的妥当。”周局长说着不着痕迹的把活交到余杭手上。
　　“夫人好。”余杭礼貌的问好。
　　“你好，你看这真是太麻烦你们了。”夫人看她面善，也就没做言语上的推辞。
　　“您呐，就踏实呆着，休息好，其他的都交给我们。”周洪涛正说着，杨庆铉拿着一堆单据好药盒进门来。
　　“诶，局长来了。”
　　杨庆铉看看他，又看看低头收拾东西的余杭，“不是跟你说别来么。”
　　余杭听见他声音的那一霎那，心脏仿佛漏了一拍，她悄悄抬眼想看他一眼，结果刚看到手又把眼睛转回来了。
　　“您这还有什么可客气的。谁都知道您是忙惯了一个顶三个用，可嫂子这刚好些呢，你也心疼心疼嫂子啊。”
　　- 余杭听着他们说话，边把东西大大小小分门别类的收拾好了。又走到老杨跟前，把药接下装好，其间两人短暂的视线相交，又默契的闪开了。

　　“行，都装好了，您看还有什么要办的。”周洪涛提了提几个袋子，试试重量。
　　“没有，手续都办完了。东西收拾好了就走吧。”杨庆铉过来捡了一个最大的包拎起来。
　　周洪涛和余杭都准备从他手里接过来，“你去照顾夫人，”周洪涛喊停余杭，自己抢了先，“这个我来我来，来了就是干活的。”
　　“您把这个保管好。”周又递给他一个袋子，里面装的余杭刚收拾好的药品。
　　老杨看这情形也没再客气，两个男人拎着大包小包，余杭扶着夫人，一起下楼去了。

　　一路上夫人都在跟余杭说客气话，又问她多大，有对象了没，又问她单位忙不忙，跟着她家老杨是不是很累，余杭笑的尴尬，杨庆铉走在前面偶尔听见两个女人的絮叨，转身想催她们，又顾虑虚弱的妻子，正巧撞上余杭的眼睛，又转了回去。周洪涛看见他欲言又止，赶忙回身叮嘱了一句，“小余你把夫人搀好了啊！”
　　“知道了。”余杭在心里对老周翻了个白眼。

　　送到家以后，周局长带着余杭告别，老袁跟他握手道谢，又特别跟余杭说了一声，“小余辛苦了。”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车上，心中酸酸涩涩不是滋味，周洪涛以为她因为被叫来为领导私事帮忙不高兴，还好心的教导：“办公室忙的就是领导的事，公事只是一部分，为什么说办公室的人叫领导身边人呢，为什么说办公室出干部呢，身边人干的就是身边事，写材料是事，打扫卫生是事，像今天这个也是事，所以不要有情绪。”
　　“周局，您是不是误会了，我怎么会有情绪呢？您叫我来，是给我提供跟领导增加感情的机会，您这么关心我，人家都求之不得，我怎么会有情绪呢。”余杭越听越不对劲，觉得自己失态了，赶紧解释。
　　老周点点头，感慨的说，“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杨局长看重你不是没有原因的，好好干，吃点苦，终有所得。”
　　老周的话，说漏了一句，余杭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就岗位而言叫她来虽然合情合理，但恐怕最重要的还是，周觉察到她受杨庆铉的看重吧。
　　原来，她以为的他们之间的不着痕迹，已经被周洪涛有所洞察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