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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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杏花君早上是被活活吓醒的。
“杏花……杏花……我死得苦状万分啊……”
梦里，无数头颅甩着浓密的黑发缠绕在他身边，无数张血盆大口冲来。
“杏花？杏花君？”
“啊！”杏花君猛地起身，吓出一身冷汗，然后……两眼对望……！
“你你你你你你！”
墨瑰瑶被吓了一跳：“怎么了？！”她感觉后脑勺有点痛，想叫杏花起来看一下有没有伤到，怎么他反应这么大？
“你……你怎会还活着？”杏花君扯紧了被子，整个后背紧紧贴在床板上，活像……呃，那啥之后的那啥……
“喂！难不成我还是死的好？”墨瑰瑶挑挑眉，“杏花君，你无事吧？刚才喊得这般凄惨，是做噩梦了吗？”
“咳，没，没啦！”杏花君摆摆手，把被子又扯高一些。
墨瑰瑶暗地偷笑，分明就有。
“对了，杏花你给我看一下，我感觉头好像撞破了。”
“这……好。”杏花君迟疑了一下，便下床披件外衫点了蜡烛去看墨瑰瑶是否有伤到头，毕竟头是个很重要的部位，杏花君其实对于墨瑰瑶这种留个头都能活的特质并不多想，天大地大病人最大。而且头飞出去后撞到地上“嘭”一声，不伤到也难。
天光微亮，给墨瑰瑶后脑勺抹上药，杏花君再无睡意，干脆带着墨瑰瑶到厨房准备早餐。
杏花君确实不擅长做饭。看了半天，墨瑰瑶得出了结论。
杏花君表示：啊麦在意这么多嘛，煮熟了不就好了！
墨瑰瑶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就剩个头是如此幸运，不用吃饭，喝一点糖水就行。然后，她就后悔了：杏花你出来！这丫的是糖浆还是糖水啊？！
“杏花。”
墨瑰瑶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之人，淡雅的抹茶绿配上稳重的褐色，抹茶巧克力蛋糕？额，莫名的有点饿……
“我饿了。”把铜镜放在饭桌上，默苍离双手抱起装着墨瑰瑶头颅的玉盒，放在自己的面前。
饿了把她放在面前干嘛？她又不能吃！
默苍离不说话。
墨瑰瑶也不说话。
默苍离把两只手放在她脑袋两边，淡漠地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唇抿成一条线，然而……墨瑰瑶勾勾嘴角，咕咕叫的肚子出卖你了哟~
当杏花君走出厨房，飘来一股让墨瑰瑶感觉不祥的味道。
“杏花君，你做的这是……？”若不是没手，她都要掩面哭泣了，面前这两盘黑漆漆的是什么东西啊？
“我的厨艺不至于有这么差吧？”杏花君把菜往墨瑰瑶面前一推，“你再仔细看看啊！”
一盘黑中带黄，一盘褐间透红。“青菜和控肉烧？“看到杏花君点头，墨瑰瑶用诡异的眼神望向他，“你的厨艺，真正有够……差哦！”
“喂喂喂！拜托，能吃就行了，在意这多是要葱啥喂……”
默苍离执起筷子，看了两人一眼：“食不言。”
“哦。”杏花君乖乖闭上嘴，墨瑰瑶也见好就收，不再出言，然后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两盘焦炭，顺便，考虑下自己的未来。
等两人吃完了饭，趁着杏花君去洗碗，墨瑰瑶轻声对默苍离道：“先生可愿做一个不太平等的交易？”
手中的擦镜布转过一圈又一圈，模糊的镜面映出不再清晰的面容：“既不平等，我又为何要与你交易？”
“那……嗯……就做一个平等的交易吧！”
“那我为何要与你交易？”擦镜的声音清晰可闻。
“呃……这……”墨瑰瑶皱眉，这人怎么这么难搞！
“先生你就不能让我把交易内容讲完再做决定吗？”不给对方开口的时间，墨瑰瑶直接说出交易内容：“为我寻回身躯，我便代替杏花君为你做一年的饭菜。”
默苍离停止拭镜，将视线从铜镜上挪开：“不平等的交易。”
“不，这个交易很公平。”墨瑰瑶歪歪头，“什么是平等？在不同人眼中，同一件事物有着不同的价值，那么同样，在不同人眼中，不同的事物或许会有着同样的价值。先生，你说呢？”
“三年。”默苍离低头，继续做他的擦镜人。
“一年！”墨瑰瑶态度坚决，她才不要当三年的厨娘呢！
“三年。”
“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还不知道在哪儿躺尸，墨瑰瑶可耻地怂了，“一年半总行了吧！”
“四年。”
“喂你麦得寸进尺喔！”墨瑰瑶怒瞪，却在对方淡漠的注视中败下阵来，“……两年！最多只有两年，不能再加了！”
“可以。”默苍离复又低下头。这个人身上，有变数，但是……有点蠢……
小命有了保障，总归安心些。墨瑰瑶舒了口气，希望默苍离是认真对待这个交易的吧！
正想着，却见默苍离起身向内室走去，墨瑰瑶可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忙喊道：“先生，你去……”
“看书。”默苍离停下脚步，看向她，“你？”
“我也想看书，先生带我去看呗！”
沉吟片刻，默苍离答应了。
纤细的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古朴典雅的书，放在墨瑰瑶面前，厚度几乎可与辞海媲美。
《羽国志异》。
厚重的书页翻开，尘封已久的历史徐徐展开。
“天降孛星，引祸于世；其光熠熠，惑乱九界；一翼降灾，一翼弥害；鹏盖羽国，战生开端；特以此记，志其异也。……”
一本书看完，已是过了五天五夜，当默苍离将书页合上，她的眼皮也合上了。意识陷入混沌。
锋利的长剑抹过脆弱的脖颈，沉重的马蹄踏穿肺腑。杀与被杀，不过一念之间。淡金色的瞳孔中闪过诡异的光，造型奇特的赤石在掌中悬浮，万军之后的男子启唇，吐出微不可闻的二字：“师尊……”随后，转身离去，翻飞的黑色披风与暗夜融为一体。
模糊的响声渐渐清脆，模糊的铜镜映出半边面容。墨瑰瑶舔舔唇，不料长时间没有补充水分，居然把舌头粘住了，费了老大劲才扯下来。
“醒了。”默苍离听见身侧变化的呼吸声，起身准备去叫杏花君，不料……
刚睁开眼的墨瑰瑶眼睁睁看着他走出一步，两步，第三步，脚踩衣摆，脸朝下直直往地上怼去。幸好还知道用手护下脸，只是忘了手上还拿着铜镜，额角被铜镜磕青了一块，手背上蹭破点皮。
“你这个默啊苍离啊！”冥医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抱怨，“昨天出门的时侯摔一跤，怎么今天回来的时候又摔一跤！苍离啊，这几天你就麦去琉璃树了，我怕你再摔一跤。真是的，运气怎么又这样差了……”
默苍离点点头，道：“杏花。”
冥医瞬间炸毛：“麦叫我杏花！再叫，我就跟你翻面！”
“杏花君。”
“嗯。”冥医缓了脸色，收起药膏，问道：“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她的事。”默苍离伸手一指墨瑰瑶，“男女授受不亲，她一个女子，不总与我们生活在一起，但她的存在又如此奇特，我想你去寻到她的身体。”
一旁的墨瑰瑶听得目瞪口呆，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厉害了呀默苍离，这下子她岂不是真得给他当两年厨娘！
狗！都是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