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凯之红豆》一半七月

29、我们

　　“爸爸，这里圣诞节好热闹哦！叔叔还带回了一棵圣诞树摆在家里呢！”
　　“是吗？这么棒啊。”
　　“啊，对了，妈妈的肚子又大了，说是怀了小弟弟，爸爸小弟弟为什么要躲在妈妈肚子里啊？”
　　“因为他害羞，你每天多跟他说说话吧。”
　　“哦，好啊。爸爸，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宝贝。”
　　“我过年能回家吗？”
　　“还不行啊宝贝，这几天爸爸比较忙，等过一阵子吧，好吗？”
　　“好吧，那爸爸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王俊凯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一旁的千玺递过一罐咖啡，拍了拍他，什么也没说。
　　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各项工作却进入了又一个小高潮，《梧桐新街》成片寄往了伦敦，正在等待审核和评比结果，两支广告代言都要拍摄贺岁专题宣传片，下午的电影发布会刚刚结束，就要赶去参加公司的年会，这个年又跟往常一样，要在忙碌中度过了。
　　保姆车里，几个助理叽叽喳喳的拿着手机讨论着下午发布会现场的事。
　　“哇，发布会现场的照片又刷屏了。”
　　“没办法，导演和主演激情四射的画面谁都不想错过啊。”
　　“那段《noting on you》才是绝了！好久没见千玺跳舞，真是帅我一脸血。”
　　“关键是表情！赌十块钱的，他绝对谈恋爱了！”
　　“没出息，赌大点好不好！我赌十五块！”
　　……
　　王俊凯低头抿嘴浅笑，指尖触到口袋里那颗纸折的心。
　　发布会上，一个粉丝上台送了一罐纸折的心给千玺，千玺笑着收下了，主持人调侃要他献舞一曲感谢粉丝，千玺就跳了这首《nothing on you》。没有伴舞，只他一人，便已成王，有点轻摇的爵士风，随意而洒脱，每一个节奏都在千玺的掌控之中，每一个动作都犹如千言万语，每每看似无意的看向后侧，正是王俊凯站的位置。王俊凯没见过千玺跳这支舞，但是他看了千玺跳舞跳了十几年，从来没觉得如此脸红心跳过，这支舞最后ending的时候，千玺忽然转身从胸口掏出一颗红心，不知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献给了王俊凯。
　　掌声响了很久，当时王俊凯都傻了，愣了很久，千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站回了自己的位置，主持人兴奋的宣布进行下一个环节，只有王俊凯，默默回神之后，把那颗纸折的红心悄悄放进了口袋。
　　“在想什么？”千玺充满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微微的热气洒在耳廓，脆弱的耳尖轻轻一颤，开始转红。
　　“没，没什么。”王俊凯抬手揉了揉耳朵，慌乱的答。
　　千玺看他躲闪的样子，梨涡深陷，嗓音又低了几分，带着诱惑：“小凯，我好想吻你。”
　　王俊凯赶紧抬头看了看前面，大家都在忙着聊天没人搭理他们，他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白了千玺一眼：“赶紧滚。”
　　千玺哈哈笑了两声，又凑了过来，王俊凯刚想推开他，就听见他说：
　　“跟我回家过年吧。”
　　王俊凯一愣，转头看他。
　　“嗯，那天你跟你爸打电话，我不小心听到了。既然阿姨没办法理解，就给她点时间吧，我会陪你一起等的。”千玺认真道，王俊凯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千玺，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你要是觉得不想去就算了，我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过年。”
　　“好啊，我去。”王俊凯淡淡的应了下来，唇边是温暖的笑。
　　是啊，过年嘛，总不能一个人过。
　　年会上，苏城作为邀请嘉宾大摇大摆的来了，同行的还有许久没见的程然，一个霸气侧漏，一个高冷严肃，两个高大帅气的人往那一站，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王俊凯三人见状上前打招呼。
　　“好久不见。”王俊凯握着程然的手，坦然的笑。
　　“好久不见。”程然回握，淡淡的笑。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千玺冷眼瞧了瞧苏城，到。
　　“导演拿着我的钱办年会，我不得来看看？顺便看看那么多精神补助把你病治好了没，哈哈。”苏城坏笑道，眼神瞄着酒在哪放着。
　　千玺冷哼一声，语气淡然：“只要你肯给钱，我天天病也行。”
　　“哇，几日不见，脸皮又见厚啊。”苏城感叹。
　　“还说呢，你们俩这是两个千年祸害要自产自销了？出双入对的几个意思？”王源在一旁调侃到，一身暗蓝色西装显得比平时多了几分稳重，只是一开口就漏了陷。
　　“滚蛋，老子比世贸大厦都直。”苏城不客气道，语气很是不耐烦。
　　“而且我对这种除了会赚钱其他基本白痴的直男不感兴趣，一点美感都没有。”程然扶了扶眼镜，冷淡的说。
　　“靠，我怎么就没美感了？当年也是学校一根草好不好！”苏城拦下服务生拿了杯酒，狠狠的瞪了眼程然。
　　“呵呵呵……”王源冷笑，跟王俊凯他们带着人进了会场中央。
　　年会现场很是热闹，酒到尽兴时，好多员工都一改平时小心谨慎的样子，又唱又跳的，嗨成一片，也有时不时抢麦上去爆料的，从保洁阿姨是四叶草爆料到马俊小时候割过双眼皮，尖叫声掌声一波盖过一波。
　　王俊凯有些受不了高分贝的噪音，就跑到花园里长椅上坐着清净，想起上次马俊拷给他的一些demo，王俊凯掏出耳机塞进耳朵，细细的听着。
　　这个声音太尖细，有点刺耳，这个歌是自己改的好像，有点乱，嗯，这个是大芭乐路线，市场不好做……这个不错，哎？自己写的歌？好像真的不错……
　　耳机里干净的男声在回响，纯粹中带着点沧桑，嗓音在转音时有点金属质感，很有辨识度，歌写的也很完整，从词到曲都可圈可点。
　　《吹风的鱼》，很妙的名字，作者名字叫“南风”。听着流水般清澈的曲调，恰如其分的忧伤和无奈，王俊凯不禁闭上眼，感受着歌声里看似混乱而清晰的情感起伏。
　　“时光的河，总会冬眠凝结成冰
　　不与人说，便会在阳光下透明
　　春风吹过，你是否还会想起我
　　潺潺流水，我听见你小声的说
　　你只是微风，永远不会停下为我哭泣
　　若是够聪明，就请在遇见时学会放弃
　　只要你开心我怎么都可以
　　但是亲爱的你
　　何苦这么快急着离我而去？
　　毕竟我只是鱼
　　短短七秒记忆
　　从来留不住微风阵阵的你
　　既然风总会起
　　等到下次相遇
　　请不要吹动这片宁静
　　因为有条鱼 不想再爱你
　　……”
　　“喂，青言？”
　　忽然传来千玺的声音，王俊凯一睁眼，看到他站在不远处打电话，没有注意到坐在一边的王俊凯。
　　“……嗯，恭喜你……挺好的，嗯……别这么说，即使没有我，你也会变成优秀的人……谢谢，我会带到。”千玺笑得很温柔，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修长的身影投射在灯光下，变成长长的影子，延伸到王俊凯脚边。
　　“小凯？”千玺转身看到了他，惊讶的叫了一声，抬手挥了挥。
　　王俊凯暖暖一笑，摘下了耳机。
　　“青言，下次再聊，拜，提前祝你过年好了。”千玺匆忙说着，挂了电话，朝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跑这里来了，刚刚还找你呢。”千玺在他旁边坐下，伸了个懒腰。
　　“里面太乱了。刚刚是宋青言？”王俊凯把耳机塞回口袋，抽出手时有什么悄然滑落。
　　“嗯，他说他被苏城签了，接了两个新片子。”千玺心不在焉的答着，侧身捡起了落在地上的薄薄纸片。
　　“这是？”举着那颗红心的千玺先是迷茫的看了眼，随即看向王俊凯。
　　王俊凯一愣，红了脸，一把夺了过来塞回口袋。
　　“咳咳，进去吧，一会王源该发火了。”王俊凯站起身，不等千玺跟上来就往前走。
　　千玺笑得一脸深意，乖乖的跟了上去。
　　如果我是鱼，那么那片水域永远有微风徐徐，
　　如果你是风，我会穷尽一生所有的七秒，爱你千百遍。
　　……
　　“千千，把浆糊拿来！”
　　“老头子，你这个肉什么时候蒸好啊我要用这个锅！”
　　“楠楠，去帮小凯把年货搬上来，彩灯什么的放楼底下就成。”
　　“妈，小凯哥不在楼下啊！”
　　腊月二十九，家里忙成一团，千玺妈妈坐镇总指挥，前后左右的指使大伙干这干那的，气氛好不热闹，王俊凯作为外编人员，义不容辞的加入了进来。
　　“楠楠你过来擦橱子，我去找他。”千玺放下抹布，拍了拍身上的土，吩咐着楠楠，下楼去找王俊凯。
　　下去的时候正巧王俊凯抱着一堆东西回来了，羽绒服上蹭脏了一块。
　　“去哪了这么久？”千玺上前接过他怀里的东西，到：“让你买的醋买了吗？”
　　“啊，忘了。”王俊凯有些愣神，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刚刚看到有卖腊梅花的想买来着，后来发现这是北京，不兴这个……”
　　王俊凯自顾自的说着往前走，千玺在后面顿了顿，叹了口气。
　　说到底，还是想重庆了。
　　王俊凯不对劲的状态一直保持到了晚上，连千玺爸爸妈妈都觉察出了什么，搞得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小心翼翼的。
　　饭后千玺爸爸在书房写对联，招呼王俊凯给他磨墨。
　　“小凯，想家了吧？”千玺爸爸稳稳的拿着笔，不抬头，问他：“没给家里打个电话？”
　　“打了，一听是我，挂了。”王俊凯磨墨的动作也没断，闷声答：“抱歉叔叔，影响你们了，过年应该开心才对的。”
　　“没事，你能来我们就很开心了。”千玺爸爸重新沾了沾墨，声音就像他写的字一样沉稳有力：“我们千玺幸运啊，遇上你。”
　　“是我幸运才对。”王俊凯笑笑，温暖的说。
　　千玺爸爸也笑了笑，转而到：“你们都是好孩子，小凯，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当父母的无论做什么，都是因为爱孩子。”
　　王俊凯低了低头，应：“我懂。”
　　“那就再努力一下。”千玺爸爸比量着字与字之间的距离，说：“哭闹的孩子有糖吃，对着自己的父母，丢点人怕什么，耍赖最管用。”
　　王俊凯愣了愣，有个想法在脑子里蹦了出来。
　　“爸，您别乱出招行么，对联写歪了我妈又得埋怨您。”千玺在一旁贴着窗花说道，注意到王俊凯愣在那：“小凯，怎么了？”
　　王俊凯转头看千玺，眼神坚毅而雀跃：“千玺，叔叔说得对，我得回重庆。”
　　千玺也愣了，因为他知道，王俊凯没在开玩笑。
　　……
　　“非要坐半夜的飞机干嘛，明天不是还有一班飞机吗？”千玺妈妈一边打包着要带给王俊凯父母的礼物，一边嘟囔。
　　“明天就三十了，回去就晚上了，不合适。”千玺一边穿着外套一边找着车钥匙。
　　“抱歉了阿姨，总是给你们添麻烦。”王俊凯围着围巾，歉意的说。
　　“说的什么话啊，你要是麻烦那千玺就是灾难。”千玺妈妈把东西塞到王俊凯手上，笑着道。
　　“妈，不带这么埋怨人的。”千玺找到了车钥匙，招呼王俊凯出门。
　　“那阿姨再见。”王俊凯鞠躬道。
　　“好，再见。”千玺妈妈招手：“虽然这么说有点怪，不过听你叫阿姨感觉还是远了点，下次来了就改口吧。”
　　王俊凯惊讶的看了眼千玺，后者耸了耸肩表示不关他事，王俊凯只得硬着头皮应。
　　“知道了……妈。”
　　千玺妈妈欣慰的点点头。
　　在千玺一百个不放心的嘱咐里，王俊凯终于坐上了凌晨飞往重庆的飞机，因为是到了年根，飞机上没什么人，王俊凯一点困意都没有，大脑一直保持着高度的兴奋。天蒙蒙亮的时候飞机落地了，王俊凯刚一下飞机就打上车立刻往家里奔。
　　听到敲门声，陈静茹费力的披上衣服下楼开门。
　　“谁啊。”陈静茹问着，揉了揉满是困意的眼角，打开了门。
　　然后她看到了自家儿子，风尘仆仆，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笑得局促又乖巧。
　　“妈，我回来了。”王俊凯说，热切的看着陈静茹。
　　王俊凯看到妈妈愣在那，心里又多了几分开心。
　　“妈，我给你带了……”
　　“嘭！”
　　还没等王俊凯说完，大门又被狠狠的关上了，声音干脆而绝情。
　　站在门口王俊凯忽然心里生了几分无助。
　　来之前就预料到的结果，自己的老妈自己知道，可是心底还是抱着希望，毕竟是血浓于水，难道以后连重庆都回不来了吗？
　　这扇门关上的瞬间，像是盆凉水，浇在了王俊凯身上。
　　也许应该知足，起码没给他一句“滚”。
　　王俊凯难看的扯了扯嘴角，倚着门蹲了下来。
　　重庆的冬天并不冷，但是终归是凉，随着太阳升起，社区里逐渐热闹起来，大家都在忙活着贴春联置办菜，只有王俊凯家冷冷冰冰，房门紧闭，没有一丝过年的气氛。
　　王俊凯在门前坐了很久，来来往往的人们忙着团聚忙着开心，没人注意这个带着眼睛帽子的青年在伤心什么，身上的衣服凉透了，冰的他有些发木，他知道，今天这扇门，是不会开了。
　　都快到中午了，可能如果自己不走，爸妈也不会出门买菜置办年夜饭了。
　　想到这，王俊凯终于坐了起来，由于没怎么吃饭又起的太猛，起来时他一阵发晕。扶着墙稳住了身子，王俊凯甩了甩发晕的头，沿着来时的路，向外走。
　　王俊凯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上，以往红火的店铺都关了，大家都回家过年了。王俊凯拖着一身的疲惫，不想说话，什么也不想，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手里紧紧的攥着手机，屏幕上“千玺”名字亮了又暗，始终没有拨出去。
　　别打扰他了，只会让他担心。王俊凯默默把手机关了机塞进口袋，顺着路向前走。
　　路边很多酒店都摆出了暂不营业的牌子，王俊凯懒得去市中心找别的酒店，最后找到了一家小宾馆，因为一家人都在那里住所以还营业，王俊凯没多犹豫，交了钱就住了进去。
　　小宾馆的床铺被子上都带着浓浓的漂白剂的味道，房间里空调似乎也不怎么管用，空气也潮潮的，王俊凯把外套往桌子上一扔，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了，盖上被子就睡了过去，一切的喧嚣瞬间被他隔离，听不到街上的嬉笑打闹，看不到别家团圆美满，闻不到家里饺子的味道，像是躲进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无痛无笑。
　　这一觉，王俊凯睡得昏昏沉沉，好像做了梦，却又在要清醒的时候忘记了，想醒过来却睁不开眼，不自觉的陷入下一个梦境。就这么循环往复着，等到王俊凯醒来的时候还是不怎么清醒，听到有人在耳边叫他，他觉得一定还是在做梦。
　　“小凯，小凯。”
　　这个声音……好熟悉，好温暖，让人好想哭……
　　“小凯，醒醒啊，小凯。”
　　王俊凯感觉到有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擦去了他眼角的泪，耳畔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睁眼时竟然看到了默念了千百遍名字的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竟然看见千玺了，这个梦好真实……”王俊凯声音哑的不行，抬手去摸千玺的脸。
　　顺着眼眉抚过嘴唇，王俊凯终于觉出了不对，眼神逐渐清明。
　　“摸准了？是不是假的？”千玺笑得温柔，眼眉之间有淡淡的疲惫，嗓音一如既往的充满磁性：“我来了，小凯。”
　　王俊凯睁大了眼睛，坐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会来？你怎么找到我的？”
　　千玺嘿嘿一笑，脱了鞋钻进了王俊凯的被窝，抬手搂着他躺了下来。
　　“我不放心，就坐白天的飞机来了，去你家看见门口放着的东西就知道你出来了，找不到你我着急啊，就查了你信用卡消费记录……”
　　“那你怎么开的门？”王俊凯任由他搂着，问。
　　千玺把头埋在他颈窝，用力的吸了吸，心里这才真正的放下了，漫不经心的答：“大概是我吓着老板了吧，我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嗯，语气急了点，就给我开了门了……”
　　王俊凯沉默了。
　　千玺不用多说，王俊凯能想象得到。
　　本来想给王俊凯一个惊喜，回来看看他，结果看到被扔在家门口的礼物，千玺知道，王俊凯没进门。手机打不通，小区里到处找不到，千玺也越来越晃，大年三十，大家都在忙着回家，无家可归的小凯，到底能去哪。
　　无奈之下，找了认识的人查了王俊凯的信用卡消费记录，万幸，没怎么带现金的王俊凯是刷的卡。来到这家小宾馆的时候，千玺已经被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象折磨的有些崩溃了，老板一听他要王俊凯房间的钥匙，非要查身份证，看来看去犹豫着，把千玺惹急了。
　　“快给我开门！人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能负责么！”千玺红着眼，拽着老板的领子，低声吼道。
　　老板被吓愣了，感觉好像真的要出事，赶紧拿着钥匙领着他去开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看见王俊凯安静的躺在那，千玺心脏差点跳停。
　　千玺在床边蹲了下来，脸色泛白，听到王俊凯均匀的呼吸，桌旁也没什么药瓶之类的，这才后怕的松了口气。
　　“他没事吧？”老板不敢上前，远远的问：“别死在我这啊，大过年的太不吉利了。”
　　千玺闭眼缓了缓神，没跟他计较：“没事，他只是睡着了，麻烦你先出去吧。”
　　“哦，好。”老板悻悻然出去了，心想真是可怜啊，过年不回家还来住宾馆。
　　千玺还是有些担心，轻轻拍着王俊凯的脸，唤他醒来，直到王俊凯迷迷糊糊挣了眼，他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指尖的颤抖藏进了手心，抬头朝他温柔的笑。
　　王俊凯抬手摸着千玺柔顺的发，安慰似的回抱着他。
　　“这样过年也挺好。”王俊凯淡淡的笑，有些怅然，也有些欣慰。
　　“有你才好。”千玺紧了紧胳膊，说。
　　潮湿的小房间里，两人无言相拥。
　　过了一会，王俊凯忽然从千玺的怀抱中挣扎出来，看着千玺，漂亮的眼睛里里有少有的疯狂，看的千玺有些恍惚。
　　“千玺，我们结婚吧。”
　　简单的一句话，却有千斤重。千玺从来没想到，这句话竟然会是王俊凯先开口，看着这双曾让自己迷恋了这么多年的眼睛，千玺知道，此时此刻，他最需要的是陪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抛弃的承诺。
　　千玺笑开了，神情放松而坦然，梨涡里溢满怜惜与深情。
　　“好啊。”
　　没有结婚证书，没有亲友见证，没有司仪和神父，没有鲜花和祝福，在重庆的某条街道的破旧小宾馆，两个相依而拥的灵魂从此刻许下了对彼此最郑重的承诺。
　　漫天的烟火照亮了夜空，某个小窗户里，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相拥。
　　快乐、悲伤、痛苦、疾病，从此以后，我们一起承受，不离不弃。
　　“小凯，今后的路，我陪你。”
　　“好，我们一起。”
　　从此刻起，再没有我，只有我们。