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长歌》墨道芝

2、第二章 黄山游上

　　石晴染，诗和远方，他皆向往之，若二者不可兼得，舍诗而取远方者也。他向往远方，希冀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曾计划去虞姬墓，因俗事太多，故而也就一直搁浅了。

　　是日，星期一，天空浅白，风拂过大地，草木摇摆，落叶舞动！

　　当石晴染与舍友们走在上课的路上，走向上课的教室时，也不知是谁，突兀地提起了旅游一事。他们之于旅游，并不陌生，是以一番热聊在所难免。

　　正在其他人议论之际，那久葬心中的一件事，再次被石晴染所忆起，于严格意义上来说，己身之于旅行，记忆完全空白，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他心中一动，若是宿舍之人能结伴而游一次，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我去过太多的地方了，爬过泰山，游过南京，海滩上也曾留下过足迹……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香港之旅。去过的地方多了，也就慢慢地缺少了一种新鲜感。” 方桥首先回忆满满地说道。

　　石晴染知道方桥去过很多地方，明白方桥的旅行经验在六人之中最为丰富，因此，非常认真地聆听着他所说的一切。

　　“我只爬过山，观过西湖，除此之外，就没有去过其他的地方了。爬山很累的，我与朋友喜欢在夜间爬山，为的是看日出。当然，还必须要租一件大衣，因为山上温度过低，实在是太冷了。” 萧江景话语真切。

　　“啊，我老家是东北的，在东北游览过不少地方，不过，没有哪个地方能真正让我留恋不舍。” 猴子一脸无所谓的神情。

　　他姓段名黎，然而，却是更加喜欢其他人喊他为 “猴子”。凭心而论，比起他的真实姓名段黎，代名 “猴子”，倒是更加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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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石晴染也听得心驰神往，然，他却一直缄口不言！

　　或许是他不愿多言，更有可能是无从说起吧！

　　距离教室还有不到一半的行程，众人依旧热情不减地言说着旅行，热闹非凡。

　　只是，石晴染，依然默不作声！

　　舍友也都了解他这个性格，知道他平时就是沉默寡言，是以也就并没有觉得奇怪。

　　风，早已吹乱了他的头发！

　　终于……

　　在将要走进教室时，在经过再三思虑后，石晴染，到底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少许言论！

　　“要不……我们组团去旅行一次？”

　　那时，石晴染还无需面对考研的压力，闲暇之余，看一看感兴趣的书籍，养一养喜爱的多肉植物，生活甚为自在。不错，他没有想过要去走考研之路，即使那时他已是大三学生。当他看到那些考研生三点一线地忙忙碌碌时，偶尔会轻笑几声，选择不同，生活怎会相同？只是，天意难测，他不会想到，多月过去后，自己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对啊，我们寝室的人哪，好像从来没有一起出去游玩过吧！”

　　“是滴啊，再不疯狂一次，我们都快要毕业了！错了，说快毕业都算是好的了，应该说是， ‘再不疯狂一次，我们都将要老去了’ 。”

　　“可以，也算是不留下遗憾吧，同时纪念一下我的四年大学！”

　　“但有一个问题，有没有想好去哪里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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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票通过，所有人都赞成石晴染的旅行提议，就是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能够顺利如斯，结果令所有人感到欣喜。

　　他们已走进教室，然而激荡的心情犹在，一时根本难以平复下来！

　　老师讲了些什么，石晴染并不太知道，他只是听了个大概。心思不在教室的人，怎能奢望其对学问致一？他一直在想旅行的事！

　　事实上，他的几个舍友，秦蒙、方桥、吕简师、段黎等也是心不在焉，一脸懵懂。课堂上，老师所讲述的内容精要是什么，谁也不能真个说出一二来。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尤其是，段黎，也就是猴子，居然在课堂上旁若无人地睡着了！

　　时间在流逝，转瞬已到夜晚。

　　石晴染等人回到寝室，各自一阵忙碌过后，也便接着热讨在早晨谈说过的旅行计划了。

　　“我们去一趟云南吧！” 萧江景语不惊人死不休。

　　“去云南？你咋想的，知道云南离皖宿有多远吗，坐火车都需要几天几夜！你怎么不说去老挝，到了云南，老挝也就不远了！” 方桥立刻反驳。

　　“去海滩吧，在海边冲冲浪、晒晒太阳也挺舒服的。” 方桥接着补充。

　　“海滩还是算了吧，阳光太烈，皮肤被晒得一片通红，实在是没什么可玩的，不如一起去登山吧？” 吕简师话语中带着兴奋。

　　“咦，很好，我还没有爬过山，那就一起去呗！” 猴子来了些许兴致。

　　“去泰山吧，离我们这里距离很近，而且，关于泰山有着太多的传闻。”石晴染建议。

　　“以前去过一次了，泰山有一段山路很陡，没多大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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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几，言谈既尽结果出；他们，终于是确定了最终的旅行目的地——黄山。

　　其实，黄山并不是石晴染的首要选择，较之于黄山，他更向往泰山。他了解过不少古籍，其中一二则是关于五岳之首。“□□帝王，封禅之地”，祭祀天地，祈愿诸神，承载了几多人的希望，代表了怎样的一种力量，流转千年，千年封禅。“山莫大于之，史莫古与之”，道出了泰山的气势磅礴、横越古今。于泰山之巅，俯瞰天下，何等作为，何种豪情，“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亦不足以道明彼时心迹！

　　他，轻然一叹，无可奈何！泰山，留待将来。

　　事之所遇，必先备也；旅者之于远游，亦循其理。方桥等人筹算了旅行中的各种事宜，包括购买车票、准备吃食、携带衣服、居住酒店等。有趣的是，这其间还弄了个大乌龙，石晴染本欲与他们一起在网络上订买车票，但是却事与愿违，因为他从未买过火车票，身份证还不曾得到过激活！网购车票姑且作罢，经过一番商量，只好由石晴染奔往火车站，从而购得六张连座票。

　　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在那周星期五的清晨，天空刚刚微亮，许多人还依旧沉浸在睡梦当中。彼时彼刻，没有多少人知道，六个旅者已经坐上火车，直赴黄山！

　　他们那天不需要上课吗，自然不是！为了完成旅行 “大计”，六人一致选择了逃课，逃掉了周五仅有的一堂课！无有办法，有舍才有得，舍与得之间必然要付出代价，关键是要抉择出最有利的一方，使得代价降为最小！

　　从皖宿到黄山，贯穿了安徽南北！一路南下，石晴染等人经过了蚌埠、合肥、巢湖、芜湖等城市。一路车程，一路风景，真正的是，“山有逢，水一程，身向黄山旅行；清晨出，黄昏至，历经城市几何。”

　　值得一提的是，在行车期间，一个不知来自哪个车厢的大汉，径直走到了石晴染等人所在的六号车厢，并向所有人讨要钱币；理由是钱包与手机都被偷了，让大家给他凑个回家的车费钱。几乎没有人搭理他，方桥等人亦是如此！最后，大汉只好默默地离去了！

　　“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了，这种事情简直不要太多。再说怎么会有如此不小心的人，钱包与手机都能丢失，他怎么不把自己丢了！” 方桥在大汉离开后鄙夷，不曾因为大汉的年龄而有丝毫客气。

　　“呵呵呵呵……” 吕简师一阵儿冷笑。

　　段黎满脸淡漠，萧江景、秦蒙则如大多数人一样毫不在意。

　　石晴染心有所动，倒是愿意帮助大汉，只是看到其他人都无动于衷，终是选择了随波逐流，没有付出任何实际行动。

　　事情总是惊人的相似，在大汉讨钱事件约一个小时后，又有一个年轻小伙子来到了六号车厢。他身上挂了个牌子，大致意思是说，“自己为聋哑人，需要社会上各层人士的救助！”

　　“好尴尬啊！” 石晴染斜对面的女孩说道。

　　方桥几人冷笑不语，大多数人亦权当做没有看见，无论那个年轻人如何的做手势以说明具体情况。

　　可能是年轻人看到了石晴染的犹豫不决，也或许是觉得石晴染容貌清秀，人畜无害，是以直接走到了其旁边，双手不停地比划着什么！

　　容貌清秀的人，总会让得他人感觉心怀若谷、极易相处。石晴染虽然容貌清秀，但是却经常沉默不语、笑颜难有。不错，他是平易近人，同时却也有一种沧桑感！我知道他的过去，明白她对他的影响，实在是过于巨大！

　　石晴染双目有神地望着年轻人，若有所思。

　　片晌后，石晴染在同伴与其他人的注视下，慢慢地从兜里摸出两个一元硬币，准备送给年轻人。瞬时，年轻人做出了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先是摆手，紧接着指了指身上挂着的牌子。

　　震惊！悲哀！愤懑！

　　石晴染麻木了，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年轻人的意思他懂了，“我需要被救助，最低十元，没有上限。”

　　无奈的他，只好默默地收回了自己那 “微不足道” 的两元钱。之后，任那年轻人如何比划，都只是冷眼相对！他认为，年轻人必是在玩一些骗人的把戏，只想骗得更多的钱罢了。是以他愤怒了，毕竟，没有人喜欢当傻子，不是吗？

　　面对那么多人的目光，石晴染的境况可想而知，或许就如他斜对面的女孩所说，“好尴尬啊！”

　　“你还走不走了，再不走我们喊人了！” 方桥阴沉着脸，不管年轻人是真聋还是假听不见。

　　果真奏效了，年轻人又象征性地纠缠几下后，便快速地远离了一行人的视线。

　　“晴染，以后别再傻了。这种人以骗人为营生，不想着努力工作，就想着如何行骗。你要是再遇到，千万不要客气。还聋哑人，连个残疾证都没有，这骗术也太低级了。” 方桥又愤愤不平地说道。

　　“唉，我知道了！” 石晴染的声音有些沙哑了。

　　其实，大汉与年轻人是不是行骗者，石晴染不得而知。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都不愿去深究了，因为没有了意义。

　　只是，他却也同情那些真正的行骗者，觉得他们可怜且可恨。影响之深远暂且不论，只言个人之发展，那些人，放下了尊严，抛下了人格，学到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不去面对世界，不愿反思己身，即使整片天空予他绘画，却也增添不了几笔色彩！

　　众人将这些事情都抛之脑后，毕竟，旅行还要继续，不能为此影响了心情。

　　石晴染斜对面的女孩于芜湖站下了车。在下车之前，她与石晴染深深地对望了一眼，并展露出明媚笑容，道：“旅行愉快！”

　　“多谢，也祝愿你身心愉快！” 石晴染挥了挥手，笑着说道。

　　他们六人在火车上谈说了好几个小时，皆是关于黄山旅行这一件事情，女孩又怎会不知！石晴染知道，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微胖的女孩了。后来，事实证明确是如此。

　　旅途风景虽美，但对于旅者而言，依旧甚是难熬，他们于清晨而出，于黄昏而至。没错，夜幕降临时，六人终于到达了黄山市，结束了那为时不短的南北行程。

　　黄山空气质量很好，行人停下脚步，站在地上呼吸一番，就会觉得身体轻盈不少；皖宿多雾霾，有时虽是大白天，但能见度却是极低。两者相较，当真是一个云间，一个地上。

　　六人在黄山市游玩了很长时间，他们发现，黄山市引人注目的不只是黄山，还有那依旧存在着的徽州建筑。在此期间，秦蒙买了一些小吃，包括黄山烧饼、毛豆腐等，石晴染买了一些纪念品，其他几人也都拍了一些照片。

　　将近九点时，一行人才开始吃晚饭，并且还特意点了一道黄山特色名菜——臭鳜鱼。这一顿饭下来，直接就花掉了二百多元钱，不过大家吃得很是尽兴，再加上费用平摊，是以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晚饭过后，六人去超市买了一些吃食和用品，都是明日登山必备之物，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水了。当然，那些物品，他们本也可以在黄山脚下购买，只是，同样的东西，在黄山市与黄山脚下，价格却是不能同日而语，山脚下的任何东西都太贵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也就只剩下住宿的问题了。因为是穷游，所以要从简。说来也不难，石晴染等人很容易就找到了价格便宜的旅店，效率之所以如此奇高，是因为他们之中有一个旅行 “老手”—— 方桥。

　　万事俱备，只欠黄山！

　　明天，黄山，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