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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黑白双煞凑一起切磋交流的事情没有瞒人的必要,于是仙宫小修士们喜闻乐见地有了新话题,连带着锦云楼的生意都繁忙了一点点。
      “这两个脸瘫的面对面不尴尬吗?简直不能想象那种静坐的可怕。”钟和连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咋呼着。
      “他们的交流不就是相对无言心领神会拔地而起一通乱打吗?”李四喜最近养剑胎的频率变高,总能看见梭型的灰疙瘩嗖嗖嗖绕着他飞舞。
      言蕙的角度刚好能看见逐渐走近的那人,咳嗽一声,压低声音说:“背后莫说人。”
      “…………在背后是不是?”李四喜歪脑筋转起来就很快,列易寒和引无极相处了个把月,打一打闭关,闭完关继续打,长进许多明显的就是收拢了不少原本外放的气势。
      “李道友,可否比划一场?”
      钟和连同情地看向身侧面部肌肉恢复功能不少的李四喜嘴角抽搐视死如归的表情起身转个朝向,剑胚啪的掉在草坪上如同涸泽之鱼垂死挣扎蹦跶。
      “剑子,你看这情况,我有嬴的概率么?”李四喜一指脚下你看着办的意思。
      列易寒见那条“鱼”越挣扎越无力,懒洋洋拍一下尾巴装死,只好无奈说:“道友的剑胎很有灵性。今日不比剑道,道友但凭本事。”
      “不好意思,在下除了累积真元巩固境界,一直在主攻的是破幻法门,无暇锤炼术法。”李四喜诚恳地如是说道:“在下心性不坚,唯恐结丹无望,身负岁破忧心成丹天劫,剑子放过我吧。”
      “李道友一年筑基,不可妄自菲薄。”
      四喜朝天翻了个白眼,“我说过什么吧,看看,就该早早放出真相去。”然后竟捂着脸无视他人蹲角落一个人默默发霉。
      “这是…………”列易寒是肯定看不懂了。
      钟和连已经憋了满肚的折子戏,问道:“四喜师弟,能说吗?”
      “你说吧,别添油加醋成演义就行,让我一个人静静。”
      预计未来会经过一层层润色成为凡俗志怪小说的某人黑历史阴影就在钟和连的眉飞色舞中缓缓道来,四喜本就说的细致,也不避讳一些凡人的弱点,大悲后捡到宝物发家买县官的贪权,迎奉上官的苟且,良心重拾的改过,积弊难革想做好官却死于权术市集问斩。寒颤惊梦只想平淡一生,知遇之恩的贤妻,夫妻老店的小富有,见色起意的喜新厌旧,狐精鬼魅炼出糟糠真心,兄弟争财反目成仇溺亡大河。梦里方知凡人苦,愿往缥缈山中寻,因岁星所照处处受人指摘偏见构陷,难得散修同道又宝物纷争,天地茫茫无一人可信逆道成魔,最终醒转尽是枕上空空大梦。
      “……竟是如此。”列易寒听得入迷,半晌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缩成球面壁的四喜丸子,他的经历除了练功就是和各种剑庐的妖兽搏杀,博闻强记总归纸上得来的字句,哪里遇见过这般高深的连环梦引幻术。
      “四喜师弟时不时发个呆,估计有时仍然分不清是幻境还是现实,所以没听他师长的指引,头一个就选了破幻功法。剑子,你说他气不气人,我等怎可能是假的。”钟和连说着说着又埋汰人。
      “原不知李道友为何行事自成一体,如今闻此奇遇发人深省,谢过道友。祝道友修为精进早日成丹。”
      “谢剑子吉言。言小公子与钟师兄家学渊博,剑子若要论道,两位师兄应当不会推诿。”
      “喂!四喜师弟!有你这样祸水东引当朋友的吗!”
      言蕙却有了主意,问询列易寒道:“不论剑道,但凭本事,是否?”
      “自然。”列易寒颔首应是。
      钟家成为言家的附属已有三百年,因为灵根的关系居然是钟和连修习了言家最正统的火属功法,言蕙与他打小还真玩闹着穿过一条裤子,说好听些钟和连是言家配给小公子的过命兄弟,看得起他把最好的功法相授,难听一些的就说钟家的天才巴巴着改姓求前程锦绣。
      虽说高祖是道义之交报一命知遇之恩为主跟随了言家,但小小的筑基修士不过有几点聪慧资质就敢说更重兄弟情分谁会当真,少年人的玩闹入不了长辈高人的眼,言蕙做不了言家的主,钟和连管不起钟家的事,仅此而已。
      李四喜从来都喜欢亲近磊落的人,故而爬在景观石上撑脸看戏神色甚为明朗,撇去剑道,列易寒自然就败给术法类的修士,不过在场的都不觉得有什么失了颜面或者折辱,切磋切磋,反而更能涨些认同好感,但凡是个明眼人都明白此时小输的剑子才是最大赢家。
      李四喜鼓掌称快:“精彩精彩。”
      “四喜师弟,你这样很招人打的知道吗?”钟和连有口不平之气要好好斥责一下坐山观虎斗的人。
      撑脸的手摸摸脸颊,若有所思地答道:“兴许我确实长得比较欠揍。”
      “你啊你啊!”言小公子轻轻摇头好笑:“阿连本想多闹腾的话全被你堵回去了。”
      三人认识了这段时日互相多少了解,这般损来损去都是玩闹,列易寒不曾遇上这些,心里难免多在意了几分。
      “李道友,我先前偶然见你孕养剑胎,心神融汇自生灵性,假以时日定是一把好兵刃。”
      “哦!原来你那日路过朝我点头是因为这啊,可把我吓坏了。”李四喜恍然大悟拍了一记自己大腿:“剑子那样肃正的神情,突然做出这般举动,又一言不发,真真的让我慌神啊。”
      列易寒闻言嘴角稍许一颤,大概从未被人这般当面评论过表情可怕,“道友误会了。”
      “确实确实,可也怨不得我呀,如今晓得你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回想反倒是个趣事了。都说剑庐养痴子,我的法剑并无尤为稀奇之处,剑子赏脸品鉴,且拿去细看吧。”李四喜大方地把鱼甩了出去,这古灵精怪的剑胎到了剑修手里还不老实,尾巴扇了两下剑子的掌心,被真元一裹又立马装死。
      钟和连点评说:“啧啧,物似主人形,早些见到这剑胎,就能晓得四喜师弟表里不一。”
      李四喜斜眼瞧他,开脱道:“你全当我没睡醒或懒得动因而眼歪口斜未尝不可。”
      “道友的法剑侧重灵巧,我确实不可多言说什么。”列易寒摸了摸鱼身上隐约呈现出轮廓的鳞片,递还给四喜:“依我来看,李道友养剑胎的方法中规中矩,自身心神贯通联系也细腻周道。换做是我孕养法剑,恐怕亦无更细微精妙之处。”
      “这是自然,梦境虽辗转,也有指点教训的地方。”李四喜旧事重提将自己的长处归纳为多了经历。
      几人相谈甚欢,解开了不少偏见误解,钟和连回头就对言蕙感慨,坐实了板着脸是种病治一治就能好些的观点,眼下这几个年岁尚小,花些气力总归能正常表达情绪,如果拖得久了怕是能变成石头。
      引无极的心眼大概比针尖差不了多少,天宗剑子与他不相上下奈何不得,然而事情的罪魁祸首显然是能报复的,仙宫里其实做不了什么大事,何况列易寒的心机决计赶不上破劫城的人,两人真不至于绑在一起互相对眼。于是破劫玄孙踩好了点子,如愿以偿逮住了教唆元凶李四喜。
      一身疹子脸肿如猪头的怪胎就是钟和连开门后见到的第一个活物,砰地关上门,听外头的东西发话道:“我是李四喜。”
      言蕙仔细诊断了一番,摇摇头表示破劫城的野路子太多,引无极成心刁难他,用的不是狠辣的手段。李四喜脑袋水肿点动时看着快要从脖子上掉下来,钟和连没心没肺捂着肚子笑他,李四喜水泡眼完成不了翻白眼的举动,只好用变了声的嗓子唱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聊以自嘲宽心。
      “你怎么招惹他了?”言蕙虽然随身有丹药但并不对症,见李四喜苦中作乐推导没有大碍,只是破劫玄孙是个煞神一样的人物,也就剑子凭本事足以纠缠。
      李四喜叹道:“破劫城的事儿谁不听闻个二三,你们也知道我梦境里的事,生怕以后真出逆道成魔的祸事,便与剑子说了匡扶正道以身作则的重要,如此,记恨了。”
      “绕了半天原来是你促成黑白双煞黏糊着的?高,实在是高,哥哥我都不敢做这样的舍己为人。”钟和连又笑又叹,“眼下可还享受?”
      “他终究是这恶作剧的报复,我只疑心他心眼儿到底多小,是一换一清算,还是按期时不时收些利息,我左思右想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这才叫心里委屈。”李四喜在额头上摁了个坑,好一会儿凹陷才反弹回来。
      言蕙善意笑了,说:“仙宫里有长清淤消肿的草药,待我取来调制替你缓解一二。”
      “多谢多谢,劳烦二位师兄了。”
      “哈哈哈,你就在这稍等片刻,安心着,哥哥我和芝兰去去就回。”
      “阿连师兄,此事不要声张,切记不能让剑子晓得。”李四喜嘱托道:“无极道友难得身边有个君子,怀柔感化为上。再者,我可不想陷进挨打告状继续挨打的岁岁年年无穷尽。”
      钟和连神情揶揄,道:“乍听都是道理,仔细琢磨就是嫌哥哥管不住嘴。你这人,心里小九九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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