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架》那一抹笑

10、第八章

　　挂掉小高的电话后，郑蠡将吴凝的情况告诉了段凛，段凛对吴凝的行为很不解，他和郑蠡都没想到吴凝会去振兴路，更没想到她居然在路边晕倒，到底是什么原因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影响，照之前他们对她的询问过程来看，吴凝没有任何隐瞒，但是偏偏又无法解释那张违章照片，现在好像所有的矛盾都在她身上集中。

　　“通过对吴凝的询问，证实她的确认识孟溪，但是称已经失联很久，并且并不知道孟溪的现状，而且吴凝不认识赵熙元，但是吴凝的车却多次在可疑时间出入小区，同时她的车在城西开发区古街小巷附近的振兴路被拍，但是却矢口否认在照片所属时间点出现在那个地方。”

　　郑蠡靠坐在办公桌上仔细研究着写满线索的立板，现在看来，所有的疑点似乎都集中在吴凝和孟溪身上。

　　“老大，我查到些奇怪的东西。”一直站在旁边叼着棒棒糖的周窕听到电脑发出的提示马上回去查看，结果看完后突然抬头呼唤郑蠡，满脸惊讶，连手里的棒棒糖都忘了塞回去。

　　“糖糖，你是查到什么惊天秘密，这么夸张。”沐栉看着周窕一脸懵逼得望着他们，觉得不可思议，还有惊到这小丫头的料。

　　几个人抬头看向屏幕，屏幕上是某个小镇的一张旧报纸，报纸的右下角一篇文章极其简单得报道了一起车祸，死者是一名年轻女子，由于汽车从悬崖跌落深谷，无法找到遗体，最后是镇上旅店的老板提供信息，怀疑死者有可能是曾住在店内的住客。报道下面是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居然就是“听岚”的老板娘孟溪。

　　“这是我用孟溪的照片编写指令在网上搜索到的信息。报道最后只能怀疑死者是孟溪，据说事故发生后，相关负责人联系了之前死者入住时登记的备用电话号码，紧急联系人到达小镇后，一度情绪崩溃，然后在两天后离开。由于车祸经调查是意外，而且是边远小镇，所以并没有记录在案。”

　　众人面面相觑，如果孟溪真的如报道所说已经因为车祸去世，那么现在“听岚”的孟溪又是谁？如果没有死，那这篇报道要怎样合理解释。

　　“当时那个紧急联系人是谁？”段凛突然转头问周窕。

　　周窕仔细看了下放大的新闻报道：“报道上没有具体名字，只提到当时联系上了一名吴姓女子。”

　　“吴姓女子？”段凛思索了片刻，走上前把立板上吴凝的照片跟孟溪的照片并排贴在了一起。

　　“吴凝！”

　　郑蠡盯着并排的两张人像，结合重案组获取的线索，觉得需要重新梳理整个案子，但是很明显，吴凝是解开这件凶杀案的关键。

　　“小高之前打电话说她在路边晕倒送去了医院，不过经过检查没有大碍，只是精神紧张导致的，今天晚上在医院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大木，明天我们再去见一下吴凝，套问一下关于2015年发生在小镇上的车祸，看她有什么可以提供给我们的资料。”

　　“明白。”沐栉点了点头。

　　“糖糖，你试着再深挖一下，重点放在吴凝和孟溪的行踪轨迹上，看其中有没有重合。”

　　“没问题。”周窕拍拍小脸，“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你再查一下吴凝孟溪两人的医疗记录。”段凛拿过周窕面前的杯子泡了一大杯奶茶放到她面前。

　　“知道了！”周窕捧起奶茶喝一口，然后跟打了鸡血一样，同电脑指令搏斗去了。

　　目睹段凛一系列动作的大木呆滞了几秒，这俩是啥时候这么熟络了？郑蠡却是咧嘴笑了一下。

　　“那先到这里。”

　　吴凝前一天晚上已经跟公司请了假，办理出院手续之后就回了家，呆坐在沙发上许久，对前一天自己晕倒在街边任然心有余悸，幸好有人帮忙送自己去了医院，不过她也已经意识到自己被警方列入了监控，自己好像深陷迷雾，连前路都看不清了，迷迷糊糊似要睡去的时候，听到门铃响起。

　　“不好意思吴小姐，我们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不会打扰你很久的。”沐栉看着满脸苍白站在门口的吴凝说。

　　“请进。”吴凝侧身让客人进屋，然后泡了两杯水给他们，“不知道二位警察同志还有什么需要问我的？”

　　“吴小姐，请问你2015年有没有去过B镇？你可以仔细想一想，毕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郑蠡在问吴凝的时候，沐栉则悄悄得打量着四周。

　　吴凝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我好像去过，应该是旅游吧。”

　　“你确定你只是去旅游？而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郑蠡看吴凝的表情不像说谎。

　　“不是旅游？”吴凝很疑惑，最近自己难道已经体力透支到连记忆都开始减退了吗？振兴路是这样，B镇也是这样。

　　“或许你可以看下这张剪报。”郑蠡边观察吴凝的表情边把手里的照片递过去。

　　吴凝接过剪报，当看到报道内容和孟溪的照片时，突然好像受了巨大的刺激，一把挥掉了茶几上的杯子，杯子掉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她双眼泛着不正常的光，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度，不停重复着嘶吼

　　“不可能，不可能，都是假的，孟溪怎么会死，孟溪不会死的。她明明去了国外找那个男人，她连工作都不要了，她怎么会死，不可能。”

　　郑蠡和沐栉被她的突变吓了一跳，没想到吴凝看到报纸反应会这么大，来之前他们只是怀疑吴凝隐瞒了孟溪的消息，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吴凝根本不记得孟溪的死。

　　吴凝歇斯底里得在客厅发泄着，狂乱的眼神失去焦点，直到整个人无力得滑坐在沙发上，渐渐安静下来。

　　郑蠡觉得以吴凝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继续询问下去，和沐栉站起来告辞离开，吴凝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端坐在沙发上，帮吴凝关上门的瞬间，郑蠡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吴凝突然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一只手轻轻抚上自己的面颊

　　“孟溪死了，那我是谁？”

　　那句飘散在空气中的低语刺入郑蠡的耳膜，他突然觉得吴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变了一个人，一个大胆的想法莫名得出现在脑海。

　　“我查到了。”经过一整夜的奋战，周窕终于有了突破性发现，“我查到孟溪2015年辞职，3月查到她的出入境记录，在国外大约逗留了两周，然后回国后就去了B镇，报纸上的车祸在4月初，也就是清明过后，这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行踪。而吴凝在相同时间也去了B镇，逗留两日后离开。”周窕示意段凛继续往下看，“你看，这是吴凝从2015年5月到7月的医疗记录。”

　　“精神科。”

　　“没错，我想办法查了下病历，发现她有失眠，幻觉，幻听的症状，有几次甚至觉得自己是孟溪。但是7月以后就再也查不到她的继续就诊记录。然后你看，‘听岚’是2016年初开的，而正是这个时候，孟溪的行踪突然又出现了。”

　　段凛细细得看了一遍周窕列出来的时间点，他有一个正在成型的看法，不过还需要佐证。

　　“你试试将吴凝的车出入小区的时间和‘听岚’附近监控拍到孟溪的时间重合一下。”

　　“好！”周窕听完马上进行分析，结果居然发现时间完全吻合，“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吴凝和孟溪是同一个人？”

　　“不止，但是这个只能让我更肯定我的假设，如果要确认，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段凛听到声音，回头发现郑蠡和沐栉已经走进办公室，而郑蠡的目光正牢牢得锁定显示屏上他让周窕查的东西。

　　“你怀疑这个孟溪和吴凝是同一个人？”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段凛反问。

　　郑蠡将之前在吴凝家里最后看到的一切告诉了段凛和沐栉。“你和糖糖刚才说的我也都听见了，我觉得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就可以解释吴凝的各种矛盾反应。”

　　“糖糖，你尝试把吴凝和孟溪的监控视频放到一起，分析二人的身高体态，步幅，通过人体行为学做个比对。”陆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周窕点点头，按照陆殇的建议，将视频导入之前电脑里装载改进过的程序中，执行指令比对，数据显示吻合。

　　“你再对比下现吴凝和‘听岚’附近监控拍到的孟溪的面部数据。”陆殇端着咖啡斜靠在转椅上继续说。

　　结果数据对比出来依旧是吻合。

　　“现在所有的数据都证明了‘听岚’老板娘孟溪就是吴凝。而查到的线索证据都显示吴凝也是赵熙元死亡案件的嫌疑人，看来我们应该请吴凝来局里坐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