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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一世界(6) ...

  •   “我查到这个字迹是谁的了。”清野直接告诉南风自己的发现。

      “谁?”南风佩服清野,知道她的弱点是好奇心。

      “第一疗养院的韩医生。”清野说着,拿出了那张药方。

      “真的一模一样,那是不是可以确定是他了。”

      清野摇头。

      南风不解地看向他。

      “他于一周前就已经确定,明天中午会飞往美国,参加一个论坛,没有作案时间。”

      “会不会是幌子?”

      “不会,他有共同前往的同事。”

      “那有没有可能,作案地点根本就不在本地。”

      “他的计划书里写了详细的作案细节,天气,地点,目标和你的故事里写得几乎一模一样。你觉得呢?”

      清野说得有理有据。

      “那……”南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而且,他一口就承认了,这封信是他写的。”

      南风一脸诧异,除非有极好的心理素质,不然不可能面对质问,承认得如此果断。

      “而且,他来了。”清野指向身后,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南风想,那就是清野所说的韩医生。

      “你好。”

      韩医生友好地和南风打了招呼。

      “您好。”

      这个男人身上优雅的气质,让南风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你们正在调查的事情,我大概了解了,我用我的生命担保,我不是那个暗中计划者。”

      “他还有一个发现,要讲给你听,我们上车,边走边讲。”清野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他的保密意识很高,他有一种最坏的猜想,那个实施者可能会在今天来现场蹲点,不能被他看见继而心生怀疑,否则他可能会随时改变计划。

      在车上,韩医生向南风讲述了他俩于两周前被盗的经过,他放置多年前信件和日记的箱子丢了!那个故事在日记里也有记载。

      南风微微蹙眉,倘若有人偷走了记录故事的日记,那嫌疑人范围就一下扩大了。

      清野特意询问了韩医生家的门窗状况,有被人明显弄坏的迹象。

      “有一点很奇怪,我家厨房的窗户,夏天一直是开着的,因为不是一楼,也没装安防窗,按理说,没必要花费那么大的力气,将卧室的窗户砸烂再进来,还把门捅坏了。”

      是有他家钥匙的人,这是南风的初步分析,可她并没有将这一猜测告诉对方。

      “我们还是静候他本人的出现吧。”

      “不会有危险吧?”韩医生有些担忧。

      “放心吧。”

      韩医生微微点头。

      第二天傍晚时分,三人还是驾驶着这辆车,前往胡同。

      在胡同口不远处,暗暗观察着。

      三个人都不说话,在黑暗的掩护下,坐在车里,安静地看着,等着。

      十点多的时候,开始下雨。

      这个天气,很多人都不会出门了,可那个喂养流浪猫的姑娘,一定会担心那些流浪猫会饿肚子,一定会按时去投放食物的。

      南风跟胡同的居民打听过,那个喂食者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在这里租住的,每天会准时在十点半的时候去喂食,她担心太早的时候,来往的居民会吓到猫咪,便等大家差不多都睡了再去。

      十点十五分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戴帽子外套的身影,进入了三个人的视线,还推着一辆自行车。

      南风扭头看韩医生,见他面色惨白,显然,这个人,他不仅认识,还十分熟络。

      韩医生伸手要去拉车门,被清野阻止了。

      韩医生诧异地看向他。

      “放心,他没那么大的胆子,最多也就是将人掳走。”清野的这句话,颇有嘲讽的意味。

      南风闻言,知道清野认识那个黑色外套的身影。同时,她想到了那个小说里描写的凶杀案,凶手是从背后将女子捂嘴迷晕,拖拽至暗处,迅速将人装进事先准备好的编织袋内,运到他事先准备好的地点,进行杀害,凶手特意挑选雨天的夜晚,他的目标是爱猫的单身女人。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清野对着手机说道。

      “你报了警?”韩医生语气激动。

      “放心,我没想毁他。几个朋友而已。”清野声音镇静,也透着冰冷。

      不一会儿的功夫,胡同里走出几个身影,其中一个,被其余几个反绑了手臂。

      韩医生的手因为紧张,止不住颤抖,却也松了一口气。

      “下车吧。”清野打开了车门。

      一行人走近,南风才看清,“黑外套”,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哥,这个怎么处置?”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问。

      “送警局吧?”清野看着少年,极不经意的语气。

      “不行。”韩医生急了,上前抓住少年的胳膊,却被少年挣脱了。

      南风瞧了,微微蹙眉。

      “都是误会,这是......我儿子。”

      南风再次打量少年,觉得二人确实有几分相像。

      “你不是我爸,你不配!”少年大声吼叫。

      显然,父子二人这些年,并不和谐。

      “你们几个先走吧,辛苦了,回头请你们喝酒。”清野拍了其中一个年轻人的肩膀。

      “行,那我们走了,有事你就吱声。”皮肤黝黑年轻人离开前,附在清野耳边,低声说了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姑娘吧?挺漂亮的。”

      清野掐了年轻人一下,年轻人坏笑着冲他挥了挥手,带着其余人,离开了。

      “你小子行啊,胆子不小。”清野疏离地打量少年。

      “轮得着你管吗?”少年的叛逆,像极了这个年纪的大多数孩子。

      “我是没资格,可他呢?”清野指了指韩医生。

      “他?一个连家都不管的男人,我妈病成那样了,也不回来的人,有什么资格?!”少年的声音里,充满了埋怨。

      “那你就要绑架,甚至是杀人?是在报复谁?”清野质问,他此刻的眼神,镇定又透着些许说不清的伤感。

      南风一直没有说话,脑海中,闪现那天晚上,在酒吧,被清野跟踪的男人,回忆他的年纪,会是清野的父亲吗?

      少年突然的反抗,打断了南风的思绪。

      奈何,他哪里是清野的对手,没跑出几步,便被清野从后方攥住肩膀,伸脚,绊倒在地。

      “再跑啊!”清野冷笑。

      “别伤着孩子......”韩医生担忧道。

      “看到没?害怕你受伤的,还是他!”清野说这句的时候,气息有些颤抖,南风更加确定,这和他个人的经历有关系。

      可是,他不说,她不会问。

      “你以为你犯错,就是在报复他吗?你应该努力让自己活出个人样,让他看看,离开他,是不是世界会塌!”清野语调便高了许多,目光扫过韩医生,南风从这个角度,看见此刻清野眸中写着的,是愤怒。

      这样的清野,南风第一次看到,也是第一次,南风好像触碰到了清野心上的伤口。

      少年不再挣扎,躺在地上,先是大笑,接着,便是大哭。

      韩医生看着孩子那个模样,缓缓蹲下身去,摸着少年的手,跟着掉眼泪,这一次,少年没有反抗。

      南风微微鼻酸,她想,今夜过后,每个人都会成长。

      好在,一场冲动的恨意,被及时阻止,没有酿成更大的灾难和伤害。

      韩医生和少年一同离开。

      “饿了吗?”清野语气恢复了平静,低声问南风。

      “饿了。”这一刻,南风很想陪陪他,“不过,地方要由我决定。”

      “好。”清野浅浅笑了,笑容,有些疲惫。

      “听点音乐吧。”南风顺手打开了车载音响。

      广播里正在播放《新不了情》。

      “真好,我喜欢的歌。”南风尽力缓解气氛的略微凝滞。

      在南风的指引下,二人来到了一家大排档。

      “这里接地气,真实。”南风咧嘴笑了,和老板娘要了一些串串和啤酒。

      清野看见南风轻松的举动,心头好像不似刚才那样沉重了。

      在这个充满了市井气息的餐馆,在热气腾腾的串串锅前,清野向南风讲述了他和父亲之间的纠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一世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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