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架》那一抹笑

9、第七章

　　秘书敲开吴凝的办公室门时，吴凝才刚刚结束和组员们的项目策划会议。

　　“组长，有两位公安同志找您。”

　　“公安？”吴凝有些诧异，难道是因为那天自己上班，所以现在来做调查？“请他们进来吧。”

　　等郑蠡和段凛落座，吴凝叫秘书端了两杯茶过来。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想必吴小姐已经知道了宛西花园发生的事，我们这次来是有一些问题想询问一下吴小姐。”郑蠡一落座就道明来意，而一边的段凛则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吴凝的一举一动。

　　“宛西花园的事我只是听传达室的老胡头说过，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二位？”吴凝一脸坦然倒是让段凛暂时看不出什么异常。

　　“吴小姐，请问你认识一个叫赵熙元的人吗？康熙的熙，元旦的元。”

　　吴凝接过郑蠡递过来的照片想了一会儿，摇头表示不认识。

　　“那请问你认不认识叫孟溪的女人？”段凛故意加重语气，“或者你有没有听说过‘听岚’？”

　　当段凛说到孟溪的时候，他发现吴凝的表情出现了变化，似乎有着惊讶和难以置信。

　　“我曾经的确有一个朋友叫孟溪，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她是溪水的溪。”吴凝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段凛，像是诉说又像是在求证。

　　“没错，是溪水的溪。不知道吴小姐对于孟溪能不能提供一些资料给我们。”郑蠡对吴凝口中的“曾经”两个字很在意。

　　吴凝在得到郑蠡的证实之后，整个人的精神都好像突然沉了下来，原本那种白领精英的气质仿佛消散远去，连眼神都变得悠远起来。

　　“我曾经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就是孟溪，她是孤儿，初中的时候我跟她认识，一直到大学，我们都是在一个学校。虽然她念大学的时候选的是和我不一样的专业，但是因为学校宿舍都是不同专业混住的，所以我们又在一个宿舍住了四年。我们原本是最好的姐妹，同进同出，直到她接受了一个男生的追求，我们开始意见不合，我告诉孟溪，那个男生并不是真心对她，但是她不相信，认为我故意拆散他们，于是在毕业前，我们渐渐疏远，一度连话都不说一句。”

　　吴凝的思绪已经飘回了曾经的岁月，几乎快要遗忘郑蠡和段凛的存在。而段凛的双眼却一直在注意着她的情绪变化。

　　“直到毕业，那个男生全家移民去了国外，而孟溪也留校任职，我原本以为孟溪会从这个迷雾中走出来，我们可以重新回到过去最要好的时光，可是后来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就出了国跑去找那个男生，连学校的工作都放弃了，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她为了那个男人放弃了和我的友情。于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吴凝说完这一切突然很激动得站起来，“可是现在她回来了，为什么不联系我？”

　　“吴小姐，你不要激动，我们不清楚她为什么回来了也没有和你联系，或许她是觉得你看到她会生气，又或许她有其他的原因。不过如果你能和她取得联系，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们，因为我们怕她也会变成凶手的目标。”如果吴凝不是凶手，为了防止吴凝对孟溪下意识可能存在的包庇行为，郑蠡故意抛出孟溪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的假象。

　　“好，可是她都回国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吴凝虽然点头答应，但是似乎思考的重点还在孟溪为什么不联系自己。

　　看着吴凝的行为举止，段凛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是真的不知道孟溪的现状，如果所有的这些都是演出来的话，那她简直可以去拿影后了。

　　郑蠡和段凛站起来准备离开，吴凝则魂不守舍得送他们出门，郑蠡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站住了脚，转过身来，

　　“吴小姐，你最近有去过振兴路吗？”

　　“啊？振兴路？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吴凝被郑蠡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原本混乱纠结的思绪，不过振兴路这个地方似乎有些耳熟。

　　“那你能解释一下这张电子警察在振兴路拍到的违章快相是怎么来的吗？”

　　吴凝望着郑蠡扬起的右手上拿的照片，整个人突然都变得茫然，照片里的车的确是自己的现代，虽然车里的人看不清，但是自己的车没有借给任何人开过，那么照常理推断驾驶员应该就是自己，但是她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去过一个叫振兴路的地方，而照片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正好是深夜，这样的时间段，自己根本不可能外出，这张照片又是从何而来。她想起了之前删掉的那条短信，那条自己以为是诈骗信息的违章提醒，她急急忙忙拿出手机去翻回收站，可惜每天清理回收站的习惯让这条短信早就已经消失在了数据的海洋中，无法再恢复查看。

　　“我真的不知道这张照片是怎么来的，之前我有收到短信提醒让我去处理违章，但是我以为是诈骗信息，就删掉了，我根本没有在这个时间出去过，我晚上下班虽然偶尔会晚，但是一般十二点左右也都已经睡了呀。”

　　吴凝慌乱得解释着，她不知道能不能让面前的两个人相信自己，但是她必须不停得解释，她的内心有一种直觉，如果没有办法解释清楚这一切，她将陷入一个无法逃脱的泥潭。

　　“你说你在睡觉，有人可以证明吗？”郑蠡看着面前言辞杂乱，不知所措的女人再次提问。

　　听完郑蠡的问话，吴凝的整个人都垮了下来，只余一声低语

　　“没有。”

　　郑蠡收起手里的照片，看着半个小时前还满脸意气风发的年轻白领全身无力得瘫坐在沙发里，面色灰败。

　　吴凝送走郑蠡二人，在办公室呆坐了许久，直到慢慢平复心情后，跟秘书交代了一下工作，然后拿了包离开了公司。她本想去地下车库拿车，但是一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张照片，就觉得莫名得恐慌，转身直接出了公司大楼，沿街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坐了进去。

　　“请问小姐去哪里？”出租车司机边启动汽车边问坐在后座的乘客。

　　“你先这么一直开吧，我还没有想好去哪里。”吴凝的眼睛望着窗外，她是真的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到哪里去。

　　“额。。。好吧。”司机从后视镜看到吴凝一脸的茫然，只好慢慢往前开去。

　　后面一辆黑色的小车悄无声息的跟上了出租车一起汇入车流。

　　郑蠡一踏出吴凝的办公室，就指示小高和小马两个人立刻开始对吴凝24小时的监控工作，现在来看吴凝和孟溪两个是最大嫌疑人。

　　吴凝坐在出租车里漫无目的得游了半天的车河，连一直尾随在后面的小高小马两位同学都开始疑惑，他们跟踪的人到底是要去哪里。

　　“小姐，其实你究竟是要去哪里呢？这样一直带你游车河，也不是个事情啊。小姑娘有什么烦心事想不通的呢，唉！”中年胖司机实在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是多大的事情要花冤枉钱游车河。

　　“司机大叔，要不你开我去振兴路，振兴路你知道的吧？”吴凝突然觉得自己该去那条倒霉的路看看。

　　“你说的是城西开发区那边那条振兴路还是老城区这边的正新路？”司机大叔抬眼看了下后视镜里的吴凝。

　　“应该是开发区那条吧。”吴凝回忆了一下照片右下角的标志。

　　“好。”说完司机大叔往右打方向盘转入了右侧的岔道。

　　不到一刻钟，吴凝乘坐的出租车已经驶入了城西开发区的振兴路，她让司机大叔在街边随便找个地方放下自己，站在街边望着周围的景色，吴凝很疑惑，自己明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是隐隐又好像经常从这里经过一样，熟悉感和陌生感同时诡异得冲击着自己。她一路走一路环视着四周，但是越走腿越沉重，感觉整个人像是要被撕开一般，小高小马二人一直跟着她走到临近古街附近，就看见吴凝扶着路边灯柱缓缓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也顾不得被她发现赶紧将她送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