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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邵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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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姜沉不怎么碰她...孙向阳哑然失笑。
仔细回想,几年间几乎都浅尝辄止,有时姜沉分明忍不住,但也只是用无数个细碎的吻克制。偶有的几次,姜沉都趁着她睡着的时候诱哄,孙向阳于半梦半醒间共赴极乐,总觉得是春梦一场。
从某方面而言,姜沉这个男人还真是言出必行。孙向阳回想起自己嗤之以鼻的“我希望你开心。”,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夜渐渐静了,连港的海风似乎也睡着了,漫天星斗在至高处汇聚,发出微弱却坚持的荧光。
孙向阳手中尤握着空空的杯子,不知何时昏沉睡去。
姜沉望着伏在他膝盖上陷入黑甜乡的孙向阳,轻手轻脚地取出她手中的杯子,就着这杯自斟自酌喝完剩下的残酒。
屋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姜沉眼神清明,完全没有醉酒的痕迹。
“二爷...”谷十四像只猫一样轻巧地走到姜沉身前,微躬着身。
姜沉用眼神示意她噤声,一手虚掩孙向阳的耳朵。
谷十四连忙去看孙向阳,她似乎是有些酒意的缘故,不仅面上泛红,眉心也不安稳地皱着。似乎是听见人声,在姜沉膝盖上蹭了蹭脸颊,却没有睁开眼睛。
似乎不像是要醒的样子。
谷十四松了口气,从二爷怀里接过昏沉的孙向阳,抱着孙向阳送到了卧室。看着人给孙向阳换好睡衣,确定她在宽大的床上沉沉睡去,这才返回书房。
“二爷。”
姜沉果然在等她,书房里的酒气萦绕不散,灯下二爷的脸变得有些柔和。
“这几天都怎么样?”姜沉坐在宽大的官帽椅上,把玩着孙向阳的画笔,问:“有什么新朋友吗?”
“孙小姐一切正常。”谷十四抿了抿嘴,“最近孙小姐认识了一个叫苏卉的女人,跟男友一起来连港旅游,男友是申市理工大学的研究生。她本人是孙小姐的学妹。有点太巧合了,具体资料我已经发到谷二的手上。其他倒没有什么了。”
“有发现问题吗?”姜沉问。
“目前没有。”谷十四犹豫了会儿,还是说:“但...苏卉的舅舅是邵嘉胜,邵氏集团的董事长。”
邵氏?翁家这次赌牌竞拍最大的劲敌就是邵氏。
姜沉指腹在最小号画笔上划过,挑出一两根浮毛,“薇薇喜欢她吗?”
“孙小姐这几天都和苏卉在一起,应该是比较中意的。”谷十四说。
“那随她去吧。”姜沉说,“等到明天竞拍结束,不管是不是巧合都无所谓。”
又补道:“注意薇薇的安全。”
谷十四默默点头,想起另外一件事来:“苏卉说申美的艺术理论不适合孙小姐,建议孙小姐出国。”
“薇薇怎么说?”姜沉似乎有些无聊,手中的画笔已经换到最中间那支。他开始摆弄着那堆支离破碎的残破画布,似乎没有把心思放在谷十四身上。
谷十四完全不敢松懈,“孙小姐没有同意。”
姜沉点头,“出去吧。明天提醒薇薇早点回来,要去参加竞拍。”
谷十四点点头,沉默地合上书房的大门。
第二天中午,宿醉的孙向阳靠在床头,强忍着头昏脑胀和恶心,忍不住想骂人。
孙向阳几乎没有过醉酒的难受经历,孙父教她品酒的第一课就是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有多少。这些年喝的又都是果酿,孙向阳还是头一回碰到宿醉的情况。
早知道昨天就不跟姜沉喝最后那几杯酒了,幸好昨天苏卉跟她说今天有事去不了博物馆。
孙向阳闻闻自己身上的酒味,再想起昨夜浑身发汗的场景,感觉自己全身都快黏在一起了。她打个寒噤,决定以后还是少碰酒为妙。
不过,姜沉总算是坦诚了一点。孙向阳皱起秀气的鼻子,打了个喷嚏,希望以后再也不用看姜沉装模作样。
孙向阳整个下午都坐在书房里缓解自己宿醉后的头痛,对着空空的画架,连提笔的想法都没有。
姜沉回来接人时见到病恹恹的孙向阳,怔了一瞬,“今天没出门?”
“没有,头痛了一下午了。”
姜沉走到她身后,轻按她头顶,手上慢慢施力,指腹下孙向阳紧绷的头皮开始逐渐放松。
“几点了?今天不是要去竞拍吗?”孙向阳无精打采地问。
“快五点,要准备出发吗?”姜沉不以为意。他正按到关键处,手上恰到好处地多加了几分力道。
孙向阳舒服地叹气,“我还要换衣服收拾下,几点开始?应该不会晚吧?”
“六点开始。”姜沉手上不停,安抚道:“不要紧,慢慢来,迟到也无所谓。反正就是走个过场。”
六点,那就是还有一个小时。孙向阳算着时间,她收拾好估计就快六点了。看来姜沉真不在意。
“真的不要紧?”孙向阳转头问,姜沉好笑地点点头,孙向阳当真又坐了回去,“那就再坐会儿。按按刚刚那里...再后面一点...”
“二爷,”谷二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姜沉身后,孙向阳瞥他一眼,无趣地起身去楼上收拾自己。
姜沉含笑目送着孙向阳出了书房的门。
才问:“什么事?”
谷二声音压得低低地,“邵氏的董事长邵嘉胜让人传话,希望竞拍之前能见孙小姐一面,他说手里有孙小姐感兴趣的东西。”
“见薇薇?”姜沉的眉头挑了起来,把手浸入谷十四端来的水盆中,一边洗手一边问,“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姜沉在各地的住所都未曾对外公开。冒山公馆算是高调,知道的人已经不多。而连港这里,任谁来查,都不过是一处移民富商的宅子。
“...应该是孙小姐那边流出去的。”谷二说,“她给苏卉的名片上有地址。”
一旁的谷十四微微低头,“是我失职。”
“回去后自己去找鲍叔。”姜沉淡淡地瞥她一眼,再看向谷二,“邵嘉胜人呢?”
“就在门外。”谷二说。
“他说是什么东西了吗?”姜沉问。
“没有。只透露跟孙小姐母亲有关。”谷二说,“邵嘉胜执意要见到孙小姐才能说。”
这下事情就有些不好办了。姜沉现在开始觉得苏卉可能真是一个巧合。邵嘉胜也许是刚刚得知孙向阳和他的关系,要不然不会到这时候才找过来。
姜沉接过谷十四递过来的手巾,慢慢擦干手上的水。
“先把人扣住。”姜沉做出了决定,“等我回来再说。”
“那孙小姐那里?”谷二问。
“先不用告诉薇薇,等问清楚再告诉她。”
姜沉吩咐完,刚好撞见开门的孙向阳,谷二立刻噤声。
“可以走了吗?”孙向阳看着书房内的三人,有些意外她看到的场景。姜沉很少把事情带回来,这间书房基本都是孙向阳在用。“你们有事情要谈?那我去外面等你吧。”
“不用,已经说完了。”姜沉对谷二挥手示意,一面朝孙向阳走去,“我们走吧。”
“今天的裙子很漂亮。”姜沉说,“谁帮你挑的?”
“不知道,上去就挂在柜子里了。”孙向阳也觉得这袭白裙非常有乘风而去的美感,罕见地赞他:“你送过来的吗?眼光不错。”
“应该是谷大上次从佛罗伦萨带回来的。”姜沉完全不居功,他回忆道:“我记得当时让他带回来了不少,都放在冒山公馆。你喜欢的话,等回去找出来。”
“回去再说吧。”孙向阳兴致不高,对于华服珠宝,她欣赏更甚于占有。“如果我还记得的话。”
喁喁私语间,两人渐渐走远了。留在原地的谷二和谷十四大眼瞪小眼,颇有同病相怜之意。
谷十四罕见的愁眉苦脸,而一向冷静的谷二也好不到哪里去。
“鲍叔最近身体怎么样?”谷十四问身旁的谷二,“去年不是刚做的手术吗?”
“去年割的是阑尾,而且早就恢复好了。”谷二同情地看她一眼,“我上次出来的时候还见到鲍叔亲自拿鞭子抽人。”
谷十四倒抽一口凉气,脸色煞白。
“孙小姐最近脾气怎么样?”谷二臊眉耷眼地问。
“昨晚刚跟二爷吵过架。”谷十四说,“二爷被气走了又回来,在书房喝酒到半夜才去睡。”
谷二脸上阴风阵阵,都怪那个邵嘉胜。
谷十四和谷二两人对视一眼,都长叹一口气。
两个倒霉蛋咬牙时,孙向阳已经到了竞拍的会场。
果然来迟了。
他们到时已经是六点十三分,孙向阳跟着姜沉从贵宾通道进门的时候瞥见门外的记者三三两两,忽然有些庆幸他们的迟到。
姜沉的座位被安排在二楼的小宴会厅里,孙向阳进去时里面只有三三两两低声凑到一起说话的人群。灯光昏暗,一楼正中的舞台灯光璀璨,最是耀眼。
没有人注意到她。孙向阳松了口气,姜沉挽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到角落处,吩咐道:“随便转转,我去打个招呼再来找你。”
她一个人?孙向阳有些发怔,姜沉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